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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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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里,梅问由后面出来了,她虽然头发好像梳过了,身上还穿的是蓝布大褂,家常风度,白净淡妆,另有一种宜人风度。

她略略地一抬手,笑着说:“请坐吧,没有什么好吃的,不成敬意。”英侯道:“谢谢姐姐啦!”梅问笑道:“家常小菜比不得四海,还得请你多原谅。”英侯红着脸说:“姐姐别见怪,我那首题壁诗酒后涂鸦,实在有点放肆,不过…”梅问笑道:“那也没什么,你是在捧我们呢,那位松虎男令亲很和气,他太太待人更亲热,他们夫俩回去大约是提到我了!”英侯道:“可不,恐怕姐姐刚离开四海,他们也就到我家里去了,还说是姐姐答应看我们去。

家母认为不一定,我也想姐姐远道来京不能无事,未必愿意牵泥拖水。所以我约了老三偷偷赶出城…”菊冷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夜间有所举动,又怎么会晓得我们必出彰仪门?”英侯道:“那是老三的决算,他比较料事聪明。”玉奇大笑道:“这叫做会心,好了,请坐下谈吧,你们该讲的话总不能少吧。”说着,大家坐下,梅问拿酒壶给各人面前都斟酒,举杯敬客,含笑说道:“我们原是一家人,龙老伯跟先父生死订,听家母说过许多片段故事,真是可歌可泣。

我们兄弟姐妹今夜在此联聚首,梅问愿乞三杯酒遥祝龙老伯永远健康,并谢老人家替我们办了不少难办的事!”听了她的话,桌上没有一个人再说话,彼此肃然起敬,站起来接连着各干了三杯酒。

英侯放下酒杯,要过酒壶也为大家送了一巡说:“英侯、安侯借花献佛,恭奉一杯为我们远在新疆的婶娘祝福!”大家也都喝了。

梅问看着英侯笑道:“我还得拿大杯来敬你,你今天救了我。”英侯道:“姐姐要我喝还能不喝,敬可是不敢当。”玉奇叫起来道:“十大杯,你那一镖打得真不错,我们就都不会使镖!”梅问道:“你还嚷什么,你要不抛下我,我还会历那个险!”玉奇道:“大姐,我不想你也斗不过她,告诉你那女人我认得,所以我躲避她。我有点忍…她…她便是蓝妮!”梅问大惊,坐下去又站起来问:“蓝妮?背叛我们母亲逃走的蓝妮?”玉奇道:“英侯,你干十大杯酒,我讲一回故事给你听。”就这时候有个丫环已经送来了十个绿玉大杯,而且都倒了酒。

英侯看了看笑说:“我总勉强喝,让我,慢慢来,姐姐呢?”梅问道:“我喝一杯,玉奇和三妹也喝一杯。虽说你救了我,你们可也该罚。”英侯伸手替各人面前都分了两个大杯,笑道:“我也喜喝大杯,不过我一人喝没有意思,这样吧,每人两杯,不说敬也不说罚,我们平分秋。”玉奇道:“怎么讲都好,我总不反对。”说着他和英侯互干了两大杯,梅问陪了一杯,安侯菊冷却不肯喝。

英侯急着要听故事,梅问也让蓝妮这个名字分了心,他们就不理会。

只听得玉奇说道:“十七年前,我还没有出世,家母路过宝,在客店里遇见一个女人叫蓝黛,绰号飞天夜叉,她中了人家毒药镖,奄奄待毙。

把唯一的女送给家母,她就叫蓝妮,家母是她,可是她跟我们的不对劲,蓝妮为什么跟不对,那就因为我石华龙。

因为比较重视我,引起她的嫉妒,我刚有五岁,蓝妮已经十三岁了,有一天她竟然背母潜逃,一去无踪。

因为想念她,家母害了一场大病,就给家母来了四个女儿,梅问姐姐算是四个女儿中最小的一个,只有她能够抚育成人,其余都不幸死了。

现在的蕙菊兰三个妹妹,都还是以后又螟蛉的,这其间家母可真是尝尽了人世间一切艰辛…”说到这儿,玉奋好像有点伤的样子。

他顿住话脚,再和英侯各饮了两杯酒,沉着脸又说:“家母一生颠沛离,含冤茹恨,讲起来都是那般贪官污吏所赐。

我十三岁到十五岁两度偷入中原,存心行刺豫王裕兴,同时还要找赵岫云的家人算帐,但都只到太原就都让追来抓了回去,所以我不晓得裕兴早已伏法。

这一次我和菊妹妹也不过才来十天,梅姐姐还是随后赶到的。我们一来就忙着料理这一间皮革店,这个店原是哈萨克一个酋长的产业。

他叫阿古,是我们师祖勺火头陀干儿子,难得他待我们一家人无微不至,帮助我们成家立业,眼前我们也很富足了,财产都由牧畜而来。

这间房铺虽说是他的,我们也有一半股东,不过我们不派人经纪罢了。

为什么要在京郊开张这样店,阿古酋长有他的秘密,我们也有我们的企图,这地方外面看是个土丘,其实是一座古墓,前厅大约是陵,后厅应该是厅。

阿古酋长当时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财力,人力和心计,建设下这隐身的所在,他老人家年纪大了雄心已死,但我们却还要利用这秘密地窟干一番事业。说事业未免夸大,我们意在闹帝都为家母吐口冤气!”说着,又叹气又喝了两杯酒,接着说:“大姐见着松虎男夫妇,赶回来告诉我裕兴已死,劝我别再生事。

想我数千里离家背母,备尝险阻艰难,难道就这样算了?所以我才决计找小豫王金珠。

我们到了豫王府,大姐担任巡风接应,三妹负责放火,我准备杀人,也总是我们太大意了,金珠他还在内厅喝酒,三妹已经放了火,我自然只好下去行刺。

想不到那小鞑子真养着那么多能人,我跳下屋便让十三个好手包围住了,金珠也会舞刀上前凑热闹。

我是恨透了,一口气劈倒他们十一个护院,这时候蓝妮就由后面出来了,一见面我就认得她,她当然不会晓得就是我,我们狠斗了三五个回合,我十分惊奇她的武艺,说好听点不敢恋战,实际上我是甘拜下风。

我出来时侯,三妹已经走了,大姐她却不走,我也以为她能敌得住蓝妮,因为她的剑法是勺火大和尚亲传的,比较要好一些儿…”梅问笑道:“祖师爷没教过你吗?”说着,她也呷了一口酒又说:“那时光我是不能走,敌人上了墙追赶,我自然只好接斗,我们在屋上拚了几个回合,她似很赏识我,拿话劝我投降,又问我跟金珠有什么冤仇,她自己名儿叫蓝琼。”玉奋道:“这是她以后改的名,我决不会认错了人。”菊冷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坏,跟我们妈妈过子不很好吗?我实在惜她的好本领呀!”安侯道:“你没听说她的妈妈叫飞天夜叉?夜叉的女儿那还能好?她投在豫王府干什么呢?还不是姬妾之,不看她虽然好像长得很美,可是一身骨头。”玉奇大笑道:“安侯,你对女人大概总是放不过,刚才在漆黑里就把人家看得仔细了?”梅问道:“我总希望英侯那一镖没伤了她的筋骨。”英侯道:“那恐怕不可能,我的镖足有六两重,又是迫得那么近…”说到六两重,我们龙少爷忽然跳起来嚷:“糟了,她中了我的毒药镖!”这一嚷,嚷得大家全怔住了。

英侯接着说:“我们记得发出那枝镖好像很轻,那真是天意,我就只带一枝毒药镖。”边说边去屋里拿出镖囊来查。

那是一个很小而又很好看的皮制镖囊,里头刚好只能装入五枝镖,倒出来看,可不好好的四枝六两重的钢镖全在,单是不见了那枝四两重毒镖,这一下英侯也楞住了。

玉奋皱紧眉头说:“你这人怎么会使用毒药镖…”英侯飞红了脸说:“我还不过要来玩的,我有三枝这种镖,都是别人给的。”梅问道:“谁给你的?你跟什么样人学的打镖?”英侯道:“是个老镖客,他叫蓝奇,北方一带有名儿的暗器能手,可是他老人家的毒镖没有解药,据说他也没用过,他的师父教给他制造毒镖就没传解方,所以他不敢用。”玉奇道:“可是你使用它打了一个女人…”这一说说得英侯十分不自在,他又呆住了。

梅问道:“这姓蓝的家里还有什么人会使用毒镖的?”安侯抢起来说:“蓝师父有个小妹妹,自幼儿离家出外的,说是学了一身惊人技能,她就常用毒镖,而且很有点坏名气,她,她别就是刚才讲的蓝黛,飞天夜叉,蓝妮的母亲?”玉奇大叫道:“对呀…妈妈说过夜叉是北京人…这真要说因果了,其母作恶,报及其女!”梅问道:“安侯,你们哥儿俩最近还去过蓝家吗,也听说他们家来了甥女儿吗?”安侯道:“我们常去的,并没听说来了什么亲戚。”菊冷道:“我就觉得奇怪,夜叉娘家姓蓝,人家会称她蓝太太,她的女儿却又姓蓝,她到底有没有丈夫呢?”玉奇道:“糟,一团糟,夜叉的身世还能不糟。蓝妮中了毒镖,如果死了那也好,她总不会学好的,投在金珠脂粉队里就更可恨,让她死掉吧,我们不用管啦!”说完,他又拉住英侯拚起酒来,安侯和梅问菊冷一边谈一边也陪着喝。

这一顿酒直喝到第二天晌午时光,安侯又醉个一场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