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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路家提親鑼鼓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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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月沒有和你們關在一起嗎?”

“本來是的,可是第二天就來了幾個法國人,把他帶走了。他臨走時説,要我們不要擔心,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嶽小滿説:“會不會秦老師遭到了不測,已經死了?”我臉上的肌艱難的搐兩下,也許秦時月秘密被殺,死的瞧無聲息。只是此刻我不能瞎猜測亂了陣腳,於是安她説:“不會的,先吃了點心,儲存下體力。我現在已經是路家未來的少,想要救你們還要回去與父親從長計議。”在一旁沉默許久的餘子漾突然抬起頭:“葉二小姐,我想求你去我們餘家跑一趟,見到我大哥請幫我告訴他,不要再來了,只是費錢給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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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看來那些看守也得了不少的好處,怪不得連個刑具都沒用過。我自然沒去過餘家,回到家問過了三姨太。她以前在裁縫店裏沒少和餘家布莊打道,裁縫店要的貨少,餘家老爺不肯送,她也只好自己去取。聽我要去餘家,三姨太細細叮囑:“去了不要逗留太久,只把該説的話説完就回來。老爺已經好久沒在家吃過晚飯了,他好容易閒下來,你母親和二姨太帶着孩子們去八仙橋看戲去了,也會早早的回來吃飯,不要耽擱太久。”

“餘家也不是什麼世外桃園,況且和他們也只年關的時候打過照面,帶了話就回來,凌姨不要擔心。”餘家鋪子開在堂口,招牌上的紅漆已經班駁。近來市場上洋貨橫行,洋布雖然比當地產的土布貴,但是喜歡新鮮又愛時髦的上海人總是覺得那從海的另一邊運來的東西比較金貴。看店的老掌櫃趴在案子上睡回籠覺,生意冷清也的確讓人提不起神來。

“老人家,請問餘子凡在嗎?”老掌櫃抬起頭拿起老花鏡慢悠悠的擦拭的問:“是訂貨嗎?我們大少爺忙,數量少找我就可以,明碼標價。”

“我找他有別的事,他在嗎?”老掌櫃戴上老花鏡,使勁擠了擠眼睛,硬是將鬆垮的眼皮撐起來,喉嚨裏發出一聲驚歎:“呦,這不是葉家二小姐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我這老頭眼拙,這就請大少爺出來。”還沒等老掌櫃進去,遠遠的就聽見裏面有女人尖細的聲音傳出來:“是金風銀風,福伯,你一看店就打瞌睡,看來真的要回鄉養老了!”是典型的上海女子,一雙細長明的鳳眼,個子嬌小,穿着旗袍的小似乎一把就能抓住。她的嘴很薄,像兩刀片一樣,説得老掌櫃不敢吭聲的回去算帳。

“子凡剛出門,我是他的太太,年關的時候都會去給葉老爺和葉太太拜年的。聽説你剛從國外回來,自然沒見過我。”餘家大少掩着嘴笑絲毫沒有請我進去的意思:“不知道二小姐找子凡什麼事?”

“餘子漾讓我捎個話,不要去看他了,免得費錢。”屋內突然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餘大少的臉馬上就白了,罵道:“定是那倒黴的貓又打翻東西了。麻煩二小姐親自跑一趟,等子凡回來我就告訴他。”我只覺得這個女人面上多有驚擾,彷彿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般。那屋子裏明明有人的,卻躲出來不見客,把女人支出來説話。

眼見那女人扭着股進去了,身邊的丫頭也知道人情冷暖,顧自翻着白眼説:“枉費每年老爺都會照顧他們生意。我們二小姐過來,連吃杯茶都請不得,真是小氣到家了。”

“算了,這種茶,我也吃不得。”馬鑲了銀蹄子,走在清石路上,像在彈鋼琴一樣,分外的好聽。只是我的心情,卻如陰雨的天空般沉重。

八仙橋小姐走失從八仙橋回來,隨行的老媽子風風火火的闖廳,拉住管家的袖子,連指甲都嵌進皮裏。額上的汗和臉上起伏的紅,都讓人覺得不尋常。她顫抖着聲音問:“管家,小小姐回來了沒?”管家雲裏霧裏,見她當着二小姐和三姨太那麼放肆,不自然的甩開:“小小姐不是你照看着,跟着太太,二姨太還有小少爺去看戲了麼?”媽媽和二姨太隨後跟着進門,一進來就打聽桃桃有沒有回來。老媽子撲通一聲坐地上只曉得哭,嘴裏喃喃的説,活不成了,活不成了,這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原來戲看了一半,桃桃就嚷着要吃八寶齋的核桃酥餅。於是老媽子就帶了桃桃出去買。只是八仙橋的路邊上多的是賣糖人和竹葉蜻蜓的小販,孩子只是貪玩,就坐在路邊看鬥蛐蛐。老媽子看小小姐平時也夠乖巧,從不亂跑。於是放心的進八寶齋買點心,再出門的時候就沒見了小小姐的蹤影。

三姨太身子晃了兩下險些暈過去,丫頭過去攙着她進去休息,她搖搖手説:“天都黑了,孩子走丟了找不到家,都快去找,一定能找回來。”全家的下人都急急的出了門,管家還拿着桃桃的照片跑去警察局。爸爸給局長打了電話,只要把我的小女兒找到,錢不是問題。

有錢果然是好辦事的,整個晚上全家人都坐在客廳裏,廚娘準備的豐盛的晚餐熱了又熱,都沒有人去動。凌晨的時候,杜艾送玉潔回來,看到這麼多人,嚇了一跳。玉潔聽説桃桃丟了,急得眼眶都紅了,説,我只當外面那麼多警察是抓犯人的。看來有錢的確是好辦事的,那個局長不是傻瓜。

天快亮的時候,二姨太熬不住去樓上休息。下人們找了一夜,都帶着一臉的失望回來。我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只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兆頭。花園裏的鞦韆落了厚厚的一層水,空氣沁骨的涼。

“不要擔心了,杜艾也回去派人找了,肯定會找回來的。”玉潔只是在安我,她也擔心得睡不着。

“我只怕沒有走丟那麼單純。”

“若是綁架,就更不怕了,綁匪無非就是要錢。”玉潔氣憤的説:“只不過,若綁架那麼小的孩子,真是蛇蠍心腸。”我嘆了口氣:“世風下,人心不古,這心腸已經都變成豺狼虎豹了。”兩姐妹這樣暗自垂憐,上弦月在天鵝絲絨般柔軟的深藍中漸漸的淡去了,天空中只剩下一顆啓明星。大概這樣的氣氛讓人覺得壓抑,玉潔的聲音如搖曳的水草蕩起黎明的波:“跟你説個怪事。昨我與杜艾去了路家,不過,我就在車裏坐着,杜艾跑去與我那未來的妹夫涉。”

“呸,誰是你未來妹夫?!”

“路少爺唄!”

“…”

“路星舊跟杜艾説,秦時月已經被法國領事館的人接走了。他肯定不會拿他爹的官帽開玩笑的。只是那秦時月什麼時候跟法國人沾上關係了?”

“那他去了哪裏?”

“腿長在他身上,他要去哪裏,我怎麼知道。”玉潔説:“這下你可要放心了,你的秦先生已經離了危險。只是那個路胖子肯定恨死杜家了。一開始是杜艾搶了他看好的兒媳婦,這已經夠窩囊的了,又被杜公館堵着門要人。他們那種小人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就算他氣死也沒辦法,他再怎麼記恨,一個上校見了少將還是要點頭哈。”

“小心使得萬年船,姐姐還要叮囑杜艾多防備些。”

“那自然是了。”陽光明晃晃的,刺得人頭暈目眩,熬夜的滋味也着實難受。只是這樣鬧心,還不如去休息清淨。我與玉潔各自回房,睡到半晌,只聽見窗外嘩嘩的下起雨來,秋風把窗門吹開,吹進白紗帳子裏來。

我連鞋子都沒穿,呼啦啦的跑下樓問:“怎樣了,桃桃找到了沒?”三姨太一直熬到下午還沒睡,聽見桃桃的名字,又哭起來。媽媽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亂講話。玉潔早已經起身了,重新把我拉回樓上。快正午的時候,郵差送來一封信,説是要五萬現大洋,把錢存指定的帳户裏。這樣才能確保桃桃安全。父親已經去了銀行了,沒敢驚動警局。

三姨太的陳年舊事三姨太的爹傍晚的時候過來,給爸爸捎帶了大馬褂,又給兩位太太兩位小姐添置了新旗袍。是趕新的洋棉布,花也鮮豔。餘子凡和他的少過來給爸爸問安,説小小姐福大命大,定會沒事的。

借他們的口,讓爸爸也稍微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