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險遭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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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獨自倚在那株突出的大樹樹幹旁邊,苦心在思索方才林中擲圖發笑的會是何人?
長夜易逝,不久,天際已經泛出魚肚白,秦玉一隻手在樹身上有意無意的摩挲,放眼四周,忽覺得立身的這座山峰,似乎特別聳出群峰之上,昨夜料沒有覺得,現在看起來群山都在
下,他心中一動,忖道:“莫非這兒便是‘九峰之最’?”他正準備再細細察看一番地勢,倏覺手指觸摸到一處光滑的圓孔,樹身上有圓孔本不足奇,但這孔兒卻觸手冰涼,好像不是樹幹上天生的,他低頭細看,果見這樹身上不知被誰嵌進了一個鐵製圓筒,這圓筒貫空樹身,整整齊齊兩端與樹身相平,而且井不是最近才嵌進去的,看那鏽跡和樹皮長合,年代已經不少,是誰會在這荒嶺之上,嵌上這麼一個鐵筒呢?
秦玉好奇心領熾,彎將眼湊在圓孔上探望,孔裡平滑,倒沒有什麼異樣的地方,但這圓孔端端正正橫貫東西,這時候朝陽初
,秦玉從西端孔中望出去,恰巧可以看到那剛升出群山似半個火球的旭
。
他猛的又是心中一動,突的記起秘圖上的偈語,急忙從懷裡取出咋夜被隱身人擲還的半付秘圖,展觀圖上偈語,果然有“東望旭輝…”幾個字。
這一來不令他泛起無窮希望,忙又俯身在樹孔中,凝神向東痴望不已恨不得就在那孔裡一下子便望見多少人夢牽魂索的“達摩奇經”但他足足望了半個時辰,旭
業已高高躍出了地平線,微小的樹孔中,除了漫無止境的連綿山峰,竟什麼也沒有看見。不由令他大
失望。
歐陽旬等均都睡後醒來,不解地問:“秦兄,你在望什麼?”秦玉笑著搖搖頭,道:“沒什麼,我想我這藏經圖大約是個膺品,這圖上所說,只怕全是騙人的話,許多人都上了這惡當啦!”歐陽旬等忙也聚集在樹邊向東張望,四個人七嘴八舌胡說一通,有的說看見一顆樹,有的說看見一堆黑忽忽的玩意兒,八成是個人,最妙的要算雙頭蠍子鮑充了,他搶著在樹孔裡張望了半晌,忽然叫道:“你們快看那不是達摩奇經嗎?”其餘的幾個人被他這一聲驚呼,果然紛紛搶伏在樹孔前張望,急急追問:“在哪裡?在哪裡?”連秦玉也
神一震,又趕了過來,凝神張望。
鮑充指手劃腳地說:“呶,那不是麼?黑山頭上有一塊白白的,方方的,不正是一本書?”歐陽旬又望了好一會,道:“胡說,那明明好像一塊石頭,離得這麼遠,你怎能就看出是一本書啦?”鮑充又看,看了半天,才自己訕訕笑道:“我本來就說那‘不是’達摩奇經嘛!誰叫你們大驚小怪的?”
“鐵筆判官”楊林怒道:“這小子,大家急都來不及,你還有心鬧著玩!”鮑充伸伸舌頭,做個鬼臉,沒再言語。
秦玉百無聊賴,又將那半付藏經圖取出觀玩,看看想想,驀然間,他好像似有所悟“霍”的從地上跳起,躍到樹邊,由東向西對樹孔家看。
樹孔中,他看見一個有黑有白,骨碌碌亂動的東西,大吃一驚,偏頭看時,原來是鮑充還在另一端向這邊張望,那骨碌碌轉動的正是鮑充的眼睛。鮑充也望見秦玉的眼睛,由不得也嚇了一跳,待彼此都側過頭看時,這才恍然,秦玉探手叫鮑充讓開,凝神向西一望,心中大喜,叫道:“喂!你們快來看,那邊有什麼東西?”歐陽旬等等急忙湊在孔前細看,也叫道:“真的,那面山凹裡好像有一處飛瀑,閃閃正發光咧!”秦玉用力一拍掌,喜道:“嘿,我們怎麼全這樣傻,圖上不是明明寫著…東望旭輝,西觀飛墮…嗎?咱們只顧東望,忘了西觀了,快,咱們趕過去看看。”幾個人如獲至寶,看準了方向,飛也似落下山頭,徑向那飛瀑的山拗奔走。
立在這面山頭上遙望,那瀑布似不太遠,但一落下山峰,才知少說也在十餘里以外,不過,秦玉和洛陽四義全有一身深湛武功,對這區區十數里路毫未在意,旋風般一陣奔馳,不久便轉過重重山谷,耳邊早聽得淙淙水聲。
秦玉喜極,提氣幾個起落,早搶在頭裡,把洛陽四義遠遠撇在後面,水聲越近,他心裡也越是緊張,又過片刻,奔進深壑的幽谷中來,對面絕壁上,果然掛著千丈飛瀑,急瀉下落,使得這半個谷底,全變成一個池潭,水至谷中,又分作兩路,往山谷外去,這還不算稀奇,最稀奇的是靠左山壁上,不知何年何月,誰在這荒山中塑了一座高約數十丈的大佛,聳然依山跌坐。
這大佛全系據山岩穿鑿而成,盤膝跌坐,左掌挽著佛印,右掌仰天平放在腹下,雖然經過的年代過久,許多地方業已斑落,面上肩頭,滿是葛藤,但仍然寶像莊嚴,令人望而生敬。
整個山谷中滿是瀑布的衝迴盪之聲,巨響震耳
聾,使人無法
談。
秦玉凝望石佛,半晌未曾稍動,待歐陽旬四人也氣急敗壞趕到,才笑著用手向佛像指了指,滿臉盡是喜悅之。
歐陽旬等見了這荒山中的奇景,一個個張口結舌,更加做不得聲。秦玉又取出“藏經圖”來,仔細揣摸圖中偈語,現在圖中只有“…趾蓋天梯,直達百匯。”兩句話,顯明的是指取經的方法而言,他審視石佛,雖然高有數十丈,但因身上刻著臂肘肩耳,又有一垂著的葛藤,想攀沿而上,大致還沒有多大問題,他拍手叫歐陽旬附過耳來,大聲在他耳邊說道:“你們替我在這裡把風,我攀上去看看。”歐陽旬略為沉思,點頭應允。秦玉便將馬鞭斜
間,紮實衣襟,大步向巨佛走去。
人到近前,才覺得這巨佛果真巨大無比,秦玉已經算是個中等個子,但靠近一比,簡直渺小得尤如螞蟻比象,伸起手來,還沒有那巨佛坐下蓮臺邊半片蓮花高,他探手摸摸岩石,見因年久被水氣籠罩,石上全結著一層青苔,溼不留手,極難著力,但他卻不稍畏,謹慎的沿著蓮臺凸凹處,緩緩向上爬登,足費了個把時辰之久,才登上巨佛平攤放著的右掌心。
秦玉站在手掌心上,仰頭上望,高不可測,再望望歐陽旬等,見他們四人正在頭接耳,不知商量些什麼?他也懶得去猜他們的私語,略為度量了一下形勢,便順著巨佛垂下的右臂,手腳並用,向上攀登。
好容易攀到石佛右肘間,再向上便全是直立的.無法著力,他探手抓住一條下垂的葛藤,用力扯了扯,甚為結實,便決心沿葛藤升,設法登上佛像肩頭。
哪知正當他要懸空升之際,忽的瞥見正對佛像的絕壁之上,臨風立著一個嬌小人影,那人影衫裙飄飄,渾身水湖
裝束,長髮隨風飛舞,正探首向下面張望…。
秦玉一驚,暗忖:咦!那不是媚兒嗎?啊!不,你看她還用面紗覆著半邊面龐,準是小珠無疑了。他不知林惠珠何以也會在這兒出現,連忙扯開嗓門,大聲叫道:“小珠!小珠!”只可惜他聲音再大,也比不了宛若萬馬奔騰巨吼隆隆的飛瀑衝的聲音,叫了幾遍,山壁上的林惠珠恍如未聞,秦玉忙又從懷裡取出半付“藏經圖”來
風搖揮,不一刻,果然壁上的人已經望見,也用手臂揮舞示意。
秦玉向她招招手,意思叫她下來。
但壁上的人卻也向他招手,並且指指頭,又搖搖手,又把一隻腳捧起來用手指指腳尖…。
她這一連串舉動,可把個秦玉糊塗了,這時,他真對那怒吼的瀑布厭惡已極,如果不是那瀑布吵得討厭,彼此可以
談,那該多好…?
他抬頭望望巨佛頭頂,相距絕壁頂端也沒有多遠,如能先攀上佛頂,不難縱上絕壁,那時便可以繞谷過去,和林惠珠見面,秦玉這時候早把尋取奇經的事置諸度外,只盼早些上崖,相會林惠珠,他不願再退下石佛,竟一縱身抓住剛才試過的葛藤,迅速的兩手替,向上
升。
守在谷底的洛陽四義也望見山壁上的女人身影,更望見秦玉和她互相揮手示意,歐陽旬暗吃一驚,附在鐵筆判官楊林耳邊,急促地道:“老二,他又有幫手來啦!咱們本已不是敵手,如果他再多一個幫手,只怕更難下手奪得奇經,你看怎麼辦?”鐵筆判官濃眉頻皺,想了一會,又附在歐陽旬耳畔說道:“你和老三守在這兒,待我和老四搶先上崖去,出其不意,將那女子推下崖來,絕了他的援手。”歐陽旬搖頭又道:“不行不行!咱們沒有他快,等我們上去,他早已先到,得另想旁的辦法。”鮑充見大哥二哥頻頻頭接耳,商議個不停,心裡著急,忙把頭伸過來,又用手指指耳朵,那意思要歐陽旬也告訴他聽聽。
但歐陽旬知道他是個直腸人,只怕讓他知道了,會失聲洩漏,招致殺身之禍,只作沒有看見,給他個不理會。
鮑充又拉住楊林,附耳說道:“你們說什麼?怎不讓我知道?”楊林便附在他耳邊,大略說了一遍。鮑充笑著附耳說道:“這還不容易,咱們趁他這時身在半空,用暗青子喂他,還怕他向哪裡躲?”楊林心中一動,但繼而又搖頭,因為他最是憚忌秦玉武功了得,不能正面和他衝突,只怕一個不妥,反壞了大事,何況,這時秦玉已懸身離地幾十丈,即使用暗器,也不一定夠得上。
但當他側目看見老四“銀彈子”項成正凝神望著懸升中的秦玉,不覺大喜,忙附在項成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項成點頭站起身來,翻腕從肩上撤下鐵胎弓,扣了一粒銀彈。
秦玉這時業已升到距離佛像肩頭僅只丈餘左右,再過一會,便可以到達肩胛,只要攀上肩頭,不利用葛藤,也能登上佛像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