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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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钥匙转开门锁。咿呀，推开厚重大门。砰，关上。

大厅里关掉大多数的灯，只留下玄关处两盏小黄灯。

钟邝宥拖著虚软的双脚踩进大厅，短短几步路就轻叹五口气。

好累，她快没有自信能走回她的房间，腿坑谙了…

“约会到十一点才回来，和克中这么有话聊？”黑暗中传出低沉冷漠的淡问，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弹跳起来。

是范克谦的声音？

钟邝宥循著声音，在背对著她的单人沙发上看见范克谦在黑暗中的背影。

“你还没睡呀？”她蹒跚地爬到他身边长沙发上瘫平。

他在等她回来吗？应该不是，他开著电脑，在看一些股票还是她不懂的投资资料。哎，她怎么会冒出“他在等她”的愚蠢猜测呢？钟邝宥嘲笑自己。

“你成这样吗？”像只偷了鸟蛋的青蛙，瘫平的姿势真难看。

“我是又累又饿好不好…”她的小腿快筋了，呜。

“做了什么又累又饿的事？”本以为自己的心思应该全放在笔记型电脑萤幕上的基本净值图表，却还是忍不住斜眼瞟她，语气冷得像冰。

是怎样了？她和克中吃了多少好料，在餐桌上有说有笑、聊得忘了现在已经十一点，还是和克中吃完大餐之后手挽手逛过多少店铺舍不得回来？

她不知道女孩子过了晚上十点最好是快快回家，外头坏人很多吗？！

此时此刻，范克谦完全忘记自己也曾害她在凌晨时分仍然在赌场里游。

“…被带去式无烟炭烤店痛骂一整个晚上，说我要霸占你们范家的家产，说我居心叵测，说我肚子坏水，说他是心不甘情不愿、因为赌输才不得不听范老太爷的话约我吃饭，他一边吃著烤牛舌，一边又著烤猪肋，看得我都反胃了…”她回得虚软。

最可怜的是她在炭烤店被熏得像条死鱼，反胃到半口也没吃，最后买单的一千五她也要分一半。对于一餐吃七十五都算奢侈的她而言，七百五一餐实在是吃不消，她掏光车钱才勉强凑出六百一十元，还欠范克中一百四，范克中留下一句“回去要还我”就开车和朋友续摊去，她是自己一路走回范家的。

听说，明天换三少爷范克顺继续接骂她…他们已经决定要联手整她。

她知道范家的子孙群里没几个对她有好印象，尤其她一出现就获得范老太爷的宠，以及庞大的一半家产，她讨人厌的程度连她自己都知道。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短命的，呜。

“你不会拒绝吗？他们约你就去，活该。”范克谦一点也不同情她。

她又不是自小听从范家家训长大的家伙，把“愿赌要服输”这五字奉为圣旨，老头子威胁儿孙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是行不通的，只要她自己不点头，谁能她？明明就是她也想从他的弟弟们里面挑出一个对象吧！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爷爷有多厉害，我本说不过他…而且…”

“而且？”而且什么？卖什么关于。

“他很可，对我很好，拒绝他时我会有罪恶。”她没有爷爷，不知道一般正常的爷爷和孙女应该是怎样的相处方式，可是她猜，大概就像范老太爷那样吧？她去上班时，他会叮咛她路上小心，她下班回来时，他会跟她说“你回来了”关心她，护她，让她觉得自己像突然拥有一个亲爷爷，所以她舍不得让这么可的老人出沮丧的神情。

“拒绝那个老头有什么好罪恶？”范克谦轻哼，起身，下颚朝她一努。

“跟我走。”

“去哪里？”她多嘴一问，马上就被瞪，只好撑直杆跟上。

他先到厨房开冰箱，端出一大锅红酒洋梨，舀出两颗放进碗里，进她手里，接著往楼上走。她看着洋梨怔忡，肚子却非常诚实的发出鼓噪声，她现在饿得连碗都可以下去。但她很识相的乖乖当个跟虫，追上他的脚步。

范克谦来到范老太爷房门口，长指叩叩敲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