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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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回头，光从那阵突如其来的战栗，她就知道，他已经来到背后。

敝了，这么大的个子，移动时竟然没半点声音，她甚至没听见脚步声。

强大的迫弥漫四周，楚狂弯靠近她的发，热烫的呼，让她颤抖。

“你还欠我一个答案，别想躲。”他危险地低语，口气不。

“我没有要躲。”舞衣低声回答，撒了个小谎。

背后传来一声冷哼，看来对她的回答很是不以为然。

她维持笑容，仍旧没有回头，迳自走向桂花篓旁，撮几两放在掌心闻着。

浣纱陇离城不远，是一座小小山坞，住着十来户人家，却种了百来棵桂花树。这些桂花晒乾后做为香料，可以熏香丝料，做为香纱，京里的夫人小姐们最了。

“今年桂花送得这么早？”舞衣拨着细碎小花。

别农收回视线，克制着不再盯着楚狂瞧。城里的人没说错，这男人好高大啊！那张脸俊得像刀凿似的，站在娇小的舞衣小姐身旁，活像尊石雕像。

“呃，雪姨前几派人来说，时节入秋，怕要来飓风。”他解说着，挥舞手中的斗笠。

“那花要是经了风雨，香味可就差了。趁着桂花开到足，全村尽快把桂花全摇下来，给小姐送来。”

“来的路上没遇着狼吧？”

“没有，托小姐的福，一路顺利。今秋丰收，九山十八涧里的山狼，今年安分得很。”

“平安就好。”舞衣点头，回头吩咐。

“香姨，算银两。”

“跟我到帐房领桂花钱。”香姨领着农民准备离开。

别农弯道谢，还不忘多觑了楚狂两眼，准备回村里后，跟大夥儿好好描述，舞衣小姐即将嫁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几个仆人走来，搬起竹篓，往熏丝室挪去。

“步。”舞衣唤道。

“是。”步马上奔过来，早就在一旁候着，等待吩咐口“把屋里的琥珀海棠盘拿来，盛十二盘，送到‘怜丝寺’去。”她拍拍双手，拂尽花瓣，却拂不去手的淡淡花香。

步领了命令，取水瓢洗净双手，连忙去取盘子。

舞衣转身离开花圃，往临水回廊走去，楚狂亦步亦趋，跟得紧紧的，不打算让她轻易开溜。

“送进寺里供佛？”他问道。

“是送进寺里，供的却不是佛。”舞衣回眸，对他一笑。

他挑起眉头，等着下文。

她继续解说。

“‘怜丝寺’里不供佛，是供着嫘祖跟蚕儿。”他仍是挑眉，没有开口。

“养蚕取丝，是趁蚕化蛹时，把蛹投入滚水，再丝。半寸丝绸一条命，成千上万的蚕儿以命，换取浣纱城百姓温。所以我娘在二十年前，就下令修筑一座‘怜丝寺’，只供嫘祖跟蚕儿。”舞衣倚在花墙下，解释着那座寺的由来，纤细的指在栏杆上游走，一双眼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空气里有桂花香、她衣裳上的熏香，以及她肌肤上透出的淡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