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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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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聂定威来投,神武军军心大振。聂定威亲率大军,攻城掠池,所向无敌。

尽管中原一带抵抗烈,在这位当代名将的强大攻击力之下,所有对抗力量都被硬生生摧毁。其中难免有昔北伐战友,有的降了,有些却宁死不屈,斩首之际大骂聂定威不忠不义。

苏惜见聂定威神情凝重,笑容渐少,知道他心头为这些战友难受,便柔言抚

聂定威只是淡淡微笑:“我确是不忠不义啊,苏大哥…我在想,或者总有一天,老天会给我报应。”苏惜一惊,连忙说:“不要胡说!咱们兄弟二人打天下,有什么错?我一定要问鼎中原,到时候,你就是开国名将第一人!”他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不双目闪闪发光。

聂定威垂下眼睛,淡淡叹息:“我倒不在乎那些。只是,我早就对你许下江山之约,就算当了天下骂名…也罢。”那个时候,他面越发苍白得像半透明的雪,却带着隐隐约约的温柔惆怅。

苏惜听出这话的情意,心下一阵喜。

就这样,在不断的厮杀攻战之中,大军缓慢而坚决地一步步推进,皇朝的各州要先后失守,众将或以身殉国,或投降神武军。到了第二年开,神武军终于杀到帝都玄京城下,大军把玄京城围了个水不通,孤城悬望,危若累卵。

到了夜里,苏惜累了一天,已经睡下,聂定威却还在营中,召集众将策谋攻城之计,外面响起轻轻的剥啄声。聂定威传那人进来一看,却是霏霏。

只见她容惨淡,似乎哭过,苍白的脸上一双大眼睛越发黝黑,有种异样深沉之,看着聂定威,轻轻一笑,说:“元帅,我有重要之事要说。”这个笑容,在晃动的火光下,越发凄丽,比起平时多了气势人的意思。

聂定威原知道这丫头不简单,多年主仆下来,也算默契,并不追问她师承来历。霏霏向来温柔沉默,做事得体,这时忽然深夜来访,必有要事。他当下示意众将各自回营。

霏霏沉一会,忽然又是一笑:“元帅,我侍君数年,自问竭尽慇勤,元帅以为如何?”聂定威听她连说话的口气都变了,越发知道不对,当下道:“你我名为主仆,实为挚友,多年扶持之情,可昭月。”霏霏淡淡一笑:“原来还是挚友之情。”聂定威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意,只是早就和苏惜两情相悦,只好沉默。

霏霏也不计较他的无言,笑道:“当年我被元帅收留不久,元帅便狂病发作,我甚是害怕,可还是留下来照顾你。那时候元帅体质比现在差,病了八天,我便衣不解带守着你八天。元帅还记得么?”聂定威点头道:“霏霏,我记得。”霏霏又笑道:“那一年,你奉旨北伐,我便随了你去。你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可也不知道多少人要杀你。我一直挨在你身后,你为我挡了三刀,我也为你挡了一箭一。当同生共死之事,元帅还记得么?”聂定威道:“自然记得。”霏霏眼中慢慢有了泪影,颤声道:“那么,我们在铁林郡相处数年,我帮你断案查帐,顾全你内外起居,后来又一起万里迢迢投奔苏元帅,一路杀人斩将、冲锋浴血,元帅还记得么?”聂定威缓缓道:“霏霏,你做过的事,我都记得。你…到底想说什么,尽管直言无妨。”霏霏凄然一笑:“你定是以为,我在挟功求报,是么?呵呵,你可知道我是谁?”聂定威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明白,你是朝廷派来的人,一直有些防着你,可你待我实在不错,所以我也不愿追究底。你若愿意说时,自然会说的。”霏霏笑了笑:“一直有些防着我么?原来如此。”她静静一仰头,把眼中的水珠慢慢回去,徐徐道:“我便是你那未婚子,本朝一品公主,玉莳。”聂定威一震,低喝:“你说什么?”霏霏双眸中水亮的光芒凄然跳动着,柔声道:“你当军功卓著,又把握重兵,父皇信不过你,本要杀你的。是皇兄惜人才,反而将我许配于你。我不愿糊里糊涂嫁一个鲁武夫,便托词出走,不想正好遇到你…也是…前生冤孽。这些年,我一直对皇兄说,是代朝廷监视你,其实,其实…”她断断续续说着,慢慢讲不下去,猝然转身,背心颤抖。

晕黄的火光下,聂定威看到地上多了两滴水珠,心头忽然一绞,闷了一会,低声道“对不起。”玉莳定定神,脸上恢复平静,沉声道:“聂定威,是我自己痴心傻意,那也是无可奈何。我、我只是不甘心。那一,我听你对苏惜说,除了他,从小没人对你好,所以你就喜他了。我待你之心比他半点不差,你为何看到了他,却…看不到我?”聂定威沉默一会,还是低声道:“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是朝廷密探,一直…”玉莳凄然笑道:“也罢,聂定威,多年之情付之东,你只会这一句对不起么?”聂定威想了一阵,艰难地说:“我心头有了苏大哥,便再没别人了。公主,是我对不住你,没什么说的啦。”玉莳颤声道:“如果我不是朝廷派来的,你…你会喜我么?”聂定威沉默良久,低声道:“我不知道,可我看到苏大哥,就心里很喜。那是不一样的。”玉莳身子微微发抖,定一下神,笑了笑:“早知道你会如此说,我玉莳再是你,绝不乞怜于人。”她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凌厉:“但以这些年相处之情,你欠我不少,我要问你讨还一个人情。”聂定威想了想,说:“公主请说。”玉莳沉声道:“如今你们就要攻入玄京,我要你履行和我的婚约,以夫之情为由,保住我皇兄一家命。”聂定威一惊,沉不语。玉莳见状,厉声道:“聂定威,皇兄当年知遇之恩、我数次救你之情,挡不得苏惜一句话么?你从来自命真君子大丈夫,难道大丈夫做事,就是背弃君王、抛弃子,恋男么?”聂定威双手拳头一紧,额角青筋微微突起,却没说话,负手在帐中徘徊不已。

玉莳一直目不转睛看着他,眼中千愁万恨,却是无言。

*****

两人在营帐中相对沉默,另一处帐却有一人心跳如鼓,咬紧牙关,静静听着密探的禀报。

苏惜睡到中夜,见聂定威还没回来,只道他军务繁忙,微微一笑,披衣而起,打算去探望,忽然有华云堇手下的心腹密探扣营,说有急事相报。

苏惜一愣,要那人进来说话。他静静听了下来,不双手簌簌发抖,血气翻涌。

玉莳说得不错,她才是聂定威名正言顺的子。而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惑于男的悖

可是,聂定威曾经对他发誓,一生忠诚,永不背叛他…他们是情人,也是兄弟,是一生知己。难道当的深情厚意,都比不上玉莳的婚约么?

更何况,皇帝一家,当年杀聂门百余口,,后来又死了养父。如此大仇,不报岂为人子?若聂定威真是当年的,他怎么能饶过皇帝!

苏惜耳边嗡嗡作响,勉强自制,屏息听着密探的言语。

密探道:“聂元帅犹豫一阵,忽然长叹道:‘也罢。公主,聂某蒙你恩义良多,无以为报。城破之,我愿以自身功爵换取皇帝活命。’此言无异于谋反,小人本想凑近些听清楚,又怕聂元帅武功惊人,被他发现。事关重大,是以小人赶紧禀报主公。”苏惜听得这句,一阵气血上涌,再没想到聂定威果然应了玉莳公主之请,一时间双手微微发抖,冷笑暗想:“好一个有就是娘,果然是谁对你好,你便对他好。聂定威…你…你倒是一点也不挑!”聂定威心头只记着恩义,滴水之恩便涌泉以报,那么,昔对他的绵,只怕也不是情吧?旧种种,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苏惜到得此时,颇有万念俱灰之,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想马上召来二人严加惩戒。他毕竟是王霸之才,忍了一会,定下心神,摇摇晃晃一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我会赏赐你。”他竭力忍住心头撕裂之,脸上一派不动声,只严令监视聂定威一举一动,吩咐那密探下去。

苏惜布置已毕,本待就寝,忽然眼前一黑,几乎晕。知道是今心血损耗太甚,勉强定神,一想起聂定威,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当。

过得一会,聂定威回来了。他二人向来同宿,这也不例外。

苏惜不想理会他,装作睡。聂定威怕惊醒他,蹑手蹑脚上了,手掌轻轻碰了碰苏惜的脸,叹口气,小心翼翼把他抱入怀中。

苏惜心下愤恨,极想挣开,可身后这堵温暖的怀,也许以后再不是他所有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难当,便忍着不动。

聂定威似乎也带着极重的心思,呼,忽然侧头,小心地亲了亲苏惜的鬓角。

苏惜心头一阵绞痛,不知道他是不是临别才如此留恋不舍,几乎想侧头叫一声“定威!”终于竭力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