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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艦少女同人 Forever my love】 作者:我會守護好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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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會守護好大家的~

字數:34552

「除輪值人員外,自明起全港區放假四天,需要請假的艦娘請到司令官辦公室批假條,憑假條出入港區,假期最後一晚自覺銷假。」

身著有些皺巴的黑海軍冬季常服的中年人用粉筆頭在他面前的大告示板上沙拉沙拉的用力寫著,紛紛揚揚的粉筆灰宛如身邊正隨風飛揚的雪花一般四下飄散,落在他的黑制服上顯得分外顯眼。

在黑板上一通龍飛鳳舞之後,中年人扔掉粉筆頭,抱著手臂滿意地看著黑板上雖不算工整但是還算拔的字跡,結果剛把手拿開就發現自己的制服上留下了幾個顯眼的白粉筆灰手印,他試圖把粉筆灰拍下去,結果反而搞的自己身上的粉筆灰印子越來越多。

終於他被自己越描越亂的舉動搞的有些洩了氣,「算了,回去找個掃帚掃掃得了。」他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拿起粉筆頭又在告示下面寫了點什麼,然後隨手扔掉粉筆頭,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身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與越來越濃密的風雪中。

一年中倒數第二的晚上七點,即使是炫目的探照燈光依舊穿不透此時濃如青黛的夜,但是足夠看清大告示牌上的東西,而黑板的那行告示下面又多出一行小字:「祝大家新年愉快,司令官亨利。納什。」

按理來說即使一個港區的作戰力量以艦娘為主,那也依舊是一座由海軍部所管轄,有著嚴密的組織規範與體系的軍港,即使海軍部以明示或者暗示的方式給予了艦娘以許多人化和靈活到足以讓駐紮在這裡的憲兵隊產生「我們是不是要失業了」的錯覺的軍紀上的變通規定,這裡也依舊被許多軍規軍紀所束縛,一般來講是不太可能給所有作為作戰中堅力量的艦娘全體放假的。即使是港區最高軍事主官也不一定有這個權力。

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如果戰爭已經結束,早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呢?

在這一年的盛夏八月,深海艦隊的最後一個據點——位於南印度洋的凱爾蓋朗群島終於在人類海軍與特殊的人形兵器(這點哪怕在人類自己當中也存在不小的爭議,很多人都認為這種有著如此擬真與緻的外貌的高智能體應該獲得人權,這給各國的制憲會議或者立法機關製造了不小的麻煩)艦孃的聯手進攻下被拔掉,宣告了持續約二十年的對抗深海的戰役最終以人類的輝煌勝利而結束,最後一支深海艦隊要麼被巨炮與導彈一起送回了海底老家,要麼就是作為戰利品被各國或私下或公開的瓜分,研究其他高智慧生命體素來都是人類最興趣的項目之一,在這方面的暗就一直不曾平靜過。

但凡有些政治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場戰爭的結束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場戰爭的種子,但是目前這是政治家們該去考慮的事情,對於千千萬萬參與這場戰爭的士兵和軍官們來說,這時候慶祝自己能活著回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雖然說有些人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即使作為歷史上的那些艦船的意識集合體的艦娘說白了和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孫猴子一樣——本就是科學無法解釋的沒爹沒孃,但是這並不代表戰爭結束後她們就成了無家可歸的者。相反,因為艦娘那緻到不科學的容貌與強悍的戰力,即使海軍部對其存在和信息百般保密,相當多的艦娘還是擁有了為數眾多,不輸給頂級明星的粉絲。最後海軍部乾脆放棄治療,堵不如疏,來了一招堪比大禹治水的法子——向社會公開了大多數(並非全部)艦孃的除戰鬥數據以外的資料,甚至還半公開的鼓勵和推動一部分艦娘成立偶像組合去賺取更多的人氣,畢竟民間對於海軍的支持度越高,海軍部在內閣會議上就更有伸手要錢的底氣,國會的老爺們在砍預算這個問題上有114514種理由和1919810種辦法先拿最燒錢的海軍開刀。

因此就不難出現如今這種諸如本重巡洋艦青葉和美國重巡洋艦昆西各自作為偶像出道,隔著太平洋互相收割對面大陸上的阿宅們的人氣,密蘇里在去年的奧斯卡電影頒獎典禮上捧走當年最佳女配角的小金人和提爾皮茨的漫畫單行本銷量一舉突破五百萬冊這種讓某支堅持「軍隊一律不得經商」的海軍力量連連搖頭嘆氣,送上一句「你們西方海軍徹底瘋了」之類的吐槽的略有些荒誕的情況。

可是,誰叫那時候是戰爭時期,人家也不一定是人呢,此時跳出人類的邏輯去思考事情反而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當然諸如密蘇里或者歐親王這種走到哪裡都能搞的萬人空巷,讓當地警察頭疼不已的頂級人氣艦娘畢竟還是少數。為了工作需要也為了自己,大多數艦娘並沒有選擇進入娛樂圈聚攏人氣和賺錢,而是在海軍體制的保護下,要麼幹著自己作為人形兵器對抗深海艦隊的本職工作,要麼乾脆就直接和陪伴自己多年的指揮官暗生情愫,搞出了一場又一場跨越了種族的忌之戀,而對於這一點海軍部的高級官員同樣心知肚明,甚至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就和艦娘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硬絕和拿到檯面上來說同樣都沒好處。因此即使不少國家已經給了LGBT群體以婚姻的權利,對於艦娘和人類的婚姻也沒輕易放開規定,所以它就作為一項有意留出的法律空白在大家的心知肚明中波瀾不驚的繼續下去,一直到戰爭已經結束幾個月的現在。

而以上的這些情況,在這個港區幾乎是和樣板案例一樣全部都有,因此處理起艦娘和其他人乃至社會上的關係對於指揮官亨利。納什來說反而成了比讓他指揮一場海戰更為頭疼的任務。

就在天剛矇矇亮的早上六點半,亨利。納什端著他從軍官食堂要來的火腿煎蛋配吐司麵包和橙汁走進辦公室,拿起刀叉準備享用一頓難得的沒人打擾的早餐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不合時宜的敲響了。

「進來。」正往嘴裡著吐司的指揮官朝著門的方向喊道。

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屋外走廊的寒氣帶著來人身上的香氣一齊撲在亨利的臉上。

「貴安,司令官,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辦公室啦?」來人一邊和他打著招呼一邊自顧自地坐在了辦工桌另一邊的椅子上。

亨利依舊在頭也不抬的啃他的吐司麵包和用他面前的電腦看今天的早間新聞,由於隔著電腦屏幕,他沒注意看電腦後面來者的臉,不過聽聲音應該是胡德。

「我倒是還想問你呢,胡德,你今天這麼早就過來,有什麼事麼。」

「這個……」胡德的聲音有點遲疑。

「果然,平時你沒事都不來找我的,果然,你是來請假的吧?」說完,亨利順手拉開屜,憑著覺在裡面一通掏摸,摸出了自己的公章。

「嗯……是的,我上午想去一趟伊斯特蘭市,還有……」從胡德的含糊其辭的聲音裡,隔著電腦亨利似乎都能覺到她的尷尬。

「還有你的艦長是吧?」亨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識破了真相的得意。

「嗯!是的,明天晚上我們打算一起去看那裡的煙花!」胡德略有些急促的聲音裡滿是尷尬和心虛,就像翻出校門逃課結果撞上了在外面閒逛的老師的學生一樣慌張,雖然說如果不在意胡德號戰列巡洋艦近百年的艦齡的話,光從外表來看,這確實是個眼神不怎麼好的糊眼鏡娘。

「好了好了,不和你鬧了,要去就去吧,你們也該休假了。」亨利一邊笑著一邊摸出旁邊的假條本,隨手撕下一條,然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印章,也沒去拿印泥盒子,直接在冰冷的印章上哈了一口氣,啪的一下拍在假條上,然後隨手在最下面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新年愉快。」亨利站起身,將這張假條遞了過去,胡德也順勢起身準備接過假條,這時,站起來的兩個人終於可以面對面的對視打量對方了,而兩人此時的打扮都讓對方心裡暗自驚了一下。

司令官亨利就不用說了,剛剛頂著紛揚的雪花親自去取餐(他主動要求不用配勤務兵),身上的雪花都沒來得及化淨,加上之前寫告示搞的一身粉筆灰,身上本來就不算平整的制服現在黑一塊白一塊的看起來甚是邋遢,和剛粉刷完牆壁的工人一樣。而胡德現在也沒穿她那套平時最常用的白衣藍裙藍披肩和長筒靴制服,而是換上了並不常見的黑絲連褲襪和灰藍的外套,以及黃的方格圍巾,至於裙子似乎沒什麼變化,依舊是在他看來沒啥大區別的藍格裙子,不過配上胡德腳上的那雙平口黑皮鞋,她現在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大學女生沒什麼區別。

特別是搭配上她那不知道什麼時候配上的紅框圓眼鏡的時候,不過,還好看的嘛。亨利在自己心裡如是嘀咕道。

「司……司令官?」胡德看著眼前有點發愣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道。

「啊?啊!沒事沒事?給,這是你的假條,在上面簽上名字,你就可以拿走了。」亨利強裝正經地將手上的假條遞了過去。

「嗯……謝謝,另外,司令官你新年假期不打算放假麼?」看著他辦公桌上還沒動的火腿蛋與咬了一口的麵包片,以及現在略有些邋遢的衣服,胡德有些奇怪,這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一個準備出門的人該有的樣子。

「沒事沒事,我是指揮官,今天還是我執勤,對了,你不是要去伊斯特蘭市麼?」亨利亮出手表看了看,「現在是六點四十分,七點十分有一趟電車,你還不去趕車麼?再晚就要十點才有了喔?」他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表。

「什……?壞了壞了,要趕不上車了,我還要去找喬瑟夫艦長閣下!」胡德身軀一震,臉上頓時顯現出慌張的神來。

「真是夠了……等等,喬瑟夫?我記得他今天值班吧?」胡德的指尖剛剛碰到假條的紙邊,然而就在這一剎那,司令官跟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把手了回去。

「我……我……不好意思,我其實之前約好了和他一起……所以司令官你能……」胡德的聲音帶著一絲愧疚和顯而易見的心虛,漲紅的臉也不好意思地試圖埋進她的圍巾裡。

「那不行,他今天執勤,不過……」亨利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隨後又隨著他臉上的皺紋的舒展而散開。「我本來是打算在辦公室留個人幫我處理東西的,別的輪值我管不了,這裡我還是有權限的。喏,你先把這個拿走吧。」說完亨利把剛剛打算收回去的假條又遞了回去。

「謝謝司令官,您有什麼需要我幫您帶的東西麼?」似乎是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胡德試探地問道。

「我沒什麼好買的,你時間不多了,趕緊去吧,另外不要再隨身帶著小動物坐車了!」亨利只是朝胡德擺了擺手,乾脆地坐回了座位上拿起已經有些乾巴的吐司往嘴裡,見此情景胡德也不好在說什麼,只好向他深鞠一躬,隨後踮著小碎步匆匆的離開了司令官辦公室。

聽著走廊上皮鞋踏出的一連串急促的咔咔聲,亨利撇了撇嘴,拿起手邊的橙汁猛灌了一大口,剛才似乎被吐司麵包噎到了。

隨後他拿起電話迅速地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聽筒那邊傳來了一箇中氣十足的男聲:「長官好!我是喬瑟夫,正往您的辦公室來,有什麼急事嗎?」

「你不用來了,這幾天休假吧,胡德在大門口等你。」

「什麼?請問這是怎麼回……」

亨利也懶得多解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別磨嘰,這兩天辦公室的活兒我幹吧,執行命令!」

「是!」

「嘟……嘟……嘟……」

「喬瑟夫和胡德……這兩個人真不讓人省心啊……靠,我的火腿煎蛋要涼了!」

由於今天過來請假的人估計肯定少不了,亨利在胡德離開的這十幾分鍾抓緊時間消滅了盤中已經冷的只剩最裡面尚有一點殘溫,離涼透只剩一點的火腿煎蛋,就在他吃完所有早飯正拿著紙巾擦嘴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又響了。

「砰砰砰」門外的人顯然敲門敲的很用力。

「進來!」亨利將吃完的餐盤放在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然後摸出印泥盒與簽字筆,向著門外喊道。

「指——揮——官——」推門進來的人故意拉長了聲調向他打著招呼。

「別鬧,威斯康星,你每次這麼叫我準是有什麼鬼主意,說吧,這次你又有什麼事……嗯?」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向是威斯康星的「特」,亨利先是在自己的椅子上長長的伸了個懶,然後這才站起來打算看看情況,結果他剛著乾澀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威斯康星,就被她現在的打扮不大不小的震驚了一下。

威斯康星果然和胡德一樣,也沒有穿她平時最常穿的那套黑短袖襯衫和完美勾勒出雙腿苗條曲線的黑連褲襪的常服,今天的她半披著一件紅領女士大衣,裡面則換上了一套顯得相當的白地黑邊深開領的旗袍,在旗袍的高開叉處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今天將黑連褲襪換成了只到大腿上半截的黑絲襪。而平時不怎麼戴首飾的她今天也破天荒地和她姐姐密蘇里一樣戴上了耳環,頭上的髮飾也換成了幾隻彩蒼翠的蝴蝶,再加上她頭上的紅小禮帽和紅的高跟鞋,要不是她現在的髮型還是讓人印象深刻的斜的短髮,亨利幾乎已經要認不出她來了。

「怎麼樣?司令官,我這身衣服好看嗎?」威斯康星看著一臉「這又是什麼東西」的表情的亨利,輕盈的轉了一圈,帶著些許的期待問道。

「不錯不錯,合身,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穿這種衣服,不過比起它從哪裡來的,我更關心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走紅毯麼?」

「雖然說不是走紅毯但是也差不多啦……密蘇里叫我今天去伊斯特蘭市和她試鏡,順便那裡晚上有個跨年酒會,以及煙火表演,司令官你不去嗎……呃……我覺得你還是打扮一下比較好吧……」看著現在依舊有些衣冠不整的司令官,威斯康星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就沒打算出門啊……至於衣服,是邋遢了點,一會兒不忙的時候換一件就行了,今天港區應該沒什麼客人……對了,你應該是來要這個的吧?」亨利朝著威斯康星揚了揚手裡的空白假條。

「嗯,要不是你說艦娘出門需要請假,我恐怕已經被某個大老闆的法拉利或者賓利接走了哦?」威斯康星對著司令官出了帶著一點戲謔和狡黠的笑。

「只要你別忘了自己終究還是海軍軍人就好,剩下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當然,你姐姐也是。」亨利一邊說著一邊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然後順手在假條上龍飛鳳舞地簽了個名字,然後在印章上沾了點印泥,啪的一聲蓋好印章。就當威斯康星想伸手接過假條的時候,亨利卻又把手收了回去。

「這次可不許再把假條借給別人了,把它簽上名字再走。還有,我不知道那些大型社活動具體是怎麼樣的,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記得早點回來。」

「好好好,我——知——道——啦——」威斯康星故意拉長了音調回答道,抓起遞過來的假條和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晚估計來的都是名,你穩重點,多和你姐學學,可不要給我們海軍丟臉,另外————」亨利向著威斯康星伸出手,「新年快樂。」

「嗯,我的司令官,新年快樂。」

威斯康星微笑著握了握亨利有些發涼的手,向他拋出一個飛吻,旋即轉身離開,除了一陣香水的氣息外什麼也沒留下。

亨利又一股坐回辦公椅上,長長地吐了口氣,盯著天花板的紋路發著呆。

「雖然說按照海軍軍人的標準確實有點不像話,不過有條出路也不錯,而且這麼出名,應該也沒什麼人敢動她們了吧?」

亨利這麼想著,端起自己剛剛放到角落的盤子匆匆地跑向食堂。

之後的一整天時間裡亨利都在重複著和早上一樣的活計,幫一個又一個來請假的艦娘在假條上蓋章,簽字,簡單的問一問去向後打發她們離開。由於從上午到下午,一直都有人來向他討假條,於是他不得不一直在辦公室裡面等著她們上門,除了臨近中午他打發自己剛值完晚班回來的副官去給他帶份飯以外,他整個白天差不多都在給艦娘們發假條和翻今年一整年的航海誌中度過。

終於,在和艦娘,手下的軍官們吵吵鬧鬧的安排了一整個白天的放假安排以後,在人員花名冊上還沒告假離開的就只剩下之前安排好在假期也要在外海值班的艦娘、哨兵和最後一個沒來向他批假的艦娘了,那個讓他既期待又有些忐忑的名字。

「列剋星敦」

早早地就爬上了天幕的穹頂,亨利看著此刻已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以及辦公室窗外本該燈火通明此時卻黑了一大片的艦娘宿舍,不知不覺竟萌生了一絲睏意。

一邊打著哈欠,亨利一邊有些無聊地擺著桌子上擺著的一張相框,但是令人驚奇的是,本來相框裡面應該是有一張照片的,但是現在上面卻空空如也。他拿起相框仔細地撫摸著相框邊上的紋路端詳著,就好像空白的相框裡面真的有一張照片一樣。

曾經也有好奇的艦娘問過他為什麼要在桌子上擺一張空白的相框,但是都被他以諸如「照片丟了正準備換一張」或者「相框沒地方擺了,這就準備扔掉」之類含糊其辭的理由來搪過去,不過現在,在亨利從辦公桌旁邊的小屜裡一陣掏摸後,他手裡多了一個文件夾,裡面除了一張照片之外空無一物。

照片裡面是三個人的合影,從裝束上很明顯能看出中間是一名海軍軍官,身著筆的白海軍禮服,從軍銜來看大約是中校。此時他正以攔橫抱的方式抱著一位身著婚紗的金髮少女,笑嘻嘻地看著面前的相機,而被他抱在懷裡的少女正略有些羞澀地把頭埋在他的口,但是又試探地悄悄看著前面。在他們兩個身後,是另一位著藍連衣裙與白披肩的長髮女,看起來並不比他們大很多,卻從上到下都散發著成與沉穩的氣息,此時她正拿著兩株向葵,一隻手牽著正被抱著的那個少女的手指,在他們後面是一片燦爛的金,但是並不是人們通常認為的油菜花,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向葵。

每當想起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刻,他總覺得有點好笑。

「姐姐姐姐!快看!我的婚紗到了!漂亮嗎!」薩拉託加滿懷期待地從盒子裡取出那件很是別具特的短裙婚紗,眼裡閃著驚喜和興奮的光。

「好了好了,別亂晃了,時間也不早了,來,我幫你換上,別讓司令官等急了。」列剋星敦看著眼前依舊和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薩拉託加,捋了捋她順滑的金長髮,出了一個寵溺而無奈的笑。

「哇……真期待那木頭我這身會是什麼反應啊。」

「明明都要結婚了,怎麼還和一個小孩子一樣啊……這場合可是每個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哦。」列剋星敦一邊幫薩拉託加換衣服,一邊像是母親對要出嫁的女兒一樣絮絮叨叨地說著。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但是,我們之後不是還會再生活在一起麼?」薩拉託加坐在鏡子前,一邊看著列剋星敦給自己編著頭髮一邊小聲辯解。

「不,加加,結婚之後,你就長大了,你就要和司令官一起生活了哦。」列剋星敦看了看鏡子裡撅著嘴賭氣的薩拉託加,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啊?我才不要!」薩拉託加賭氣地一扭頭,緻的小臉氣的鼓鼓的,緊接著,她眼睛一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鬼主意,她悄悄地湊到列剋星敦耳邊小聲地說:「那乾脆讓司令官也搬過來一起住不就好了?反正他這個呆子也不會在意的。」

「加加,說什麼呢你!」列剋星敦伸出手指在薩拉託加的後腦勺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結婚之後,哪怕是父母,也得和孩子分開住,這是人類的常識,司令官也是人啊。」

「可是,司令官他不是說他的父母早就被深……」薩拉託加剛脫口而出半句話,就硬生生地被自己嚥了回去。

因為鏡子裡的姐姐的目光突然陰沉而嚴厲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加加有些害怕的低下了頭,十指扣在口,不安地扭動著。

「這可不是什麼好拿出去說嘴的事情,加加,就算司令官再怎麼讓著你,包容你,也絕不能總是觸犯他的忌,任何人都是有底線的,他也是。」列剋星敦儘管臉並不好看,但是語氣依舊如風般溫柔。

「對……對不起,姐姐……」

「好了,完了,看看我們的加加今天真漂亮,不是嗎?」列剋星敦幫薩拉託加編好頭髮,把鏡子推到她跟前,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嗯!姐姐你今天也是特意換上這身藍裙子的吧!什麼時候我也能參加你的婚禮啊?」薩拉託加看著鏡中如同童話世界裡的公主一樣的自己興奮的不住的點著頭,捏著裙角在鏡子前左轉右轉。

「也許……很快吧……好了,時間不早了,攝影師和司令官等了很久了,我們快出去吧。」列剋星敦的笑容裡不知為何稍帶著一絲苦笑。

「長官,薩拉小姐,很好,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別動,最後一張了請站好,1、2……哎?薩拉小姐你要去哪兒?」

擔任攝影師的喬瑟夫有點生氣,這都拍到最後一張了,薩拉託加卻突然跑開,他之前好不容易對好的焦又沒了。

「加加你這孩子又要幹什麼……哎?別拉我啊,我來這算什麼?太不像話了?」

正驚訝於薩拉託加的突然行動並且剛準備數落她一下的列剋星敦被薩拉託加突如其來的邀請搞得尷尬不已。

「姐姐姐姐,今天你穿的這麼漂亮,一起拍一張嘛,就一張嘛,最後一張啦。」薩拉託加拉著列剋星敦的手楚楚可憐地撒著嬌,天真爛漫的天藍眼睛裡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列克斯,沒關係的,既然加加高興,就一起來吧。」亨利看著在列剋星敦身邊轉來轉去吵吵鬧鬧的薩拉託加,只是寵溺的笑了笑。「機會難得,大家合一張影當全家福吧。」

「嘿嘿~我就知道司令官會答應的啦!司令官最好啦!」計劃得逞的薩拉託加回頭朝著亨利甜絲絲的笑著,雙眼幾乎眯成了縫。

「那好……列剋星敦小姐您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好了,3、2、1,茄子!」

兩個月後,凱爾蓋朗群島附近海域

「加加,很抱歉這次大約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我要臨時去總督府一趟,你姐姐也臨時調到了新西蘭,這段時間我們都不在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啊。遇到戰鬥千萬不要逞強,多依靠護航的驅逐艦和巡洋艦小姐們。戰爭就要結束了,等你回來,我一定給你補一個像樣的婚禮。」在通艇上,看著眼裡滿是不捨的薩拉託加,亨利握住寒風中她冰涼的手指,輕聲地安著她。

「哼……就算你不這麼說,我也不是從來沒出過事情嘛,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薩拉託加最後的幾個字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哎……傻丫頭,戰爭終究是要血、要死人的,怎麼你到現在還這麼當兒戲呢……時間不早了,船要開了。回家的時候,我和你姐姐會給你準備你最愛吃的焦糖布丁給你慶功的,另外,盛行西風帶天氣冷,大,記得多加些衣服。」儘管兩人有無數的話要說,但是終究離別的時刻到了,最後亨利理了理薩拉託加在西風中被吹的凌亂的髮絲,正回頭準備登上前來接他的驅逐艦的舷梯時,薩拉託加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現在學的和姐姐一樣囉嗦哎,對了,你忘了點東西哦?」

「怎麼了加加,還有……哎?!」

在亨利回頭的一剎那,薩拉託加果斷而堅決的對著他的嘴吻了上去,還伸出舌頭他的嘴。在短短几秒之後,又迅速地分開,然後連推帶搡地把亨利推上了旁邊的舷梯。

驅逐艦船舷上的水兵們看到這一切,眼中不由得出了羨慕的神情。

「哎……真是夠了,還整這個……」站到驅逐艦船舷上的亨利在其他水兵羨慕的目光中不由得搖了搖頭,向下面通艇上的薩拉託加揮手告別。

而對亨利的反應速度頗為不滿的薩拉託加則雙手扣成喇叭狀,站在正在開走的通艇上遠遠地對他喊道:「你這木頭!大笨蛋!人家才不要想你呢!哈哈哈哈!」

聲音逐漸被凜冽的盛行西風淹沒,不過,她好像是笑著離開的。

一直都是這樣。

一個月後,當他在海軍部述職完畢,懷著滿心喜悅拎著海軍部駐地所在城市的大包小包的特產回到自己的駐地的時候,接他的只有看起來分外憔悴的列剋星敦。

「列克斯……你的氣怎麼這麼差?生病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對了,加加呢?我給你們帶了好多東西……哎?加加人呢?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列克斯你到是說話啊?」

列剋星敦本來深邃幽藍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籠罩了一層灰濛濛的顏,聽到這裡,她抬起頭來,張了張嘴,但是沙啞的喉嚨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有無聲的淚劃過她的臉頰。

隨後,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眼睛裡閃過一絲希望的火花,她一把緊緊地拉住亨利的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朝著伊斯特蘭市立醫院的方向走去。

當列剋星敦的淚從她的臉頰下的一剎那,亨利就知道出事了,他的手無力的垂下,拿著的大包小包的東西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

路上的亨利只覺得自己和一個木偶人一樣被列剋星敦深一腳淺一腳的拉著往醫院的方向跑,他的腦子裡完全懵了,他不願意也不敢想到底出了什麼事。

列剋星敦徑直拉著他往醫院的樓上走,爬上三樓的樓梯口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群悉的面孔。

胡德、聲望、密蘇里、威斯康星、俾斯麥、黎留、赤城……

就是沒有薩拉託加。

亨利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又掃回來,再掃過,他想從人群中找到那個悉的留著金黃長髮,總是對他笑嘻嘻的撒嬌,之後總是會搞出什麼鬼點子捉他一番的少女,然而,沒有。

又是一輪掃視,還是沒有。

亨利有些不可置信地一小步一小步後退著,就像是面前有什麼不可名狀的怪物一樣。終於他碰到了背後的牆,然後他的雙腿再也沒了支撐的力氣,咚的一下跪倒在地上。

胡德她們包括列剋星敦想過來扶他,但是被他一個走開的手勢震住了。

「告訴……告訴我……加加……薩拉託加她在哪兒?」亨利的呼越來越不均勻,他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有些茫然無措地看著周圍的ICU病房。

列剋星敦再也忍不住了,她捂著嘴強行讓自己不哭出聲音來,淚水卻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裡啪啦的往地上落下,她像之前一樣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一把抓住亨利的胳膊,把他拽到了最靠裡面的ICU病房前。

隔著玻璃,一名金髮少女正安安靜靜地躺在白的病上,身上滿了各種各樣的生命維持設備和監測設備,她就是那麼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整個病房內只有單調的儀器發出的滴答聲作響。

亨利拼命地咬著自己的嘴,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嚎啕大哭出來,然而眼淚早已爬滿了他的臉頰,雙腿的無力讓他跪倒在地上,現在他只能緊緊地抓著病房的門把手,像是要在上面捏出指印那樣死死地不願鬆開。

正在這時,幾個醫生和護士從外面徑直走來,看到走廊外站的一片艦娘,再看看跪倒在病房門前的那個海軍軍官,他們立刻明白了來者的身份。

一雙有力的大手拍在了亨利的肩膀上,亨利本能地一回頭,發現這個醫生正是以前自己讀軍校的時候的軍醫科的同學,現在已經是中校醫官了。

「果然是你……亨利……也許這麼冒失地讓你看到她的這副模樣,確實是我們的過失……」醫生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

「以我們的關係,我至少有權利知道薩拉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吧……」

「那我說出來的話,你不要動……」

「說吧。」

「她在凱爾蓋朗群島戰役中被敵方的潛艇偷襲了,左舷中了五枚魚雷,反映到身體上就是左側肋骨被炸的血模糊,左肺、小半個肝臟和脾臟,以及左腎全都被迫摘除,至於斷掉的八肋骨已經不算是傷了,總失血量超過五分之三,據說軍方已經準備放棄打撈薩拉託加的船體了,無論對人類還是艦娘來說,能靠生命維持設備扛到現在都是奇蹟中的奇蹟。」

「我方的護衛艦艇當時都在幹什麼?」

「不清楚,我不是戰鬥人員,只是從後來的戰報裡瞭解到敵方潛艇是在夜間在群島近岸水域發動的攻擊。而且據我所知,那傢伙的等級不低,是從沒見過的類型。」

「海軍部為什麼不讓這麼大的事情見報,事情到現在似乎只有我和傻瓜一樣矇在鼓裡。」

「因為這在他們看來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順便,戰損也算是軍事機密,不直接參與戰役的人都被封鎖了消息,包括你,至於你們什麼關係,上面的官老爺可不關心。」

「還有希望嗎?我希望你能救救她,她還那麼年輕……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我還沒來得及帶她見過……」

「恕我直言……很難說,傷的太重了,又缺失了這麼多器官,加上強行切斷了和艦艇間的聯繫,大腦皮層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害,即使能靠移植人類的器官強行續命,也大概率會成為無法喚醒的植物人……艦娘不是人,不能全部套用人類的救治方式。」身後的醫生搖了搖頭,仰天長嘆了口氣。

「可是她能活到現在不就是奇蹟嗎?」

「也許是吧,倒不如說她能撐到現在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也許就是因為你呢?好了,我們要進去檢查了,請讓一讓吧。」

「能讓我和列剋星敦進去嗎?」

「不能就這麼進去,裡面是無菌環境,要進到最裡面之前需要在外面的隔間消毒。」醫生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到了跟著他來的另外兩個助理身上。

「你們把防護服先脫下來借我用一用,先在外面等一會兒。」

「是!」

亨利和列剋星敦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穿上防護服,在旁邊的隔間完全消毒之後進入了這個完全無菌的重症監護室。

儘管兩個她最愛的人此時就與她近在咫尺,但是在病上雙目緊閉的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無論怎麼樣,都不要隨意伸手去碰她,她現在的情況太不穩定,每一次隨意接觸都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看著站在他身前的亨利與列剋星敦身體都在低低的顫抖,醫生聲音低沉地提醒著他們,生怕他們情緒失控。

「這我明白,你們的規矩我懂,我和列克斯就是想近距離看她一眼,別無他求了。」亨利點了點頭。

醫生和護士們越過他們兩人開始記錄薩拉託加今的身體狀況,檢查刀口和創口的恢復狀況,當薩拉託加的那件特製的側面剪開的病號服被掀開後,那道縱貫整個左肋的巨大刀口讓亨利不由得心頭絞痛了一下,幾乎沒站穩倒在地上。

大約是已經見過這一切了而顯得麻木了,列剋星敦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

從心底傳來的不適讓亨利最終還是忍不住挪開了目光,他甚至不再願意看到這樣的毫無生氣的薩拉託加。情緒爆發之後的平靜讓他不得不冷靜下來思考以前他不敢想也不願意想的問題————就這樣了嗎?

他的內心不願意,列剋星敦也決不可能答應,但是對薩拉託加來說,讓她受這份活罪,她就願意麼。

也許她頑強的生命力真的願意。

在醫生們清理完創面,記錄完數據之後準備離開了,剩下的實時監控可以給儀器,就在他們準備離開,而亨利還打算站在前再看最後一眼的時候。薩拉託加居然悠悠地睜開了一點眼睛。

由於連體防護服的目鏡隨著他的呼起了點霧,亨利一開始還沒注意到,直到薩拉託加用被切開,幾乎已經不能再發聲的喉嚨盡全力擠出幾聲「呵……呵……」的響聲時,亨利和列剋星敦這才注意到。

「加加!」

兩聲驚叫讓病房外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哪怕是艦娘,也不能指望她能在如此重傷的前提下還能和電視劇裡一樣在生離死別之時說一大堆的話,薩拉託加唯一能做的只是拼盡全力在嘴角擠出了一個微笑,然後用費力的豎起左手的大拇指。

亨利和列剋星敦立刻撲上前去,不顧醫生的勸阻握住了薩拉託加的左手,然而薩拉託加已經無力再做出什麼別的動作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睛又無力的合上了。

一滴渾濁的淚從她眼角下,然而那微笑始終不曾從她臉上消失。

儘管醫生在後來不斷地讚歎這是生命的奇蹟,然而從此薩拉託加再也沒醒來過。

亨利一開始還打算常住在病房附近,甚至打算乾脆直接退役一直陪著薩拉託加,然而這意外地遭到了港區所有艦孃的一致反對。由於薩拉託加特殊的身份,留著軍官的身份似乎更方便探視,因此他只好閉口不談此事。

加上亨利本身的軍務依舊繁忙,探視的機會並不多,但是隻要有機會,他就儘可能地去那間病房前站一站,說說話。

他的那個軍醫同學倒是盡職盡責,每天都會把薩拉託加的情況傳給他,一個好消息是,由於薩拉託加的情況太過罕見,或者多少是為了補償他,海軍部決定撥專款支付薩拉託加的治療費用,以收集治療經驗。然而復一的「深度昏」漸漸磨掉了他對薩拉託加的希望,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認為「薩拉託加還能醒來」成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只要她還活著就行了。

同樣成了奢望的,還有他和列剋星敦的距離。

每當他看到列剋星敦,多多少少都能想起薩拉託加,而列剋星敦對他越是寬容,他就越是羞愧難當,自責與懊悔不斷地鞭笞著他的內心,最後,為了逃避,他不得不有意無意的開始躲著列剋星敦,拒絕著她顯而易見的好意。儘管如果薩拉託加還在,她會很開心的看到兩個自己最喜歡的人也能和對自己一樣親密無間。

亨利默默地盯著照片上的每一個角落,似乎像是要把裡面的每一處細節都裝在眼睛裡面帶走似的,嘴角微微地動著,和他正在抖動的眼角形成了默契的共振。連捏著照片的手指也不知不覺間隨著他顫抖的身體悄悄地加大了力道,在照片的一角留下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指印。

就在他盯著照片發呆的時候,門外由遠及近突然響起了鞋跟在地板上踏出的咔咔響聲,而他對此居然毫無察覺,終於,腳步聲來到了門口,在遲疑或者說等待了一兩秒之後,辦公室的門被試探地推開了一條縫。

一雙海藍的眼睛透過門縫先在門外窺視了一下,然後這才敲了敲門。

聽到敲門聲的亨利像是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一樣猛然從冥想中回到現實,像是被蟲子蟄了一樣從椅子上猛地跳了起來。大約是動作太劇烈,因為瞬間起身大腦缺氧讓他頓時滿眼金星,在暈眩消散以後,他跌跌撞撞的打算去開門,等到手都捏住了門把手這才意識到手上的照片還在,於是慌忙轉身將照片隨手在了桌上的一堆文件裡,這才一邊揩著額頭上的冷汗去開門。

門一打開,他就怔住了,門外居然是真的是那雙讓他無比悉卻又不敢直視的海藍雙瞳,亞麻長髮,以及令他這幾年幾乎夜夜心神不寧的淡然的微笑。

「啊……啊……」他竭力想張開嘴說些什麼,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現在如鯁在喉,本就說不出什麼完整的話來,由於不敢直視面前的人的眼睛,又不想讓她看出來,他只好強迫自己看她後面的牆壁,讓自己的目光恰好「路過」她的臉頰。

「怎麼了司令官?請問我可以進來了嗎?」面前的人一邊捋了捋被寒風吹亂的髮絲,一邊向他揚了揚手上拎著的盒子,臉上的微笑恰如盛放的向葵一般燦爛。

亨利臉上的肌劇烈的動了幾下,最後他還是很不正常的重重點了點頭,給眼前的人挪開了道路。

面前的她輕輕一點頭,如同一朵輕雲般悄無聲息的飄進了辦公室,在他面前帶起一股含茉莉香味的輕風,這讓亨利下意識地屏起了呼

有些踉蹌地坐回他的辦公椅之後,亨利終於可以藉著找東西的由頭結束這尷尬的氣氛了,他在屜裡一邊低頭翻找著印章和假條本,另一邊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用不帶情的聲音向她問道:「列剋星敦,你也是來批假條的麼,這是你的那份。」然後,他手腳麻利地在一張空白假條上簽字、蓋章,在短短几秒鐘以內就像機器一樣完成了上述的程。

「嗯?司令官?您怎麼就知道我要請假呢?」跟過來站在他椅子旁的列剋星敦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一邊將手裡的盒子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畢竟你是最後一個還沒來請假的了。」亨利裝作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順便把花名冊掏出來遞了過去,「你看,除了戰鬥值班的,這港區就剩你了。」

「那……您呢?」列剋星敦沒有伸手接花名冊,而是接著輕聲問道。

「我?我無所謂,我沒什麼家人。」亨利雙手抱著肩膀順勢閉著眼睛仰面靠在自己的辦公椅上。

「司令官,這樣對待來訪者可不是很禮貌哦,再說我可不是來請假的。」列剋星敦儘管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但是聲音裡多多少少帶著些許不滿,然後她解開了帶來的盒子上的絲帶:「今天司令官看起來很煩心呢,我為您準備了一些甜點,來,跟我講講吧?」

盒子裡面是諸如提拉米蘇和蘋果派之類的點心,在辦公室略有些冷的空氣中還冒著熱氣,打開盒子的瞬間,甜香的氣息瞬間充盈了整個辦公室。

清冷的空氣很容易讓人識別出其中的味道,儘管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是突如其來的香氣讓亨利的胃也不由得發出一陣不滿的咕嚕聲。

「不好意思,列克斯,我剛才太困了沒反應過來,你不要介意。」覺得不能再冷眼以對的司令官站起身來,看了看面前點心盒子裡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點心,面上稍帶難:「真香啊,不過這麼多,三個我也吃不完吧。」他撓了撓有些凌亂的髮型,臉上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沒關係,您可以慢慢吃嘛,天天吃方便食品對胃可不好。來,先把蛋撻吃了吧,剩下的涼了也沒關係。」列剋星敦看見他終於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了,臉上的微笑再度浮現,她從盒子裡拿出一個熱騰騰的蛋撻主動送到了亨利的嘴邊。

「這麼磨蹭是要我喂您嗎……來……張嘴……」

亨利被列剋星敦突入而來的主動嚇了一跳,本能的猛地往後一退,而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似乎有點失禮之後,他伸出兩手指從列剋星敦手裡接過那個蛋撻,然後整個到了嘴裡。

「哎……司令官,小心……」

就在列剋星敦話還沒說完的時候,蛋撻內部還滾燙的蛋就狠狠地燙了他的嘴巴一下,疼得他連眼淚都出來了,在迅速嚼了嚼草草把蛋撻嚥下去之後,蛋撻又順便燙了他的喉嚨。

「真是的,您那麼急幹什麼,來,先喝杯水吧。」見狀列剋星敦匆忙去飲水機接了杯涼水遞給他,然後亨利一仰脖直接一飲而盡,這才覺嘴裡的烈焰多少滅掉一些了。

「對……對不起啊司令官,您沒事吧,要不要我給您看看?」列剋星敦帶著些許愧疚地想用手去碰他的臉,結果卻引來了亨利更慌張的反應。

在列剋星敦的指尖碰到亨利的臉的那一剎那,亨利渾身上下寒豎立,和被電了一樣,他有些慌張的一把甩開列剋星敦的手,動作幅度之大讓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別……別……對不……不要……你……還是別理我比較好。」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亨利也被自己的行為嚇的語無倫次,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結結巴巴地吐出幾句不成語序的話。

「原……原來您不想我出現嗎……司令官?」列剋星敦依舊沒有移開她的目光,然而眼角此時卻含著點點的水光。

「對……對不起,列剋星敦,我……我……」亨利此時無比的難堪,過往讓他本不敢面對列剋星敦的善意,然而又不能直接大吵大鬧的叫她出去,這行為他更是幹不出來,現在的氣氛已經不能僅僅用一個尷尬來形容了。

「好吧……司令官如果需要的話請再……叫我……」列剋星敦強忍著眼裡的淚花,又有些不捨地一步步向門口走去。然而在她離開的時候,她始終看著眼前的司令官,希望多少能從他微微搐的臉部肌上讀出哪怕一絲挽留的意思來。

然而司令官只是呆若木偶人一樣地在原地站著,儘管他臉上此時充斥著驚詫,羞愧和疑惑的各種情緒,然而唯獨沒有看出挽留的意思。

列剋星敦終於失望了,她終於帶著最後的一絲不捨回過了頭準備離開,在她的纖細的手指終於擰開門把手,略帶吃力地拉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亨利終於受不了了,內心的烈衝突幾乎要得他發瘋,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列剋星敦的手臂。在他衝過去的時候,由於沒注意,他撞倒了手邊堆積的那一堆文件,各種文件盒和檔案袋稀里嘩啦的散了一地。

亨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突然拉住列剋星敦,也許是把女孩子哭了的歉意,也許是宣洩自己的壓力。不過此時,在他們腳邊的一堆文件和檔案裡,一張照片此時正靜靜地躺在他們二人的腳下。

這正是之前那張被亨利藏起來的合影,上面的人正是他和列剋星敦——以及他在這一年剛剛戰沉的新婚子,薩拉託加。

「……」

「哎……」

兩人此時都低著頭,既是因為不敢面對此時的對方,也是因為地上那張承載了他們無數回憶的照片。

最終還是列剋星敦無聲地彎下撿起了那張照片,將它捧在手心輕輕地拭去上面沾上的灰塵,現在的列剋星敦一如是照片上的模樣,只不過現在很少能夠再看到她和照片上一樣的笑容了。而亨利?納什早已不再是照片上的樣子,深深的皺紋早已嵌入他的皮膚,頭髮也已經點綴著點點斑白,甚至連鬍鬚和眉都已經攀上了些許灰白,至於變成古銅的皮膚,那倒是小意思了,戰爭勝利的喜悅並沒有帶給他什麼壓力的舒緩,反而讓他在看到所有活著的艦娘,甚至在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鞭笞一遍自己的內心。

「如果……如果我當初跟在薩拉託加身邊,也許……也許……」

「已經夠了,我不想聽你的假設。」列剋星敦依舊在輕輕撫摸著照片上薩拉託加的容顏,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顫抖。

「果然,你也沒有放下吧……畢竟,我欠你一個妹妹……」亨利用此時失神空的雙眼木然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亨利?納什,你玩夠了沒有?」

「我缺乏面對你的勇氣……」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迴盪在小小的辦公室裡,臉上一片火辣辣的覺在震驚至之餘也讓亨利從喪魂落魄的恍惚狀態裡醒了過來。列剋星敦的手此時正定格在空氣中,淚水和她手裡的那張照片同時無聲而無力地落下。

「亨利?納什你這個混蛋!你到底鬧夠了沒有!自從戰爭結束你就和一個死人一樣,加加的願望就是能和你一起在戰後好好的活著,可是你呢?一碰見所有與她有關的事情,只知道裝瘋賣傻,長吁短嘆,我要是知道你是這麼一個廢物,我就不該讓她跟著你!跟著你這個懦夫!」幾分鐘前看起來還楚楚可憐的列剋星敦此時和變了個人一樣,像頭憤怒的母獅子一樣抓著亨利?納什的衣領拼命搖晃,「如果你覺得你對不起她,那好啊!你現在就去死吧!我到要看看你有沒有膽子就這樣去見另一個世界的加加!」

說完列剋星敦掏出自己的配槍——一支柯爾特M1903,咔的一聲開保險上膛,居然真把它到了亨利的手裡。

亨利被列剋星敦的突然爆發搞懵了,原本溫文爾雅的列剋星敦在他眼裡此刻是如此的令人……不,令他害怕。看著手裡的手槍,黑的槍口像是一張嘴巴,彷彿在嘲笑著他的無能。

「死是最容易的事情,對著自己的心臟來一發就完事了。」不知道為什麼,亨利突然想起了這句以前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話。

子彈就在槍膛裡面,只要壓下扳機,死亡就會撲面而來,這種覺在他戰爭生涯裡並不少見,唯獨這次,他卻覺得自己該死,卻不配死。

如果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也許在另一個世界她也會和列剋星敦一樣大罵自己是個懦夫吧。

那種覺……真的是太差勁了……

他慢慢放下了槍,仰頭對著天花板長嘆:「不錯,我是個懦夫,現在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了。」

「既然怕死,那你就給我好好活著啊!」

列剋星敦帶著哭腔的聲音像是迴音一樣在他耳邊嗡嗡的轉,也許是自己一向見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他的眼前不知不覺的也模糊了。

雙腿不知什麼時候傳來了一陣無力,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他砰的一聲向面前的列剋星敦跪了下來,雙手捂著臉啜泣起來。

列剋星敦嘴角撇了撇,輕輕地把自己的佩槍從他手裡取下來放到一邊,然後也不顧地上的塵土跪了下來,輕輕地抱住了他。

兩行無聲的淚同樣劃過列剋星敦早已被淚水衝花了的妝容,滴在那張承載了他們三個的回憶的照片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水聲。

在照片的背面,有著用鋼筆寫的一行清秀的字體「ForeverMyLove,Saratoga」

兩人自己也不知道在地上跪了多久了,總之,在他們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膝蓋的痠痛讓他們不得不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列克斯,你臉上的妝都花了啊……」同樣臉上全是淚痕的亨利看著列剋星敦此時臉上早就左一條右一條的妝容居然有點想笑。

「這麼直白,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哦。」列剋星敦雖然表面上漫不經心地回答著,然而卻很麻利地從衣兜裡掏出手絹擦拭著自己的臉頰。

不得不說艦娘就是艦娘,在列剋星敦把臉上殘餘的粉底拭去以後,除了與之前相比稍顯的發黃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區別,在明亮的燈光下就更看不出什麼區別了。

「司令官,是不是我卸妝之後,就沒那麼……引你了。」列剋星敦斟酌了半天之後,試探地問道。

「怎麼會?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我……我之前一直想讓你儘可能地分散一下注意力,哪怕多看我一眼也好,我知道,我不是加加,我也代替不了她,但是或多或少,我這個姐姐也想承擔一點她還沒來得及完成的責任。」

「列克斯,其實你本不必……」亨利覺列剋星敦話裡有話,連忙解釋道。

「所以,就請您連帶著加加的那一份好好生活下去,接下來的生活,還有我可以陪著您,您願意嗎?」列剋星敦伸出一手指按在他的嘴上示意他噤聲,然後微笑著向他點點頭。

「上一次看到列剋星敦這攝人心魄的笑,大約的確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真美啊。」亨利心裡這麼回憶著,似乎從加加戰沉之後,她就再也沒這麼笑過了。

「司令官,今晚大家都不在港,打算一個人過元旦麼。」列剋星敦看著外面空無一人的港區廣場和悄無聲息的雪地,輕聲喚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倒是還不錯,不是嗎?」亨利原本有些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了久違的一絲真心的笑,一邊蹲在地上收拾起地上的文件,一邊朝正看向窗外的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好啊,那麼您打算去哪裡呢。」

「快過來幫我把文件收拾完,收拾完我再告訴你。」

好在掉在地上的文件裡散裝的不多,大多數都裝在檔案盒和檔案袋子裡,沒一會兒就在列剋星敦和亨利兩個人的合作下歸檔完了,看著整齊的辦公室,亨利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坐在那裡了。

「司令官,恕我直言,我覺得你的衣服……和你都該洗洗了。」列剋星敦突入而來的的吐槽讓亨利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可以說無比的邋遢。

原本整潔的黑制服在早上沾了些粉筆灰到現在都沒擦掉,剛才列剋星敦拉扯他的時候又把制服搞的皺皺巴巴的,以及還有剛才在地上沾的塵土,現在他的制服可以說黑一塊白一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再加上他本來就亂蓬蓬的頭髮,現在的他看起來本就和軍人的形象不搭邊,倒像是農村穿著廉價西裝下地幹活的農民。

「嘖……你不說我還沒發現,這樣啊,我回去換一套,不好意思。」

看了看自己這副落魄的模樣,亨利也面的皺了皺眉頭,就在他準備先回自己的宿舍去換套制服時,卻被列剋星敦拉住了袖子。

「這裡離我的宿舍更近,去我那裡吧,我給你洗一洗好了。」

「什麼?那怎麼行,這是我的事情啊。」亨利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不行哦,港區現在連洗衣房的工人都回家了,您難道還打算自己用手嗎?」列剋星敦有點玩笑意味地提醒著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好了好了,你這木頭,快跟我過來吧,除了我這裡,你今晚不也沒地方去了不是?」列剋星敦見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幾乎是連拉帶推地把亨利「拖」出了門外。

「等等,別拽我啊,等我把大衣和點心盒子拿上!」

亨利現在腦子裡和一團漿糊一樣

自己一進列剋星敦宿舍的門,他就半推半就地被列剋星敦脫下了身上的絕大多數衣服拿去洗了,只給他留下了一條內褲。在裹著浴巾等待浴室裡的列剋星敦洗完衣服的時候。亨利那顆剛剛的腦子裡又開始了信息的碰撞。

一堆各種各樣的信息在他腦海裡一窩蜂似的嗡嗡的亂轉,然而總是跳不出「薩拉託加」這個詞,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他從列剋星敦想到了薩拉託加,又想到了自己和薩拉託加的相識、自己某天晚上喝多了之後藉著酒勁向她說出第一句「我喜歡你」,薩拉託加第一次拿到傑出服役勳章後高興地抱著他親了一下的覺、自己和薩拉託加第一次舌吻時她嘴裡的甜味、抱著身著婚紗時的她時手上輕飄飄的覺、兩人發生第一次關係時她身上溫軟細膩的覺,以及——病上她無比冰冷的指尖……

這讓他的大腦如同過載的CPU一樣幾乎要燒起來了一樣的疼,他想睡覺,又完全睡不著。突然他想起來在進門的時候看到列剋星敦的宿舍裡的保鮮櫃裡放著幾瓶啤酒,於是就順手拿了出來,由於這個牌子的啤酒他以前也喝過,不算貴,於是他隨手啟開一瓶,也不管啤酒本身剛從保鮮櫃裡取出來的低溫,一口氣幹掉了整整一瓶。

第一瓶下去以後,亨利只覺頭腦略微有點發暈,不過多少頭疼的狀況緩解了一些。覺確實好多了,於是他又順手啟開了第二瓶,接著又偷拿了第三瓶。

不知道喝了多久,總之是不知不覺把那幾瓶啤酒全都喝了,到最後亨利只覺喝啤酒與喝水一樣本就嘗不出啤酒的味道了,似乎是單獨為了享受酒的麻醉效果一般,隨著大腦意識的逐漸模糊,他終於不再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信息而頭疼了。

就在他歪在沙發上對著天花板傻笑的時候,列剋星敦終於把他的制服洗完了,正打算叫他去洗個澡的時候,,一推門就發現了東倒西歪的他和麵前的幾個酒瓶。

列剋星敦來不及和他生氣,正打算把他從沙發上拖起來扶到上去,結果亨利的酒勁兒卻在這時候上來了,他睜著惺忪的醉眼仔細看了看眼前的人,甚至還大膽地拿起一綹她的頭髮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這才語無倫次地問道:「你……你……你是……列克……列克斯,不是薩……薩拉……對吧……」

「你喝醉了,司令官,趕快去洗個澡清醒清醒吧。」列剋星敦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後就皺起了眉頭,她並不喜歡男特別是司令官喝醉後東倒西歪的樣子。

列剋星敦順手把路都走不穩的司令官攙起來準備帶他去浴室,結果亨利直接順勢把她推倒在了沙發上。

「司令官,您要幹什麼!快起來!」看著眼前正用雙手把自己按在沙發上,眼神離的亨利,列剋星敦內心的第一反應就是司令官今天怕是喝的完全六親不認了。

然而,既然六親不認,為什麼他還能認出列剋星敦呢?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亨利一邊用手把列剋星敦按在沙發上,一邊自顧自地說著醉話:「列克斯……我我……我跟你講,今天你這一巴掌……打的……好!我我我……我得謝謝你,你知道……我剛才在想啥麼?」

亨利語無倫次地把自己剛才腦子裡想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也不管正被他壓在身下的列剋星敦的反應。

「司令官!你喝醉了,我不想聽,再不放開我我要生氣了!」

「不!」亨利搖搖晃晃地捂住列剋星敦的嘴,「你……要聽,這個要聽,不然你就是……就是……,算了,我不說出來我不……不舒服!我跟你講,我剛才就是在想……想加加,對,我不騙你,實話!大實話!可是……我肯定是個混……混蛋……你對我……夠意思,我喜歡你!但是我我我……我居然還在你身邊想別的女人……我……我這幾年……對不起你們姐妹……啊啊啊啊啊!」

說完,亨利和一個孩子一樣,趴在列剋星敦的肚子上嚎啕大哭。

儘管列剋星敦明白司令官肯定是喝醉了,而且醉的不輕,但是剛才亨利的話也讓她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期待。

「我喜歡你?這是醉話還是酒後吐真言呢?」她看著還趴在自己身上哭的分外沒出息的司令官,心中有些遲疑。

還好,酒勁上來了的司令官沒多大一會兒就癱了下去。列剋星敦看了看爛醉的他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後,費了好大勁把他拖進了浴室。

在自己走進浴室之前,她順手也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內衣。

「稀里嘩啦……」

列剋星敦此時正站在放水的花灑下面洗著自己的長髮,而此時同樣被剝的不著一絲的司令官被她泡在了旁邊放滿水的浴缸裡——當然,頭得出水面,不然的話會出人命的。

隔著浴室的玻璃都能隱約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曼妙人影,可惜此時亨利的雙眼閉,本就欣賞不到浴室裡近在咫尺的無限光。

說起為什麼列剋星敦會這麼做,老實講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大約是自己作為司令官的大姨子的身份生活的這段時間,早已或通過觀察或通過和薩拉託加之間的悄悄話知道了司令官的一切,甚至有意無意間,也讓司令官撞見過一兩次自己換衣服的尷尬瞬間,他們本就沒有什麼太多的隔膜(除了司令官在加加戰沉之後在她面前秒變自閉症之外)。自己的受過的傷足夠普通人死十回了,在悉的人面前洗個澡這種小事在生死麵前,簡單的不值一提列剋星敦想到這裡,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無聲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剛剛清洗完畢的身體,身材凹凸有致,一片潔白無瑕的皮膚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疤痕。

「看起來……還不錯的嘛……」列剋星敦小聲嘟囔著,拿起一塊巾開始為泡在浴缸裡的司令官擦洗起身體來,她擦的很認真也很仔細,就像是平時她擦桌子或者玻璃一樣一絲不苟。

當然列剋星敦也絕沒有放過趁機研究司令官身體的機會,特別是擦洗到司令官的下體和腹股溝的時候,她雖然沒有什麼遲疑,但是在伸出手的一剎那,臉還是變的緋紅起來。

「總覺這樣子好奇怪……手也好奇怪……這就是男器官麼,有一說一,真的不好看」,她一邊擦洗著一邊這麼想。

也許是她用的力道稍微大了一些,突然,浴缸裡的亨利喉嚨裡傳來了一陣呻,緊接著他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這讓列剋星敦一驚,手上的動作也遲疑了不少。

被水的浮力託舉起來的覺終究和上是不一樣的,在受不到重力的驚詫與慌亂中亨利被猛地驚醒了,然而在他睜眼的一剎那,他更希望自己乾脆睡死過去算了。

眼前渾身不著一絲的列剋星敦正在拿著巾給自己擦拭著身體……不,準確來說她現在擦的是腹股溝的位置,她的指尖和手掌時不時地還會碰到自己的下體。從他的視角看,列剋星敦渾身上下優美的曲線一覽無餘,從她豐滿的脯上飽滿的紅果實到潔白細膩的肌膚,再到同樣潔白無瑕的兩腿之間……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在做夢?」畢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了,亨利竭力壓制住自己像彈簧一樣從浴缸裡蹦起來的衝動,而是故作鎮定地壓低聲音問道。然而此時他臉上的肌正和他的心臟一起以同樣的頻率搐著。

「您之前喝醉了,司令官,我只是幫您洗個澡罷了,要繼續麼?」列剋星敦抬起頭將臉上溼漉漉的髮絲捋到一邊,出一個略尷尬的和善微笑。

「那你也不能……和我一起洗吧?哪怕你認為自己不是女人?」亨利擺出一副疑惑不解又略有些氣惱的表情,不過從他這句話剛不過腦子的說出口,他就在自己心底裡連連咒罵著自己的愚蠢。

「哦?那您覺得……我像不像女人呢?」聽到這話列剋星敦也不惱,而是繼續甜甜的微笑著站起身來……這下列剋星敦渾身上下的所有細節在亨利面前就真的一覽無餘了。

「我靠!」亨利本能地捂住眼睛往旁邊一翻身,卻聽見列剋星敦在他身後接著柔柔的說道:「至少……我的身體並不惹人討厭,不是嗎?」

「還……還好吧……」亨利從牙縫裡硬擠出幾個字來,心臟跳的比他在航校第一次被教官帶著訓練大角度俯衝轟炸還厲害。

「那您為什麼不看我呢?我……不可怕吧……」列剋星敦的聲音又在他身後響起。

聽到這個,亨利慢慢地扭過頭來,列剋星敦依舊站在他面前,足以讓一個正常男血脈賁張的完美身材也和之前一樣映入他的眼簾。

「我們……這樣算是扯平了麼……」看著眼前毫無羞怯之態,只是微笑著看著他的列剋星敦,亨利苦笑著搖搖頭。

「看起來我的身體對您還是有點引力的嘛……」列剋星敦看著依舊捂著自己的下身,臉比自己的臉紅的多的亨利出一絲狡黠而意味深長的笑。

「噫!你能不能別這麼直白啊,麻煩你正常點我害怕!」亨利小聲地抗議著。

「嘶……好像有點冷……」

「你不會是也想進來泡著吧……算了,你進來吧……我的節算是全毀了……」亨利閉上眼睛有些絕望地哀嘆著。

很快,伴隨著嘩啦一聲水響,一具溫暖而柔軟的軀體就貼了上來,一縷縷的冰冷同時貼上了皮膚,那大約是列剋星敦溼漉漉的頭髮。

亨利依舊有些不好意思往現在的浴缸裡看,於是就只好眯著眼睛假裝看天花板。

「」司令官……別再演了,我看出來了。「列剋星敦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脊樑骨。

「饒了我吧列剋星敦小姐……你真的很好看,真的,行了吧……」亨利現在突然理解了一頭撞在網上的鳥兒在掙扎時大約是什麼心情。

「不是哦……我是說……您的反應,需要我幫您處理一下麼。」列剋星敦主動湊了上來,在他的耳邊低聲耳語道。

一個男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生理反應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證明他絕對有點這樣那樣的病,亨利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然而無論他再怎麼試圖掩飾,浴室就這麼大點地方,列剋星敦又一直盯著他,不如說她注意不到才更奇怪。

列剋星敦呼出的氣息讓亨利心煩意亂,他不是沒意過和列剋星敦的肌膚之親,但是絕不是現在這樣突如其來的情況,每當他有意無意地想起這方面的事情時,他的理智就會主動提醒他這樣是不對的、背德的、甚至是可恥的,自己的子還躺在病上不省人事,又對子的姐姐有非分之想乃至於發生關係……這實在是太過於厚顏無恥了。

然而,她現在就赤著身子伏在自己的身後,只要自己願意,很大可能就會發生一些絕大多數男人都願意且後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事情,除非是柳下惠再世,否則是個正常人都會在壓抑自己的慾望上碰到不小的麻煩。

亨利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唾沫,手掌握了又松,鬆了又握,關節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響。身體特別是下體也在一波又一波的熱中微微顫抖,儘管水並不是很熱。

「就這樣……那就這樣吧」亨利突然轉過身來,列剋星敦離他是如此之近,一回頭就和她海藍的眼眸四目相對,兩人的鼻尖幾乎能貼到一起,呼出的氣息互相拍打在他們的臉上。

亨利像之前喝醉的時候一樣,雙手一把按住列剋星敦的肩膀,這讓列剋星敦有點意外,不過她很快就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等待著他的決定。

「你聽好了,列克斯,我不是什麼聖人,在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結果之前,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最好再想……嗯唔!」亨利壓低聲音向身下的列剋星敦向列剋星敦發出他最後一次警告,盤算著如果她真的是認真的,那自己也沒必要做什麼正人君子了,反而會讓自己看起來和個怯懦的男孩一樣,那樣的話,估計自己在她面前就會多一個一輩子的笑料。

沒想到列剋星敦突然睜開眼睛,雙手順勢環上了他的脊背直接吻了上去,連他做最後陳述的時間都懶得留給他了。

一瞬間,亨利只覺得自己直接被拉到了一具軟而溫暖的軀體之上,嘴被另一種柔軟和火熱的觸狠狠地攫住了。

一條滑膩的舌頭此時正在他的牙齒之外打轉,有些笨拙地想撬開他的牙齒,終於,在他自己不注意的一剎那,牙齒分開了一條小縫,緊接著,列剋星敦的舌頭就趁機鑽了進來,主動纏上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舌頭。

不過雖然說是主動進攻,列剋星敦的吻技並沒有那麼爐火純青,而且亨利嘴裡的酒氣依舊讓她有點本能地抗拒,這讓兩人的配合顯得有些生疏。在亨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的牙齒時不時地碰撞,不時發出不合時宜的咔咔響聲,甚至有那麼一兩次,還不小心被牙齒咬到了舌頭。

亨利被列剋星敦的突然進攻搞懵了,理智的大壩和意識一起轟然潰散,在不知道和列剋星敦接吻了多久之後,他靠著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意識把列剋星敦推開,按住她的手臂用可以說留存的最後一絲清明有些沙啞的問道:「列克斯,你來真的?」

沒等到列剋星敦說什麼,只是看到她的頭稍點了點,亨利最後一絲認知終於在雄的本能下如同沸水中的冰片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被本能的配慾望控制的他甚至沒發現自己的眼睛因為充滿了血絲此刻看起來都是發紅的。

也許是因為壓抑了太久,這次亨利的動作魯了不少,他主動用舌頭撬開了列剋星敦的牙關,和她的舌頭烈的攪動糾纏起來,在口腔裡面攪出一連串靡的水聲。

「嗯……嗯呃呃哼……咿啊嗯……滋滋……」列剋星敦的嘴此時被他牢牢地佔據著,讓他只能發出一些低低的呻的水聲,以及浴缸裡的水被攪動的水花的聲響。

同時亨利的手也沒閒著,直接攀上了列剋星敦豐滿的脯,儘管本沒法用手掌完全抓住,他還是將手掌伸展的儘可能大,然後用力著列剋星敦的部,讓列剋星敦如同麵糰一樣柔軟的房在他的手裡或圓或扁的變換著形狀。

其實這麼烈的手法很有可能會讓女方覺到疼痛而不是快,然而對於列剋星敦而言,司令官如此魯的手法反而讓她覺到了一絲被佔有和有所依靠的快,加上長時間接吻導致的呼不暢和溫水的浮力,她只覺得身體有些暈乎乎的使不上力氣,因此就更加放任司令官在自己的身體上肆意妄為了。

甚至她自己隱隱覺得,也許司令官就這樣把自己收了也好,這樣也許他就沒有理由繼續躲著自己了。

內心唯一的一點糾結終究還是來自自己的妹妹。不為她的離去到難過?那是假話,哪怕是沒有身為戰艦的記憶,兩個人也以人形生活了好幾年。如果兩人之間沒有什麼情,那張三人一起拍的婚紗照自然就無法解釋了。

但是現在,自己正明明白白的被司令官壓在身下行著男女之間的忌之事,想到這裡,列剋星敦也多了一絲遲疑。

過了良久,終於因為深吻幾乎要窒息的兩人的雙分開,大口大口的呼讓兩個人的腦子多少清醒了一些,看著現在這個已經無法挽回的場面,解決尷尬的最好方法就是放下心裡的雜念,單純地繼續下去。

「列克斯……還想繼續嗎……」

「嗯」列剋星敦只是輕哼了一聲作為回應。

於是四片火熱的嘴繼續貼到一起,亨利的手上的動作也更大膽了,從列剋星敦的頗具彈,手完美的部有些不捨地挪開後,他的手指劃過列剋星敦曲線和緩而完美的小腹,撫上了那從未有人探訪的秘密花園。

「嗯唔!」即使早已做足了心理準備,自己的私密部位突然被人撫摸依舊讓列剋星敦的身體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僅僅只是被指尖在門口像是敲門一樣地輕輕的扣幾下,就讓她的身體不安的扭動著。

然而亨利似乎並沒有發現這一切,手上的動作反而越來越大了起來,開始只是用第一個指節在外面扣著,到後來越發深入,再從一手指到兩手指,直到最後手指已經碰到了一層薄薄的阻礙,這才停了下來。

被碰到了最後一層象徵貞潔的防禦的列剋星敦身體烈地抖動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其他什麼刺,差點不小心讓亨利的手指直接奪走她的處子之身。

「好……好奇怪……這傢伙怎麼……怎麼這麼練,不會是和……和加加做的時候……就這樣了吧……」

一想到這裡,列剋星敦本就紅潤的臉頰更罩上了一層緋,從臉上傳來的灼熱讓她急切地想用水什麼的冷靜一下,然而她本冷靜不下來,就在這個當口,亨利突然低下頭,用嘴輕輕地含住了她的一隻頭,用舌頭在上面輕輕地打著轉。

兩處最重要的點同時被進攻幾乎立刻讓列剋星敦陷入了一場小小的高,她修長白皙的雙腿在浴缸中胡亂地擺動著,攪的浴缸裡面水花四濺,白光潔的腳在亨利的身上不時地踢來蹬去,大腿上的肌也以眼可見的幅度緊緊繃起、併攏,夾的亨利的手幾乎動彈不得,而且還在不安地輕微動。

有意無意間,她像是鯉魚打一樣弓起了身體,以更多地合著亨利的手指對她的私密處的攻勢。同時,一股小小的略粘稠的熱從她的桃源口處緩緩出,很快便融於水中不見蹤影。

大約是覺得前戲已經做足,自己下身正漲的發疼的亨利在列剋星敦的嘴角又吻了一下,然後雙手抓住列剋星敦夾緊的白皙結實的大腿用力分開,將前端頂到了她早已因水或者還有愛而變的粘滑的門口。

只需要最後臨門一腳,他就能徹底佔有她,在裡面打上自己專有的標記,然而亨利並沒有一鼓作氣立刻行動,而是吻完她後,在她的耳邊低語:「願意幫我這個忙嗎,列克斯?」

還沉浸在高的餘韻中還在大口息的列剋星敦,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對不起了」

「嗯唔……這就是……好熱……嘶……有點疼……」

亨利說完後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了進去,然而並沒有直接全部送入,而是停在了列剋星敦那層代表貞潔的障壁前,然後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

「如果覺得疼你就抓我吧,現在,抱緊我。」還沒等到列剋星敦說什麼,他立刻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著她嘴裡甜絲絲的津

列剋星敦順從地環上了他寬闊結實的脊背,儘可能地放鬆著下部的肌,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沒有提示,亨利一咬牙,間稍一用力,的頭部直接突破了那層代表貞潔的薄膜,進入了下一個更溫暖的狹窄空間。

儘管早有準備,破處的疼痛還是讓列剋星敦不由得猛地夾緊了自己的陰道,如此強大的力險些讓亨利直接繳械,列剋星敦的身體果然沒讓他的期待落空。雖然這麼說有些下,但是自己也不是沒有意過和她的纏綿悱惻,哪怕是在加加還在的時候。

想到這裡,雖然說一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難過讓他眼角一酸,但是他還在列剋星敦的陰道內著的卻是確確實實地又漲大了一些。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停了一小會兒緩了緩,然後亨利開始以最輕柔的動作慢慢地開始了前後運動。雖然說餘痛未消,司令官的的活運動儘管和緩,依舊帶來了節奏很緩慢的一波又一波鈍的痛覺,但是列剋星敦依舊只是咬緊了牙關默默忍受著,無數次受傷和治療的經歷早已讓她養成了痛也不吭聲的習慣。

一絲血不著痕跡的融在兩人身下「暗湧動」的水裡,而很快,列剋星敦就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不由自主地又開始分泌著粘滑的愛

「什麼嘛……原來我……是個靠身體引司令官的放蕩女人麼……」她有些無奈地想著,既然自己已經承認是個不知廉恥的艦娘,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不如配合一下讓自己和司令官都更舒服一些。

於是列剋星敦也開始聳動起肢,配合起亨利在她身上的耕耘,兩人有節奏的運動攪的浴缸裡面的水嘩啦啦地響著,本來滿滿的一缸水被兩人這麼一折騰少了一大半。

雖然說一開始列剋星敦除了疼和脹痛以外並沒有覺出什麼來,只是機械合著亨利的來回,但是慢慢地從充實到空虛再到充實的這一上一下的覺,也開始讓她受到了一種奇特的快

隨著這種快越來越明顯,列剋星敦也忍不住開始低聲地呻起來。

很快,隨著越來越多的愛的潤滑,司令官的的進出變得越來越容易,甚至有那麼幾次不小心還滑脫了出來,而列剋星敦在初嚐了男女歡的滋味之後,也開始逐漸有規律地收縮起腔壁的肌,開始主動地索取起來。

「嗯唔……司……司令官,你好……好練啊……我很……很舒服……請繼續……」列剋星敦氣,斷斷續續地吐著她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亂語句,向正趴在她身上的司令官有些慾求不滿地索取著。

此時亨利全身的覺似乎都集中在了自己下腹部的那東西上,儘管水已經開始變涼,但是列剋星敦身體內部依舊是如此的灼熱,緩慢動的腔也在如同一般地一下一下按摩著他的陰莖,似乎是想從裡面出什麼東西來。由於有段很長時間沒有處理過自己的慾望了,亨利覺這次自己堅持不了很長時間就要繳械了,從前段一直到脊樑骨傳來的一陣陣酥麻的覺也在提醒著他這一點。

但是列剋星敦的身體內部帶給他的體驗實在是太舒服了,暖暖的壁溫柔地包裹著他的陰莖一下下地動、摩擦甚至是著,從龜頭傳來的一陣陣酸覺,以及眼前所看到的列剋星敦在他的進攻下一上一下襬動的房乃至因為興奮而立著的頭都在極大的刺著他的神經,很快,他就到達了要發的邊緣。

「列……列剋星敦……我……我可能要……要出來了……」亨利的呼愈發的沉重,在列剋星敦身上聳動的節奏也開始加快。

同樣沉浸在快當中但是很明顯還沒有被快沒的列剋星敦則依舊有些慾求不滿地繼續收縮著她本就狹窄的路徑,似乎是想在司令官出來之前儘可能地多受一下快

「嗯……呃呃……嗯唔……司令官……哈啊……慢一點,慢一……不要這樣……我還要……請不要在意,就這樣……嗯啊啊啊啊……」

列剋星敦一邊有些不顧形象地叫著,另一邊身體上卻不慢,收縮舒張的頻率也配合著亨利的速度在迅速加快。

「列剋星敦我……嗯嗯……啊啊啊啊!」

亨利最後大力衝刺了幾下,最後身體一僵,猛地將陰莖捅進她的最深處。在列剋星敦終於堅持不住的婉轉的叫聲和著亨利壓低了聲音卻依舊頗具爆發力的吼聲中,一股又一股白像是水炮一般沖刷著列剋星敦從未被澆灌過的子宮內部,終於,列剋星敦在如此新奇而強烈的刺下也來了這具有紀念意義的高

「嗯……呀啊!」列剋星敦不受控制的尖叫了一下,修長的雙腿猛地抬起,在空中僵直片刻,隨後又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啪地一聲落回水裡,砸出一個大大的水花。

亨利也用盡了身上的力氣,頭枕在列剋星敦豐滿的脯上閉著眼睛恢復神。

「列剋星敦……喜歡……」在睏意來襲前,亨利斷斷續續地用最後的意識吐出幾個字。

「嗯……」列剋星敦沒再說什麼,只是像母親一樣溫柔地抱著他的頭撫摸著。

清晨的和煦陽光灑在亨利的臉上,但是即使隔著眼皮,上面灼熱的鮮紅依舊讓他的眼睛有些不適。

他拉了拉被角蓋住自己的眼睛想接著睡一會兒,結果卻發現胳膊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本拽不出來。

身為軍人自帶的警覺讓他猛地驚醒,環顧四周,自己現在好像躺在一張上,身上不知道是誰蓋的被子,清晨的陽光儘管已經籠罩了屋子,然而似乎還是有點冷。

昨晚自己似乎喝了不少酒,咂巴咂巴嘴,現在嘴裡還有不少酒氣,宿醉的頭痛也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除此之外……似乎還夢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等等,我的衣服呢?

一股細微的冷風吹進被窩,突然覺到下一涼的亨利突然意識到自己此時身上似乎不著寸縷,連睡衣都沒一件。

他想移動一下動彈不得的左手,結果卻突然發現似乎是有什麼人在抓著他不讓他動。

亨利有些不敢置信地僵硬地轉了轉頭,突然另一張臉就在離他不到兩寸的距離出現了。

長長的睫蓋住小半下眼瞼,還在微微地抖動,小巧而拔的鼻樑,紅潤飽滿的兩片嘴,平穩和緩的呼吐氣若蘭,握住他的左手的修長如蔥白的十指——以及如同水一樣鋪開的亞麻長髮和在陽光的照下光潔粉白的肩膀和前深邃而令人挪不開目光的溝壑……

列剋星敦就在這裡。

「嗯……唔」列剋星敦似乎被亨利的動作驚擾到了,輕輕地哼了一下,然而似乎還不願意醒,依舊閉著眼睛瑟縮著享受被窩裡的溫暖,然而她依舊沒有放開亨利的手臂。

亨利被列剋星敦的聲音驚的身上出了一層冷汗,像是受驚過度的貓一樣在上伏了片刻,見列剋星敦再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後,他的心跳這才和緩了些。

一抬頭就能看到桌子旁邊的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按照正常的工作作息,七點他就應該坐在辦公室裡吃早飯了,然後等著秘書艦或者其他艦娘送來的各種各樣的令人眼花繚亂的申請、報告和海軍部的通知。

他躡手躡腳地掀開自己被子的一角,想在動作儘可能小,不驚動列剋星敦的前提下悄悄下,先是右臂,再是右腿,接著是半個身子。

儘管列剋星敦宿舍內並不算冷,但是乍一離開溫暖的被窩還是讓他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而在他把半個身子探出被窩外之後,他發現了一個尷尬的問題。

如果自己沒記錯,他身上從外套到哪怕內衣之類的所有衣服全被列剋星敦拿去洗了,以現在的氣溫,一晚上就想幹是不可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列剋星敦還在緊緊抓著他的手,強行分開肯定會驚醒她。

而且就這麼離開……總覺得自己很不負責啊……

就這樣等著列剋星敦醒來?似乎也不合適,加上肚子內的不適也在不斷提醒著他,亨利決定先悄悄起來找點食材,雖說比不上列剋星敦的廚藝,但是填飽兩人的肚子沒什麼問題。

現在最大的麻煩是被列剋星敦抱著的左臂,猛地出來肯定不合適,只能一一點點地掰開她的手指,但是列剋星敦抓的相當緊,十五手指糾纏在一起,想分開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不容易掰開她的一手指,接著是兩、三……五……

終於分開一隻手了,亨利有些小小的鼓舞,於是他開始試圖掰另一隻手。

就在他忙的滿頭大汗的時候,列剋星敦突然翻了個身,直接把他的手掌壓在了身下。

儘管從手背上傳來的列剋星敦前柔軟的觸讓人想入非非,但是毫無疑問自己算是白忙活了,亨利頓時覺得分外的洩氣。

「噗嗤……」列剋星敦終於憋不住了,發出了一聲悶笑。

「靠……列克斯你耍我!」亨利被她給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嗯哼~一大早您想去哪兒啊~」列剋星敦難掩臉上的笑意,略有些嘲諷地看著他,不過依舊沒有放開他的手。

「我該上班了,列克斯,現在已經晚了。」

「哈……啊……今天不是假期嗎?為什麼還要去上班啊?」從被窩裡爬起來,正睡眼惺忪的列剋星敦被陽光刺的眼睛有些不舒服,正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著眼睛。

「那不行,我頂了好幾個人的班,就算沒什麼人,我也要去看看。」亨利有些堅決的回了自己的手,然而在他起身離開被窩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得不面對一個尷尬的事實。

兩個人都沒穿衣服。

「列……列克斯……」

「嗯哼?」

「昨晚的事……不……不好意思,我……我喝多了?」亨利坐在邊,看著上酥的列剋星敦,臉突然從脖子紅到了耳

「呵呵……不止哦司令官,你還拿走了這個。」說完,列剋星敦居然掀開了被子,陽光之下的完美體讓他頓覺失態……下體居然很不爭氣的又有覺了。

「看來……這不是做夢嘍?」他苦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

「司令官,我做的足夠您滿意了吧?」列剋星敦溫暖的手指撫上他背部的肌,搞的亨利渾身上下都緊繃了起來。

「等等?你說什麼?」

「您能不能多看我一眼,是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嗎?」

「難道不是我嗎?」

「那麼司令官,您覺得這有什麼用麼?如果加加真的能醒來,您還要這樣子麼?」列剋星敦的語氣從之前溫柔的撫和調情逐漸變成了質問。

「正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無比的恐懼。」亨利有些無力地又倒回枕頭上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吶,列克斯,自作主張接任務的是我,派加加出去的也是我,你……為什麼不恨我呢?」

「我不知道,但是,你逃避的背影更可恨。」

說完,列剋星敦主動貼了上來,把頭輕輕地枕在他的膛上。「但是,這不是還有希望嗎?向葵,終究還是能長出來的。」

「是啊,畢竟那是你親手播下的種子。」

列剋星敦靠在亨利的結實的膛上悄悄地睡著了,在幫她蓋好被子之後,亨利悄悄在她額角吻了一下,然後轉身安安靜靜地換上還沒全乾的衣服離開了列剋星敦的宿舍。

只不過這次,他在邊留下一張紙條。

「晚上等我。」

「阿嚏!」

由於衣服沒全乾就被亨利悄悄地穿走了,列剋星敦今天在宿舍裡生了一上午的悶氣,中午飯都沒心情做了。

不知道是不是背地裡被列剋星敦罵了太多回,更有可能是因為著涼了,今天上午亨利在辦公室是噴嚏不斷,打的他自己都有點懵了。

這一天的事情可以用相當無聊來形容,絕大多數的人都請了假,剩下還在執勤的一小部分人想碰到點事情都難,就更沒什麼好彙報的了,海軍部的官老爺們指不定在哪裡花天酒地,就算下來視察也輪不到他這個去市區都要走兩個小時的舊港。

最後閒的亨利甚至想直接翹班去列剋星敦的宿舍算了,抱抱列剋星敦難道不好麼?

「你懂個!」亨利突然指著面前鏡子裡的自己低聲罵道,「你那叫喜歡嗎?你那是饞人家的身子!你下賤!」

下午的光暖洋洋地灑在辦公室裡,讓亨利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睏意,看到依舊沒人來找他,他索把手機放到耳朵邊,鈴聲開到最大,然後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

等到他被人拍醒的時候,已經是落西沉的晚上六點了。

他像是被火燙到一樣從椅子上蹦起來,用力臉讓自己儘快醒來,結果定睛一看……嗨,這不是列剋星敦嘛。

「司令官,再不起來的話,月亮都要曬股了!」看見了一嘴口水的他,列剋星敦不由的滿頭黑線。

「我還以為是誰呢,怎麼,有什麼事情?」

「說好晚上回來呢?」列剋星敦在「回來」這兩個字上格外加重了語氣。

「這不才六點嘛?」亨利把手一攤,亮出手表上的時間,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可是也沒人啊,有這時間你還不如去看看加加。」列剋星敦叉著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

「那正好啊!咱們這就去唄?」亨利一聽到加加的名字眼裡直放光。

「笨蛋,去你個頭啊!」列剋星敦伸出手指不輕不重地彈了他腦袋一下,「最後一趟車五點就停了,明天更沒車,你打算走上四十公里嗎?」

「啊……好吧。」亨利像洩氣的皮球一樣一股跌回自己的座椅,「那我們還能幹嘛?」

「今晚想吃什麼?無論什麼樣的菜,我都有信心做好哦?」

「什麼?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哈哈……」亨利撓撓頭,擠出一個尷尬的笑。

「果然,你就知道吃……」

在從辦公樓下來,穿過中央廣場時,列剋星敦突然牽住了他的手。

「哎?又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忘掉了和您牽著手回家是什麼覺了。」列剋星敦並沒有回頭看他,只是看著前方的燈火。「似乎您也忘了吧?」

「是啊,不過你還願意找回來嗎?」

「只要您願意就可以。」

亨利聽到這裡停住了,他快步走到列剋星敦眼前,然後用雙手包住了列剋星敦有些冰冷的指尖。

「哈哈……這算什麼?」列剋星敦看見面前一臉正經的他不由的輕笑了一下。

「雙份的,連你和加加的那份一起。」

「好老套……不過我不討厭呢。」說完,列剋星敦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期待中的火熱在嘴上如約而至。

這段短短的路不知道他們三人一起走了多少次,但是沒有一次和今天這樣漫長,或者說讓人到漫長。

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十米到底走了多長時間,兩人只記得在列剋星敦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在嘴合著亨利的攻勢的時候,天早就徹底黑了。

「嗯嗚……哈……哈啊……司……司令官,快放開我……我還想準備飯……嗯唔唔唔唔?!」列剋星敦試圖推開他的懷抱,但是卻發現本推不動。

「可……哈……可是……我現在更想……吃你啊……啊嗚……」亨利看著面前顯得分外柔弱的列剋星敦,呼因為興奮而顯得分外重。

「討……討厭啦!啊哈……唔唔!」

列剋星敦還想掙扎,結果很快她的嘴就被亨利堵得嚴嚴實實,只剩下低沉的嗚咽。

亨利將列剋星敦一把橫抱起來,然後連她帶自己一起扔到了她的上。

兩人迅速地互相清理著身上的衣物,隨意的丟在地上,很快,兩人身上就只剩下內衣了。

「列克斯……可以嗎?」亨利的手指勾上了列剋星敦內衣的扣子。

「討厭,這時候你裝什麼紳士?剛才不是很……很變態嗎,還扒……扒人家的衣服……」列剋星敦雙手環護衛著前的大好光,但是聲音卻越來越小,臉頰飛上的紅暈恰似外面的紅燈籠。

「嘿……明明……明明是你昨天晚上故意搞我的,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亨利手指向上一勾,內衣的帶子應聲而開,列剋星敦無論觸還是形狀都堪稱完美的部再一次暴在他的面前。

男女之間重的息在並不大的屋子裡面迴盪著,列剋星敦和亨利的舌頭在對方的嘴裡互相纏鬥,出一陣陣吱吱作響、令人浮想聯翩的口水聲。兩具半的軀體互相在上翻滾著,都想把對方壓到身下,奪取主動權。

亨利的手依舊不老實地攀上列剋星敦高隆的部,摘取著上面小小的粉紅果實,很快,因充血而立的頭就不安分地從他的指縫間立起,輕輕地夾一下,都能受到身下列剋星敦的身體也跟著顫動一下,這樣捉列剋星敦讓他覺分外有趣。

也許是覺得這種愛撫還是不過癮,亨利又偷出一隻手悄悄從另一個戰場開始了進攻。

果不其然,在他指尖只是輕輕地隔著她的內褲划動了兩下,列剋星敦本就不算堅固的防禦就出現了明顯的漏,她的身體像是觸電了一樣先是僵直了片刻,然後又開始不住的微微顫抖。

看來成功了,亨利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得意。

「司……司令官你……是個大……大狼,我之前怎麼一直……一直沒發現……哼……」儘管被壓在身下動彈不得,但是覺到自己被捉的列剋星敦依舊有點不服氣地抗議著。

「還不是因為我們的列克斯夫人太可愛了嘛。」亨利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列剋星敦光潔無瑕的臉蛋,用半開玩笑般的溫柔語氣解釋道。

「等等,你……你剛才……叫我什麼?」列剋星敦的海藍眼眸中閃爍著不可思議和驚喜的光。

「夫人!如果你覺得可以這麼叫的話,我親愛的列克斯太太。」亨利的臉上同樣是久違的幸福的表情。

「嗯……我……我很……喜歡這個稱呼呢……嗚……嗚嗚嗚……」沒想到,列剋星敦居然在震驚之餘,突然將頭埋在亨利的口小聲啜泣了起來。

「哭什麼啊……淚水明明要留到更開心的場合去……說起來,你該叫我什麼呢?」亨利幫列剋星敦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捧著她的臉時,突然也覺得自己眼角一酸。

「嗯……我親愛的……親愛的丈夫……來做吧,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列剋星敦的胳膊早已摟上了亨利結實的脖子,然後她說完之後,猛地又親了上去。

兩人的行為愈發大膽和放肆起來,很快,兩人身上所有的障礙都不復存在,亨利在列剋星敦早已溼潤乃至氾濫的桃源口摸索了兩下,確定位置之後,手指便輕輕地了進去。

列剋星敦的身體立刻作出了反應,輕輕地顫抖了兩下,然後似乎並不甘心被完全控制的她也騰出一隻手,悄悄伸到亨利的下摸索著,然後白皙柔軟的手準確地一把摸到亨利早已一柱擎天的上,以不甚練的手法慢慢地上下撫摸著。

儘管反應不似列剋星敦般烈,但是亨利依舊覺自己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這種覺實在是和之前太不一樣了,加上列剋星敦的手法不甚練,指甲偶爾會時不時的刮到他的部位,這讓他差點直接繳械。

「列……列剋星敦,好多……」亨利漸漸覺得自己的手指前段沾上了一些黏黏滑滑的體,在列剋星敦的秘密花園內的活動也越來越容易。似乎是對亨利的行為作出回應,列剋星敦手上的動作也開始有意的加快了。

看著手指之間拉出的粘稠的絲,亨利一臉壞笑,而列剋星敦只覺得自己的臉和要燒起來了一樣的灼熱。

「準備好了麼,我親愛的……太太?」亨利輕輕地含住列剋星敦的一隻耳垂,在她耳邊低語著。

「嗯。」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列剋星敦還是不安的抓緊了手邊的單。

「那麼,讓我們開始吧。」

說完,亨利把自己堅頂在了列剋星敦早已氾濫的桃源口前,本能在催促著他直接一桿進,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樣並不會給列剋星敦帶來什麼特別愉快的體驗,他不想今天晚上只有他一個人

在用列剋星敦的愛潤滑了一會兒以後,他試探的把最前端的頭部進去了一點點。

和昨天晚上一樣的覺,溫熱、擠壓一般的緊緻和來回推搡的快依舊令人進去就不捨得再出來。

「疼嗎?疼的話要說出來哦?」

「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才……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哼……」

列剋星敦儘管額頭已經沁出了點點汗珠,但是嘴上還是不願意示弱。

「那繼續嘍。」亨利故意麵無表情地繼續深入,一寸……兩寸……直到最後全部被包裹進去。

「哈……哈啊……」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快讓亨利的呼急促了不少,列剋星敦也一樣,劇烈起伏的脯和紅的臉頰同樣提示著亨利她所受到的刺並不比他少。

「那麼……我要動了,配合一下,不然會有點疼的……」

「嗯……對我……要溫柔點啊……」

低語很快被兩人火熱的息淹沒,亨利開始漸漸來回開始了活運動,從前後緩緩地動再到大幅度的前後運動,列剋星敦也有些笨拙地開始收縮自己的花徑,配合著亨利一點點加快的節奏。

但是列剋星敦畢竟沒有什麼如此烈的做愛經驗,很快就在如此的刺下失去了配合他的能力,很快,列剋星敦就忍不住開始呻起來。

「親……親愛的你慢點,我……我有些跟不上你的節奏了……嗯裡面……裡面的覺……好舒服,但是……但是我似乎要……要不行了……哈啊……」

「不錯……這樣就……就對了,太太,我是想讓你更……更舒服一點……」亨利用手箍住列剋星敦的用力向她腔道內部的隱秘空間衝刺著,由於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他也開始氣吁吁了。

「好……好舒服……親愛的,那就請……請再大力一點……嗯額額……啊啊啊啊啊!」

列剋星敦此時不顧形象地隨意抒發著從自己的下身傳遞到大腦的舒覺,下身內湧出的晶瑩粘稠的愛也越來越多,最後在上沾染了不小的一篇水漬。

同時,亨利也覺列剋星敦的體內收縮舒張的頻率越來越高,讓他的陰莖來回運動愈發的困難,終於,隨著一股股痠麻從頭部逐漸傳遍全身,他也知道自己的高快來了。

亨利顧不得揩一把額頭上早已凝聚成小水往下順著肌溝淌的汗水,為了不過早出來只好將力拼命集中在自己的陰莖上,「太……太太,太舒服了……我有點想……想出來了,可以……可以嗎?」他語無倫次地徵求著列剋星敦的意見。

「嗯哼……上次……第一次你就是這樣……來……來吧,我……愛你,親愛的,來吧……哈呃呃呃……嚶啊……」

列剋星敦此時被亨利死死地壓在上,手臂在亨利的脊背,肚子上胡亂且無力的摸索著,雙腿在上不住的胡亂踢蹬,兩人的結合處早已被她的體沾染的溼淋淋一片,在分開的剎那還有涼颼颼的覺。

「抱緊我……太太……我要了!」

伴隨著亨利低沉的怒吼,列剋星敦順從地緊緊抱住了他的脊背,然後亨利大力地了幾下,儘自己最大的力氣往最深處了進去。

「呃呃呃呃……啊!」

火熱的體從頭部猛地噴了出來,從列剋星敦的觀上來看遠比昨天晚上半推半就的那次烈的多,刺也強的多,當然,在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和衝擊一起帶來的巨大快幾乎同時擊垮了她的意志。

列剋星敦絕頂時的聲音短促但是意外的嘹亮,如果宿舍樓還有人,無論他在哪裡都能聽到。

不過兩人現在已經沒什麼力氣關心這件事情了,亨利依舊保持著壓在列剋星敦身上的姿勢,也沒有拔出自己的,任由還沒有來得及軟下來的它在列剋星敦的身體裡不時地跳動著。

列剋星敦腿間被的滿滿的口內的兩片粉紅的嬌花瓣被帶了出來,在月光的映照下輕微地動著,似乎和主人一樣還在享受高的餘韻。

過了一會兒,兩人的呼漸趨平靜,高之後兩人都覺得自己的意識意外的清明。

「多謝款待,太太。」

「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還是說,想去先洗個澡呢?」

「我覺得還是先換單比較好吧,都被汗和你的那個……搞得乎乎的了。」

「討厭!不要把這麼羞人的事情說出來啊!」

最後兩個人還是先換了單,畢竟晚上還得在這裡睡覺。

就在兩個人再一次站在浴室裡互相坦誠相見時,窗外傳來了悠揚的鐘聲。

「太太,你聽,是不是鐘樓在打鐘呢?」拿著花灑往身上噴水的亨利不住往窗外的方向張望。

「是啊,親愛的,您又陪我們過了新的一年啊,新的一年有什麼願望嗎?」

「說出來那不是不靈了嘛?對了,覺得水涼麼?」亨利揩一把到眼睛上的水,一邊幫列剋星敦擦洗著身體一邊回答道。

「說說唄?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道說……您還有什麼別的小秘密不願意告訴我嗎?」列剋星敦頓時像是發現了什麼小秘密一樣壞笑著看著亨利,一手指劃過亨利的肚子,再到肚臍,最後停在了他的腹股溝上。

突然覺到從下體傳來的一陣涼意的亨利被驚的打了一個顫慄,然後只好滿臉堆笑地說著軟話哄著列剋星敦。

「好好好,我親愛的太太,我說,我說不就行了嘛。你看能不能把手……」亨利朝著正用兩手指輕輕捏在他的蛋蛋上的列剋星敦的左手使了個眼

「哼,我滿意就放開。」列剋星敦故意撅著嘴賭氣,臉上卻難掩得意和期待的神

「第一,加加能早醒來。」亨利的聲音突然帶上了幾分情。

「嗯!」列剋星敦有些動情地點點頭。

「第二,港區的大家都能平平安安。」亨利抬頭看著浴室的玻璃之外不甚明朗的萬家燈火。

「我也是,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意了。」列剋星敦把頭靠上了亨利寬闊結實的膛,「第三,我想……」

「想什麼呢?」列剋星敦似乎覺到了什麼,海藍的雙瞳寧靜的像是萬里晴空。

「你和加加,能一直陪著我嗎?」

「……」

列剋星敦沒有急著回答,只是輕輕放開了捏著亨利的蛋蛋的手指。

然後深深地點了點頭,櫻粉的雙緊緊地閉在一起。

「我不會再讓你逃掉了,你這貪吃的小蛇。」說完,列剋星敦笑意又意味深長地在亨利再一次硬起來的上上下擼動了幾下。

「不……不會吧?還來?我可比不了你,我還餓著吶!」亨利擺著手,有些無力的苦笑著。

列剋星敦則絕不放過這個機會,直接翻身跨坐在了此時躺在浴缸裡的亨利的上。

「那不是還有我做開胃菜嘛,放心,之後我會做一大桌好吃的……」列剋星敦俯下身子,故意拉長了語調在亨利的耳邊耳語道:「給您,好——好——補——補——」

「別——別——列克斯!不不不!太太!老婆大人!饒了我吧!等等等等!別這麼用力!我的!我的要被你坐斷了啊!」

亨利的慘叫回蕩在空空蕩蕩的港區上空,但是很快就被兩人的美妙「合奏」取代了。

靜靜的雪花又一次飄落,在港區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地毯,看來今年的向葵,收成應該也不會差。

與此同時,伊斯特蘭市第一醫院監護級別最高的ICU裡面,又傳來了一聲輕輕的、破碎的嘆息。

然而觀察站裡負責觀察的醫師忙於和家人聊天,並未注意到這細不可聞的聲音。

ForeverMyLoveIntroductoryChapter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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