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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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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大快朵頤之際,她問及父親的近況。

我扒著白飯,連頭都沒敢抬。

母親嘆口氣,說還是老樣子。

“那咋行?”小舅媽有點急,片刻後卻又說:“也是,剛出來,總要有個適應過程。”她這話倒沒錯,只是父親適應的時間略長了點。

大概過了兒童節,他老才出去找活。

先是搭雨棚、裝塑鋼窗,後又跟某個老舅修了幾天摩托。

建築隊也混過,費力不假,但相對來說工資還湊合。

可惜這磚頭水泥也就自家建房時摸過,父親自然與泥瓦匠無緣,只能當小工。

下班回家他死人般癱在沙發上的樣子我至今難忘。

零工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父親後來聲稱要去哪哪打工,在舉家反對的情況下只好不了了之。

到九九年十月天空高遠之時,村東頭的巨大扁平建築裡終於再次響起了豬崽的哼唧。

望著那幾十頭圓滾滾的蠢東西,我竟湧出一種難言的喜悅。

至於本錢打哪來,我卻從沒想過。

當時母親的月工資基本都要拿去還債——為此父母還吵過幾架。

母親不想拖欠任何人,父親卻覺得“反正都借了,還了就是,也不差那幾天”。

至於父親掙的幾個散錢,剛夠補貼家用——也幸虧我有個鐵打的

直到2000年秋天拆遷安置方案下來時,才不小心說漏了嘴:父親揣了口殺豬刀,挨門挨戶地討回了所有已黃和將黃的賭債。

對此,母親自然不知情。

不可避免地,在拆遷安置上,父親故技重施。

家裡本來有兩座紅磚房,可惜賣出去一座,更為關鍵的是買主已經搬了進去。

而父母和我都是城市戶口,怎麼安置就成了難題。

那年夏天徵地時,撇開養豬場,5畝地攏共也才補了幾千塊錢。

父親不願“冤情重演”,“萬般無奈之下”(語),只好訴諸殺豬刀了結此事。

遺憾的是這次不太走運,詐的村幹部跑學校向母親告發。

於是當晚家裡就炸開了鍋。

至於鍋是如何炸開的,我呆在學校,沒能親眼目睹,自然也不敢妄言。

只記得一個週六下午,我推車進門時,那口用了將近十年的鐵鍋就四分五裂地躺在涼亭的石凳上。

父母間爆發了一場迄今為止最長的冷戰。

有那麼幾天,母親甚至住到了學校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