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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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从摆一切规则以后才开始的。”她半转的身子定住了,眉头也皱起来。
他在说什么啊?怎么突然跑出这样一句?而这一句话,又怎么…听起来有点悉?
她转回身来,重新打量眼前的男人,心里则在转啊转--人生是从摆一切规则以后才开始的?说得真好耶!她举双手赞同--但他干嘛没事冒出这一句?掉书袋也不是这么掉的吧?
喃,是尼采的名言吗?不对;梭罗有点反社会,可能是他说的…
“你是真不记得了。”他摇头,仍带着那种温和如风的微笑,高三全校辩论大赛,主题是『人生有目的吗?』你狠狠打败我这个辩论社社长,却又拒绝入社,记得吗?”
“喔,是你。”她指着他,人是有模糊的印象了,但…呃…名字还是记不起来。
“渊平。”他微笑加深,甚至含着打趣的意味,明显地知道她在回忆之路上仍是个路痴。
“渊平。”她合作地点头。原来那是她自己的话嘛!难怪听起来有点。好佩服自己,随口说说都像世界名言,还让人记得这么清楚。
不对--“你不会是一直记恨到现在吧?”他嘴角弧度不变,但她开始怀疑他是在忍笑。
“不,我当然是服输了,不然也不会三顾茅庐邀你入社。”她一挥手“什么茅庐啊!你没事就跑到我们班上来,害我被死烦了好久,以为我终于开窍了,这能怪我避贵社而远之吗?”
“开窍?”他有礼地询问:“那你开了吗?”她眨眨眼。咦!什么意思?那么温文的微笑、平静的口气,怎么出口的是这么…诡异的话?
他不可能是在跟她情调吧?怎么也看不出来啊。
那一定是取笑了。她不怀好意地也笑了一下。要拌嘴她最行了,以前她能打败他,现在难道会输?
“渊先生,别说是七窍了,我全身上下没一窍能让男人通的,大概天生残疾啦!”他脸不变,连眼也不眨,硬是把她这带的话给接下来了。
“这样的你都能让人叹服的话,哪天如果顿悟了,一定很不得了。”喔,以赞美回应讥讽?还不带任何颜?果然高明!
“谢谢,不过听说人快死的时候,就会豁然开朗,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嘛!所以我还是慢慢等的好,最好等到百年大寿,再来顿悟开窍也不迟。”她连孔老夫子的话都照样扭曲,一点罪恶都没有。
他终于笑出声来,嘴角非常人,她看得却皱起眉。
这个男人果然不大标准。自己辨识人的能力什么时候变差了?
他明明是世故、矫柔造作、一百句话中勉强有几个字是真心的、商场上圆滑如蛇的那类人种之一,不是吗?
放眼厅内数十个男人,哪个不是这样?成功就有成功的代价,通常代价是不可能再忠于自我。
听青说,这是成功中小企业奖的年度聚会,而且这票人比在大公司里居高职的人更拼命,也更可怕--其实青的用词是更高明--因为他们都不愿听命于人,非要自己当老板。
当老板就高明吗?恣然从来没这种野心。当老板是要发号施令、还是要赚更多钱?这两者她都兴趣缺缺。
这个渊平,当然也是那种一心想往上爬,而且非要爬到别人头上的人了。但他笑得真心而朗,让她很是意外。
“你一点也没有变。”他轻声说。
她不知道他以前怎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所以没办法响应一声:你也是。她耸耸肩,算是不置可否。没变总比变差好。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他问。
“我今晚只是代替同事来充人数的,我白天替公司做文件的翻译。”他偏头看她“我记得你说过,想当无业游民。”不带一丝嘲笑意味。
“差不多啦!我很少进公司,都是在家里做翻译--或外面随便什么地方,年少无知的时候,以为喝西北风也没关系,现在当然是向现实低头啦!”她说得一脸可怜,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我相信你不会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他却没被她夸张的口吻唬过去。
她这么容易被看透吗?奇了,他又不认识她,却说得如此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