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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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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言隨後跟了出來,他同樣散著長髮,一出來便挽住了陸嘉靜的手,親了親她的臉頰。

季嬋溪冷笑道:「你們可真是恩愛。」陸嘉靜臉紅了紅,看著那清秀少女,沒好氣道:「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季嬋溪嗯了一聲,道:「陸姐姐自然比我大。」陸嘉靜也不傻,自然能聽出她的雙關,若不是現在有些行動不便,她便要衝上去揪少女的耳朵了。

季嬋溪卻自己走了過來,挽住了陸嘉靜另一隻手臂,笑道:「姐姐腿腳不便就好好歇著,不要到處亂走。」陸嘉靜叱道:「你還敢取笑我?」季嬋溪虛弱地笑了笑,道:「我有些捨不得陸姐姐啊。」陸嘉靜神軟了幾分,她也明白,等到出了北府他們三人可能就要分道揚鑣去做各自的事,修各自的道了,下次相聚也不知何時了。

林玄言卻道:「我們將來要去哪裡可能還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陸嘉靜詫異道:「什麼意思?」林玄言將他遇到秋鼎的事大致與她們說了說,然後解釋道:「北府的出口位置很可能被那位大人物給修改了,我們出去後可能會發現,自己竟在失晝城。」陸嘉靜憂心忡忡道:「在我們進北府之前,便有所耳聞失晝城似是遭逢大難,天魔月的傳說再次降臨,不知此刻她們怎麼樣了。」她與南綾音私很好,一想到失晝城可能遭遇的事,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季嬋溪與二當家的關係自然也無需多言,一直以來,她都想再見南卿一面。

林玄言覺得命運有些奇妙,這個世界上只有極少的人能結失晝城的三位當家,而如今她們還湊巧在了一起,而很快又要一同趕赴南海的狂風暴裡。

只是他與南宮,那位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大當家,委實從未有過任何集,只是他也想見一見,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

林玄言望向季嬋溪,笑道:「怎麼有些不開心?不想多陪我和陸姐姐一些時?」季嬋溪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陪陸姐姐可以,你就算了。」林玄言笑了笑,沒放在心上,轉身對陸嘉靜道:「靜兒,淵然劍還在嗎?若無其他事,我們今便動身離開吧。」陸嘉靜環顧了一下這個待了整整三年,已然上上下下都逛過了好多遍的地方,有些不捨。

「今就走?」

「靜兒要是想再多待兩天,我自然也樂意。」季嬋溪看著陸嘉靜,一臉誠懇道:「陸姐姐,今就走吧,他讓你多留兩準沒好心,以他的小人之心,可能就是想多你兩天。」陸嘉靜聞言臉一下紅了,她瞪著季嬋溪,又羞又惱,但是看著季嬋溪一臉真誠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真心好言相勸還是故意嘲笑自己,她別過頭瞥了林玄言一眼,隨口問:「那柄三尺劍的殘骸還掛牆上呢,要不要了?」林玄言聞言轉身回到房中,從牆壁上取下了那柄掛置了三年,已經鏽到幾乎忍不住是一把劍的東西。

他用手指輕輕抹過劍身,簌簌地掉了一地的灰。

林玄言看著那柄劍,眸子裡沒有太多神采。

他單手握住劍的劍柄,舉到身前,另一隻手握住了劍的劍尾,稍一用力用聽咔得一聲,這柄千古傳說的聖劍便被他折成兩斷了。

林玄言臉轉而蒼白,他身子前傾,一個踉蹌,鮮血翻湧上了喉嚨。

陸嘉靜連忙扶住了他,「沒事吧?你這是做什麼?」林玄言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縷笑容,他看著左右手分別握著的半柄斷劍,隨手扔在了地上,輕聲道:「從今往後,世間再無三尺劍。」從今往後,世間只有林玄言。

他在心中默默呢喃。

陸嘉靜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她看著林玄言嘴角溢出的鮮血,眼眶微溼。

林玄言同樣看著她婆娑的眸子,微笑道:「傷心什麼?吐口血就這麼心疼我了?」陸嘉靜抬起袖子輕輕擦了擦眼角,冷哼一聲,道:「那明明是你答應送給我的鍋,後來莫名其妙變成了把劍,現在這把劍你都沒經過我同意就毀了,我難過一下不行?」林玄言看著這個口是心非的女子,忽然握住她的手笑了起來:「我送給你的劍一直都在啊。」他將五指一地扣入她五指的指縫之間,他就這樣緊扣住她的手,抬起來,放在她的面前,「這樣你就握住你的劍了,世界上最好的劍。」陸嘉靜受著他指間的溫度,星眸輕閃,俏臉微紅,抿著嘴掩蓋著笑意。

季嬋溪冷冷道:「陸姐姐少聽他花言巧語胡說八道。」陸嘉靜便正了正,認真道:「總之以後賠我一把。」林玄言試探著問:「下面的劍可以嗎?」陸嘉靜愣了片刻,很快反應了過來,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生氣道:「這就原形畢了?」林玄言連連求饒,季嬋溪冷笑不止。

三人又說笑了幾句之後,陸嘉靜才從心湖中央取出那柄淵然,淵然破開識海之後瞬間變成正常古劍的大小,在空中懸浮舞動著。

陸嘉靜看著那柄北府的鑰匙,輕聲道:「要走了。」林玄言道:「還有心事?」陸嘉靜幽幽道:「以後是不是會再見到葉臨淵?」林玄言開玩笑道:「你現在可不許想其他男人了。」陸嘉靜問:「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自己不是葉臨淵的。」季嬋溪也扭過頭來望向林玄言,顯然對於這個問題她也很興趣。

林玄言閉上眼睛,陷入了回憶,他輕聲道:「在最初的子裡,我確實一直以為我就是葉臨淵,那段子我格清冷,幾乎無所求,只是漸漸地我發現,我對我那未婚夏淺斟,竟是記憶模糊,而我在與語涵談之中,竟也會情不自出一些少年心,當時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是心中存疑。一直到那一天,我們一同去了北域,失散在那座城裡。」林玄言停頓片刻,繼續道:「當時你莫名其妙去往了修羅宮,而我則來到了城中的一座古塔裡,在那座古塔中,我看到了上萬年的歷史和……我們的當下。在屬於我們的那一片歷史裡,我看見了許許多多的名字,按著未來的成就高低一排一排地列著,我在其中也找到了我們的名字。」

「也就是說,我們的命運,很有可能在最開始,就已經被安排好了嗎?」季嬋溪神閃爍,聲音有些微弱。

「不一定,即使是在那短暫的時間裡,我也看見過有些名字黯淡,消失。」

「那到底是預言還是記錄?」季嬋溪問。

「我不知道。」林玄言道:「我相信命運,但並不認同。事實紛繁複雜,或許大的走向早已定下,但是其間難免會有人力算不盡的變數,有些人一生隨波逐渾渾噩噩,有些人一生處心積慮,處處落子。」季嬋溪道:「想來你是後者。」林玄言自嘲地搖了搖頭。

陸嘉靜問:「那你當時究竟看到了什麼。」林玄言隔空握住那柄淵然,朝著北府的最底處輕輕一擲,淵然化作一道虹光砸落,整座北府發出轟鳴巨響。

「當時在第一排,我看到了我的名字,林玄言。也看到了另一個名字,葉臨淵。」林玄言的聲音在北府的轟鳴中幾不可聞:「當時我就忽然明白,原來我有可能不是我,我若是沒有那場機緣幡然醒悟,或許一直到葉臨淵真正出關,擊潰我的心境,將我真正煉成一柄劍,死不瞑目的時候,才會知道。」林玄言忽然神清明,他笑道:「原來如此,那座古塔是一處與世間隔離的空間,它一直在算天,所以它從未將自己算進去,而我能夠機緣巧合進入那座古塔,自然是最大的變數。」難怪他看完那段文字之後,古塔瞬間漆黑,上面原有的幾層樓也消失了。

或許那便是古塔推翻了最初既定的歷史,重新改寫。

「其一得誅,末法將盡。」他回憶起自己在古塔上看到的最後一句話,喃喃自語。

其一究竟是誰?

是我還是你呢?

總之一切和最初不同了。

「那我的名字呢?在哪裡?」季嬋溪問。

「不告訴你。」林玄言狡黠地笑了笑。

季嬋溪冷哼一聲,也懶得追問。

「走吧。」北府之中光芒耀眼,已是訇然中開。

林玄言忽然轉過身。

不遠處,隱隱約約立著一個衣袍寬大眉目模模糊的雪白身影,正與他揮手告別。

林玄言也揮了揮手。

陸嘉靜和季嬋溪同時回頭,身後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看到。

林玄言溫和地笑了笑,與他長長對望。

在最後的最後,林玄言只看到那雪白的身影望了陸嘉靜一眼,點了點頭,然後煙消雲散。

海水翻滾的聲音已然轟鳴耳畔,淵然騰空而起,劍身寬大了數倍,停在他們身前,如一葉方舟,要載著他們前行。

三人登上了劍,淵然破開茫茫海水,劍氣如風暴翻滾,猛衝而去,掀起一道水龍般的長長龍捲。

海藻珊瑚被切割得四分五裂,海螺貝殼隨著泥沙掀翻紛紛出地表,在這不知是海底多少丈的地方,幾乎墨的海水裡,許多帶著星星點點亮光的魚類紛紛退避,遠觀著那海水中的一劍朝著南方割裂而去。

林玄言知道,這是秋鼎早已設計好的路線,淵然要將他們送去的地方,便是失晝城。

古劍一路向南,巨大而荒蕪的海底遺蹟撲面而來。

一座座高大到幾乎頂天立地的石柱歪歪斜斜地佇立眼前,無盡的殘骸碑骨橫七豎八地列著,猶如亡靈的墳墓,那些石柱上佈滿了墨藍的苔痕,而建築殘骸的底端,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沙螺,又有無數大魚穿梭遊曳其間,那原本該是大殿城門的地方,還纏繞著一條體型巨大的海蟒,海蟒緩緩拖動著長達百丈的身軀,鱗片開闔發出金屬般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