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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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就亮了,只不过天空中那种郁悒的铅灰厚云层,把光亮完全遮掩住,大地就将承受另一场大风雪的来侵,汤十郎便在这时候把一应吃的端过来了。
他的心中十分愉快,因为既然桂氏母女均是武林高人,他还担心什么?
如果桂姑娘母女两人能与他们携手合作,那将会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但汤十郎再也想不到桂氏母女却是另有谋,且是站在他母子两人的敌对立场。
汤大娘也想不到,她只把桂氏母女视做武林中一对带着落魄意味的母女而已。
“桂姑娘起来了吗?”汤十郎的叫声甫落,门楼内的小门便“呀”然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桂月秀十分俏丽地出上半身,浅浅笑道:“汤公子,你起得真早,就连早饭也做好了。”汤十郎双手端盘,道:“桂姑娘,我送早饭来了,伯母还在睡吧?”桂月秀浅浅一笑,道:“进来吧,我娘早醒了。”汤十郎很高兴地把一应吃的端进去,小心翼翼地搁在桌子上,回身,桂夫人已坐直身子,道:“很丰富嘛!”桌面上热腾腾的粥、小菜、馒头,汤十郎着双手道:“伯母,你老趁热吃!”桂夫人道:“你也坐下来,咱们大家一起吃。”这还是头一回,桂夫人主动留汤十郎,虽然只淡淡的一句话,但已令汤十郎意了。他看看桂月秀,笑笑道:“不啦,我娘等我回去一起吃的。”他往门外走,桂月秀送他到门口。就在门口转弯处,桂月秀暗中伸手,她拉了一下汤十郎,低声地道:“谢谢。”他回头,直视桂月秀:“怎么,突然客气了?”桂月秀道:“我们应该谢谢你的照顾呀。”汤十郎道:“我已照顾你母女一个月了吧?”桂月秀一反过去的矜持,俏皮地道:“从前谢你在心里,如今说出来不是更好?”汤十郎笑了。如果不是在这儿,如果在夜里,他一定会抱她,亲她,只可惜…
汤十郎看看小门,道:“别再谢我了,你们接受我的,我已很高兴了。”他转身走了,带着腹的愉快走了。
“他回后面了?”汤十郎走后,桂夫人问着。
“是的,娘。”
“情况还算正常。”
“娘是说…”
“汤十郎好应付,我们渐进,切勿急躁。”桂夫人放下筷子,又道:“今天一定会下雪,在这样的夜晚,对于某一些有目的的人,最是方便不过。”桂月秀道:“娘是说汤十郎母子?”
“不错,他们一定有行动。”桂月秀道:“娘,你亲自出马吗?”桂夫人道:“你去,我相信你戈大叔的那些饭桶手下人物,这几天不会再来了。”桂月秀道:“我并不喜戈大叔。”桂夫人道:“我们却不得不听命于他。”桂月秀道:“戈大叔真能告诉我们想知道的?”桂夫人道:“江湖上,你戈大叔的消息最灵通。”桂月秀道:“我不喜受制于人。”桂夫人道:“江湖上受制于人的人最是可悲。”桂月秀道:“我们就很悲哀呀,娘。”桂夫人道:“不,咱们并不悲哀,咱们是有条件的,你戈大叔以条件换我母女的协助,事情完结,彼此之间桥归桥,路归路。”桂月秀道:“戈大叔的条件,还不是为了左家的宝藏?他够富了,还贪心!”桂夫人道:“你不懂,天下最贪婪的人就是富人,他们是永远不会足的,就如同江湖高手一样,当他们发觉任何一种武功秘籍的时候,总会想尽办法据为已有。”桂月秀道:“爹的生死,我的未婚夫,这些事情,真的只有戈大叔才知道?”桂夫人道:“你戈大叔说他知道,他就一定会知道。”桂月秀道:“他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们?”桂夫人冷笑,道:“这就是条件,等咱们在此发现什么以后他才会告诉口咱们。”桂月秀道:“这不是条件,这是威胁。”桂夫人道:“我们却无可奈何。”桂月秀沉默了。母女两人带着那份无可奈何的唏嘘,相对默然。
汤十郎高兴极了。当他奔回后小厢门的时候,他几乎笑出声来。
汤大娘已吃了半碗热粥,见汤十郎那副高兴的样子,笑笑,道:“桂姑娘对你有表示了?要不然,你不会那么高兴。”汤十郎鼻子,笑道:“知儿莫若母,哈…”
“有什么好笑的?”
“她今天开口对我说‘谢谢’了。”汤大娘白了儿子一眼,道:“她早该说谢谢了。”汤十郎自己撕开一个大馒头,蘸着菜汤便往口中,那副愉快的样子,倒令汤大娘心中一紧。
“儿子呀,小心呢。”
“娘,我高兴呢。”
“小心乐极生悲。”
“娘,儿子只乐不悲。”汤大娘放下碗道:“儿子,别忘了,咱们尚未摸清她母女两人的真正来路。”汤十郎不以为意地道:“她们绝不会是敌人吧。”汤大娘道:“如果她们是敌人,那一定是最厉害的敌人,真正的敌人,往往就是你最接近的人物。”汤十郎道:“娘,你说的多可怕呀。”汤大娘抹抹嘴巴,道:“当你发觉身边的人物是你真正的敌人的时候,往往悔之已晚了。”汤十郎瞪大眼睛,道:“她母女没有理由是我们的敌人呀!”汤大娘道:“而我们真正的敌人还未曾出面呢。”汤十郎道:“我们已杀了不少敌人,他们的死早晚会引出那个幕后的仇人来。”汤大娘忽然沉默了,她似是在思索着一件事情,她的眉头几乎扭结在一起。
汤十郎道:“娘,你想到什么了?”汤大娘道:“我在想,那个开当铺的家伙是不是单纯地为了那块玉佩?”汤十郎道:“娘是说,那夜我杀的两人,他们的幕后还有人指使?”汤大娘道:“八成是。”汤十郎道:“娘,当时我也向这两人问过,他们嘴巴硬得紧。”汤大娘道:“失去一次机会了。”汤十郎道:“敌人是不会死心的,娘,咱们还有的是机会。”汤大娘道:“那块玉佩真的重要?”汤十郎道:“我也想不到,玉佩出现,敌人便立刻盯上我了。”汤大娘道:“当年这玉佩是你爹亲手拿回来的,看你爹当时高兴的样子,想来这玉佩一定不简单。”他拍拍儿子肩头,又道:“小心藏好,别再轻易示人了。”汤十郎一笑,道:“娘放心,任谁也休想把玉佩夺走,只不过…”他伸头看看门外,又道:“娘,如今前前后后已经死了几个人了,怎么那些尸体一下子都不见了?”汤大娘又皱眉头,道:“门,会要那些尸体去做什么?”汤十郎道:“娘,这会不会是敌人把他们死的人走,免被官家知道?”汤大娘道:“当然有此可能。”母子两人正在说着话,附近传来足音,汤十郎立即走到小厢门边“是你呀,桂姑娘。”不错,来的正是桂月秀。
她好像又加以打扮梳妆了,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与娇,令汤十郎的眼睛一亮。
“我是送碗筷过来,顺道向大娘问安。”小厢内,汤大娘已笑笑应道:“不敢当,不敢当,桂姑娘快进来坐呀。”汤十郎接过碗筷,笑道:“我会去拿的,何必你亲自送过来。”桂月秀走进门,很有礼貌的对汤大娘裣衽一礼,便站在一边微微笑。
汤大娘立刻拉住桂姑娘的一手,笑道:“坐,坐,坐在我身边。”她从姑娘头上看,直看到姑娘的足上:“真美,不知将来便宜谁。”汤十郎闻言,怔怔地看了桂姑娘一眼。
不料桂姑娘也正在看他,两人的目光相接,汤十郎反而低下头了。
汤大娘心中有些不自在,因为这局面,显然是儿子不济事。
但她却哈哈一笑,道:“桂姑娘,咱们虽然住在这座废园里,前后也有一个月了,可也未曾畅谈过,今天难得你来,可得好好谈了。”不料桂姑娘却笑容引人地道:“大娘,我来,也是顺便请你前面去,我娘也想找人闲话呢!”汤大娘大乐,哈哈笑道:“那很好呀,我也有此一想,太好了,你娘身子骨好多了吧?”汤大娘明知桂夫人没病,但她装做不知道。
桂月秀道:“我娘的身子骨好多了,有个人同她谈谈话,她一定好得更快。”汤大娘站起来了,她看看外面,道:“要下大雪了。”汤十郎忙拉过一件棉衣,道:“娘,外面凉,你披上再去。”汤大娘笑笑,对桂月秀道:“我这就过去了,说不定我同你娘一起吃午饭。”她的意思,当然是叫姑娘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