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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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劉家已經一個月了，我至今仍末見過劉先生一面。

雖然劉家幫我償還債務，劉先生也給我每個月兩萬元的零用金，可是我並不想花半劉家的錢。

一想到劉靈姿那副施捨的嘴臉、高傲的態度，我就一肚子氣。

我已經在市區找到工作，凌晨四點到六點半送羊；早上九點到下午二點在超市做生鮮包裝；下午四點到晚上九點在安親班帶小朋友；晚上則做時薪兩倍的餐廳打烊班，如此，每個月大約有三萬元左右的收入。通工具則是借用徐媽去花蓮唸書的兒子留在台北的機車。

“巧巧，今天舅舅會回來。”早上去超商上班前，健歷哥對我説。

上午還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覺，到下午洗菜、稱重、包裝時，雙手卻有些顫抖，是興奮？期盼？又或是害怕？或許是各佔三分之一吧。

晚上六點不到，劉太太、劉靈姿和我已在餐桌前等候。

六點十一分，一位穿着高級西裝、提着公事包的中年男走了進來。看到他那剛毅的下巴和高的鼻子，毫無疑問的，我心中有了答案－－他就是劉敬，我二十年來從未見過一面的父親。

徐媽將劉先生的外套和公事包拿去放好之後，劉先生便在上位坐了下來。

“老公，這位就是巧巧。”劉太太第一次對我展現微笑。

“爸，您回來了，一路上累不累呀？喝口茶吧！”劉靈姿撒嬌的端起熱茶。

“不累。讓你們久等了，徐媽，可以開飯了。”劉先生放下茶杯，向徐媽招了招手。

十菜三湯，、香、味俱全，劉家人談笑風生，我卻是食不知味。

“爸，我不要再聯考了，現在什麼甲、乙、丙案的，亂七八糟！送我出國去唸書好不好？”聽完這話，我才知道劉靈姿是重考生。

“在國外生活，人生地不，很辛苦，你受不了的。”劉先生説得斬釘截鐵。

“爸，可是巧巧她每天都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凌晨三、四點又出門，我怎麼安心準備重考？”劉靈姿惡人先告狀，我本不住主屋，會吵到她才有鬼！

“巧巧，真的是如此嗎？”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的父親對我説的第一句話就是質問我。

“我和徐媽一起住，我想，應該不會打攪到劉小姐用功吧？”

“徐媽，你沒幫巧巧準備房間嗎？月霞，發生這種事怎麼不處理？”劉先生的口氣很嚴厲。

“是我住不習慣大房子，私下跑去和徐媽同住的。”我趕緊澄清，不是為了劉夫人，而是怕連累到照顧我的徐媽。

“爸，幹什麼為了一個外人生媽的氣呢？”劉靈姿不知自己是火上加油。

“巧巧不是外人，她是你姐姐！”劉先生重重的放下碗筷。

“我是這個家唯一的女兒，我才不承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劉靈姿氣得大聲嚷着。

“月霞，你是怎麼教的！”劉先生將矛頭轉向劉太太。

“老公，我們家突然多出一個人，女兒當然無法一下子接受呀！何況，你在企業界的形象一直都很正派，現在突然多出了一個私生女，那些媒體和八卦記者是不會放過這種消息的。我希望，你能再重新考慮讓巧巧入户籍的這件事情。”

“月霞，你的意思是？”

“老公，我並不是説我們就放着巧巧一個人自生自滅，我們當然有義務要養她，但是，你也該考慮一下靈姿的受。”

“好吧，那麼入籍的事就暫時先不辦。巧巧，你沒有異議吧？”我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意見嗎？

用完餐，劉家人陸續離席，我幫忙幫傭的琴姐收拾碗盤。

“哼，裝可憐！”劉靈姿和以前一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