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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賢惠安靜的母親也盯着韓仁廷身後亭亭玉立的燕兒上下端詳。
估摸着對燕兒出眾的姿氣質相當滿意,母親開口稱讚道:「這孩子便是燕兒吧,生得真好看!怨不得黃鯤總是念念不忘呢。」韓仁廷笑道:「韓某
子早逝,就留下燕兒這麼一個女兒,韓某視若珍寶一般。前年夏天這丫頭和我去了一趟南方,回來以後就總是心事重重。我一開始還疑惑,不過生意繁忙也沒多想。沒想到最近佟姑娘來訪,才從她那兒聽説這丫頭和黃鯤在船上一見鍾情之事,真的是意想不到。」我父親也笑着回道:「韓老爺,其實我和內人也是最近才知道犬子這事。犬子雖然眼下尚在學堂中學習海軍,還未入仕途,不過也算人品端正,且對您千金一往情深。您看……既然兩個孩子情投意合,我們做長輩的是不是可以近
就為他們做主先把這婚事定下來?黃家雖然遠在福建,但詩書傳家、知書達理,我尚在海關公門任職,在閩省也算有些家產積蓄。令千金嫁給我們黃家為媳,我們肯定不會虧待這孩子。」
「黃老爺,黃鯤這孩子年少有為、古道熱腸,人品樣貌我從第一回見時就非常喜歡。我們兩家南北相隔遙遠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韓家數代經營船運,走南闖北、聯通海外,也是開明家風。況且韓某家財萬貫卻只有燕兒這麼一個掌上明珠,足以讓兩個孩子以後衣食無憂了。只要兩個孩子情投意合,老夫焉有干涉之理?」韓仁廷説完,轉身看向燕兒笑道:「燕兒,你的婚事你自己定奪。不過畢竟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對這親事,你當慎重考慮,不必急於決定。」燕兒抬起螓首看了我一眼,羞紅了臉蛋,對韓仁廷甜甜回道:「父親,女兒早已經想好了。千金容易得,難尋有緣人。女兒願意……」
「呵呵……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好吧,既然你們倆兒樂意,那這事就這麼定了。回頭找人算個黃道吉,就把這婚期給定下來。」見女兒堅決,韓仁廷點了點頭笑道。
我見他應允,心中喜不自勝,走向前拜了一拜説道:「韓老爺,我一定一心一意地對燕兒好,您放心吧。」抬起頭時,我看見燕兒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一雙妙目裏的喜悦之情也幾乎要滿溢出來。
想到我倆終於不用再偷偷摸摸私會,我們倆不相視而笑。
那天燕兒父親在家設宴招待了我和我父母,燕兒父親談吐不俗,我的父親也是温文爾雅,兩人席上竟然聊得十分投機,相互已然以親家相稱。
母親則一個勁得誇讚燕兒美貌,令燕兒羞澀不已,一張嬌豔的臉蛋幾乎要紅得滴出水來。
那頓飯吃了近四個小時方才結束,兩家人聊得其樂融融不亦樂乎,盡興而別。
第二天一早,我父母就出門找道士算了黃道吉。
考慮到二老不便久居津門,最後我和燕兒的婚期被定在了九月底。
一切安排停當,我就拜別父母返回了學堂。……………………………………洋務大興之後,朝廷在天津城南和城東分別興辦了北洋機器製造局西局和東局,製造各類槍炮軍火,是大清國設在北方規模最大的軍火生產基地。其中,西局主要製造槍炮器械,東局則主要製造槍炮彈藥。
北洋水師學堂在天津老城東邊十里遠,校址就在東局的東北角。
靠近東局建設的水師學堂被壕溝和圍牆環繞,自成一體。
由於得到津海關和北洋大臣的財力支持,學堂的教學設施和辦學條件都堪稱一,堂室宏敞整齊,樓台掩映,花木參差。
學堂裏還另有觀星台一座,可謂別開生面。
外人第一次來,如果不説這是所軍校,可能會誤認為進入了一處皇家行宮花園。
那天我回到學堂時,就覺學堂裏氣氛有些怪異。
門口的衞兵盤查較往森嚴了許多。
一進學堂大門,面就看到鄧恢和幾個廣東學生大包小包地急匆匆向學堂門口走來。
我心中暗叫冤家路窄,沒成想鄧恢走到我面前只是嘻嘻哈哈地打了個招呼,並沒有什麼惡意:「福州仔,又剛從城裏的媳婦家回來?哈哈,話説那天狗不理見到的那個是你媳婦吧,長得還真好看,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你別胡説,那個是我認的姐姐,什麼媳婦。廣東人你們這大包小包的是幹嘛去?」
「你還不知道?」。
鄧恢的臉上肅穆起來,靠近我低聲説道。
「我們和倭寇已經打起來了!前幾天去朝鮮的運兵船在海上被本軍艦打沉了,船上的淮軍死了好多人,連帶着水師的
江號也被擄了去。北洋各艦已經開始備戰,我們現在也要趕回實習的致遠艦上。行了,我們還要趕路,回頭再説吧。」鄧恢説完,衝身後的幾個廣東學生打了個招呼,一羣人又急匆匆地向門口走去。
「廣東人!」我回身叫住了他。
「過去我們之間不和,都只是同學之間年少無知的打鬧。你們這次出了海千萬保重,等你們回來,我請你們吃包子。」鄧恢通紅的臉上浮起了一個朗的笑容:「哈哈,黃鯤,我早就不計較那些小事了。我們一羣人年長,卻挑釁你們新來的,應該我們道歉才是。不過……你也多多保重吧……我估計你們這些二年級的學生近期也會被徵召上艦出海的。等在海上的倭寇艦隊被打撲街之後,我們再一起喝酒吃包子慶祝,再見啦!」
「再會,保重。」我拱手作揖,目送着他們一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學堂門外。………………………………轉眼到了八月初,中開戰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天津的大街小巷。李鴻章李大人駐謁的天津三岔河口附近的直隸總督衙署成為了整場戰爭的中樞,每
人來人往。
古老的大清國像一部老邁龐大的機器一般,顫顫巍巍地開始了戰爭動員。
平裏涇渭分明的北洋、南洋、福建、廣東各地水師,以及中央六部、海關、海軍、陸軍各營等各個帝國的關鍵財力和武力衙門都一起抖了抖躺平許久身上落積的灰塵,開始了面和心不和的串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