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白乐天!”黄宝雀站在白府后墙外,很用力的、很小声的唤道:“白、乐、天——唉唷!”一个小布袋忽然被扔出墙外,正好砸在宝雀头上。她摸著头拾起袋子,便看到白乐天从里头翻墙跳了出来。
“你干嘛扔东西!”
“快走、快走!”白乐天一身狼狈,拉了她就跑。
“喂!约好了一起去看告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能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走出来?非要我鬼鬼祟祟的在后院等你,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是在接应里头的窃贼。”
“哪个偷儿会选在大白天行窃啊?你真是笨得可以。”白乐天的笑声让宝雀听得气呼呼,索停住脚不跑了。白乐天连忙回身陪笑。
“说笑,只是说笑!都是因为我家来了不速之客,我只好趁著我娘跟他们聊得不亦乐乎时,赶紧从后门开溜喽。”
“不速之客?”
“是金华染坊的金老爷和他的千金。”白乐天一脸苦笑,让宝雀想起那周大爷带点酸味的话,想起那个冰山美人金喜——“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瞧你那苦恼的模样,同身受罢了。”宝雀背著手走过白乐天身旁,转头对他出同情的笑。
“城里的王媒婆也是三天两头的来找我嬷嬷,两个人急著要把我嫁掉,所以每次王媒婆一来,我也是赶紧逃跑。”
“你为什么不想嫁?”若是为了那对荷包害她耽误到现在,他岂不罪过…
“因为…还没遇到想嫁的人。”
“哦?你想嫁什么样的人?”一来好奇,二来…也许他能替她找个好归宿,作为爹当初毁婚背信的弥补。事到如今,他若为了守信而硬要娶她,不但太突然,怕她也不会答应;但若使她有人照顾、不再无亲无依,他也能比较放心…
宝雀缓步走着,始终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子,颊边却忽然泛起薄薄一层酡红。
“干什么告诉你?又不关你的事。”
“可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帮你介绍吧。我人脉广,识得不少富豪公子——喔,对了,你最讨厌纨绔子弟的嘛。不要紧,我还认识几位才子,人品端正、学富五车,又会作诗作词的,你一定喜。”
“你这个人怎么搞的?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了,你还猛出什么馊主意。还有啊,谁说我喜才子了?讲话文绉绉的,听都听不懂。”
“才子也看不入眼?莫非你中意的是农家子弟?”
“我、我又什么时候说我中意的是农家子弟了!”几个路人听见他俩的对话,纷纷低语窃笑起来,惹得宝雀心里一把火直烧到脸上来。
“这位公子,请你不要说话好不好?你又不是我的谁,干什么这么管闲事!一个大男人罗哩罗唆、管东管西的,活像个媒婆似的!”
“我像媒婆?这位姑娘,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我白乐天堂堂七尺男儿汉,就算称不上俊美无俦,好歹也是玉树临风,怎么能跟那些嘴角长痣、舌长三寸不烂的媒婆相比!”心里虽气,但一想到那对荷包,火气就化为叹息了。
“算了,真是好心没好报。你以为我多管闲事吗?你这家伙啊,老是说没两句话、搞不清楚状况就先发火,一个姑娘家这么急躁又莽撞,你不怕嫁不出去,我都替你担心。”
“什么?!我嫁不出去?你——”宝雀才动得要反驳,白乐天却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臂膀,将她往后用力一拉——“小心!”一辆载了冬瓜的推车忽然急急从旁冲了过来,只差一点就撞到了宝雀。白乐天一手紧抓著惊魂未定的宝雀,嘴里质问推车的汉子:“你怎么推车的?!没看到有人站在这儿吗?万一撞到了——”
“咦!又是你们两个啊?”推车的汉子一认清了白乐天的模样便叫道。宝雀愣著,认出他竟是前些天在市集里把他们这对妨碍别人做生意的“小两口”给赶开的冬瓜汉子。
“我怎么会没看到你们站在这儿?我推著车赶著去市集,远远的就叫唤著要你们快闪开,是你们自己充耳不闻。这大街上车水马龙的,你们小两口站在街中央挡路,还敢怪我?幸好我闪得快!”
“这位大伯,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叫咱们…”
“小两口又吵架啦?你们也真怪,要吵架不躲在屋子里吵,偏要跑到大街上来吵。”汉子把歪斜了的冬瓜重新堆好,语重心长的劝道:“夫吵吵嘴在所难免,但可千万别真伤了和气。还是那句话,头吵尾合,吵完了就回家去吧。”黄宝雀和白乐天再度窘红了脸,只能无言地目送那汉子离去。汉子推著车走了几步,又转头提醒了宝雀一声:“你掉了一包东西在地上,别忘了捡起来。”宝雀低头一看。
“啊,是你刚才扔出来的布袋,我收著就忘了。”
“这么摔来摔去的,岂不都碎了。”白乐天接过布袋,脸上有些可恨,但随即又笑道:“没关系,下回我再买一袋给你吧,这袋扔了吧。”
“慢点。这是给我的?”宝雀连忙从他手里把那袋子东西抢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看——“玫瑰甜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