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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柔腸俠骨英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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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山的一場事件,又是如何引發的呢?

原來是馮子都依計行事,他先陪不定天趙鎮海喝酒,眼看不定天趙鎮海已有七分酒意,認為時機成,遂向趙鎮海低聲説道:“趙兄以後最好檢點些,您知道的,江一鳴這傢伙——”趙鎮海醉眼一翻,變臉道:“小子告密了?”馮子都輕輕一噓道:“趙兄是聰明人,應知縱然興師問罪,也不該以此為籍口,例如:趙兄這會兒儘可過去敬他的酒,然後就在酒上做文章!”趙鎮海頭一點,表示會意。

接着,趙鎮海左手把壺,右手執杯,腳步歪斜地向江一鳴那一席走去,走至席旁,酒杯一舉道:“來,江一鳴,咱們乾一杯。”在體制上,趙鎮海是分宮天龍護法,江一鳴是分宮主,雖説地位相近,現在又同為入選劍手,然而依一般習慣,在這種場合中,趙鎮海可以喊對方一聲“江兄”或“一鳴兄”以示親近,否則就該尊稱對方一聲“江分宮主”如像現在這樣徑呼其名,是相當不禮貌的。

江一鳴因晨間之事,早對這位不定天種下不良印象,如今聽到這一聲“江一鳴”自然更加不痛快了,他本想板臉推託,無奈不定天趙鎮海竟來了個“先乾為敬”最後一個杯字出口,脖子一仰,骨嘟一聲,酒杯已空。

江一鳴忍了又忍,最後勉強舉杯道:“趙兄海量,小弟望塵莫及,你乾杯,我隨意就好謝謝,謝謝!”趙鎮海眼皮一道:“江一鳴你真的連這一杯也喝不下?”江一鳴沒好氣地冷冷答道:“一杯酒當然喝得下,問題在於這已經不是第一杯!”趙鎮海猛可裏將酒杯往地下一摔,嘿嘿道:“什麼玩藝兒!”江一鳴臉一變,長身注目道:“你又是什麼玩藝兒?”趙鎮海臉一昂道:“你他媽的,這不是明明瞧不起老子麼?”江一鳴厲聲道:“老子瞧不起你又怎樣?”趙鎮海一串而上道:“你瞧不起老子,老子就揍人!”招隨聲發,揚手一掌便向江一鳴閃電颳去。

江一鳴大概沒想到對方説幹就幹,一個措手不及,想往後讓,腿子又給板凳絆了一下,結果叭的一聲,捱了個結結實實。

趙鎮誨存心找碴兒,這一掌腕勁用足,沒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江一鳴下身不穩,竟給打得手足朝天,趙鎮海趁酒使,衝上去又是一腳,只聽江一鳴一聲慘叫,傷中要害,頓告了賬!

大廳中這時雖有不少其他劍手在場,但由於彼此身份相等,情亦無厚薄可言,大家誰也不願淌人渾水,因此,兩人剛剛翻臉,大夥兒即自動退去一旁。

這事雖由文束玉和馮子都暗中發動,但歐陽喜並不清楚,等到事情已經發生,歐陽喜這才驀然警覺一件事:文束玉固然不在,銷魂娘子也似乎不見了好一會兒!這種情形也許只是“巧合”也許就要出“病”!於是,小妞兒心中一慌,忙向後山另一家温泉浴堂奔來。

等文束玉趕來前山現場,江一鳴屍體已被移去另一邊,其餘劍手包括不定天趙鎮海在內因為這種事在天龍幫並非絕無僅有,早已各返原位,聚飲如故,直到文束玉走進門來,大家方才一齊停杯罷著,文束玉往廳中一站,四下掃了一眼,緩緩説道:“事情經過,本座已從張龍口中約略獲知,本座的看法和處理是:江分宮主沒有錯,趙護法也沒有錯,要有錯,應該歸罪本座,因為酒是本座要你們喝的,酒後意氣用事,乃屬在所難免,另外,本座亦不對趙護法如何加罰,江分宮主固然值得同情,但是雙方機會相等,他如果身手夠好,今天死的也許是趙護法而不是江分宮主!死者已矣,生者為重,這是本幫過去的一貫主張。本座意見如此,諸位都是在場人,如覺雙方理有長短,不防提出來供本座參考,果若趙護法確有不是之處,本座將決不使惹是生非者得到鼓勵!”嚴格説來,先起頭和先動手的,都是不定天趙鎮海,分宮主江一鳴只是應付態度欠佳,當然部分錯在前者。

可是,誰會來做這個傻瓜?

文束玉見眾人不發一語,知道事情已經過去,於是,臉一緩,吩咐大家繼續喝酒。

第二天,一行進入長安城,就在離居易酒樓不遠的寶華客棧歇下。文束玉指派兩名劍手出去打聽,傍晚兩名劍手回棧報稱,説是聽不到曹、馬兩位副幫主已來長安的消息。文束玉暗暗納悶,乃又指使“張龍”出去“買點東西”天黑了一會兒“張龍”方將“東西”買回來。

文束玉輕聲問道:“情形如何?”歐陽喜笑道:“據鬼谷子胡老鬼説:兩路人馬前天就到了。曹大年一支住在子午鎮,馬常青一支則在馬鬼坡一帶,兩起合計約在百五十人上下,均為三堂好手,老兒決意先將這兩處人馬加以殲滅。”文束玉皺眉道:“辦得到嗎?”歐陽喜接着道:“所以胡老兒叫我馬上回來跟你商量,他那方面力量足夠,不過在全力硬拚之下,傷亡可能相當慘重,他問你有無把握讓這批劍手全部反正,有了你這邊這支生力軍加進去,問題就簡單得多了!”文束玉沉道:“從趙鎮海事件看來,可見這批劍手意志已經動搖,只怕之過急,引起惶惑,也許會巧成拙。”歐陽喜忙道:“老兒説過了,不必急在一時,他給你七天工夫,成功了,約齊舉事,否則,老兒預備就先從這批劍手下手起。”歐陽喜頓了一下,接着道:‘湖老兒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再拖下去你的處境也很為難,譬如説:底下要你血洗武當和少林,你聽還是不聽?武當少林這兩個不比華山,華山可以舉派迴避,武當和少林,均為方外門户,加以弟子亦較他派為眾,試問能讓到哪裏去?

其次,你們這三路人馬,為天龍幫大部分華所在,一旦解決了,魔幫就將只剩兩名魔女,三堂堂主,以及極少部分三堂護法,縱不能一舉剿清,也勢將再無多大作為,那些天龍弟子人數雖眾,到時候自然隨着冰消瓦解,本用不着放在心上。”文束玉點點頭道:“好的,既然還有七天時間,那就由我來試試吧!”歐陽喜笑了笑,低聲道:“老兒相信你會成功。”文束玉微微一笑,低聲道:“有你這位公主在我身邊,當然了!”第二天,天一亮,文束玉即將餘下的二十七名劍手,連同銷魂娘子,一起召集在客棧後院,神情沉重地宣佈道:“今天是我們這一隊,和曹馬兩位副幫主在居易樓預定會合之期,本座有幾句話想向大家説明一下:這次,我們這一隊出來,主要任務是向華山派下手,但是,結果是一無所獲,反而損失七名得力人員,雖然這應歸罪於先期漏消息,不過,幫主也許不會原諒,同時我們也不應寄望於僥倖,上面縱然不追究,在我們全體,仍然是個莫大的污點。所以,在會見了曹馬兩位副幫主之後,本座準備循往例自動請辭第一副幫主併兼各職,甘以三堂堂主,或是一名天天護法身份默默等待機會,徐圖建功贖罪,關於諸位,本座亦將無能庇護,希望諸位均能與本座一樣逆來順受。”眾劍手人人默然垂首。

這位文副幫主走了,劍手組織不一定解散,那麼,底下將是誰來接管呢?

曹副幫主?馬副幫主?或是翁副參贊?

這位文副幫主年輕有為,武功高,風度佳,對下又是那樣的體貼周到,就以不定天趙鎮海為例吧,換上另外一名領導者,會有這般寬大嗎?

文束玉頓了頓,接着道:“這是非常不幸的,但是,本座也是出於無可奈何;因為本座並不願意,同時也實在捨不得離開諸位。在天龍幫,諸位均是百中選一的佼佼者,換句話説,今天天龍幫要是沒有了你們諸位,即將不成其為天龍幫,離開諸位之後,本座將能去哪裏再找到像你們這樣的一批夥伴?”

“皇天在上,月共鑑,我趙鎮海如今起誓:雖赴湯蹈火,亦屬在所在辭,你文副幫主到哪裏,我趙鎮海便跟到哪裏!”文束玉眼光迅掃,見眾人無一表現驚訝,乃皺皺眉道:“趙護法,你這份勇氣,本座佩服,你這份情意,本座,不過,今天不是你我兩人面對面説話,就是本座願意裝作沒有聽到,這兒還有解護法監軍,同時你也得為大家的處境着想…”文束玉説着,順勢朝銷魂娘子望去一眼。

銷魂娘子名為監使,如論武功可説抵不上這批劍手中任何一位,文束玉此刻往她身上推,不過是想藉此觀察其他人的反應而已!

不過這位銷魂娘子武雖非一,心計卻是過人一等,她瞭解目下之形勢,也逐漸揣摸到文束玉之意向,當下連忙淺福回答道:“文副幫主好説,卑座不過金龍堂一名金金護法,名義上説做監軍,事實上也只是跟在大家後面兼點雜差罷了,這位趙護法心口如一,豪氣人,久為卑座所欽佩,何況文副幫主才是一隊之長,卑座好有資格説什麼?”站在最前排的史畢梧這時忽然深深一嘆,喃喃道:“史某人罪孽深重,死亦無怨…”史畢梧忽然如此説話,含意至為明顯,他已知道這一隊遲早必有問題,只可惜他本人難容於正派,否則也就無所謂了。

這種話,只有文束玉一人聽得懂,所以文束玉連忙攔住他説道:“史護法你放心,本座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你跟在本座身邊,本座保證沒有人能動你一髮就是了!”史畢梧望出的一眼,點點頭,彼此心照不宣。

文束玉大大鬆出一口氣,平白殺人,他不忍,現在,全隊中最後一名問題人物也得到解決了。

同時,隊中總還有不妥人物,這段折衝,也是沒有影響的。史畢梧只是在自怨自艾,文束玉的保證也未始不可解釋為:“怕幫主責怪麼?放心,處罰應自我這麼第一副幫主開始,只要我仍在幫中,一定全力照應你!”練武首重先天稟賦,目下這批劍手,其能有今天,武功固非常人所能企及,才智自亦不在常人下,文束玉此刻對史畢梧之保證,即不啻對全部劍手之保證;眾到手於聞言後,無不為之神大振。

文束玉看在眼裏,心中自是快異常。

接着,文束玉下令隊伍解散,要大家收拾停當,準備午牌時分趕往居易樓與曹、馬兩路人手會合。

眾劍手回房後,銷魂娘子近前低聲道:“文副幫主可否借一步説話?”文束玉四下望了一眼道:“現在沒有人,就在這裏説也一樣。”銷魂娘子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今天…形勢很明白…賤妾將何去何從…尚望文副幫主賜予指示。”文束玉注目道:“依你自己呢?”銷魂娘子黯然一嘆道:“再回去毫無保障,尤其…尤其是大局若有變化之後…要是跟着大家共進退吧,賤妾又擔心,像鬼爪等人,全都嫉惡如仇…如果一個個都像你文副幫主這樣,殘妾自然無何顧慮。”文束玉想了一下道:“假如本座也向你提出有如先前對史畢梧那樣的保證,你滿意否?”銷魂娘子大喜過望,連忙低答道:“儘夠了,謝謝副座。”銷魂娘子語畢,淺淺一福,便待離去,文束玉道:“且慢!”銷魂娘子惶惑止步道:“副座還有什麼吩咐?”文束玉朝娃望了兩眼,緩緩説道:“本座保證的,只是未來一段過渡時期,你我年紀都輕,將來的子還長得很,解女俠如果希望永遠為人尊重…唉…本座語盡於此,解女俠是聰明人,不妨在有空時仔細斟酌一下。”銷魂娘子目凝足尖,微微點頭道:“鏡花水月,真情難憑,賤妾也已漸漸覺悟了。”文束玉見娃出語真摯,不加以安道:“以女俠這份過人氣質,如能善自身處,文某人相信,女俠將來定能獲得美滿歸宿的,如因悔悟而消極,就未免矯枉過正了。”銷魂娘子顫聲道:“只可惜賤妾無緣常聆副座教益,副座每一句話,都能使人銘之永生…”銷魂娘子説至此處,前院忽然走來一名劍手報告道:“有個姓鄭的在外面想見文副幫主。”姓鄭的?文束玉想了一下,問道:“此人生做何等模樣?”那名劍手答道:“看上去將近六旬左右,很蒼老,背都駝了,他説是副座的故人,然依卑座看來,此人顯非道上人物。”文束玉更奇怪了,他過去那有這樣一位朋友?他想,是鬼谷老易容前來?抑或受鬼谷老兒所差派?

無此可能!

鬼谷老兒要傳活,方式甚多,而且也應先找歐陽喜方屬萬全,老兒行事謹慎,應不致走此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