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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袖里乾坤惊敌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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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窗口立了好一阵,被冷风一吹,早又不支,但因关心阮天铎,仍强振神,一手扶着窗缘,等待那阮天铎回房,哪知等了好一会,阮天铎仍不见回转,身子实在支持不了,可是仍不愿回到上去,但一颗头却不由垂了下来,倚在臂上。

北观音刚将眼睛闭上,想闭目养一下神,蓦听后窗似乎咔嚓地一声轻响,她还以为是阮天铎打从后窗回来,哪知室内却无人影,那后窗却已开了。

那后窗一开,同时一阵夜风拂面,因前后窗打开了后,加速了对,故觉夜风遒劲,北观音心想:“是了,大概后窗未关好,风大,将它吹开了来。”但却再也不能立在窗前了,就挪动身躯,她是想去将后窗关好,那知刚一举步,竟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下去。

好在北观音也有一身武功,借那踉跄之势,将柱抓着,但已娇吁吁,这时再也不能去关后窗了,即一偏身坐下,几乎跳起来,可是这时哪还跳得起。原来身下似有一坚硬之物,北观音恰好坐在上面。

北观音侧身一摸,将身下之物取在手中,就着灯光一看,却是一个似玉非玉的,略带透明的白石所琢成,比拳头稍小的一个兔儿,倒像是书房中的镇纸。

北观音诧异不已,不知此物何来,确知阮天铎并无此物,而且这已睡了半夜,先前并未见到。

她这里正在诧异,蓦见人影一晃,阮天铎已仍由前窗飘身而入。一眼看出后窗大开,就说:“兰妹,你病未愈,怎把后窗开了,这样大的风,你的病再加重,那来怎好?”边说已扑到后窗,将那窗户关上。

北观音已叫道:“铎哥快来看,这是什么?”阮天铎回身,早已见到北观音手中托着之物,似乎一惊,已抢身到了北观音面前,一伸手,已将那兔子取在手中。

北观音没想到阮天铎会为此物,这般吃惊,忙又问道:“铎哥,这是你的么?”阮天铎睁大了一双眼,不瞬地望着手中的兔子,对北观音的话直如未闻,只见他一跺脚,自言自语道:“糟了!果然是她!”北观音不知他说的什么,又道:“铎哥,你说什么?果然是谁?”阮天铎仍如未闻一般,站在前动也不动,目光却已移到后窗之上,北观音听他叹了一口气,又自言自语说道:“怎么这般巧,这误会,教我如何解释得清!”北观音见连问两句,阮天铎仍是不理,就赌气一偏身靠在上,而且索连眼睛也闭上了。

阮天铎的目光自移到窗上,就再也收不回来,手中托着那白石兔子,仍然一动也不动。

你道阮天铎怎么一见这白石兔子,就这般模样。

原来这白石兔子,正是他自己之物,幼年随师钟千里,寄居在薛总兵家中,与薛云娘一齐练武功,习剑术之时,有一次钟千里带着他,出城到汾河之滨散步,阮天铎在河滩的鹅卵石中,突然发现了一块白略带透明的白卵石,因其颜特异,阮天铎那时年才十一二岁,童心甚重,即拾起来看,竟是天然生成的一个兔儿形状,而且栩栩若生。

阮天铎好不高兴,那时他白天随在书房,表面是钟千里的书童,其实和薛云娘一同白习文,晚间习武,两小无猜,亲密得不亚兄妹。

阮天铎拾得这白石兔子,首先就想到薛云娘,心想,我带回去给她,云妹妹一定高兴。

回到总兵府后,阮天铎一见云娘,就像宝贝似的捧着送给她,云娘果然很是喜,将它珍藏起来。

后来在北京城中,阮天铎误会云娘移情别嫁,气走之后,云娘随也出京,除了多带金珠,一剑之外,单只揣了此物,这可说是阮天铎唯一给她的纪念之物,见到这白石兔子,就如见到阮天铎一般,倒可解相思之苦。

你想阮天铎一见此物,果然猜想的不错,冷笑这人,正是云娘,怎的不急,岂能不喊糟糕,因闻得那一声冷笑之时,正是他抱着北观音,要将她送回去之顷。云娘亲自所睹哪能不生误会。

云娘背弃家庭,对自己情深似海,千里南来寻找自己,偏又在这扶疾之时,被她窥见,纵然能寻到她,早晚有解释之时,但此时她心中不知如何难过了阮天铎思起伏,急得发怔,故北观音两次问话,均充耳不闻。

随又想道:“我与云妹同师习艺,她的轻功本与我不相上下,但数月来,自经天都老人诸葛天荪传授影换形,与挪移大法之后,轻身功夫业已大进,怎的竟追不上。”想到此,心中一动,忙掉头向北观音问道:“兰妹,我忘了问你,这白石兔儿从何而来?”那北观音在两番问话,阮天铎均不理她,可就又使出小儿了,她不是躺倒上么?这时干脆闭上了眼,照样儿给阮天铎个不理睬。

同时北观音心窍玲珑,阮天铎一见白石兔儿,那种张惶失措,又是一声“果然是她”再从窗纸上那月牙破,是女人的纤指所为,几方面一参详,心中早明白了十之八九。

不由心中一紧,猛跳,不但心里酸,而且眼里一酸,北观音眼睛虽闭得紧,但却阻不住泪珠涌出。

阮天铎见北观音不回答,尚还罢了,反而犯了子,不由又在心里喊了声“糟”云娘误会尚不知如何才能解释,这一位若再闹憋扭,那来怎好,而且她又在病中,止不住哑声叹了口气,只好先顾眼前,云娘的误会,且再说了。

阮天铎即把白石兔子儿向怀中藏好,踱到北观音身前,柔声说道:“兰妹,你怎么了。”阮天铎不叫还好,这一叫,那北观音的眼泪,刹时有如泉涌。索翻身向里,只差没哭出声来。

阮天铎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地立在前,好一会,那北观音兀耸动着两肩,哭泣不止,阮天铎就不知她何事伤心。

不得已,再又柔声问道:“兰妹,何事这般难过,是我得罪了你么?你的病尚未痊愈,有话你尽管说,别气苦了身子。”阮天铎可说已儿说了,那北观音一扭头,说道:“你何必理我,我也不是你的妹妹,那位冷笑的才是呢!你去找她好了,从今以后,你也别再理我。”阮天铎一听,才知北观音又生嫉妒,不由一皱眉,心说:“我和云娘的误会,尚不知如何解释,你再如此,若云娘未曾远去,怕不误会更深了。”而且最令阮天铎心急的,就是那白石兔子,不知从何而来,再问她,她也必不肯说的了。有心再出去寻找云娘,这北观音那就更不知要如何伤心了。

自己虽然对她并无情,但既援之于前,现今又在病中,又不能不管,并且知道北观音子,心地狭窄,她对自己一往情深,若弃之不顾,有个三长两短,却也不忍。

阮天铎好生为难,真个进退不得,却又无法劝,就叹了口气,拉过被来,替她盖上,然后退到桌边坐下。心想:“若不开导于她,长此下去,如何了局。”就说:“兰妹,你对我的一番情意,我何尝不知,但我也曾告诉过你,小兄尚在师门之时,已与云娘妹妹早有婚约,现今她又为我而弃家南来,我岂能背盟移情别恋,兰妹你慧质天生武功亦不在一般江湖武师之下,小兄有何德能,江湖之中,武功人品高于我者,可说车载斗量,我虽亦深敬兰妹,其奈相逢已晚何?过去我已一再向你述说,小兄子然一身,上鲜兄姐,下无弟妹,我们能结为异姓兄妹,那有多好,而且小兄早以亲妹妹一般待你,兰妹岂有不知,若能谅我苦衷,今后长相厮守,亦非不能之事,兰妹,小兄言尽于此,你能谅我么?”阮天铎说罢,即迫切地等着若兰回答。

那若兰先躺着不动,随见她一手按着沿,似要翻身坐起,但又似力不从心,仅转过身来,她那哀怨的目光,向阮天铎一扫,又垂下了眼帘,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本来就是苦命么,我也是清白女儿身,并非女,若不是我以前受伤,蒙你相救,又在为我医伤之时,你那么…我也不用再说了,我已想通了,总之,今后你尽管放心,我自信还知道自发,绝不再存奢望就是了。”阮天铎未想到她会突然看开了,这份言语,倒是她从未说过的内心之言,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说美,可比得蕊仙女,并不在云娘和胡锦雯之下,除了有小儿外,武功也过得去,但阮天铎情有独钟,而且鱼与熊掌,岂可兼得,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自相处以来,北观音确实对自己情如似海,听她说罢,虽尚难辩别她是否是真心之言,但也反而心中难过起来。

阮天铎本想安她几句,又怕反会引起她的难过,就想:“不管她所说的是否是真心的话,但今夜这僵局,倒可就此结束。纵或她是说的气头上话,也只好以后再说了。”想罢,就说:“兰妹如此谅我,小兄不尽,你刚病倒,又伤了半夜神,兰妹且先歇息,有话我们明天再说吧!”说罢即站起身来,那北观音却已将两眼闭上,再不回答,阮天铎叹了口气,这才退出暗间,里面因有灯光,尚不觉得,他这跨出门槛,才知这一阵工夫,天光早大亮了。

阮天铎见天已大亮,也就不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