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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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許珠兒我了半天,也沒將事情説明白。
這丫頭是個嘴巧的,只是大約也心虛,就不肯好好説話。平常短句子還是沒問題的。
“她老是抓桌上的菜來餵狗,咱們自己家裏人在一桌吃飯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家裏老是來客,樓夫人段夫人劉夫人等,哪家的夫人們會這麼不講究?萬一哪天一桌吃飯,她隨手拿了桌上的菜丟去餵狗,讓別人怎麼想?”還能怎麼樣,許府人與狗同食,不見得別家也願意這樣。
許清嘉將閨女從懷裏放下來,摸摸她的小腦袋:“珠兒告訴爹爹,孃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許在吃飯的時候拿了桌上的菜來餵狗?”許珠兒羞赧的點頭,她現在覺得…爹爹也不好糊塗,居然是向着孃親的,連她也不肯護着,嚶嚶嚶,這個世界好傷心…
小丫頭大眼睛裏佈滿了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滴,卻也只能小聲道:“娘説過不讓喂…”
“那珠兒為什麼不聽孃親的話?”同知大人只覺得清官難斷家務事,他現在就是個被老婆冷厲的目光給的不得不做出個嚴父模樣來。明明小丫頭哭的梨花帶雨,直讓他的心都在化了,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裏好好疼一疼,現在還要擺出官威來,真是情勢不由人啊!
“花貓與大牛餓了…珠兒餓了也很難受…”許清嘉與胡嬌都敗給了這孩子的腦回路,她這是有點傻氣,拿花貓與大牛不當動物了,若不是胡嬌看的緊,是不是就要把這倆只狗狗請到桌上來與她共同用餐?
胡嬌只能再次耐下子來與她講道理:“你瞧,花貓與大牛是狗狗,孃親與爹爹哥哥們都是人,所以不肯與狗狗一起吃飯。你如果下次再從桌上拿東西喂花貓與狗狗,不如下次就在下面擺個小炕桌,讓你跟花貓跟狗狗一桌吃飯,讓你喂個夠?”許珠兒想一想,似乎覺得這辦法不錯,立刻熱烈響應:“好啊好啊,下次我就跟花貓大牛一桌吃飯。”許清嘉心裏偷笑,暗道這小丫頭年紀太小,還不太瞭解她家孃親是啥樣人,説不定等下就要哭着跑了。果然胡嬌接下來就道:“既然你要跟花貓大牛一桌吃飯,那以後就跟它們一起睡狗舍吧。你覺得呢?”
“…”許珠兒抬頭去瞧自己親孃,想看看她是不是在開玩笑,見她神十分嚴肅,這才知道她真不是開玩笑的,立刻就要淚奔了:“我不要跟狗狗睡…娘我不要跟狗狗睡…”許清嘉扭頭不去瞧閨女傷心淚奔的小模樣,心裏已經笑到不行。自家老婆別瞧着對讀書不上心,但刁鑽古怪的主意不少。不然家裏倆淘小子為何在她面前服服貼貼的。
“那珠兒是要做狗狗還是要做人?你要知道花貓與大牛就是狗狗,你吃飯的時候餵它們,它們當成習慣了,等家裏來客人了也這樣,人家還當珠兒也是小狗狗呢!”這話就有幾分嚇唬孩子的意思了。不過小丫頭這病確實不好,總歸要改一改。
許珠兒立刻撲上去認錯:“珠兒不要做狗狗…”小丫頭吃了教訓,後來再做了什麼錯事,哪怕被胡嬌訓了,看到許清嘉來了也不肯去告狀了。
——爹爹本做不了主。
慘痛的教訓,只要有一回就足夠了。
這個爹爹太靠不住了!
胡嬌如今在後院裏閒極無聊,加之方師傅提起在府裏學騎馬跑不開,便動了買個莊子的念頭。派了永壽四處去看看,最好的城郊買個大點的莊子,方便孩子們跑馬。
永壽如今在州府也算得許府的大管事了,但凡外面需要管事出頭的事情差不多都了給他去辦。他接了這差使就四下開始看了,有時候跟着許清嘉去州府衙門,有那官吏身邊的長隨小廝等問起來,他便開口探問州府城郊的莊子,又尋了專事房屋田地的賣辦來問,漸漸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同知大人想要買個莊子。
有那心眼靈活的,直接送了莊子的地契給許清嘉,卻被許清嘉退了回去。尉遲修冷眼瞧着,心道看你能裝到幾時?這世上就沒有不貪不賄的官員。一年的冰敬炭敬也沒見許府少收,但到了莊子上就推了,不過是瞧着他在衙署,做做樣子罷了。
其實許清嘉也很為難。
身在官場,真要清廉的什麼都不收,與下面的屬官們不能同氣連枝,那這官他也趁早別做了。水至清則無魚,他收冰敬炭敬,只不過是為了讓下面的官員安心,想一想,大約與他那位舅兄收嫂子送出來的通房丫頭一般,自己未必覺得缺這一項,但是不收了恐怕沒人會安心,索收了皆大歡喜。
胡嬌第一次接到下面官員送上來的孝敬,以及州府縉紳送來的東西,嚇了老大一跳。她自己對當朝整治貪-腐的力度如何並不知道,但也不願意自己家丈夫因為受收賄賂而被獄卒請去監獄喝茶體驗生活,而她也沒覺得因為貪-腐而給丈夫往獄中送鹹菜窩頭是什麼光榮的事情,等許清嘉回來立刻上報。
後來…她家丈夫告訴她將這些禮物收起來便好,她還小心翼翼問:“不會被尉遲通判給捅到上面去吧?”同知大人苦笑:“整個官場都這樣,尉遲大人也收,他又怎麼會傻到往上捅呢?”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就是最正常的官場現象,就算他不太認同也不能太過特立獨行,那樣沒準還沒爬上去便因為不合羣而被人踩了下來,到時候誰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呢。
自從進入官場,一步步走到今天,許清嘉就已經有了變化,他自己也在調整心態適應這種變化,然後在力所能力的範圍之內,造福百姓。
只是這莊子他就不能收了。
那些人見許大人這裏送不出去,遂改了主意,走胡嬌的路子。於是三天之內,胡嬌收到了五家送來的莊子地契。
其中有樓家的,有段家的,還有劉家的…另外兩家好像是本地縉紳家裏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胡嬌給嚇了一跳,還不知道自己買個莊子,對於旁人來説,竟然是個巴結的好時機。樓段劉家的莊子,她讓臘月親自去退了回去。臘月穩重,又會説話,退回去之後據説樓家夫人只是客氣的笑了笑,段夫人似乎覺得夫人有幾發看不起她,不過是送個莊子過來,卻不肯收。劉夫人…那一位説話比較委婉會拐彎,臘月捎回來的話,胡嬌琢磨了好幾遍,每琢磨一遍就能開發出一種意思來,到了最後她都按字面上的意思來。
就當她裝傻了,聽不懂劉夫人的言外之意好了。
這一位她並不太喜歡。
至於本地縉紳家裏的,直接按原路退回去就好,無功不受祿,她還是覺得收下這東西來心裏不踏實。
直等半個月之後,永壽還真就在城東七八里外尋到了個很闊大的莊子,主人家住的屋舍院落也有,外面還有個跑馬場,很是寬敞。聽説這家是雲南郡人,男主人如今做着京官,小都搬到了京裏去住,這莊子就想賣出去,沒找到合適的買家,在手上留了很久了。
胡嬌特意跟着永壽去瞧了一回,見這莊子果真闊大,周圍除了跑馬場還有田地莊稼,主人家的屋舍都很齊備,就連裏面的傢俱都有個八成新,聽守着這莊子的老僕説,主家很是愛惜這莊子。只不過如今在京裏做着官,又正是年富力強之時,等到回來也不知道在幾十年以後,莊子這種東西不住人時間久了就會敗落下來,這才想着賣掉。
她見那管家説的頭頭是道,還特意多嘴問了句:“你家老爺在京裏做什麼官?”那管家倒也不懼怕提起他家老爺的官職:“我家老爺在御史台。”原來還是位言官。
她也沒多想,只想着這次買莊子跳出來這麼多巴結的人,當真不習慣。這次買的莊子既然是個在京當官的,而且是個言官,想來跟那些彎彎繞的人並不同,她自己出銀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了罷。
當晚回去還與許清嘉談起此事,許清嘉也覺得這個賣家好,至少與雲南郡想要巴結他的人沒什麼牽扯,便同意了此事。
第二胡嬌便與那家莊子裏的管事簽了契書,
了五百兩銀子。原本還要去衙門裏辦手續,但因為沒有主人家印信,還是要等一等的。
那管家也説的十分好聽“待主家今冬回來掃墓,便可以辦手續了。”胡嬌不疑有他。
那管家出了許府,在大街上轉了好大一圈,才拐進了通判府裏,見到尉遲修,才將那契書了給尉遲修。
尉遲修讓人去帳房支了一百兩銀子來給那管家道辛苦,那管家摸着身上的五百兩銀子,外加通判府上的一百兩銀子,高興的幾乎要笑眯了眼。
他的賣身契前兩年主家就給了他的,只不過還受着主家信重,將這莊子託付給了他。直等出了通判府,回到莊子上收拾東西,他家婆娘才知道他將主人家這莊子給賣了,還拿了六百兩銀子。
“你這是…作死喲!”那婦人生了一張馬臉齙牙,模樣十分的醜陋,還是這管家當年一窮二白的時候娶回來的,這麼些年自覺發跡了,便對這婆娘十分的看不上眼。可惜這婆娘是個難纏的子,有時候不管不顧要跟他拼命,這管家才沒休了她。
那婆娘自小被賣,連孃家在哪裏都記不得了,後來嫁了給這管家,後來又消了奴籍,也算是良民了。
“你懂什麼?!”那管家瞪一眼老婆,催促她收拾東西:“有了這些年的積蓄,再加上這些銀子,咱們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你還不收拾東西?”第二中午,許府派了人來接收這莊子,那管家便帶着婆娘僱了一輛馬車走了,只對外宣稱他們是上京去尋主家。
有了這處莊子,方師傅帶着倆孩子們再學騎馬,就有地方去了。
其餘幾家小子聞聽許小寶與武小貝開始學騎馬拉弓了,親自跑來圍觀,待看到這兄弟倆拉的是小弓,騎的是矮腳馬,差點都笑破了肚子,簡直毫不給面子。
許小寶與武小貝被師兄弟們臊的都快不想騎馬拉弓了,沒想到方師傅卻通知其餘幾人,改備好了馬匹與弓箭前來莊子裏練功。並且…指明瞭必須是小弓與矮腳馬。
眾小子:…
許小寶與武小貝相視而笑,等方師傅回去之後,便拿自己攢的銀子讓永祿去外面跑一趟,給方師傅打了壺好酒,又添了只燒雞,美其名曰:師傅來回跑,辛苦了!
家裏如今又添了個莊子,且那莊子周圍雖有佃農,但因田地並不算好,一年也收不了什麼。莊子裏原來就只住着管事夫,如今胡嬌接手,只能再添人手。便將家裏灑掃的
使婆子派去兩個,又買了一對夫
也送到莊子上去,還有馬伕要照顧馬,也只能送到莊子上去。
家裏只能再招馬伕了。
況孩子們要在莊子上學騎馬,有時候餓了,就連灶上的婆子也不得不撥去一個,好隨時侍候着。
等收拾停當,就又是十來好忙。
其餘人家聽得她在城郊買了莊子,之前被退了自己家送來的莊子,原本心裏有些不太自在,不過胡嬌請了她們來吃飯,大家見了面幾句玩笑,此事便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