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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新盟旧约两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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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举动,是以为窗里,或者身侧暗处有人,因此他窜了出去,脚方点地,已同时立掌当,扭身一看,身后毫无异状,窗户仍是关得好好的,遒劲的北风,兀自把窗户吹得咔嚓咔嚓的响,窗纸也拍达拍达地响个不停。哪有半个人影。

火鸽子心中疑窦丛生,心说:“莫非遇到鬼了,这不是门吗?”火鸽子轻功不弱,人也刁钻狡猾,从来就不曾吃过亏,若是人,哪会从自己背上将刀拔去.也发觉不出。

站在院中楞了半天,火鸽子一咬牙,心说:“管你是人是鬼,今夜我也要斗斗你,只要你敢现身,我要你知道我火鸽子的厉害。”好在火鸽子在这把单刀的功夫不大,一生仗以成名的,是霹雳弹,和紧背低头弩两般暗器。

胁下的皮囊无恙,紧背低头弩是在背后衣服里面,别人要盗,也盗不去的,一摸尚在,不由胆气一壮,这才一弯,伸手从腿上拔出一把手叉子来。

这时已快五更天了,再不下手,天就要亮了,不敢耽延,一跃到了薛云娘的窗下,脚尖方点地,即一伏扭头,犀牛望月,见院中除了风声和蒙胧的月,并无其他异状,这才一长身,把耳朵贴在窗上。

房中的薛云娘鼻息轻匀,但火鸽子是风高放火,黑夜杀人的江湖能手,虽有风声掩盖,但也听得清楚,不由心花怒放。心说:“美人儿,罗衾怎奈五更寒,大爷来陪陪你。”火鸽子见云娘睡得正,哪还怠慢,总算他在江湖上还有点万儿,倒不使用熏香,伸出匕首,将来在窗户里,一撬两撬,窗户咔嚓一声轻响,并不比夜风吹打窗户的声音更大,火鸽子倒挽匕首,两手扣着窗格,轻轻的往上一抬,只要再一推,窗户就要开了。

火鸽子夜入人家,杀人放火,可是从未心跳,紧张过度,这会子一颗心儿却似要跳出了口腔,不为别的,而是心里在狂喜,这就叫令智昏,火鸽子也不想想,凭他这点道行,还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捋须。

火鸽子双手扣着窗格,力往上抬,才要向里推,倏地肩上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好痛。火鸽子哪还敢推窗,撤双手,身子再又向院中暴退回去。就在退身当儿,猛见白光一闪而没。

等他站定身形看时,不但那窗户下,而且连院子里,仍是空的,并无半个人影。火鸽子已被惊得一身冷汗直,心中却恼怒已极,但又不敢声张,空白将牙咬得格格地响。

火鸽子在院中又等了半晌,见仍无异状,心里一横,将匕首在左手,右手从皮囊中,取出一颗霹雳弹来,心里骂道:“是人是鬼,今天也得要你现形。”再又一挫,猛向云娘窗下扑去,这次火鸽子更是小心,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哪知他身形刚往下落,蓦听一声清叱,声音却低:“不知进退,你是真要找死么?”声方入耳,已是一股劲风扑来,火鸽子果然轻功不弱,方发现有警,身子还在空中,竟能收势下落,但劈来的那股劲风过猛,虽然身子硬往下落了,却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才拿椿站稳。

火鸽子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云娘的窗下已站定一人,月虽蒙胧,但也看得清楚是个少年书生,长衣飘风,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只听那书生已发话道:“凭你这点能耐,也敢前来施暗算,我是怕惊人好梦,也不愿污了这院子,还不快滚。”滚字刚出口,蓦地白光一闪,面飞来一物,火鸽子会打暗器,能打多半也能接,伸手一抄,心里可就凉半截,原来抄到手中的,竟是自己失踪的那柄单刀,这一惊还了得,知今晚遇到了高人,凭人家将自己的单刀,何时从背上拔去都不知道,若要暗算自己,纵有几条命也完了,人家的武功,比自己高得多,若是不走,还不是丢人现眼,本想还仗持身边的两宗暗器,和那书生一拼,一则霹雳弹声音太大,若将房中的薛云娘惊醒,就更不堪设想,眼前这人武功已在自己之上,纵算伤得了他,自己也不是薛云娘的敌手,而且势必也会将店里的人都惊醒,自己人单势孤,那时再想走,怕就不能了。

火鸽子识得时务,狡猾也在这些地方,能狠,也能忍,就说:“好小子,你搅大爷的好事,搁着今晚说明天,大爷和你没完。”火鸽子是厉内荏,说了两句下台的话,一面说,脚底下已擦了油,身形一晃,上屋就跑,他是怕人家追来,脚下加劲,一连几个起落,已越过几间房去,这才方拧身一看,人家并没追来,方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逃回黄沙洲去。

火鸽子卫善一走,云娘窗下的那个书生,亦已隐身而去,院里又回复了死寂,不久金报晓,天已黎明。

且说薛云娘好梦正甜,突然被一阵拍达拍达的声音惊醒了,原来清晨的风,比夜间更大,睁眼一看,见天光已大亮,那响声是风把窗户吹得一会儿开,一下又被闭上,薛云娘心中甚是狐疑,心说:“临睡之前,我明明把窗户关得好好的,怎会开了?”薛云娘一翻身下,本来她并未衣睡觉,来至窗前察看,更增惊讶。

你道为何,原来云娘一眼即看出,那窗户的木栓上,刻有刀痕,这窗户明明是被利器撬的,不由心里好生惭愧,贼人前来自己竟丝毫不觉,同时更诧异的是,怎地贼人撬开了窗户,却未进来呢?

想至此,云娘不由回头一望,只见她微一怔,即又一飘身到了前,原来枕边多了一张纸,自己下之时,因忙着去查看窗户,故未发觉。

云娘拿起那张纸一看,只见上面写有字句,云娘不看还在罢了,这一看,不由面通红,娇羞不胜。

原来那纸上,题着半阕“踏莎行”笔若簪花地写道:夜将阑,北风渐老,窗外贼来卿不晓,退敌檀郎已销魂,那堪枕畔余香袅。

云娘一见,那得不脸红,不但脸红,而且心头顿觉有十七八个鹿儿在撞,原来贼人是被人家给退了,退敌之人,还在枕边做了手脚。

云娘心知这人,既然退得敌,而且来到前,在枕边做了手脚,自己却毫不知觉,武功高是不用说了,而且这笔簪花格小楷秀逸非常,只是同带轻薄,云娘就不但羞,而且恼。

却又猜不透这是个何等样人,见这半阕词上,他自称檀郎,大概年纪绝不会大。

云娘立在枕边,兀自在猜疑,陡然门上听得轻轻地敲了两下,开门看时,却是伙计的前来。

伙计的手中捧着洗面水,一见云娘就脸堆笑,说:“姑娘,我见你窗户开了,知你已起身,今儿可冷得紧,怕不就要下雪。”云娘抬头一看天,果然沉沉,北风更是刺骨,心说:“我只道江南气候温和,哪知冬天也是一般儿冷。”那伙计的比起昨云娘进店时来,简直判若两人,对云娘不但殷勤,而且恭敬十分,将送来的洗面水放在桌上即躬身退出。一会儿,又送来致的早点。

云娘道:“我没吩咐你呀!谁叫你送来的。”那伙计忙哈道:“姑娘,这是我们店特别为姑娘准备的,姑娘是天上仙女,为我们吐了口恶气,谁不尊敬,我们店东特地命我送来孝敬姑娘,还说,这不成敬意,无论如何,要请姑娘赏脸。”云娘心想:“这可见得那黑煞神等,平不知怎般欺善良,鱼乡民,我不过施予略惩,他们就这样恭敬我,若不将黑煞神韩锦等铲除,岂不令这些人失望。”想至此,就暗下决心:哪怕你黄沙洲是虎龙潭,飞云庄是剑树刀山,我也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云娘吩咐伙计的将早点留下,说:“替我谢谢你们店主,早点我是留下,今后却不要再这么客气,不然我就不住这店了。”伙计的连声应是,云娘又取了块银子来,赏给伙计,伙计的哪里敢收,再三辞谢。最后见云娘有些不悦,才干谢万谢地收了。

早点已罢,见那半阕踏莎行仍在桌头,不自地又伸手拿起来,未曾看,粉面先就又红了,心里也不由气往上涌,心说:“且暂放下退敌留词之人再说,这贼子好大胆,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倒前来了,白闲着也无聊,我何不前往黄沙洲,而且已经摆明了,他们晚间怕不防得更是严密,白天前去,岂不更好么?”想至此,即起身出房,云娘方出房,在门口一站,正听得斜对面房门外,有人在叫伙计。

云娘认得,此人正是昨夜打败了黑煞神韩锦等人后,由街心回返店房之时,在店堂内阻路的那个书生,白见他,更是丰神俊逸,若朗朗玉树,见他望着自己笑,忙即掉头。

这时伙计的已闻声前来,云娘即忙叫住,说:“伙计,把我的马备好。”伙计一怔,说:“怎么,姑娘,你要走啦。”云娘道:“不走,我是要到黄沙洲,伙汁,那黄沙洲怎么个走法?”伙计的迟迟疑疑,半晌才说:“姑娘,若是我猜得不错,你是要去斗那黑煞神,好虽是好的,姑娘的本事我们也全见到,大得紧,但那黄沙洲可不等闲,不算飞云庄的庄客,仅那河上,黑煞神就有二三百号死,姑娘虽强也仅有一个人,按理我可不该阻止姑娘,但谁教姑娘是为我们地方上除害呢?”云娘虽是知道伙计的是好意,但也一声冷笑道:“别噜嗦,伙计,吩咐你备马,就备马得啦,姑娘虽是一人,可还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伙计的喏喏连声,刚要掉头,那书生已把他叫住,说:“伙计,我叫你半天,你敢是耳朵聋了。”伙计见有客人发脾气,忙转身趋前,陪着笑脸道:“公子爷,你有何吩咐?”那书生嗓音很脆,说话更干净俐落,说:“伙计,备马!”伙计道:“公子爷,你也要走呀!”那书生道:“不走,我是要到黄沙洲。”伙计的一怔,云娘可就更注了意。心说:“怎地这么巧,我叫备马,他也要备马,我要到黄沙洲,他也是要到黄沙洲。”想至此,云娘心中不由一动,不由又瞟了他一眼,哪知那少年也正在睨着她一笑,云娘赶紧肃容回首,返身回房。不知怎的心里老是跳个不停。

云娘背上宝剑,拾掇好了,再又出房,反手扣好了门,方一转身,听得右侧的那门一响,云娘无意间一掉头,见那书生亦是悬宝剑.但身上还是那领儒衫,也在反手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