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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忠言逆耳利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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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台后,即平游人登临终南之坡道,所不同者,目前坡道两旁均扎下一座座帐幕,在帐幕后面则五步一卡,十眼一桩的,布天龙各堂弟子。文束玉一时也不清楚哪些帐幕都住的是哪些人,以他眼前之处境和身份,他自不便任意发问。

七巧仙姑领着文束玉直往山顶走,似乎那位神秘的总帮主于山顶尚另有落脚之所。

果然,在山近项处,有着一座道观,观前分两排站着二十多名天龙堂天龙弟子,另外还有十多名平民装束、老少不一的汉子,文束玉看了很是奇怪,七巧仙姑微微一笑道:“他们是做工的…”文束玉正点头想问,一名驼背老工忽然呸的一声,向地面吐出一口浓痰,离文束玉脚前不足半尺,假使不是文束玉脚缩得快,势必吐个正着,文束玉忍不住转过头去皱眉道:“这位老丈怎么…”那是个一目已眇,脸皱纹的老人,他不待文束玉话完,即已反过来大嚷道:“怎么样,我的大少爷?老汉六十多了,咳嗽,吐痰,已成了老病,喜是这样,不喜也是这样,最好你这位大少爷发脾气,就此撵我老汉下山,老汉家中有儿有孙,可不一定看在你们这儿一天三钱银子上才能过活!”文束玉转向七巧仙姑道:“这老儿莫非疯了不成?我没说上一句,他倒噜噜嗦嗦来了一大堆,为什么一定要这种人留在这里?”七巧仙姑轻轻推了他一把,传音笑答道:“别理他!这老鬼见人来疯,一天到晚就想回去,你越理他他越闹的厉害,他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木工兼泥水匠,活儿很不错,我们帮中一位专司土木的金天护法玄玄手相当赏识他,不但不让他回去,可能还会长期留他下来呢。”文束玉听这样一说,也就算了,进入现中,七巧仙姑将文束玉领至一座偏殿,隔着窗门,向一间云房内低声禀报道:“报告帮主,外传之剑箫书生,果然就是断肠箫之哲嗣,适才计老儿应战身亡,文少侠已受聘为本帮第三副帮主,尚请帮主这就颁赐副帮主符命。”房内一个声音,低低细细,一时也听不出究竟是男是女,这时答道:“很好,倩巧,这该记你大功一件,符命稍停由云丫头送出对了,天机老道有没有现身?”七巧仙姑恨声道:“没有。”房中停了一下道:“别急,倩巧,他会来的,关于言琴凤那个泼婆娘方面,明天就请文副帮主过去解决一下怎么样?”七巧仙姑望望文束玉,文束玉毫不迟疑,躬身应道:“谨领帮主法谕。”文束玉当然明白这是该帮对他的一种考验,既然一样必须答应,又何不答应得快点呢?

所以,文柬王不假思索,口应承。

室内那位总帮主听了,果然很是高兴,以一种愉悦的声音说道:“那就偏劳文副帮主了…”室内说至此处,正殿方面,忽然气急败坏地奔来一名天龙弟子,七巧仙姑娇躯一转,注目沉声道:“什么事?”那名地位不低的天龙弟子走去七巧仙姑身边,躬着身子,低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七巧仙姑迟疑了一下道:“你等着,待本座请示帮主一下。”七巧仙姑说着,转向室内禀报道:“报告帮主:计副帮主当初实在不该首开风气,答应潇湘三奇挑战本帮天、金、银三堂堂主之要求…”室内打断话头道:“过去的事不谈了,现在外边发生了什么变故?”七巧仙姑道:“继文少侠之后,胭脂魔王花云秋现又登台邀战寿副帮主,想凭武功取代第一副帮主一职。”室内淡淡回答道:“不要坏事呀。”七巧仙姑颇意外道:“帮主意思是?”室内平静地道:“传令寿副帮主应战!本座对他们这些臭男人均无好,谁武功高,能为本帮多做点事,谁就是本座之宠臣。强者晋级,实力可于无形中加强,趁这机会加以淘汰一下也好。”七巧仙姑浅浅一福道:“是!”室内接着道:“外面形势可能很不稳定,请文副帮主一并临台镇,同时传令三堂各级护法人人采取紧急戒备。”七巧仙姑又应了一声是,然后招手和文束玉向现外走来。

文束玉清了:里面那位总帮主,原来也是个女的!他虽然没有看到对方庐山真面目,但从对方刚才这种毫无温柔气息的声腔推断,这女人面目之冷酷,以及心肠狠辣,不难想象。

走出道观,文束玉四下张望了一眼道:“先前那驼子怎么不见了?”七巧仙姑边走边答道:“谁知道,不做工时,这批家伙自由得很,大概又躲去山后偷喝老酒了。”一路下山,两边帐篷中人影幢幢,似乎均已接获那名天龙弟子所下达之紧急命令。眨眼之间,天龙台到达。

七巧仙姑甫出前台,主台上一名重枣脸,躯体魁伟,内穿虎皮紧靠,外技大黄风衣的老人便即转过脸来,挥起一双巨如蒲扇的手掌,冲着七巧仙姑哇哇怪吼道:“简直造反啦,花云秋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指名找上我寿某人,翁大姐,帮主怎么说?是不是吩咐本座叫人将这魔拿下?”七巧仙姑平静地回答道:“帮主吩咐寿副帮主应邀出战!”那位天绝掌一呆,接着-目大叫道:“什么?以我堂堂天龙帮第一副帮主之尊也要应战?这,这成何体统?岂不成笑话么?”七巧仙姑冷冷地道:“假如寿副帮主输了的确是的。”天绝掌然作道:“帮主理应顾及本座之身份和颜面,怎可如此轻率决定?”七巧仙姑目光一寒,沉声道:“寿副帮主是否想抗命?”无绝掌脸由红而紫,而青而白,终于站起身来,颤声咬牙道:“既然他花云秋活得不耐烦,我姓寿的只好加以成全了…是的,翁大姐…场面请您暂时主持一下。”七巧仙姑素腕一托道:“文副帮主请升座!”文束玉抱拳一拱,含笑道:“有翁副帮主在,本座不敢僭越,请翁副帮主不用客气,为防意外起见本座拟去前台临监现场。”七巧仙姑大加赏道:“好极了,花云秋胜,尚不怎样,否则,这魔王门徒众多,难保临时不生事端,文副帮主您就多辛苦一下吧。”文束玉表示理会得,立即快步向前台走来。

这一下,文束玉可不比先前了,所过之处,台上各级护法和弟子,人人肃立注目为体,表示出无比之尊敬,与先前之仇视眼光,恰成强烈之对比。

在文束玉,他又怎能不关心刻下这一战?

天绝和天毒,为五行十三奇以外之两大名家,在武林中,这一对毒绝门中的师兄弟,名气始终与十三奇不相上下,而两兄弟之末被纳入十三奇人之列,当初亦非资格问题:天毒大帝欧刚死讯早传直到年前,文束玉才知道它是毒帝本人为对付同师弟之一种手段无绝掌寿归则因远处蛮荒,形同野人,不为中原武林人物所喜,才遭摒弃。

如论武功,这对师兄弟别人不说,仅比潇湘三奇就不知要强出多少倍,不然,以名列十三奇之一的九疑一绝计生皇又怎肯甘居其下?

这一点,属于文束玉想一睹两大名手战之好奇。

另外一点,便是文束玉颇为关心这一场的胜负结果。在文束玉之心意:他是希望胭脂魔王赢下这一场!

为什么?

文束玉想法是这样的:胭脂魔王如果能入帮,将和他一样,是属于新人之一,天绝掌则为魔帮死之一,如能以“新”汰“旧”将来举事,势必大有帮助。所以,他认为新人换旧人,实在换的愈多愈好!

文束玉到达前台时,胭脂魔王与天毒掌业已两阵对圆,双方一搭一句,正在互逞口风,此为武林高手动手之前所常见之过程,文束玉缓步后退,远远站去近台沿之一角,准备坐山观虎斗,看自己之希望能否实现。

就在这时候,文束玉耳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如蚊鸣的声音道:“嗨,小子,你希望他们之中谁胜这一场?”文束玉大吃一惊,骇然暗忖道:“这是谁在向我传话?”文束玉起先以为是台下的鬼谷子,溜眼打量过去,鬼谷子早已离开原处,他再走神思索,马上发觉刚才这阵语音不似来自台下,而极像刻下台上某人所发。说得更明白一点,发话者将不会超出他立足之处五尺以外。

文束玉若无其事地打了一个转身,身前身后,他全看清楚了,在五尺之内.一共站有两名天龙堂银龙护法,以及三四金龙堂金龙弟子,这五六名天龙魔徒,面目都很陌生而且也不像有谁经过易容手术。今天,他已是易容方面之权威,谁要易容,是很难逃过他一双法眼的。

文束玉虽然吃惊,但并不慌,但查不出发话之人,他相信对方一定还会再开口的。

果然,那阵细如蚊鸣的声音又响起了:“好,你小子转身四顾,这证明你小子已经听到我老人家的话了,现在,你小子听清!你小子应该设法帮忙天绝老鬼赢取这一场!”文束玉听得一愣:帮忙天绝掌赢取这一场?

他也忘了去追究如何帮忙法?因为,这话实在太出他意外了,他是希望胭脂魔王赢得这一场的啊!

那道细小的声音接着道:“你小子想问为什么,是吗?好,让我老人家来为你小子解释一下,寿归和花云秋严格说来都不是好东西,都该杀!但是,两相比较,姓寿的不该死一次,花云秋则百死不足以谢天下!你小子想想吧:这魔王一生共败坏多少良家妇女之名节?

谁无子?谁无姊妹?因报仇或加阻止而致丧生之亲属,前前后后,又该多少?这魔王贪图乐,毫无气节可言,他投入天龙帮,并不像你小子和酒文两痴一样,到时候,这魔大权在手,威风八面,天下妇女,只有加倍遭殃!但天绝老鬼便不同了,这老鬼纵能保住第一副帮主之位,也必对那位总帮主衔恨入骨,这样将来便有机会加以利用,所以,你小子必须阻止魔获胜,因为天组老鬼很可能不是这个鬼的对手。”那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魔笑脸人,善收众心,如果一旦失手丧命,台下之姬妾子徒定将发生暴动,记住,小子,心肠狠点,斩草除,这是绝好之机会,你小子不妨利用副帮主之身份,挥喝众魔徒将暴动之魔余孽一举歼灭!藉此让天龙帮丧点元气,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文来王已渐为所动,心想:这话也是道理,可是,我这个忙怎么帮法?总不能犯讳破例,上去来个二一夹攻呀!

因为胭脂魔王和天绝掌话不投机,这时已由动口演至动手阶段,以致那道细小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小子,快,照我老人家号令行事向后退,靠向第五台柱,好了,就是这里,低头看台面,在你小子现在脚前不远处,是不是有块条凳大小的嵌板?

那么,抬头再向前数,在第十三台柱右前方,这种嵌板也有一块对不对?好,等花云秋落脚那块嵌板之上,你小子可速将这块嵌板运劲下踩,好,这就开始注意!”接着语音一下杳然无声。

文束玉恍然大悟:刚才九疑一绝之所以有那一滑之失,原来并非出自忽然!台上这种手脚,当初是谁安置下去的呢?

难道难道竟是鬼斧神工赵老儿的杰作不成?

文束玉无暇多想了,台中央掌风呼呼,人影兔起鹘落,设非文束玉目力超人,还真看不清战中谁占上风,谁占下风,那位神秘的传话者料得不错,胭脂魔王盛名不虚,果然要比天绝掌寿归棋高一着。

两人身形递换,迅如闪电惊鸿,落脚那块预定之嵌板上面,机会固然不多,纵有,也是一点即起,为时极其短暂,要拿捏得恰到好处,而又不丝毫痕迹,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