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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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沉重的脚步,十二少一面恨恨地咒骂唐冀狼心狗肺,只知道乘机占她便宜,却完全不理会她一个孤零零地行走在雨夜里是件多么危险的事;一面胆战心惊地害怕今晚可能得餐风宿,万一遇上毒蛇猛兽就糟了。
然而走了不到一刻钟,即听到阵阵喧闹的叫卖声,是西南城区的市集。
十二少兴奋地看到街里摆了十来个摊子,清一卖吃的,有黄面团、炒米粉、熬豆汁和饼子…她平常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嫌它们太过制,但现在只要能填肚子,她什么也不计较了。
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碎银,买了一碗甜豆汁跟焦圈饼,身子往摊棚旁一靠,便狼虎咽了起来。
雨下得更起劲了,倾盆倾盆兜头地倒,可有点奇怪,她站在棚外竟没一丝雨滴往她身上淋。十二少狐疑地往左右张望,咦,她身边何时来了一个人?诧然抬头,她不一愕!
“西门钺?你怎么会在这里?”十二少赶紧抹掉脸上的水珠,把手中的吃食藏在身后,深怕被西门钺瞧见她落魄狼狈的模样。
“你爹要我来的。”西门钺盯着她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什么时候?呃…我是说你来很久了,或者才刚到?”她真正想了解的是,他有没有看到唐冀欺负她的那一幕。
西门钺似乎不知道她在忧心什么:“我到过途酒楼,原打算一举将你救出,谁知…幸好你平安无恙。”
“所以你和唐冀过手了?”看西门钺言又止的样子,她已猜到七八分“你一定也着了他的道!哼,那恶贼真是死有余辜。”
“先别谈这些,瞧你,都透了,再不换上干净的衣裳,当心着凉。”西门钺心疼地伸手揽向她的香肩。
“呃,我还好,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你先走吧。”她不动声地格开他的手臂,躲进摊棚里。
“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我大老远跑来,你却连跟我叙叙旧、说两句体己话都不肯?”
“不是的,我…急着捉拿唐冀回京,所以…”每次见到西门钺,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巴不得赶紧觑个空跷头离去。
“怎么捉?就凭这块焦圈饼和一碗豆汁?”西门钺把她的手抓至眼前,她面对现实“姑且不论唐冀狡诈狠难以对付,单单想到你是我的未婚,我就绝不允许你再度涉险。”
“我、我没有冒什么险呀,我只是忘了带伞而已。再说,偶尔吃吃路边摊也不错,不信你尝尝。”谁知西门钺不但不领她的情,还一把将她手中的东西扫落地面,顺势攫住她的手肘:“跟我走。”
“我不要。”
“由不得你。”西门钺抓着她,阔步朝街底走。一辆黑大马车显然已在转角处等候多时,车夫一见到他俩马上掀起布帘。
“到知府衙门。”西门钺吩咐道。
“我不要去衙门。”一到了那里,她假冒她爹和下格杀令的事铁定会穿帮的。
西门钺动地瞟她一眼,即很有风度地沉住气,用相当克制的语调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江伯伯在我离京时特别代,如果你过于骄纵跋扈,我可以先和你拜堂成亲,后再补请诸亲朋好友喜酒。”
“你敢!”十二少忿忿地甩掉他的手。她之所以私自逃离家门,为的就是避过这场婚事,怎么可以让她爹和西门钺给破坏了。
“我不是不敢,是不想。婚姻大事凭的是父母之命,除非我父亲同意,否则我是不会强求的。”他的“孝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举凡为官做事娶统统任由他的将军爹爹做主。
十二少甚至觉得他只怕连几时上睡觉,睡多久,半夜可不可以上茅房,都得请示他爹。
“既然这样,你干嘛不让我走?”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其实也并不她的嘛。两个不相的人,硬是要凑在一块,只是增加彼此痛苦而已,那又何必呢?当初她爹提起这门婚事时,她马上表示反对,正是因为太了解西门钺优柔少主见的个不适合她。
“你是我未来的子,我有责任保护你。”西门钺把她的柔荑重新握回掌心“而且从现在开始,一切逮捕行动,由我统筹指挥。”
“为什么?”让他进来参一脚,以后她怎能一手遮天,为所为?
“这是江伯伯的意思,他已经发函给各省衙门,如他本人未能亲自到达,则由我代理他的职务。”
“原来如此。”幸好不是皇上颁下的旨息,倘使只是这样,事情就单纯多了。十二少放下心中一块巨石,细细盘算,怎样才能把这个“老实头”骗得团团转?
“但皇上同意我爹的做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