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袋斜街10號】(18-20)作者:劍走偏鋒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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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劍走偏鋒1219
字數:17485
Act18一定很愛你
愛心123:今天能忙完?
我是帥哥:差不多,手裡還有一點兒就寫完了!
愛心123:好~那一會兒早點兒過來吧。
我是帥哥:?
愛心123:晚上跟我見個朋友,好否?
我是帥哥:跟你一樣管飯嗎?
愛心123:……
我是帥哥:帥哥,你咋不說話了?
愛心123:說。
我是帥哥:那管飯嗎?
愛心123:管!
我是帥哥:哎呀,果然你朋友都跟你一樣好^_^
愛心123:你上輩子餓死鬼吧?
我是帥哥:啊!還說吶!我昨兒夜裡玩兒了個遊戲!算命的!
愛心123:哦?
我是帥哥:就算我上輩子怎麼死的!
愛心123:……真是餓死的?
我是帥哥:對!關鍵你猜你怎麼死的!
愛心123:氣死的!
我是帥哥:我!你怎麼知道的?死於肺癆!
愛心123:……
門口風鈴響,杭航離開了計算機前,跟二愣子說讓他趕緊忙,忙完直接碰頭。進來的是張大爺,拎著一小籠子,籠子裡是他們家那吉娃娃。
「小航啊!」張大爺把籠子放在了地上,「還是寄養,今天開始到初六。」
「大爺,您沒看見我門口掛的牌子?」杭航滿臉黑線,碩大一牌子瞎子也能看見:今年節期間休息,不能為您提供寄養服務,我們深歉意。
「啊!看見了!」張大爺仍舊笑眯眯。
「呃。」這句出來真給了杭航難度,完全不知道怎麼接了。他這寵物店今年是第三年,頭兩年節都不休息,但現在他有了二楞子,二楞子節又說一起過,他就決定休息了,還特意多給了海紅跟盈盈幾天假,反正再過三天就年三十兒了。可……看來張大爺很不甘心,這也代表了很多老顧客的不甘心。只是他們沒張大爺這麼絕罷了==
「是這樣,你看咱們這麼,我這個丟丟也小,你就給看幾天吧!」張大爺相當『直'的表達了他的意圖。
「大爺,是這樣,我要是在這兒,我就不掛牌子了。」杭航硬著頭皮推辭。
「你要出遠門兒?」
「嗯,是,要去朋友家過年。」
「是齊霽吧?齊霽不也養狗嘛!你看你就帶帶我們丟丟。」
杭航氣結,「張大爺,不是去齊霽那兒!」
「你去哪兒就帶著它唄,你又不出國去你父母那兒。」
崩潰啊!杭航愣是給噎的沒話了。
「就這樣,我不告訴別人,你放心。」
杭航趕不及拒絕張大爺已然出門了。
蹲下來,看著籠子裡的丟丟,杭航忽然沒了脾氣。這小傢伙兒跟他,每次張大爺過來給它買狗糧,它到的比張大爺早==
拎著籠子到寄養處,倒了些狗糧和水給它,杭航還格外給了塊兒狗餅乾。與此同時杭航思踱他要多帶一活物兒過去,梁澤會不會有意見。
最近杭航覺得自己有點兒搞不懂梁澤,是真的搞不懂。以往他那腦子就跟注水了似的,最近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那天熱情似火的折騰完,梁澤睡醒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打電話給他,他說他想起差專欄兩期稿子,著急先回去的。杭航沒當回事兒。可接下來三天這人一次也沒主動聯繫過,更別說過來了。問他怎麼搞的,人老先生講話忽然想寫個東西。繼續等,仍舊是忙忙忙。直到今天,齊霽說快過年了,一起吃個飯,杭航再去問梁澤,梁澤說忙完了。
杭航覺到二愣子有哪兒不對,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兒。就是有什麼發生了微小的偏差似的,眼都看不出來,可就差那麼一點點火箭也能發失敗。
杭航搖晃了一把腦袋,覺得似乎是自己矯情了,的跟什麼似的,幹嘛呢!那可是梁澤,他什麼路子都不新鮮。他喜歡你的,放心!這點千真萬確不是?嘖嘖,那天獻身多有情啊!再說了,年底誰不忙?就算什麼都不算,作家突然有靈你也不能攔著不是?
想到這裡杭航覺又還好了,掏出手機給齊霽打了個電話。
「喂?」齊霽接的快。
「接的夠快的。」杭航靠著架子,順手拿起了一旁的清單。
「嗯,洗完澡,出來剛想點菸手機就響了。」
「他今天忙完了,沒問題。」
「行,那吃什麼?」齊霽那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響。
「看你唄,我倆無所謂。」
「嘖嘖……我倆……」
「你……」
「多麼親密啊!」
「還有點兒新鮮的嗎?」
「杭航……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我至於嘛!」
「至於吧,初戀麼,哈哈。」
杭航皺了皺眉,話說,這還是他頭一次跟齊霽說他在談戀愛。杭航從未向齊霽提及過自己之前的戀情。這使得齊霽看來,杭航總是跟誰都一般般,也沒想不一般過,「要不西湖船菜?」
「不錯,他愛吃嗎?」
「這世界上能吃的沒他不愛吃的。」
「呃」。齊霽一愣,「你能別這麼破壞人形象嗎?」他好歹還崇拜他唉。
「得吧。真沒破壞的意思,他大腦分區失調,就跟我以前那計算機似的,C盤最小。」杭航一邊說一邊笑。這次他介紹他們認識,前後也猶豫過很久,他相信齊霽跟梁澤很容易打成一片,卻不確信自己跟二愣子能不能行。齊霽八卦了數次兩人的進展問題,杭航真不知道遲鈍的齊霽怎麼就認定他能跟梁澤有什麼,並在一個還沒什麼的時候。杭航最後認為,大約世界上大腦分區失調的人都有他們自己的傳遞信號。非這個種族,無法破譯。
「你這張嘴唉……」齊霽搖頭。
「你訂位子吧,我手裡還有些活兒,暫定七點?」
「行,沒問題。我六點半左右過去你店裡。」
「晚上見吧。替我摸猛男兩把。」
收了線,杭航笑了,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笑得堪比弱智。戀愛似乎總是如此,輕而易舉就能讓天才變白痴。
正這麼想著,杭航收到一條短信:【帥哥!愛的使者出門了!】
愛情讓白痴變什麼呢?
似乎只能是白痴白痴了==
梁澤敲下最後一個句號,從機器前離開。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刮鬍子的時候他認真的盯著鏡子裡那張臉孔,竟然覺得如此陌生。電動刮鬍刀呲呲的響,他的腦子也跟著刺啦刺啦的響。
對於梁澤來說,從來做什麼決定都是yesor
no,唯獨對店主,似乎一切的是或否都不幹不脆。說要寫東西實則是對現實的一種逃避,可逃避這若干天,一切什麼樣兒還什麼樣兒。梁澤儼然意識到一個無比深刻的問題——他跟杭航,到底算什麼。
杭航是什麼問題都沒有的,他知道他在談戀愛。可自己呢?到底進沒進入狀態?甚至有沒有可能進入狀態?
思來想去,梁澤只有一個模糊的結論——他喜歡杭航。但這種喜歡究竟是什麼他卻說不清。跟朋友肯定不一樣,但跟……情人,似乎也達不到。他只明白,他無法失去他。也因此,因為是這個結論,到最後,梁澤只能要求自己按部就班,他喜歡杭航,杭航喜歡他,這點二人是共通的,他梁澤只要按杭航需求行事就罷了。
並且,為了避免那天那種蛋事兒發生,梁澤決定遠離女人。錯不怕,怕就怕知錯不改。他梁澤不是混蛋也不想當混蛋,因此,珍惜愛情遠離女人!杜絕種種誘惑,他跟杭航總有一天能好起來,不對,不是好起來,是更加好!
再去看鏡中的自己,梁澤覺得那人神很多。遂,對著鏡子咧嘴笑,「我是帥哥!我愛帥哥!我們是霹靂無敵二人組!!」
唸完咒語,梁澤給杭航發了條兒短信:【帥哥!愛的使者出門了!】
殺將到菸袋斜街10號,不到六點。梁澤『哈羅'著進門,杭航正給顧客算賬,見二楞子神奕奕打招呼,抬頭對他笑了笑。梁澤看杭航正忙,就去找龍貓玩兒了。
小葉子的寶寶長的大了,見了梁澤還躲躲閃閃,現在梁澤堅信杭航有句話說的是對的——龍貓一生就認一個主人。顯而易見,這寶寶認了杭航==
小葉子不停的跟梁澤起膩,隔壁籠子裡的一休不幹了,跳上了咔咔的背,踩著咔咔,似乎這樣能讓自己更搶眼。
梁澤看到這一幕,嘴裡唸唸有詞:「一休啊一休,你真是傻的可愛。」他殊不知很多時候自己的智商還不如他的這位龍貓朋友。
一貓打點了一些白薯幹,梁澤很滿足。杭航送走了客人踱步過來正看到梁澤在笑,「美什麼呢?」
梁澤回頭,沒想到杭航親了他額頭一下,四下看看無人,吧唧,他回敬了一口。
「晚上訂的西湖船菜那家,沒問題吧。」
「好吃!」梁澤樂的更美了。
「果然上輩子餓死的,給你拿張紙巾擦擦?」杭航無奈。
「誒,還沒給小葉子寶寶起名字吶!」梁澤一拍腦袋。
「嗯,是,決定自己留著?」
「當然!」
杭航皺眉,「咱……四隻龍貓了。」
「就多張嘴嘛,多熱鬧!」
「得……」
「話說……一休跟咔咔還沒生?」梁澤瞅著咔咔斑禿的腦袋,咋就不見好呢?
「你這什麼邏輯?非得生?」
「我喜歡寶寶,跟當爸爸似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杭航不吱聲了。
梁澤並沒意識到話題偏左,聽杭航沒吭聲以為又是加重家裡糧食負擔,也就沒繼續,心說:吝嗇的帥哥,你明明這麼多口糧嘛!話題遂又跳轉回之前,「你說叫什麼好呢?新佑衛門?足立義滿?」
「還彌生吶!」
「哦?是母寶寶?」
「……」
「帥哥,你說到底叫什麼好嘛!」梁澤回頭認真的看著杭航。
「沒別的選擇了?非得新佑衛門、足立義滿?」
「你自由發揮也行,其實我比較希望咔咔改名為新佑衛門的。」
「你……」杭航無語問蒼天。
「我來了!」
梁澤跟杭航正大眼兒瞪小眼兒,齊霽推門進來。但見這一位裹著羽絨服,頂著帽子、繫著圍脖,手上還一雙五指合併的奇厚無比的棉手套。
「來了?」杭航看過去,不以為然,他早已習慣齊霽跟冬天的雪人裝備,不對,比雪人還胖……
「下雪了?」梁澤不知道啊,不知道這路子是怎麼回事兒啊。
「啊?」齊霽一愣。
「沒雪啊……」梁澤走過去,揪著齊霽的帽子。
「快下了。」齊霽回答的誠懇。
杭航看著這二位,語,忽然不想跟他們出門吃飯了。
「總聽杭航說起你,以前也見過哈。」齊霽脫下手套,跟梁澤握手。
「嗯嗯,帥哥也常說你。」梁澤熱情的握,「齊霽對吧?」
「對對,對梁澤你久仰大名!」齊霽呵呵笑。
「帥哥都說我什麼了?是不是說我很帥!」
「呃。」這問題讓齊霽措手不及,這什麼意思?
「不是久仰大名嘛!他說我什麼讓你久仰了?」
「……我是說我讀你小說久了。」
「啊!哈!哈哈哈哈……」梁澤看看杭航又看看齊霽,發現只有笑一下才能遮掩過去==
「帥哥!你不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嗎?」見杭航不言語,梁澤接著問。
「需要我介紹嗎?」杭航皺眉。
「此話怎講?」齊霽跟梁澤基本異口同聲。
杭航搖頭,「我堅信你倆能自來。」
一句自來,在用餐過程中得以應驗。梁澤跟齊霽說的哈皮無比,杭航時不時向其他桌賠笑。兩個活在自我世界裡的人遇見,果然惺惺相惜建立邦。再加上一個作家一個史學類翻譯,行了,都不是一般人。杭航很久沒看見梁澤樂的這麼開心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記下了齊霽的手機,還說有機會要上門做客啊,什麼以後需要什麼資料問你啊,再諸如有空一起研究研究XXX書啊。
杭航特別懊惱的發現——自己吃醋了。
這個齊霽,平時說話本就很少,跟他說話最多的就是自己了,這會兒居然跟梁澤這麼熱絡!好像有幾輩子說不完的話似的!他甚至揣測到,如果是齊霽跟梁澤先遇見,是不是……
可杭航哪裡知道,無論是梁澤還是齊霽,有話是真,說不完是假,對於這二位,杭航都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既然察彼此都是杭航的摯愛,誰不想三人關係融洽些?就是這麼單純的考慮。
齊霽本來計劃的是吃過飯他們到他家坐坐,沒想到杭航說不去了。齊霽想不到別的,就覺得杭航今年要關店到梁澤那裡去,可能很多瑣碎的事兒多,也就沒堅持,他絲毫想不到這位跟他光著股長大的主兒是吃醋了。
齊霽想不到,梁澤當然更想不到。這二位唯一的區別在於:一個2一個木。也就是說本質上是相通的。
梁澤開車把齊霽送到的小區門口,折返的時候杭航說他小時候在這裡長大,跟齊霽一起。梁澤就接著這個話題說了齊霽很多好,結果店主大人的臉就越來越陰沉。
車停在10號門口,杭航直接下車,嘛也沒跟梁澤說。梁澤坐在車裡,極其納悶兒,怎麼好好的這人就晴轉陰?是的,他意識到杭航似乎不高興了。
在車裡坐了一刻鐘,沒人喊他,沒人電他,沒人短他。梁澤坐不住了,下車,正趕上杭航把出門前放在店門口的牌子收進去,大牌子上曰:【臨時休息,明天照常營業。】
「誒,你不關門?」梁澤跟著杭航進了店裡。
「不關。」杭航回答的不冷不熱。
「這……十點半都過了。」
「不關。」還那倆字兒。
「帥哥!」梁澤壓住了杭航的肩膀,「你是不是晚上吃的不順口兒?」這是二愣子同志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你這輩子看來得吃死。」杭航扒拉開了梁澤。
梁澤瞠目結舌不尷不尬。
杭航收拾著店裡,許久再沒說話。
「哎呦我!你要死要活說句話啊,好麼泱泱這又怎麼了?」梁澤抓狂。
杭航不搭理他。
梁澤站了半個鐘頭,上火了,「你自己陰天吧,放晴我再來,不行我回去做個放晴娃娃!」說著摔門走了。
杭航停下手裡的事兒,往出看,忽然發現梁澤無辜。
「誒!」他拉開門,咳嗽了一下,「方向錯了,上樓。」
梁澤回頭,看了看杭航,傻兮兮又樂了,「帥哥你真不厚道,非我裝小媳婦兒跑回孃家。」
杭航無奈的搖頭,這醋吃的真沒水準。他一定是戀愛症候群了,居然吃一個2子跟一木頭樁子的醋==
「你到底為嘛晴轉陰的?」梁澤嬉皮笑臉的回來,雙手口袋。
杭航看著梁澤,忽然覺得他巨可愛,湊上前,輕吻了一下那雙微涼的,「你這麼2可別讓別人順走。」
梁澤轉了轉眼珠,接著苦悶著臉,「誒帥哥你得厚道!你沒看我今天吃飯都躲著女服務員啊!」
杭航一愣,他不說他都忘了,吃飯時候另一大反常就是梁澤躲女的跟躲瘟疫似的,如若不是齊霽那醋吃的,他早問了,「你為什麼啊?」
「女人如洪水猛獸。」梁澤說的深沉,「我有你了,我躲開她們!」
杭航噗嗤就樂了,這人思維果然神奇,接著壞笑著調侃,「那男的呢?」
「靠,你以為爺是誰啊!也就是你,別人要敢摸來摸去……」
「怎麼地?」
「我就揍他!」
「哦?那……那個健身教練……」
「打不過的我不打,我跑。」
「哈哈哈哈……」
「樂個雞巴,我都受夠了瑜伽了,不行我想換個健身室。」
杭航一把拉過了梁澤,貼著他耳說,「別換,就瑜伽吧,柔韌鍛鍊的多好。」
梁澤巨氣憤的說,「別了,女的太多!」
杭航笑得直不起了。吉娃娃丟丟這會兒叫了起來,杭航拍拍梁澤的肩膀,「走,陪我遛遛狗!」
「還有寄養的沒取走?」
「張大爺愣的。」
「這……」
「過年你家多條狗你介意嗎?」
「無所謂啦,熱鬧!」
杭航拴上了丟丟,抬頭看著梁澤。真是如意郎君。
Act19過年回家
梁澤:年貨家裡還缺什麼嗎?
梁斌:不缺。
梁澤:那就還是給嫂子帶稻香村的點心匣子?
梁斌:啊,說到這個,帶,多帶兩盒兒,巧克力也買些,還有糖什麼的,甜的就行,你嫂子又懷孕了。嘴就停不下來,我怕家裡儲備不夠。
梁澤:又有寶寶了?
梁斌:嗯,快四個月了。
梁澤:真好!雙喜臨門!
梁斌:雙喜?
梁澤,對!
梁斌:小翠都七歲了……
梁澤:咳,不是那個意思。雙喜是說,我今兒帶男朋友回去!
梁斌:什麼?
梁澤:男朋友!
梁斌:男的、朋友?
梁澤:對啊!女的能叫男朋友嘛!哥你咋了?
梁斌:……你才怎麼了,有管男的朋友叫男朋友的嘛!你是不是最近又寫東西多了腦子不轉?
梁澤:唉,不是,你怎麼不明白啊,男朋友,陪我過子的男朋友!
梁斌:我是明白不過來……
梁澤:你不是不讓我跟女的好了嘛,我跟男的好吶!
梁斌:你……你什麼?
梁澤:就這樣吧,我喊他起,然後我們去買甜品,下午見!給嫂子問好!
「梁斌,你弟什麼時候過來?問想吃什麼沒有?還想吃米粉?」鍾月聞跟廚房對著案板上的五花問。害喜反應過去特別快,這會兒她除了吃不想別的。
「媽~樓下有放炮仗的,我能去看嗎?」
「去,衣服穿好,別離得太近。誒,梁斌,我跟你說話吶!還有,相框上那布套你拿下來吧,順便擦擦。」鍾月聞非常無奈於她家客廳掛著的老公弟弟的……酋長放大照。梁斌就是死活不摘下來,摘下來梁澤一定不開心。可是鍾月聞不幹,說肚子裡孩子天天對著那照片,出來絕對跟梁澤一個模子,可如果跟梁澤一個模子,鍾月聞就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掐死孩子了。
「做吧。」梁斌放下電話,特別不知所以的靠在了沙發背上。男朋友?什麼叫男朋友?男朋友?弟弟有個男朋友?還叫他起?
「誒,梁斌,你說多做些少做些啊?」
男朋友……一起過子的男朋友?
男朋友……你不是不讓我跟女的好了嗎?
「月聞……」梁斌點菸,推開面前的新聞週刊,看著正對面掛著相框的布套,起身,摘了下來,全是土。英俊的幾乎體的弟弟就那麼蹦出來了,跟男朋友仨字兒一起。
「嗯?幹嘛?你大點兒聲兒,我聽不見。哎呀李嫂走的真不是時候!」
「月聞,」梁斌踱步到了廚房門口,「男朋友是什麼意思?」
鍾月聞停下刀,「你弟弟還沒來呢……你這是模仿他?」
「他剛打電話說,要帶朋友一起過來。」
「哎呦,又誰家姑娘倒黴催的了!」
「男的。」
「哦。」
「他說男朋友……我不明白。」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就男朋友唄,一起吃飯看電影,喝茶看戲,聽音樂會,接吻打波兒,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唄。」鍾月聞一邊切一邊說,忽然,「你說什麼??」爆炸似的音量,「你弟弟找了個男朋友???你弟弟?」
哥哥嫂子四目相望,誰都瞠目結舌了。
「他……是跟我這麼說的。」良久,梁斌開口,菸灰掉了廚房一地。
「你意思……你弟弟……跟一個男的好上了?」
「我不懂他意思……」
「就是跟一男的……那什麼……那什麼……那什麼……」
「什麼?」
「就剛剛『男朋友的行為'啊!」
「我怎麼知道啊!」
鍾月聞看了梁斌好一會兒,「作孽啊……」
「月聞……」
「他不虧是你弟弟,不虧是梁澤!你明天就是告訴我他移民火星我都不奇怪!」
「別動,別動。」梁斌上前就扶住了老婆。
「帥哥,起吧。」梁澤裹著睡衣蹲在前,吉娃娃丟丟也噠噠噠過來了。
杭航裹著被子,睡的很沉。昨兒晚上收拾好店鋪帶著五隻龍貓一隻狗到梁澤這裡就快一點了,兩人又看了一夜的電影。杭航體力透支。
「帥哥,上三竿了!」梁澤伸手去推杭航。
「好辦,把竹竿兒鋸了。」杭航翻身。天地良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總睡不上懶覺。
「這主意真妙唉!」梁澤點菸,仍舊趴在邊,「我得先有雙上帝之手。」
杭航的身體抖動,沒繃住還是樂了出來,「這麼早幹嘛啊?」拿過頭的鬧鐘看看,十一點過一點兒。
「超市!」梁澤答的朗。
杭航伸了個懶,把梁澤拽上了。
「帥哥!再燙著你!」被吻上的時候,梁澤把煙舉的遠遠的。
「再睡會兒吧,超市晚些去不怕。」杭航伸手摸著壓在身上的二愣子的臉。
「不行啊,要買的多,而且我跟我哥說了下午過去!」
「嗯?」杭航費解。
「起來吧,你洗澡,我換衣服等你。」
「你下午約了你哥?」
「是啊!」梁澤脫著睡衣,打開衣櫃翻找衣服。
「那我睡,你們下午見你們的,晚上你回來?」不是說好一起過三十兒嘛。杭航想不明白。
「你跟我一起去啊!」梁澤回頭,剛洗完的頭髮還沒幹,一邊穿襯衫一邊說。
「等……你說什麼?」杭航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我說你跟我一起去超市,我嫂子又懷小孩兒了,我哥說給買些甜品,然後咱倆……」梁澤拿下嘴邊的煙捻滅,「三十兒跟我哥家過。」
杭航透著剛睡醒,一個腦袋兩個大,「你讓我……跟你回你哥家?」
「是啊!帥哥你睡傻了?」梁澤扣上釦子,又脫了睡褲,拽出保暖褲套上,接著套牛仔褲,「起來吧。中午咱倆外面吃兩口,我想吃白魁老號了。」
「你跟你哥說了?」
「是啊,說了啊,誒我嫂子做飯可好吃了。」梁澤穿好衣服,嘿嘿笑。
「你跟你哥說帶我回家?」
梁澤發現杭航不對勁兒,歪了歪腦袋。
「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帶男朋友回去。」
杭航咚的一下仰躺在了上。
「別睡啦大爺!」梁澤去拉杭航。
「你哥……說什麼?」
「沒說什麼啊,起來,走。」
在超市買了一堆甜品,大大小小無數個口袋。梁澤跟杭航到白魁老號的時候一點多了。
杭航自始至終都沒醒過來……
男朋友==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梁澤的哥哥,這都什麼事兒啊!他一點兒準備沒有,也……沒想到見父母這一步。嗯,是,梁澤的親人只有哥哥。而且這個梁澤……他居然、居然……就說是男朋友??天,他們家不會炸鍋了吧。這個二愣子還有腦子嘛?自己,真的要跟他回家?他梁澤沒腦子,我杭航……還有。
「嗯,就這些。」梁澤點好了,「誒,帥哥,你還想吃什麼嗎?」
杭航搖頭,腦子本不在這兒。
「那就這樣吧。誒!等……」
「您還需要什麼?」
「小吃還有什麼啊?」
「老北京小吃都有。」小姐笑意盈盈。
「帥哥,這家也是清真,這回我一定不胡說八道,再來份灌腸兒!」
「什麼?」小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嗯?」梁澤一臉疑惑。
杭航完全對梁澤無語了,「您做去吧。」
「不要灌腸兒了?」梁澤點菸,一臉無辜。
「這什麼店?」
「清真啊!我半個」梁澤壓低聲音,「『豬'字兒沒提。」
「灌腸兒是什麼?」杭航不停的捏額頭。
「呃……」梁澤想掐死自己,這不腦了嘛!
兩人三點多到的梁澤哥哥家樓下,這幾年新興的公寓。杭航一再說不來,可梁澤非要他來,非說都說好了,不來算什麼!杭航心說,我來了算什麼才不明白!他基本就屬於被梁澤挾持來的==
乘電梯上了八樓,梁澤按門鈴。
來開門的是個很儒雅的男人,高個子,五官醒目。杭航看著,知道這一定是梁澤的哥哥。這兄弟倆的眼睛特別像,都炯炯有神的。
「叔叔好……」先撲出來的是個小丫頭,綁了兩個麻花辮子,鬆鬆的,穿著紅小衣服特別可愛。
「哎呦我的小翠!」梁澤把東西放地上,一把抱起了小丫頭,「哎呦,胖了……」
「請進。」梁斌把梁澤放門口的東西往不礙事兒的地兒挪。
「我來吧。」杭航把東西往桌子上放。
「沒事兒沒事兒,這孩子沒腦子,我來吧。」梁斌彎。
「哥,那是杭航。」梁澤抱著小翠,樂呵呵的。
「梁斌。」哥哥抬頭看著杭航,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杭航巨尷尬的笑。
「叔叔那個叔叔是誰啊?」小翠拉扯著梁澤的頭髮,歪著頭兒問。
「是叔叔的男朋友。」
廚房裡正醃製五花的鐘月聞狠狠的給了菜板一下。
杭航基本呆滯了,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放,就亂掃,這一掃……
酋長大人出現了。
我的天,他哥居然真掛著?
這事兒他可聽梁澤說過……
鍾月聞從廚房裡出來,首先就把視線鎖定在了杭航身上。她看著他,仔細的看:瘦高個的男孩兒,長相不比女孩兒糙,五官搭配的特別巧妙,讓人一看就喜歡。標準的美男子。
鍾月聞盯著杭航看了很久,忽然心生惋惜。好好的人……怎麼就……梁澤這是多作孽啊……
杭航發現女主人一直盯著他,盯的幾乎讓他骨悚然。
幸虧梁澤及時開口,「嫂子,這是杭航,杭航,這我嫂子。」
「你好。」杭航有點兒懼怕這女主人。
「你好你好,坐啊。」鍾月聞回過神,連忙去拿茶葉。
「帥哥你坐嘛,別客氣。」梁澤還是嘿嘿笑。
杭航基本是顫顫巍巍坐下去的。不大搞的懂這家人的路子。絕無明顯的排斥或者不友善,可是吧……怪,很怪。
「吃瓜子。」梁斌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家裡供佛?」杭航打一進門就聞見了彌散在空氣中的香味兒。
「沒,就我每次過來我嫂子燒香。」梁澤咧著嘴樂。
「辟。」鍾月聞將茶杯放到了杭航跟前,「普洱,喝的慣吧?」
「別忙了。」杭航過意不去,鍾月聞的肚子已經有些起來了。
「沒事兒,應該的。你們喝茶吃東西。」她看了看梁斌,又回了廚房。
「哥,你最近怎麼樣?」
「還行,老樣子。」
兄弟二人並不避諱的在杭航面前聊天,杭航聽著,也不嘴。小翠選了動畫頻道,一邊吃零食一邊看,偶爾跟梁澤還逗幾下。
梁澤是在小翠睡著後沒多久也開始犯困的,他不停的打哈欠,早上起太早了。梁斌讓他進屋兒睡一會兒。就這樣,客廳清醒的就剩下樑斌跟杭航了。
是梁斌先開口的,「咱倆到書房坐會兒?」
「啊,行。」杭航起身,拿了沙發上的小毯子給小翠蓋上了。
梁斌家大,一間主臥室,一間次臥室,一間書房,一間兒童房。杭航跟著梁斌進了書房,格調很好。從外貌上絲毫看不出兄弟二人有太大差別,但內在顯而易見。書架上不少書,商業方面的居多。梁澤說過哥哥在經營父母留下的公司,做的好,人也格外忙。
梁斌見杭航坐下,自己也坐下,但不說話,低頭在屜裡翻找。
杭航有些不明所以。
不一會兒,梁斌拿了一摞雜誌出來,大大小小琳琅滿目。
「這都他寫的,登出來的。」梁斌點菸,「菸嗎?」
「哦,不,謝謝。」杭航還沒明白梁斌的意圖,完全一頭霧水。
「不菸好。」梁斌笑得溫和。
杭航除了點頭沒覺得還有什麼可做的。
「你看過樑澤寫的東西吧。」
「看過,很不錯。」
「你發現他是一個特別……人文關懷的人嗎?」
「呃……」杭航越來越不知道他們談的主題是什麼了。
「大愛無形。」梁斌彈了彈菸灰,「他寫的特別好。」
杭航注視著升騰的煙霧,已然雲裡霧裡了。
「可他不懂什麼是小愛,就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最貼近生活的。」
「你想說什麼?」
「你們認識不久吧?」
「大半年了。」
「我弟弟跟你說過他女朋友的事兒嗎?」
「說過。」杭航看著梁斌,不卑不亢。
「說都扔下他跑了是吧?」
「……」
「是他的問題。」梁斌捻滅了煙,「他傷害人的時候,自己完全不知道。」
杭航聽著不置可否。
「我跟他說不讓他找女朋友,其實,是為女孩子們好。」
「想說什麼可以直言。」
「我沒有敵意。」梁斌解釋,「我就是提個醒,我跟他嫂子都不想……怎麼說,看他再傷害誰。」
「梁澤不是那樣的人。」杭航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這位哥哥這麼說弟弟。
「我弟弟我知道,他人很好,不是壞人。只是……你知道他跟人有障礙。」
「完全沒有。」杭航很肯定的說,「我想關於我們,你……」
「沒,這點我要澄清,我沒因為是你,」梁斌這個『你'咬的很重,「而表示反對或者什麼,我是單純的跟你說這些。」
「梁澤沒障礙,他就是有時候少跟弦兒。」
「忙起來不理人,說不見就不見,整天都是我餓了,房間亂了,你別來回溜達……」梁斌一口氣說了很多,「他總是這樣對吧?」
「沒有啊。」
梁斌認真的觀察了一會兒杭航,「好吧。不說這些了,沒有就好。」梁斌不知道弟弟是不是真有所改變。他最開始也不接受弟弟有人格缺陷,可梁澤的女朋友跑了一個又一個,第一個他可以怪罪,第二個他可以怪罪,如果不是第三個開誠佈公的對他說他弟弟有問題,恐怕梁斌還會一直那麼堅信下去。梁澤不知道什麼是愛,最小的最容易掌握的愛,他可以寫出很多深刻人的東西,但那些永遠無關切實的愛情。他對女人總是呼來喝去,從未有過一種對等。女人於他,除了洗衣煮飯,再包括最基本的情慾,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只知道賺錢給她們,提供她們生活,心卻始終不打開,似乎在梁澤心裡,住著的,永遠只有自己。他不會愛一個人,或者說他愛一個人的方式,大有問題。
那麼……眼前這個男人呢?真的會有所不同嗎?
梁斌對梁澤基本是不報希望了,他甚至覺得弟弟就一輩子自己很好,做他喜歡做的,高興了跟狐朋狗友混混,不高興就自己悶一會兒。別去禍害人就行了,別再讓誰傷心。可現在……弟弟領回來一個『男朋友'.
梁斌沒再開口,杭航也緘默不語。在他眼裡的二愣子,是個少兒弦兒的,是個時常讓人抓狂的,是個隨時讓人不可理喻的。可是,梁澤單純、善良、實在,他身上有太多讓他眼前亮起來的東西。所以,他,選擇他。這一點,他永遠不會後悔。他不太理解梁斌說的那些,他也從未被二愣子如此對待,那他還何須擔心?
杭航是不久之後發現自己太天真了的。只可惜,為時已晚。
Act20不行就妥協吧
梁澤:什麼?通通不行?
美編:嗯,是……
梁澤:為什麼啊?
美編:這……實在不適合用於刊登。
梁澤:怎麼會吶!像素夠的啊!謝金燕跟我說超過300就可以。
美編:不是那個問題。
梁澤:那是?
美編:您真的是認真選的照片嗎?
梁澤:是啊!每一張都很有紀念意義!
美編:……
梁澤:有張酋長的你看了沒?
美編:您……要是寫了個非洲題材,我還能勉強用。
梁澤:哦!咳!我懂了!你是讓我應時應景搞個大錢莊主的打扮?那不行啊!我書的主角都是女的啊!男的就剩下……一個土匪頭子,一個留洋回來的,還一個鎮長兒子……
美編:梁先生!
梁澤:嗯?
美編:我們就需要一張您樸實無華的模樣,您什麼也不用扮演!
梁澤:可是我給你那些都是樸實無華的啊!要不豹人那張?那張非常原始!
美編:……我給您轉到謝主任那兒去吧。
梁澤:啊?什麼?別介啊!
謝金燕接了電話後,梁澤基本只說嗯,是,明白,半句狡辯沒有了。謝金燕代的很明白,最遲這週五,西裝襯衫的模樣給她。其他不議。
鍾月聞坐在後座,手捂著高聳的肚皮,生怕肚子裡的孩子聽見、看見什麼。此時她有點兒記恨老公,她是完全可以自己開車去產檢的,肚子大歸大,至少不用一個頭兩個大!
「嫂子!」梁澤掛了電話,從倒後鏡裡看著鍾月聞,「你說現在的編輯究竟都在想什麼啊!書上非要上照片,上就上吧,我給他們那麼多,他們都不滿意,非要我西裝革履重新照!」
鍾月聞很想裝作沒聽見,可是梁澤聲音太大,再聽不見那是聾子,無奈……「那就西裝革履吧,畢竟你寫文藝小說嘛。」
「可我是個多野的人啊!他們居然看不上我酋長那張!」
「……」
「嫂子你說,那張是不是特帥!」
「帥!不帥我們能掛家裡嗎?」鍾月聞咬牙。心裡向佛虔誠的祈禱:佛祖,我這不是欺騙人啊……
「就是嘛!」梁澤又開心笑了,「還是咱家人有眼光!杭航也說帥!」
鍾月聞閉上眼睛裝睡,從車窗吹進來的暖風讓她很舒適。老實說,她內心無比的膜拜杭航,這到底是何方神仙可以委身於這麼一怪人?
嗯,是的,在鍾月聞看來,杭航一定是委身的那一個。小叔子可是半點兒女氣沒有。梁澤搞上一個男的梁斌奇怪,可鍾月聞壓兒不奇怪。梁澤是誰啊?那不是一般人大腦能理解的。她只是不明白杭航,好好一個帥氣小夥兒怎麼就……怎麼就掉火坑裡了。還不自知!梁斌說了,杭航對梁澤很滿意==
鍾月聞是個很喜歡寵物的主兒,養狗。可懷第一個寶寶,就不得不把心愛的小巴狗送走了。後來孩子生下來,那麼小也不適合將狗狗接回來,狗狗就一直跟孃家養著,直到過世。鍾月聞委實難過了很久,雖說是善始善終,可狗狗臨終沒看到她眼睛都沒閉上。後來還想再養一隻,可梁斌堅持還是要孩子,鍾月聞也就作罷。她明白,梁斌是鐵了心得要個兒子,梁澤他是不指望了。這次做了B超,是個帶把兒的,梁斌高興的啊,可他高興歸他高興,鍾月聞不高興,因為剛懷上樑斌就讓她把工作辭了,說讓她安心養身子。鍾月聞悶啊!悶的跟什麼似的,白天梁斌上班,小翠上學,家裡就她跟傭人李嬸兒,結果李嬸兒還就著節不幹了,新請來的傭人是個歲數不大的,幹活利索,可聊天完全不在行。鍾月聞每天的難題就變成跟誰說話?同學同事不行,都上班,沒人能一邊上班一邊跟她煲電話粥;老媽老爸不行,還不夠他們絮叨的;出門逛街不行,走兩步累的夠嗆。
後來鍾月聞就想到了杭航。鍾月聞對杭航的印象好,緻細膩的男人也不怎麼女氣,而且說話特別和善。鍾月聞本就惦念這次生了孩子再養條狗,於是乎就試探著給杭航打了個電話。自此友誼一發不可收拾。鍾月聞幾次三番想去杭航店裡消磨時光,可全被止。杭航比醫生還嚴格,不但店裡不讓去,就是他過來給她帶狗狗的目錄都是刻意全身消毒的,細緻到指甲縫都白白的。
隨著跟杭航往的深入,鍾月聞的不安也隨之攀升。她開始比梁澤還懼怕失去。而且在鍾月聞這裡,她是絕對知道他們要散夥兒的。不過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結果搞的她神經兮兮,每天梁斌進門都得跟他墨跡。梁斌不以為然,曰,散了也好,梁澤徹底就踏實了,全體人類就有福了。梁斌再三勸解老婆別跟『弟媳婦'走太近,又不是沒有教訓!前車之鑑血淋淋啊!鍾月聞一度跟梁澤第二任女朋友特別要好,等女孩兒懷孕了,孩子不是梁澤的,鍾月聞還去吃過滿月酒。回來好麼些天沒緩過勁兒來。
「啊!嫂子!」梁澤送鍾月聞到北大婦幼門前忽然想起他忘了一特重要的事兒,「帥哥讓我把這個給你。」
鍾月聞接過來一看,是張公園年票。
「帥哥說你沒事兒悶了可以去公園兒溜溜。」
鍾月聞看著梁澤,咬牙沒說出那句,你可千萬別又跟人吹了。真是咬牙沒說,怕晦氣==
梁澤看著鍾月聞大身沉的扭進醫院,嘆了口氣。他也想有個兒子。無奈,自己是生不出來。
比這個更為懊惱的是,最近跟杭航做愛又開始連連不順。只要睜眼看見杭航那玩意兒,他就軟。他就是沒法接納他,在上。他甚至開始躲他,在夜裡。
驅車回家,翻出相冊,梁澤又開始審視。這回把所有相冊都翻出來了,就是沒一張西裝革履的。唯一可能符合要求的就是他畢業照。可是……除了他吧,還好幾十個人吶。
看著那張數人大合影,梁澤忽然想起了張楠和陳力傑。這是他大學時代唯一的兩個朋友。二位都很關照他。張楠跟梁澤一個宿舍,每天打水都給他帶一壺,還包括圖書館幫他佔位子,食堂打飯讓他打尖兒。只是,梁澤總是不知道要跟他聊些什麼。陳力傑呢,比他高兩屆,卻總是發現什麼重要資料給他拷貝一份,也時常拉他去看電影,偶爾還會給他買些小禮物,這更讓梁澤手足無措。其實人總是特定的引一個種類的人。以梁澤的情商,畢生也不會知道,這二位對他抱持的真正態度。對他有企圖的可不單單是那個健身教練和杭航……
梁澤對陳力傑的印象早就模糊了,他們相處了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記得他是個特好的哥哥,他畢業他還去車站送了他。陳力傑拍著他的肩膀說,老弟,保重。沒過多久,陳力傑辦妥手續就出國了,跟梁澤也就斷了聯繫。梁澤頭兩年收到過陳力傑的結婚喜訊。郵件裡說jessie,jessie,所有稱呼都是he、
his、him,梁澤還傻兮兮回信說哥你病還沒改,他她不分。並給『新娘'寄去一套中國瓷器。他不會多想那個』他',也不會多想為什麼君子之淡如水的這位還要特意給他寫封喜訊。
張楠離校的時候梁澤也去送了,機場大廳張楠抱了抱他,說,我一定會想你。梁澤說,我也會。等飛機昇天,梁澤眼眶都溼潤了,雖然他總跟他沒話,可是他知道他是他的好哥們兒,並,這次他回上海,也就不會再回北京了。張楠曾邀請梁澤去上海工作,可梁澤不想離開北京,這事兒他也半點兒沒多想過。後來也是斷了音訊。
這會兒,梁澤看著畢業照,忽然想起了大學時代的兩個朋友。為他們對他的『友情'很是嘆一番。
盈盈這幾天發現杭航都悶悶不樂的,問他怎麼了他永遠回答『沒事兒'.但盈盈完全不信,跟海紅,海紅也有同。
此時,杭航給寄養的小動物們餵食,腦子卻全然不在上面。二愣子最近的一系列表現讓他巨煩躁——他開始越來越拒絕身體接觸。只不過巧妙了,不是說,帥哥!咱看電影吧!就是說,帥哥!你看咔咔跟一休!再要不就是,帥哥……今天很累,腦力活動也是活動。至今,梁澤得有半個月沒讓杭航染指了。杭航是紳士,可杭航也是男人也有慾。梁澤每天店裡報道,但往往十點就撤退,即便留下,也是上述藉口之一。
杭航不想勉強梁澤,勉強人他做不來。可杭航煩躁,無比的煩躁。
那天深夜,他煩躁到極點,跟友網站的論壇發了個帖子。
【BF不愛跟我做愛,怎麼辦?】
詳細內容就是代一下他跟梁澤的狀況。
收到回答如下:
1#廢話啊,那是直的啊!你躺下讓他!
2#摸摸樓主,打野食兒吧!獵人很幸福(☆_☆)
3#你為什麼不願意跟下面呢?可伶可俐幸福無極限!
4#閱畢,純屬路過==
5#是不是你技術不好啊?
6#樓豬你是受過待吧?你當0怎麼啦!
7#分手吧,分手吧,分手之後我安你,羞澀……PS:你帥氣不?MAN不?
8#所謂愛情不過是神鴉片,你沒聽莫文蔚唱啊!
9#你BF壓兒情錯位了吧?
……
烏泱烏泱的跟帖,去除灌水的,再拋開不愛的,剩下的建議基本都是……你躺下。
杭航那晚上一直刷屏,竟然得不到一個他認可的答案。
是不是……他真就得下來?
杭航想到這兒就抖。他杭航,聰明伶俐、玉樹臨風、溫柔善良、足智多謀、好好先生的……小1,難道就這麼毀在二愣子手裡?
可……杭航確實搖擺了。
一輩子唉,一輩子你都認定就他了,讓他幹又怎麼了?
手機猛地『笑'起來讓杭航一哆嗦。打開,短信一條。
【帥哥!我得照相!】
杭航費解,【啊?】
【出版社要跟書上印我照片,我給他們的他們都說不行,非讓我西裝革履!!】
【……你給了人傢什麼?】
【就我相冊裡我最滿意的那些啊!】
【==】
【咋辦啊?咱附近有照相的嘛?】
杭航拿著手機想了想,齊霽一朋友在寬地攝影幹活兒,這會兒還能約上嗎?
【你等我問問,別急。】
【帥哥我愛你!親!】
盯著這『我愛你',杭航嘆了口氣,隨後給齊霽打了個電話。齊霽聽明白就去聯繫,半小時後說安排上了,就是晚些,得十點半到十一點,人家棚裡今兒有個小明星預約。杭航連忙道謝。齊霽再曰,不管提供服裝。
「梁澤,約了地安門東街那個寬地攝影。」杭航掛了齊霽的電話打給梁澤。
「啊!行!哪兒啊?我沒注意過。」
「好找的,我認識。」
「成!幾點?」
「得晚些,十點半十一點。」
「成啊!」
「就是……」
「嗯?」
「不提供服裝。」
「啊?」梁澤在電話另一端驚呼。
「別啊了,不管。」
「那咋辦啊!我還得自己買啊?」
「讓你們出版社報銷吧。」杭航嘆氣。
「不是,這不是問題關鍵,關鍵是……我從沒買過西裝……」
「你……」
「嗯,我哥婚禮我都沒穿。」
「……」
「帥哥你陪我選吧!」
杭航抬眼看了看錶,四點多。
「行吧。」
「那我開車過去接你,等我哈!」
兩人到東方新天地的時候五點多了,梁澤跟杭航一家店一家店的看著,杭航時不時問,這套如何,梁澤就時不時答,好吧。逛了一個多鐘頭,梁澤也沒說出究竟哪套更好==
最後還是杭航替他決定的,純黑,款式比較新穎,襯衫鞋子配飾通通由導購小姐代勞。搭配好,該二愣子去試穿了,二愣子沒去,直接刷卡全買下。
杭航問你怎麼不試試,梁澤傻笑著說,帥哥你選了,不用,一定合適!
那個剎那,杭航心裡的暖意又彌散開來。
晚飯是在百貨公司裡一家粵菜館子吃的。因為要耗時間,兩人吃的很慢,可又不好喝酒,生怕一會兒攝影出什麼簍子。這回二愣子決心已定,拍就拍好,一次pass省得那個謝金燕再跟他『接觸'.
節之後《花開不敗》就開始正式排版了,外加一系列的設計、策劃。謝金燕有事兒沒事兒就電他,梁澤本來隨叫隨到,可自打謝金燕開始負責跟他聯繫,他開始不禮貌了,凡事網上處理,電話能少接就少接,能不接就不接。後來謝金燕也發覺了梁澤迴避的態度,就差遣其他人跟梁澤聯繫。謝金燕不懂梁澤,一廂情願的認為梁澤是不想工作跟私事攪和到一起,特意迴避,並暗暗覺得這男人不錯。雖然比她小几歲,可仍舊被她列入可『長期往'的行列,但,謝金燕決定尊重他,一切等這本書做完順利上架再下手。她要讓這本書風光體面的出現在所有排行榜。真的,從謝金燕看過稿子就覺得這作者不一般,等見到發現就是梁澤,她就開始盤算了。謝金燕過了女孩兒適嫁的年齡,可這不代表她不想嫁。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不知道梁澤會不會認為她輕浮,不過謝金燕是誰啊?她有的是手段!
耗到十點百貨公司打烊,梁澤跟杭航才出來。用餐過程中兩人說了很多,都高興的。杭航早就知道,他跟梁澤的不合唯獨在上,其他方面,他們合拍的很不一般。這會兒,動搖的心更強烈了,不行就……他不能失去他。杭航對自己說,我不能失去他。
到寬地攝影還不到十點半,正趕上一撥兒人出來。梁澤跟杭航進去,找了齊霽的朋友。杭航知道齊霽的這個朋友,但不怎麼悉。這位跟齊霽是在巴黎認識的,當時齊霽去做一個考察,這一位給某個明星拍寫真。異國街頭,兩張亞裔的臉,自然就絡起來,並一直維持到回國。杭航八卦過倆人怎麼沒什麼進展,齊霽不以為然的說,人家有BF的。杭航當時頓詫異,這跟齊霽說的泛泛之不符,連人家有BF都知道!可惜就那麼沒了下文。杭航一度認為,齊霽應該是喜歡過這個男人的。
「你好。」杭航上去跟齊霽的這位朋友打招呼。
易可風當時正在調試相機,回頭望去,看到杭航笑盈盈的,不自覺也跟著笑,「你好,齊霽的朋友是吧?」
這還是杭航頭一次見到這位易可風。齊霽從沒帶他們見過。
「杭航?」易可風伸出了手。
「對,今天麻煩您了。」
「客氣客氣,齊霽總會說到你。」
那雙手很大,很有力量,杭航握住,從掌心傳來的溫度再加上那人臉上洋溢的笑,以及帥氣的態度,讓杭航覺得齊霽選朋友還有品味。就是吧……不大舒服。要知道齊霽從小到大可只跟他一個人混。嘖嘖,還常提到,看來往不淺嘛!
「需要拍照的是哪位?」易可風四處張望著,沒看見棚裡有第二個人。
杭航一愣,放眼望去,他們家二愣子吶!
「梁澤!」
從攝影棚出來,到大廳,杭航看見梁澤正對著一整面牆大大小小的黑白照片發呆。
「看什麼呢?」
「這也是藝術啊……」梁澤嘆。
「廢話!」杭航氣結。
「呃。」
「介紹一下,這一位易可風,這是梁澤。」
梁澤看著眼前這位,脫口而出,「也是帥哥啊!」
杭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好麼,跟個草痴似的!
易可風也比較暈,但還是溫和的說,「更衣室在裡面。」
「哦,好!我抓緊!」梁澤樂著,這才想起衣服放在車裡沒拿,「等,我沒拿衣服……」
「不急,你慢慢來。」易可風笑看梁澤出去,視線又轉回了杭航,「晚上你們是最後一個,咱們慢慢來。」
「可風,我走了,你鎖門。」前臺小姐這時候挎著包兒過來打招呼。
「行,沒問題。」
「給你添麻煩了吧?」杭航不大好意思,齊霽這叫安排嗎?明明讓人家加班嘛!果然,在齊霽跟梁澤這類人身上,你看不到什麼叫……邏輯。
「沒事沒事,齊霽說你們著急嘛。」
梁澤拿了衣服回來,進去換,換完出來一個人沒瞅見。攝影棚裡也沒有鏡子,他低頭看也看不到整個自己,有些不安。一輩子,梁澤最膩味的就是西裝。
正合計要不要出去找,杭航進來了,「還得等一下,易可風說……」
他是瞬間呆住的。他後悔剛才自己罵二愣子是草痴了。報應啊……這會兒他自己就也變草痴了==
「巨傻吧?」梁澤見杭航呆住,一下想到是不是自己傻的沒邊兒了。
杭航看著梁澤,走過去,再看,仍舊覺得……帥。
「就真這麼傻?」梁澤慌了,「我就說出版社混蛋嘛!他們……」
以吻封。
梁澤絲毫沒想到杭航會吻上他。愣了一下,也不好推開,就安然接受了。僅僅是接吻,並不難受。
易可風選了相機進來,正看到梁澤跟杭航在接吻。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按下立在棚中剛才還沒撤下的膠片相機的。那場景如此的和諧,如此的溫暖。一位西裝革履的紳士,一位洋溢幸福的便裝紳士。身高基本等同的二位側臉親吻著對方,自然又簡單,可特別動人。
因為是連拍模式,快門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後面幾張拍到的都是這倆人震驚的臉。
「sorry,別介意,我的病,看到想拍的就拍了……」易可風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連忙道歉。
「你不是要賣給小報吧?」梁澤的聲音出來,二位全黑臉。
「他自戀。」杭航擋著臉解釋。
易可風朗的笑了。這倆人,太有意思。果然,齊霽的朋友,不能夠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