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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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衣也看着他，没有退缩。她的双手搁在丝裙里，捏得紧紧的。

还是不行吗？她之前东牵西扯，就是想降低他的警戒，将一切合理化，免得他过度反弹。毕竟，女人要讨军令状，的确有些惊世骇俗。

军令状一出，全军就必须唯命是从，给了她军令状，等于是给了她黑衫军的统驭权。

楚狂会愿意让出统驭权吗！

“为什么？”他半晌后才问道。

她吁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不少。

好现象！至少他是询问她理由，而不是马上否决。

“我要公平。”楚狂开始思索，食物跟军令状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公平不是你我关起门来说的，是浣纱城民，以及黑衫军必须共同遵守的。我握有军令状，才能让城民觉得，两者是处于同等地位。”看见他眉头愈皱愈紧，她连忙补充。

“一旦他们抢起食物，我也好有权处理。”这举例，他总该懂了吧！

这次，他没被耍过去，略过食物两字，直问题核心。

“你想掌权？”黑眸里闪过锐利的光芒。

舞衣垂下眼睫，没跟他的视线接触，姿态娴静，温驯得像头小绵羊。

“那只是作作表面，让城民们安心。”她轻声回答，连声音都让人心生怜，不忍心多加怀疑。

他耸耸宽阔的肩膀，没有追问，听信她的解释。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

方舞衣只是个女人，就算有了军令状，顶多也只能干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可能造成威胁。

“那么，是你答应了？”她小声地问道，低垂的眼儿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的心怦怦跳，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被他瞧出端倪。

“成亲后，我就给你军令状。”

“不，不能等到成亲后。”她马上说道，发现他投来狐疑的目光，声音马上又软了下去。

“我想让城民尽快接纳你。”她无辜地说道。

“我们何时成亲？”绕了一圈，他没忘了追问关键。

舞衣的脸儿微微一红，才想开口，门上传来轻敲，香姨的声音隔着纱窗响起。

“小姐，浣纱陇的桂农送来当季桂花，请您点收。”她松了一口气，隔着纱窗扬声回答。

“知道了。”不敢看楚狂的表情，她举步走到门边，开了门就往外走，刻意回避他的问。她的动作灵活得像头鹿儿，穿着绣鞋的纤足，像是没沾到地。

走出大厅，确定离得够远了，她才轻轻了几下，用手拍拍口，安抚自个儿怦怦跳的心。

苞楚狂对阵，实在太惊险了。他虽然话不多，但那双高深莫测的黑眸，只是一瞥，就能让她了方寸。处在他身边，就像是接近了一把火，让她不安而慌，有点胆怯，却又不住想靠近…

她踏过遍地的雨花台石，穿过月门，来到空旷的花圃。

花圃中摆着数十篓的桂花，香远益清，徐香站在桂花篓旁，指挥仆人秤着斤两。

香姨见到舞衣出现，扯想要微笑，但笑意还没染开，瞄见舞衣身后高大的身影，笑容马上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