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系列之三訓練(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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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2第二十章·意外(水箏)三週後,水筠告訴她復職的事兒已經安排妥當,她可以隨時回去工作。水箏想回辦公室,不是因為想念工作,而是需要做點什麼讓水箏忙碌起來,才好遠離這種悲慘的生活。
水筠清清嗓子,說道:「回去之前,你得做個心理評估。」
「什麼?有這必要麼?」水箏翻了下眼睛,毫不隱諱她的排斥。
「沒辦法,就是得確保你不會因為飛機失事而在心裡留下創傷隱患,承受不了壓力,適應力減弱什麼的。」水筠聽上去也很無奈,帶著一臉抱歉的笑容,懇求道:「聽著,這都是例行公事,你會沒事兒的。」水箏小聲咒罵,可到底還是把期和地址寫在便箋簿上。
四天後,水箏在接待員的帶領下走進鄭醫生的辦公室。屋裡有兩個高級皮椅和一個躺椅,水箏可以想象有多少像她一樣的可憐蟲坐在這裡,傾訴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牆上掛了一副美麗的風景畫,鬱鬱蔥蔥的森林在陽光的照下,葉子向上伸展,遠處是一片沙灘和海洋,寧靜且安詳。水箏不需要心理學文憑也知道這樣的景
可以幫助病人平復緊張的情緒,可她見過真正的叢林,
受過大自然帶給她的平靜,很難想象一副假畫對她有絲毫用處。
她選了個背對掛畫的位置坐下,等待鄭醫生的來臨。
水箏要見的鄭醫生,工作中應該是個一絲不苟的人。書桌和書架上的文件夾都被彩標籤編碼,像士兵一樣排列得整整齊齊。他也很有鑑賞力,厚厚的
絨地毯昂貴幹淨,巨大而結實的橡木書桌和皮革傢俱都是證明。窗臺上有一臺機器發出嗡嗡響的白
噪音,可能是為了給他們的談話一些隱私。
水箏覺得很彆扭,自己就像一個等待班主任訓話的小學生。水箏不屬於這裡,不屬於任何地方,雖然她也知道事實不盡然。
有一個地方屬於水箏。
抬起眼,書櫃的高光門板映出她的樣子,水箏自以為慌亂、害怕,但看上去卻並非如此。她穿著圓領白
綿衫、柔軟舒適的黑
工裝褲,四股辮盤在後腦勺,臉龐乾淨整潔,表情鎮靜自若。都說人在經歷重大變故後,會快速成長。這條顯然對於水箏也適用,不過半年,她也練就出山崩於前面不改
,海嘯於後心思坦然的本事。
水箏雙手合十放在膝蓋上,納悶鄭醫生在哪裡,他已經遲了十五分鐘。水箏瞥了眼牆上掛著的鍍金獎狀,也許這就是原因。鄭醫生乃業界知名人士,張張嘴皮就能夠掌握無數軍官的職業生殺大權,做起事來自然要端出些架子。
水箏發出一聲自嘲的、無趣的笑聲,好像她真的在乎一樣。
忽然,旁邊一扇門打開,水箏吃驚地瞥了眼走進房間的鄭醫生。她原本以為對方是個慈眉善目的白鬍子老頭兒,最起碼也得是個明沉穩的中年大叔。這位鄭醫生比水箏以為的要年輕很多,衣冠楚楚、儀表堂堂。寬闊的肩膀,修長的四肢,白淨的面龐,再加上高挑的顴骨,豐滿的嘴
,讓他看上去更像是個男模而不是醫生。
會有人向這樣的男人訴說秘密、吐心聲?這不是胡扯八道麼,水箏已經決定這次會面是
費時間。
「水箏?」鄭醫生客氣地伸出手,又簡要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水箏站起來,喃喃說道:「對!」鄭醫生示意她坐回沙發上,然後坐在她的對面,一邊翻著手裡的筆記本,一邊道:「水箏,能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事嗎?」水箏嘆口氣,臉上強擠一個笑容,說道:「我來這裡只是因為例行公事。如果想要回去工作,見你是前提條件,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想費你的時間。」鄭醫生含笑點頭道:「我很清楚,我們需要評估你在飛機失事、荒島生存後,心裡和生理狀態是否能夠正常工作,對嗎?」水箏困難地深
一口氣,沒想到這麼快就跳到主題。她移開目光,低聲道:「是的。」
「我看過你在被營救後為調查做的筆記和錄像。印象深刻,你非常勇敢,了不起!」鄭醫生語氣平緩清晰,對她的讚揚溢於言表。
水箏沒有回應,不知道鄭醫生期待她說什麼。鄭醫生接著問了些關於她被營救的細節,是否能夠適應迴歸正常生活,是否經常和家人朋友聯繫,是否有了新的興趣愛好。除了偶爾低頭在本子上寫點什麼,他的眼睛一刻沒有離開過水箏的面龐。
鄭醫生的問題很奇怪,但這是水箏第一次見心理醫生,談不上有任何經驗去做判斷,指不定這些都是行業常規。水箏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的問題,只希望快點兒結束這場會面。她暗下決心,無論是否能夠通過鄭醫生的評估,她對於返回工作崗位已經失去興趣。
「要杯水麼,水箏?」鄭醫生好像也覺到她的煩躁。
水箏並不想喝水,但確實希望能打破鄭醫生問問題的節奏。她點點頭,鄭醫生很快端給她一杯水,水箏地接過來,拿在手中。
「告訴我關於狄飛雲的事兒,」鄭醫生直直盯著水箏。
忽然冒出的問題讓水箏大為震驚,口更是隱隱發痛,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按住怦怦跳動的心臟。儘管冷氣充足,可她的前額卻沁出一層細汗。
最-新-地-址:-1q2q3q4q.c*〇*m-(蘋果手機使用safari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chrome谷歌瀏覽器)水箏低下頭把水杯放回桌子上,搖頭道:「我對他一無所知。」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鄭醫生皺眉,語氣明顯缺乏熱情,而且還帶點兒不高興。
「什麼?」水箏覺得有些不對勁,只能再次重複在調查中敘述的版本,「我醒來的時候只有一半的機身在沙灘上,沒有看到其他任何人,結論不言而喻。」鄭醫生鼻樑上方的眉擰起一個結,他把筆記本放在桌子上。水箏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工作見鬼去吧,即使之後面臨離開軍隊,她也會坦然接受,總是能找到其他辦法繼續生活。
「稍安勿躁,水箏,」鄭醫生提醒道。
她不願意又能怎麼樣?有那麼一瞬水箏想拂袖而去,不過她還是剋制自己。鄭醫生傲慢的態度刺著她的神經,讓水箏心煩意亂。水箏快速瞥了他一眼,正好
上鄭醫生懷疑的目光。
這個男人不相信她。
「你為什麼不喝口水?咱們放慢些節奏。」鄭醫生裝模作樣清清嗓子,指著杯子說道。
水箏拿起杯子盯著裡面的水,她不想喝水,只是讓雙手有點兒事情做。
「你的敘述有自相矛盾的地方,」鄭醫生仔細盯著水箏的表情,緩緩說道:「你曾經說在飛機殘骸裡看到四具屍體,飛機裡一共九個人,其他屍體在哪裡?飛機裡的人究竟誰死了?誰沒死?或者說還有誰沒死?」水箏站起來,這不是所謂的評估,是拷問。
「坐下,」鄭醫生面一沉,命令道。
「不!」水箏堅決地說著,將頭扭到一旁,時刻準備離開。
忽然間,鄭醫生身上散發的氣息全變了,剛才明明是一副老練專業的模樣,現在卻變得讓人骨悚然。
水箏渾身血像結了冰,她顫聲說道:「你不是鄭醫生,你到底是誰?」
「我當然是!」他的聲音平靜,繼續問道:「現在,告訴我關於狄飛雲的事,他究竟有沒有死?他現在在哪裡?你們說過話麼?」
「你在問些什麼啊?」水箏不敢置信,一個心理醫生怎麼會對狄飛雲的事情這麼關心,更不用說和她的工作評估有任何關係。她彎拿起手袋,多一秒鐘也不要呆在這裡!
忽然,鄭醫生的手伸到背後,再一個動作,一把槍已經指向她的面門。他陰冷地說道:「我說坐下,水箏。」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兒?
「你到底是誰?」水箏只覺得手腳冰冷、寒冷刺骨。胃裡一陣翻騰,像被人打了一拳。她甚至能到胃粘膜掉下來,相互疊在一起,讓人難受得只想嘔吐。
「我是問問題的人,而你,乖乖回答問題。」那人站起身,槍口壓在水箏太陽上,湊到水箏耳邊咕噥道:「我知道你在撒謊,也知道你隱瞞了許多真相。狄飛雲究竟在哪裡?我懷疑他
本沒有死?他已經逃走了?不是嗎?老實告訴我實情,不然我可就扣動扳機了。」水箏臉
蒼白、呼
困難,渾身的血好像都
在地板上。他會的,水箏有他需要的信息。
「好吧,」水箏極力穩住心神,和狄飛雲朝夕相處半年,別的本事不說,應付危險分子的威脅和命令可是大有長進。她喃喃說道:「我告訴你,但前提是你必須放下槍。」那人陰笑兩聲,槍口頂得更狠,皮膚肯定會留下青腫。他氣勢洶洶說道:「你搞錯形勢了,現在拿槍的是我,輪不到你開條件!」水箏手心滿是緊張的汗水,喪鐘在她耳邊響起,今天是要死定了麼?
飛機失事都能大難不死,沒想到被救後反而深陷危險中。電光火石般,水箏忽然明白這個人是誰,顫聲道:「你……你是萬垶?萬智仁的兒子,奚曉芳的丈夫!」那人聽後一愣,水箏等的就是這個閃神。
她迅速側身倒在地上,朝著他的膝蓋就是狠狠一腳。這個假醫生顯然沒料到水箏真會在他的槍下反抗,他八成以為水箏是個老實膽怯的傻女人,看到槍就會頭暈眼花乖乖就範。
槍響了,子彈入沙發中,悶聲發出砰的一聲。水箏卻沒有嚇到,低頭再是一腳,萬垶摔倒在地,壓在水箏身上。槍飛了出去,掉到不遠的地方。
「你個臭婊子!」他反手狠狠給了水箏一拳,低吼道:「看來你不僅認識狄飛雲,還和他談過心、聊過天啊!」水箏只覺眼前一片黑暗,天花板上的燈光變成一顆顆小星星。這人果然是萬垶!憤怒湧上水箏心頭,就是死她也不會死在這個混蛋手下,最差也要和他同歸於盡。
水箏拼命掙扎,無奈萬垶力氣太大,抬起胳膊再是狠狠幾個拳頭,招呼到水箏的腦袋、臉龐和身體上。鼻子和嘴角都出鮮血,身上更是痛得無法思考,但水箏的倔勁兒也上來了,使勁扭動身體,迫使萬垶失去平衡。他的一隻手臂輪上來,試圖固定住水箏。
水箏抓住他的手腕,放到嘴裡使勁兒咬下去。舌尖沾上銅腥的味道,萬垶尖叫著掙脫手腕。水箏抓住機會把他翻過來,然後狠狠踢向他的腹股溝。
萬垶兩腿夾著雙手一聲嚎叫,「我他媽的要殺了你。」水箏沒有給他機會,她衝向萬垶的槍,冰冷的重量壓在手掌中,轉身扣動扳機。水箏很長時間沒開過槍,但技術依然完美。萬垶倒在地上,鼻樑上方一塊深紅的汙漬,毫無生氣。儘管水箏知道萬垶在槍下倖存的機會微乎其微,她還是再次檢查萬垶的脈搏,確定萬無一失。
水箏將萬垶的身體撥開,深一口氣。冷氣雖然刺
了她的肺,拂在熱烘烘的臉上倒很舒服。但她只舒服了一秒鐘,牙齒就嗒嗒直響開始打冷戰。這是她第一次殺人,水箏使勁兒
嚥著,將湧入喉嚨裡的膽汁一口口生壓回去。
水箏氣吁吁站起來,左腹上部一陣刺痛,兩
肋骨不是斷了就是骨折。她搖搖晃晃邁步,打開萬垶剛剛走進來的側門。這是辦公室的一個小套間,裡面放著很多檔案櫃,一看就是鄭醫生用來存放文件的地方。水箏稍微探了探身子,就看見真正的鄭醫生死氣沉沉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水箏報了警,又給水筠打個電話,靜靜等待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