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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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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壽拉了兩大車糧食回來,胡嬌令他存到地窖裏去。她自己又去清點財務,以及…給三個孩子們各自整理出了三個小包袱,裏面裝了一套衣服之外,還裝了胡餅,以及碎銀子。

許清嘉來了也急匆匆的,吃不了兩口飯,看着她與孩子們言又上。胡嬌似乎極為平靜,還要問問當前情況。許清嘉在老婆平靜到近乎微瀾不起的眼神之下,竟然十分利的將目前最糟糕的情況估了一遍。

然後發現…他原來覺得阿嬌在他的保護之下,只需要帶着孩子們歡喜喜的過下去就好,可是現在瞧來,這想法似乎不太能夠實現了。

他握着胡嬌的手,十分抱歉:“早知道…我八月份回來的時候,就不帶着你跟孩子們回雲南郡了。”至少也能躲過眼前災劫。

胡嬌笑的十分温柔:“你説什麼傻話呢?我自然是帶着孩子們跟你在一塊兒!再説難道你覺得這次城池守不住?萬一守得住呢?萬一定邊軍來的很及時呢?”許清嘉苦笑:“連你也説是萬一了。”他只講了敵我雙方懸殊力量巨大,卻在阿嬌這兩個萬一面前也覺希望渺茫。

當初幾縣發現吐蕃人之後,就已經有人派人前去聯絡定邊軍,但云南郡被圍,卻無人能出城去通風報信。

也許定邊軍連州府被吐蕃軍包圍的消息都不知道。

傍晚時分,城樓之上鼓聲鎮天,聽着遠遠傳來的嘶喊聲,胡嬌將三個孩子全都攏到了她身邊。

許清嘉早已上城樓去督戰了,就算是他不會親自殺敵,卻也要站在城樓之下,鼓舞士氣。

傅開朗與他,以及段功曹,乃至高正,各守一個方向,其餘官吏隨機分散到各城樓,誓與此城共存亡。

這是被圍之後,傅開朗與許清嘉共同簽署的公告,就張貼在衙署門前的告示牌上。人來人往,都瞧得清楚。用以振奮城中百姓士氣。

再往前走數百米,在州府最熱鬧的街口,尉遲修與劉遠道曾經噴出的血將腳下的青磚石地染成了鮮紅,過得幾之後,那鮮紅變作了赤褐,至今走過去,仍然能夠瞧見那一塊不同於別處的顏,已被無數的行人踩踏,漸漸便將那舊時光拋在身後,只匆匆到了今朝。

城樓之上的喊殺聲清晰可聞,已經是被圍的第十天了,隨風隱隱傳來的似乎是血腥味以及含糊味,還有奇怪的味道,説不上是什麼味道,也許是燃燒的雜物,也許是屍體在戰亡之後燃燒的味道…隨風飄散,一陣一陣往人鼻子裏鑽。

花貓與大牛十分躁動不安,不住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低低吠叫,也不知在躁動什麼。

也許動物天生有很鋭的嗅覺,對於危險總是無於人類而有所覺察。這緊張的空氣讓它們不安了。

許珠兒今十分的乖巧,偎依在胡嬌懷裏,叫了聲“花貓…大牛”見這兩隻狗只是聽到名字的時候抬起頭朝她的方向瞧了一眼,又躁動不安的走來走去,她自己也覺得不安了,緊抓着胡嬌的帶“娘,花貓與大牛怎麼了?”胡嬌對上四歲女兒純真的眸子,只能微笑着哄她:“大約是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吧!”方師傅已經毫不避忌的進入了後院,守在小貝身邊。

他的職責就是保護武小貝的安全,這種非常情況下,小貝又不願意離開胡嬌,他也只能到後院來了。

臘月這幾正趕上生產的子,侍候着她的小丫頭立小臉兒煞白,衝進來向胡嬌稟報:“臘月姐姐…肚子疼,好像是要生了!去請穩婆的人回來説…説穩婆不肯來,説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城破,要跟家人死在一塊兒!”

“這孩子…真會挑時候出來!”城裏的大夫全都徵召去了城樓,聽説是隨時為受傷的兵勇衙差包紮治療,這會功夫,就算是想要尋個大夫來瞧也不能夠了。

到底軍情緊急,與婦人生孩子,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胡嬌急的跺腳,只能將三個孩子都託付給了方師傅:“這會兒還沒有動靜,方師傅暫且幫我看着倆孩子,等臘月生下來我就立刻過來!”許小寶與武小貝也出奇的乖,還一再向胡嬌保證:“娘,你快去快回,我們一定乖乖的,看着珠兒!”這種時候,他們竟然還記着要管小的,可見是長大了。

胡嬌在府裏膽子大些又生產過的婆子裏挑了兩人跟着她去。她身邊全都是丫環,那種血淋淋的場面這些丫環們都沒見過,恐怕到時候也幫不上忙。

產房裏,臘月渾身就跟水裏撈出來了似的,兩隻眼睛掙的血紅,見到她來,緊掐着她的手,都快哭出來了:“夫人…夫人,奴婢若是去了,求夫人一定看顧奴婢的孩子!”原來她已經發動有兩個時辰了,而且來勢兇猛,原本是不想打攪胡嬌的,只想着請了穩婆安靜生下來,哪知道穩婆不肯來,永壽又跟着許清嘉去了城樓,小丫環立哪裏見過這陣仗,眼見着她疼的厲害了,心都要嚇的跳停了,這才跑去找胡嬌。

胡嬌安撫一笑:“你這是頭胎,生的是慢了些,哪裏就需要我來看顧你的孩子了?快歇一歇,再加把勁就生下來了!”臘月緊握着她的手還待“遺言”被胡嬌喝住:“都什麼時候了你儘想着死啊活啊的,你若是不好好加把勁把這孩子生下來,等回頭我就將他賣到別處去!”臘月生下來的孩子,乃是許府第一代家生子,當主子的有權處理這孩子的將來。

“夫人——”臘月聲音都直了,似不能信胡嬌居然還能做出這種事,急怒之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猛然使力,頓時覺到一直沉沉墜在下腹的東西似乎被擠出了生門…

房間裏瞬間響起孩子嘹亮的啼哭。

胡嬌忙去接孩子,又將早就吩咐好用烈酒泡過的剪刀拿過來,剪掉了臍帶,處理好了臍帶處的傷口,然後孩子抱好,抱到了臘月面前“瞧瞧,這不是生下來了嘛?!”臘月那會兒頭腦不甚清晰,只聽了胡嬌的話意就起了生存的勇氣,這會兒孩子平安降生,她之前已經停止轉動的大腦這會兒終於復工,頓時想明白了胡嬌之前的話,眼圈都紅了:“奴婢…”胡嬌立刻舉手投降:“別別!你可千萬別剛生完了就哭,這樣對眼睛不好!萬一以後眼睛不好就是我的罪過了!乖啊別哭!”臘月到底破涕為笑了。

婆子將她收拾好了,一屋子的人正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永安忽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一臉淚痕:“夫人,城門破了,吐蕃人殺進來了!”滿屋皆驚,胡嬌搖晃了子,還是穩住了。

城門告破,而許清嘉就在城樓上督戰。

自從許清嘉上了城樓的那天起,她心中就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可是她不能攔住他,不讓他去城樓之上督戰。

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他的使命,她惟有無聲支持,哪怕知道這是一場用盡生命的拼殺。

術業有專攻,讓他拿筆容易,拿起刀來砍人,大約是這世界上最難的事了罷。

可是事到臨頭,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整個雲南郡所有的官眷們大約都有過想要讓丈夫留在家裏的念頭,然而卻沒有一個婦人提出來讓自己的丈夫回家來守着兒。

大約,就算是子開口也無濟於事。

從傅開朗至許清嘉,乃至州府衙署最小的刀筆吏,都上了城樓,城中壯年男子已經有一半義務前去助戰,沒想到城門還是失守了。

作者有話要説:因為涉及到了新的劇情,所以寫的慢了些,抱歉。大家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