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淮安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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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整齊的步伐悠悠地靠近,令大地也輕輕顫動起來,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律動,是數萬人才能踏出的可怕節奏。
三萬大軍兵臨淮安城,呂樺到了。
放眼風景如畫的淮安,呂樺心情異常輕鬆,除了在子午谷被偷襲而死的一千多位黑鐵騎,此次出征可謂是順風順水就攻破山脈屏障,殺到了西川三郡之一的淮安。
城外的農田上還有稀稀拉拉的農民忙著秋收,看到黑壓壓的大軍,都只是瞥了幾眼,並不多做收糧食之外的考慮。
呂樺披著大袍,騎著馬悠哉的走到軍隊最前,他打量了許久,原本刀割劍砍一般的嚴峻面龐忽地融化開來,雙如大漠的巖屈起弧度,竟是忍不住笑了出聲,聲音嘶啞,悶得人難受。
淮安城城牆低矮,卻修築得極為美觀,看在他的眼裡,那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這裡沒有駐軍嗎?”呂樺笑罷,側過頭問身邊的灰衣謀士。
那謀士也笑著,慵懶的指向城樓上正打瞌睡的士兵:“那不是麼。”呂樺又是乾笑兩聲,突然嚴肅起來的問道:“你說,姬家的兵馬呢,怎破開子午谷後,一路上都不見阻攔?”謀士搖頭大笑:“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不過若說是怕了,我肯定不信,想必將軍也不信。”
“我倒是覺得有三種可能,你幫我拿捏拿捏?”
“將軍請講。”
“第一嘛,你看這座城本不適合防守,他們為了謹慎起見,兵力全部收縮回沂水和盛都了。第二嘛,他們故佈疑陣,擺出這麼一副空城無守的樣子,好讓我們貿然進攻,其實某處還有埋伏。第三嘛,他們確實不要這座城了,而且都沒通知這裡的郡守,讓他們一副自然而然的樣子,反而使得疑心頗重的人不敢進攻。”說完呂樺認真的盯住那謀士。
那人抖了抖灰衣,目光轉動,良久方才說道:“將軍考慮甚為周到,古有大賢空城退敵,但那計謀永世只能奏效一次罷了,我們不若派遣一隊人馬進城試探一番,是棄是伏,豈不真相明瞭?”
“好,那麼,派騎兵還是步兵?”
“川西是平原,黑鐵騎是我們此戰的王牌,怎可派去探路,萬一中了埋伏?”此話點到即止,呂樺滿意的點點頭:“那就派一千步卒進城吧。”
“甚好。”兩人商榷完畢,在軍隊的調令下,一千步兵向著淮安城進發。
淮安城牆上一個士兵發現了整整齊齊走來的離軍,頓時慌張起來。
“站住,你們幹什麼!”
“敵襲,快放城門!放箭!”
“弓箭手呢!”看著那些士兵真個是慌張的樣子,呂樺冷冷的笑了,他征戰多年,豈能看不出士兵臉上的真假,他手一揚,縱馬而起,還未落地便喊道:“全軍攻城吧,看來是我多慮了,這裡被放棄了,並未被姬浩渺拿來騙我們。”謀士摸了摸下巴,也是緩緩贊同。
煙雨淮安,鐵刃北下,拂柳風被血氣譁。
城門只是短暫的抵禦了刀劍,便被離軍破除,數萬離軍浩浩蕩蕩的攻進了城牆,本沒見過這架勢的淮安守軍一觸即潰,被屠殺在街道旁。不受管制的離國兵卒被鮮血起兇,燒殺搶奪,姦婦女,沒過多久就將風情如畫的淮安汙毀半城。
沿著整齊的青石街道,殺光了所見男丁的殘暴離軍蔓延開去,衝進一家家豪門大院,撕開了無數書香門第的霓裳。
玉石珠寶被洗劫一空,書畫文墨被付之一炬。
諷刺的火光裡,風雅才子披頭散髮,半哭半死。平裡眼高過頂的才女佳人,殘裹裙絨,哭喊得撕心裂肺,被一個又一個野蠻的離國士兵壓到身上,按進土裡,輪番摧殘著她們為心上夫君保養得如溫玉一般的身子。
蕭府。
四大才子之一的蕭逐昀慌亂的從上坐起來,懷裡極有姿的宋家小姐亦是捂著赤的口忍不住瑟瑟發抖。
淮安素來風,雖然宋玉尚未過門,卻已定親,提前房事並無不妥。本來因為被擾而頗為惱怒的蕭逐昀看清門口兇惡的身影后,一瞬間臉上再也沒有了血。
離國攻向川西,這是好些子前就人盡皆知的事了,可是淮安城裡沒多少人重視,想著即便戰火到了這裡,至少郡守會提前安排百姓離開不是?屈尊遷徙,躲避一下戰事,也不是什麼值得費神的大事,有空多琢磨琢磨文章和生意,豈不才是正道。
可這麼一批殺神偏偏就如同天降般的來了,淮安沒有收到任何有關前線的消息,許多人都死在了自己的上。
看著幾十個身上帶著血跡的離軍砍開了自己的房門,蕭逐昀一下子想明白了前因果後,心中雖有心思萌動,但看那一張張扭曲的臉,暗道今怕是再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