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皮尔德克和樱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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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皮尔向后退了几步,“我可以很快把樱桃装在里面。”杨纳士惊奇地昂头大笑起来。
“这才像话,”他终于说。
“这才像话。我正纳闷,这个天,孩子们都怎么啦,一个都不来,只有那些讨厌的椋鸟,和其它鬼鬼祟祟的家伙,偶尔有一只喜鹊。喜鹊算是坦白的鸟,它情愿为一两颗樱桃冒着生命的危险。可就没有孩子。你们是第一拨。现在我才知道,你们的头脑被车轮占据了。”
“噢,”皮尔说,“我们差点儿到手。”德克捅了皮尔一下,警告他。
“对了,”杨纳士说得够温和的,“我承认。要不是为救你兄弟大声嚷,你可能就到手了。”
“我非叫不可,”皮尔说。
“我不能让您把他的手砸烂。”
“你以为我会?”杨纳士愣住了。
“孩子,我不会的。我对手脚太重视了,不能把别人也变成残废。咳!难道你们孩子们认为我是那样的人?”皮尔很窘。他低头紧望着杨纳士坐椅的轮子。
“鹳鸟?”杨纳士突然转变话题。
“那也是诚实的鸟,而且从来不偷樱桃。我也喜看鹳鸟在韶若屋顶上飞。你们说一个车轮也没有?真抱歉,我也没有。我所有的轮子都在这把椅子上。咳!”他突然对皮尔叫道,“别死盯着我的轮子。你不是在想抢一个可怜的、没腿人轮椅上的轮子吧?”
“太小了。”皮尔毫不踌躇地回答。
杨纳士笑道:“所以你还是在动脑筋。”皮尔走近几步。
“杨纳士,”他热切地问,“您两条腿是被鲨鱼一口咬掉的吗?”杨纳士好像吃了一惊。他问:“你们孩子中间就那么说我吗?”皮尔涨红了脸。德克又在后面警告地捅他。但是皮尔现在只能向前冲了。
“是的,”他说,“而且他们说这是使您特别古怪的原因。”他突然觉得自己失言。
“并不是我…喔,我要没腿,也会变得古怪的,”他的脸一直红到头发。
“我曾经想象过,我好像知道没有腿的那种觉,而且…”他的声音消失了。他找不出适当的话。当然,给杨纳士解释他坐在路边时的可怕幻想,不免有些傻气。
“喔,你知道,”杨纳士说。他奇怪地望着皮尔。
“你这孩子真气,所以你也会变得古怪喽?不过如果真是被鲨鱼咬掉的话,我不会这么古怪。那该是件值得回忆,值得吹牛的遭遇。可惜不是鲨鱼。我的腿,是蚊子咬掉的。”德克不相信地笑了笑。皮尔睁大了双眼瞪着杨纳士。
“是真的,”杨纳士简单地说。
“有天晚上,我睡觉时,一只可恶的蚊子在两腿上各咬一口。我大概抓了伤口,血中毒。后来又没去找医生。我想我是有点儿怕医生。结果非把腿锯掉不行了。”
“喔,杨纳士,天啊!”德克说。
皮尔突然转身跑到樱桃树下。他把绳子猛然一抖。整棵树都闪闪发光,叮叮当当地作响。
“我一直想拉一下,”皮尔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似的。他回到杨纳士椅前。
“您真不会用石子砸德克的手吗?”他很想知道是不是这样。
杨纳士怒冲冲地瞪着他。
“你们小孩子,背后讲我那种话!我不干那种事。我只要看看,他转过来见我准备好石子坐在墙边时,那张脸是什么表情。我把手脚、臂膀看得太重了。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古怪消遣:吓吓鸟,吓吓孩子。就是这一点点。”皮尔郑重地走上前来说:“我不喜您那个蚊子的故事,没有鲨鱼那个好。德克,他是说,假若是鲨鱼咬掉了他的腿,他就不会古怪了,对吧?杨纳士并不古怪。”
“喔,天哪,一点也不古怪,”德克热烈赞成他。
“野洛一定加油添醋了,”他对皮尔说,“表示他多么勇敢。”杨纳士奇怪地看着皮尔。
“所以你喜鲨鱼,不喜蚊子?要是一只小蚊子,我有古怪的权利。人一样大的鲨鱼,我就没有古怪的理由。是这样吗?”皮尔看着杨纳士,把头点了又点。
“我想是这样。我想应该是这样。因为您一点都不古怪。德克,你说对吗?”
“喔,天哪,一点都不古怪。”德克说。
他们有些拘谨地站着,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他们转向大门,红着脸,不自然地开始告辞。
“我们还要加紧继续找轮子。”皮尔解释。
他和德克转身走回到大门口。大门已经开了!杨纳士笑了。
“那也是用绳子纵的。”他骄傲地说。
孩子们站着,想要告诉杨纳士他们心中的惊奇觉,可又没有适当的字眼。杨纳士成为一个真实的人,成为他们村子的一部分。他并不是一个可怕的鬼怪,跟人家斗智,让人家憎恶。就是这个院子,围着叫人不敢走近的高墙,现在看来也不一样了。如果莱娜在这里,她就会告诉皮尔和德克怎么回事。莱娜会说这是因为杨纳士成为重要的一分子,就像西博婆婆成为真实而重要的一分子一样。他已经成为一位朋友了!
可是皮尔和德克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表达。他们仍然在门旁徘徊。毫无疑问,皮尔会想出个什么主意。但这时,街上传来一声大叫。只见艾卡和混身淋淋的野洛正站在那儿,两人都抱着大堆的车辐和轮边。
“艾卡和野洛找到一个轮子啦!”皮尔向杨纳士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