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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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崇拜暴力、血腥和战争的人,真该每天都听一听这首歌曲。
亲的廷生,我们都是甘地的信徒,我们愿意坚守非暴力的信念,沐浴在中生活。
有了你的之后,我也开始用这种去对待身边所有的人。
出门的时候,我总会准备一点零钱,给那个每天在我们小区门口的地下通道里拉胡琴的老人。
看上去,他已经在外边漂泊很久了。
永远你的小萱儿两千年六月二十二、廷生的信小萱儿,我的人:这两年来,我也益意识到甘地的重要。
我经常跟好朋友萧瀚一起讨论甘地的话题。萧瀚是甘地的信仰者,甘地在萧瀚心中几乎是不容亵渎的偶像,在朋友圈子里,他是甘地神最热忱的传播者。
记得有一次几个朋友聚集在一起吃饭,一位朋友随口说:"作为政治家,甘地也有作秀的一面。"听到这种表述,萧瀚立刻站起来大声说:"甘地所有的言行都是他心灵的写照,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表演。你的说法只能说明你还无法理解甘地的崇高。"他因为动而面红耳赤,他差点就要拂袖而去了。
萧瀚的动让我动。可惜,能够充分认识到甘地的意义的国人太少了。国人能够读懂泰戈尔,却无法读懂甘地。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小个子的伟人,带领着他那衰老的民族,居然战胜了世界上所有的强权政治。他说:"从不索取,它总在给予。总在受磨难,可它从不怨恨,也不报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甘地不为所谓的"文明社会"所理解。那些道貌岸然的绅士们,将这个半着身体、光着头的老人看作是一个无法归类的怪物。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甘地头顶的光环益褶褶生辉,他让那些与他同时代的领袖们统统黯然失。在风云变幻的二十世纪,甘地为多灾多难的亚洲乃至整个人类贡献了最为丰富的神财富。
如何实现"甘地在中国"或者孕育出"中国的甘地",这也是我经常思考的问题。
上周,我到了一趟西北,并且了两天跟当地人一起到乡下看了看。回来以后,难受了好几天。心里有太多不得不说的话:关于我们当年曾经在土地上耕作的先辈,关于所有的中国农民。关于这片富饶或者贫瘠的土地。
我从土地上走来,我有着真切的乡村生活的记忆。我与土地之间至今依然有着一条剪不断的脐带。当我走远的时候,脐带牵扯得我腹之间隐隐作痛。
"锄禾当午,汗滴禾下土",一千多年了,中国农民体力劳动的艰辛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圣经》中说:你们要记念被捆绑的人,好像与他们同受捆绑,也要记念遭苦害的人,想到自己也在身之内。(《希伯来书13:3》)可是,人们都已然背弃了这句箴言。
在远古时代,所有的人类都是农民,都是不顾寒暑、不避风雨,在土地上辛勤耕作的农民。因此,我们所有人都是农民的后代。我们不能背弃自己农民的身份。我们轻蔑农民,其实是在轻蔑我们自己;我们制农民,其实是在制我们自己。在苦难深重的中国,这种背叛尤其显得可。
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拥有了核弹和火箭、卫星和网络,都市的生活方式一千里,新新人类的喜好和时尚变化无穷。唯独农民的命运,并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
在中国,"农民"不单界定着一种职业,更是"民"的同义词。
你的信中曾经提到那些冷酷的官僚商贾们,这类人在我身边也有好多。在他们的眼里,农村还颇有些"诗情画意"。他们以为农民个个都像陶渊明一样生活得无比潇洒、无比悠闲。有空的时候,他们还会驱车到农村去呼一下新鲜空气,他们会装模作样地慨说:"要是生活在农村,接近大自然该多好啊!"他们都是一些没有心肝的人,我们当然不必因他们的谬论而生气。不过,该痛斥他们的时候,我们也要毫不客气地痛斥他们,不留情面地揭穿他们的虚伪与冷酷。
我也曾经遇到过这类人,他们说:"农民就该在农村里种地,他们跑到城里来干什么呢?他们搞坏了我们的社会治安!"那副嘴脸,恰似鲁迅先生所说的"先阔起来的人"。
我真想请求上帝惩罚他们,让他们下辈子出生在农村,亲身经受一个农家子弟的痛苦与艰难,看他们还会不会如此嚣张和狂妄?
宁萱,你平时大概经常看《南方周末》吧?这是一份在当今中国多少能够透出一点生活的真相来的报纸。最近一期的《南方周末》上,有一篇关于农民生活状况的报道,读来真是触目惊心。
甘肃岷县,车换生一家有四口人,子包明珍和两个儿子,一个九岁,一个三岁。(聪明绝顶的城里人会说:活该他们穷,谁让他们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超生呢!)他家住在岷县寺沟乡纸房村六社,有一亩承包地,五分种马铃薯,五分种小麦。
种马铃薯的五分地一年大概能收六百斤,种小麦的五分地一年大概能收一百五十斤(施化肥能收两百斤,可他家买不起化肥)。一百五十斤小麦留三十斤作为来年的种子,余下的还够全家人吃一个月;六百斤马铃薯留一百斤作为来年的种子,余下的约够全家吃两个月。除了这些,车换生拉架子车每年还能收入三百元左右。
车换生今年三十二岁,全家的财产有三间土房,一辆架子车,一头猪崽,一棉被,三十斤小麦种和一袋化肥袋装的洋芋。这一天给雇主拉药材挣了两元钱,他说运气真好。
子包明珍没有镜子,想看自己的时候便瞅瞅墙上的镜框,那里面有她做姑娘时的照片。包明珍说现在自己与照片上的一点都不像了,她喜原先照片上的样子。包明珍会做一手绝好的面食,但她很少有显身手的机会,家里更多的是一天三顿的洋芋汤。已快是麦子扬花的时节了,高原上午的光很灿烂,有时甚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包明珍还不到三十岁,没病的时候脸上会显出青的气息,甚至还有几分妩媚,但更多的时候脸上总蒙着一层土灰。
《南方周末》写道,一九八八年,车换生上过扫盲班,至今仍保存着那本扫盲课本,用一层硬硬的黄塑料布包着。邻居家的孩子车情兰,五年级没毕业就因不起学费而失学了。她只好经常到车换生家让他教识字。每次,车换生都教得异常认真,脸上还洋溢着少有的笑意。
这就是西部一家农民的"温状态"。我在西北看到的景象,与报纸上的描述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西部那么落后,农民这样穷,是因为他们不够勤劳吗?是因为他们不愿动脑筋吗?是他们不愿意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吗?
许多城市里的"成功人士"有着以上的这些"前卫"的观点,他们相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进化论——你生活得不好,要么是因为你懒惰,要么是因为你愚蠢,最后就是你的运气太不好了。他们认为,这个时代已经提供了足够的"公平竞争"的"机会",你再不能致富,那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情,怪不得别人。
但我认为,农民的贫困显然不是以上那些原因。真正源在于:农民从来就没有真正"当家作主"的公民权利,他们在经济和政治两个层面都被暴地排斥在"现代公民"的行列之外。他们连最本的"身份"的平等都没有获得,如何谈得上"结果"的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