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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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民辦教師改革,父親被趕到了小學。
混了幾天子,他索拍股走人,在我們村東頭桔園承包了片地,建了個養豬場。
第二年在老宅基地上起了兩座紅磚房。
因為通方便,村裡環境又好,市區的房子就空到那裡,一家人都搬回村裡住了。
當然,其實我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農村度過的。
母親上課忙,只能把我撇給爺爺。
後來在城裡上小學,也是爺爺和父母每天接送。
父親的事讓一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爺爺四處託人打點關係,最後得到消息說主要責任人跑了,擔子當然落到父親頭上,號子肯定得蹲,至於蹲幾年要看“能為人民群眾挽回多少財產損失”了,“誰讓命不好,趕上嚴打”。
上大學之後,我才知道97年修刑後的新一輪嚴打,我父親就是受害者。
父親辦養豬場幾年下來也沒賺多少錢,加上吃喝“嫖”賭(嫖沒嫖我不知道)所剩無幾。
家裡的存款,爺爺的積蓄,賣房款(市區的兩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座自用房)賣豬款,賣糧款,造紙廠的廢銅爛鐵,能湊的都湊了,還有12萬缺口。
當時姥姥糖病住院,姥爺還是拿了3萬,親朋好友連給帶借補齊5萬,還缺4萬。
這真的不是一筆小數,母親當時1千出頭的月工資已經是事業單位的最高水準了。
家裡不時會有“債主”上門,一坐就是一天。
整以淚洗面,說都是她的錯,慣壞了這孩子。
爺爺悶聲不響,只是著他的老菸袋。
爺爺也是個能人,平常結甚廣,家裡遭到變故才發現沒什麼人能借錢給他。
母親整天四處奔波,還得上課,回家後板著一張臉,說嚴和平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一家人裡最平靜的反倒是我。
最初哭過幾次鼻子,後來也就無所謂了。
最難堪的不過是走在村裡會被人指指點點。
當時學校裡來了個新老師,教地理兼帶體育,在他的慫恿下我加入了校田徑隊,每天早上5點半都得趕到學校訓練。
母親4點多就會起,給我做好飯後,再去睡個回籠覺。
她已經許久沒練過身形了,毯子功不說,壓腿下什麼的以前可是寒暑不輟。
有天匆匆吃完飯,蹬著自行車快到村口時,我才發現忘了帶護膝。
為了安全,教練要求負重深蹲時必須戴護膝。
時間還來得及,我就又往家裡趕。
遠遠看見廚房還亮著燈,但到大門口時我才發現門從裡面閂上了。
我就敲門,喊了幾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