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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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事過境遷就可回覆平靜的生活，但試過後才知道好難。

柏寧每天像是失了心魂，非但工作頻頻出錯愛好美食的她也失去了好胃口，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的圓臉也整個削瘦。

壽宴快到了，好不容易完成安的衣服，她雖然很不想和安克讓有關的人聯繫，但還是硬着頭皮叫安前來試穿。

“哎呀！寧寧，你怎麼搞的，都沒吃飯嗎?整個人瘦了一圈，風一吹就給吹跑了…”老人的語氣十分誇張，卻飽含着關切和疼惜。

“最近比較忙…”柏寧只能強顏歡笑趕緊拿出新做好的衣服轉移話題。

“哇…好漂亮耶！”安被柏寧所做的衣服給住，果然忘了問東問西。那是一件改良式的旗袍，珍珠的緞面印着粉紅茶花圖案領口和袖口也點綴着珠花，看來貴氣又雅緻。

安迫不及待地穿上它，站在落地鏡前東照西望的，合身的剪裁讓她看來極為優雅，她滿意地直點頭。

“好高雅，我很喜歡…”

“您會不會覺得太緊?我身這邊抓得比較緊，讓您的看起來較細一點…”柏寧仔細檢查每個細節，周到的態度讓安十分讚賞。

“不會不會…這樣看來變得好苗條真好！”

“既然不用修改，那今天您就要直接拿回去嗎?”老人的連聲讚歎讓柏寧也顯得開心，但笑容卻不似以前那麼開朗。

細心的安察覺到她的不一樣，握着她的手關切地問着:“你看來很累，是不是幫趕衣服累壞了?”

“不是這樣，只是最近比較忙…”老人的關心讓她鼻頭一酸，眼眶跟着發熱，她趕緊假借收拾桌子，避開那雙慈愛的眼眸，“可能沒睡好吧！”安這才提起上回八卦週刊的報導，覺得對柏寧很過意不去。

“寧寧呀，一直想跟你説聲抱歉，卻不好意思來找你…我這老人一廂情願的想法為你惹來這麼多麻煩，早知道你對我家小讓沒興趣，我就不會這麼多事…”安心想柏寧的消瘦和疲累肯定是因為報導的緣故。

“沒關係，那都已經過去了…”柏寧勉強擠出笑容，淚水卻差點奪眶而出。

安一邊走進更衣間，還不忘繼續兩人的對談。

“對呀，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焦急，尤其又聯絡不到你，所以叫小讓一定要確定你沒事…那天他打電話告訴我你回來了，才鬆了口氣。”老人徑自説着，卻不知道外頭的柏寧已經熱淚盈眶。

原來他來找她，是因為的叮囑！他會抱她並説想她，真的是因為填補失戀的空虛…柏寧揪心地想着，忍着不哭出聲音。

一聽見更衣間裏頭的安穿上鞋子的聲音柏寧趕緊擦乾淚水，強迫自己展笑顏。

安將衣服遞給她，柏寧最後檢查了一遍剪去過長的線頭。

安站在旁邊一徑叨唸着:“還好那些狗仔放過你，可能因為我家小讓有新的八卦，他們知道盯錯對象，才會這麼快放過你…”柏寧頓時停下手邊的工作，小剪刀差點刺到指尖。她屏住呼，裝作不在意地問起:“哦?安先生…又新女友了嗎?”她的心在滴血，臉上卻帶着笑意。

“誰知道?這孩子聽説和幫我們家衣服拍廣告的明星走得很近…唉！我也不想理他了，幫他找一個這麼好的女孩子不要，偏要找那種我不喜歡的女人…”安滔滔不絕地抱怨，猛一停口才發現柏寧臉不太對。

“哎呀！瞧我這老太婆真健忘，還説些有的沒的…”她連忙安撫着柏寧，“寧寧，你原諒，年紀大就愛嘮叨…”

“沒關係啦，過去的事我不會在意！”柏寧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快要控制不住淚水，她趕緊找了個藉口遁逃，“您坐一下，我去樓上拿紙袋。”她飛快上樓，在淚水下之前奔入洗手間坐在馬桶上嚶嚶啜泣。

果然，他很快就了女朋友，而她不過是填補空窗期的玩物！這樣的認知讓她心如刀割，心的碎片無情地戳刺着口，好疼好疼…她撫住口壓抑着哭聲，悶聲的低鳴聽來卻更加悲悽。

“寧寧呀，你還好嗎?”樓下傳來安的呼喚，可能等太久到奇怪。柏寧趕緊噤聲，努力嚥下噎，試着以高亢的語調回聲。

“哦，我在洗手間，馬上下來！”她趕緊擰了濕巾敷在眼睛上，反覆敷了幾次，直到鏡子裏的自己看來還算正常後，便取了紙袋匆匆下樓。

“你還好嗎?”安只覺柏寧今天很奇怪非僅笑容不似以往朗，臉也很差。

柏寧臉上趕緊擠出輕快的神情，“很好呀?紙袋沒了，我好不容易找到這個紙盒…”她摺好安的衣服。用薄紙包好放進盒子裏，還在盒子上繫上準備好的蝴蝶結。

雙手捧起紙盒遞給安，她恭敬地説聲:“，祝您八十大壽壽比南山，這是寧寧送你的禮物。”

“這怎麼成！安連忙掏出錢包，口傻孩子，你這還要花錢買材料，花時間去完成，之前説好是訂的貨，就得給你錢…多少錢你快告訴！”

“不用啦，這真的是我一番心意，見到你就像見到我的親。可惜我來不及幫她過八十大壽你就代替我讓寧寧盡孝道…柏寧早已打算將這套衣服送給安，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情去剪裁縫製。

“等到你九十大壽時，寧寧為你做一套更時髦的衣服，那時候你再給我錢…”見她一臉的真切，安也不再推辭，動地握住他的手。

“哎呀，真的謝謝你呀，這是我收過最的禮物！”這麼好的女孩，如果她真的是孫媳婦就好了可惜小讓沒這個福氣…——安慨地想着。

“對了，一直要將這個給你都忘了…”她接着從包包裏掏出一個粉紅信封袋。

柏寧接過信封，那是一張請柬，上面寫着她的名字。

安熱切地説着:“下星期五晚上，只是一場小宴會，你一定要來幫熱鬧一下。”想到會碰上安克讓，柏寧內心一擰。

“我…那天有事耶！”她不可能與他再有集，她怕自己會情緒失控。

“不是把我當成親嗎?會有什麼事比八十歲壽宴重要?”安真的很想邀她出席乘機展示她的手藝，也好將她介紹給那些闊太太“難道你還在意週刊的報導?”

“不是啦…”柏寧一臉為難，但她怎麼也説不出無法參加的原因，“我只是覺得…不太適合參加那樣的場面，我不習慣啦！而且別人也會覺得奇怪。”

“既然是我的壽宴，要誰參加是我的自由，你別理那些人，就跟在身邊就好！到時我幫你介紹一些人，她們有可能成為你的忠實顧客哦尤其看了我這件絕無僅有的禮服…”安撫着紙盒，掩不住得意之情。

“可是…”柏寧還想拒絕，老人卻佯裝生氣地搖下重話，“你不參加就是不給面子哦！”

“您別這麼説，我參加就是了！”所謂盛情難卻，老人都這麼説了，柏寧再拒絕就顯得不識趣。她打算到時再隨便編個藉口不到，總比當面拒絕好。

豈料安卻看穿她的心思，“那天六點我會派車來接你，答應了要出席，就不可以黃牛哦！”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去就好了…”柏寧暗自叫苦，老人的真切卻也令她動萬分。

“一點都不麻煩。”安笑望着她，對這樣的安排滿意極了。

從這天起，柏寧一直害怕壽宴的到來。心底的某個角落卻是浮動着，偷偷耳語着想見安克讓的雀躍。她對自己的優柔寡斷到厭煩，卻又無法不顧安的受，讓老人失望。

愈是恐懼，這天卻來得特別快。

她前天特地上美容院剪去一頭長髮，羽般輕盈的髮尾覆在纖長的頸背上，整個人覺清許多，看來卻有些稚。

她幾天前就想好要穿什麼衣服，中午卻又改變主意。翻遍了衣櫃，她懊惱地對着鏡子，為自己的心煩氣躁到好笑。

他身邊已經有了成漂亮的女伴，還會注意她這個不起眼的醜小鴨嗎?覺一陣酸楚由喉頭竄起，淚水就要衝上眼眶，她趕緊甩開無謂的悲傷。

絕對不能哭！她慎重地告誡鏡子裏那張脆弱的臉，好像這樣就能產生力量。

最後她還是穿上原訂計劃中的洋裝，因為這一件之前已經修改過，其它的衣服都不合身了。

略施薄粉之後、她的心又開始莫名地狂跳，突來的電話聲讓她嚇得跳起來。

“寧寧呀?準備好了嗎?我到會場了，許司機已經去接你了，大概二十分鐘會到…”

“好。”柏寧掛上電話後，渾身像被乾力氣一般。

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了！她只能硬着頭皮上場，演出一場強顏歡笑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