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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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的夜晚總是昏沉沉的，寒風如刺，透過衣物吹進人的皮膚，直達骨髓，冰涼刺骨。晚上八點多，街道行人寥寥可數，道路旁被規劃整齊有序的樹幹半光禿，樹杈剩餘的枝葉岌岌可危，地上落滿稀碎的枯葉，踏在枯葉上的每一步都帶著咯吱的破碎聲。

奈奈緊抿著，憑藉微弱的光影與腳底的觸踩在盲道上行走，右手拿著盲杖排除著障礙物，雖慢但穩，烏髮被冷風吹的散亂，凍得打了個寒顫，白到透明的鼻尖泛紅，臉往厚重柔軟的圍巾裡的更深，她能受到拿著探路的盲杖的手指微僵，即使帶著棉絨手套，可也逃不過寒風的洗禮，嘗試蜷縮手指活絡血。

葉修觀察到奈奈的動靜，與旁人不同的小心翼翼，腦海閃現昔嬌羞自信的模樣，心中泛起難言的酸澀。頓時，透不過氣來，口被鬱氣籠罩。

深知奈奈的倔強與固執，重重的嘆了口氣，上前制止了她的獨行，把她的盲杖收拾好後，十指相握的將嬌的手帶進口袋中。

“我帶你走。”

奈奈角輕扯，但什麼也沒說，試圖撥開他的手，葉修卻忽視了反抗的舉動，進一步鉗制住她的動作。得知反抗無果，奈奈也就隨他而去了。男人的體溫向來比女生高，更別說奈奈身軀孱弱藏不住溫度。很快，僵硬的指尖被暖的溫熱。

“欸，翔哥，你看，那是不是葉秋啊！”

“我去！他旁邊誰啊？”

劉浩破鑼嗓子似的聲音不大，葉秋二字一出，立馬引了孫翔的注意力，畢竟作為拿到一葉之秋的賬號，打敗前一任是他的目標之一。抬眼望去，便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的雙目微眯，眼中滿是訝然。

是她......

花店的位置坐落在郊區，離商業圈很近，並不偏遠，二十分鐘的路程眨眼間就到了。葉修把奈奈送到屋內，沒著急走，倚在門口著煙，修長的指尖夾著男士香菸，薄微張，吐出煙霧，周圍煙霧繚繞，隔著薄薄一層的霧氣瞥見奈奈乏力的神。

忽的，葉修開口：“你跟老韓...不合適。”

聽聞，奈奈面無表情，不緊不慢的回他一句。

“都一樣，跟你難道就合適了？”

葉修拿煙的手指頓住，明白奈奈對之前的事情從來都沒有走出來。

“奈奈，那件事不是你的錯。”語調中帶有難以掩飾的無奈，吐字清晰無比。

“是那個司機....”

“不是！”奈奈尖利的嗓音打斷了葉修，單薄的身軀微微顫抖，緻小巧的臉蛋煞白，手指指尖狠狠地扎進手心，疼痛讓她保持一定的清醒。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葉修神複雜，猶如一團棉花堵在心口，抬手了發脹的太陽，深一口煙，又重重吐出。他想把蘇沐秋的已經甦醒的事情告訴她，但理智不允許他這麼做。蘇沐秋失憶了，告訴奈奈是好還是不好，他不清楚，但看到奈奈沉浸在過去痛苦裡的模樣，目前也許什麼都不知道是最好的選擇。

思緒回籠，他把剩餘的菸蒂捻滅，輕步走到她面前，兩人的距離不過幾釐米，奈奈的鼻息間瞬間充斥著殘留的菸草味。下一刻，葉修便將她籠罩在懷中，環住肢的雙手慢慢收緊，在葉修厚實的身軀裡，顯得奈奈格外嬌小。

這個擁抱緊的令人肋骨發疼，但無一不突顯此刻給予奈奈的安全。

......

那天，本應是所有人值得紀念的子。

不到正午，奈奈早早結束了舞蹈室的訓練，回到家急急忙忙的換上準備好衣物，池在一旁嘴裡唸叨著慢一點不著急，奈奈重重的點頭示意池放心，隨意的紮了個丸子頭，耳側的碎髮散亂在臉頰旁，杏眼大的雙眸明亮又閃耀，眉眼間掩蓋不住十七八歲該有的青靚麗，眼尾的紅痣看起來瀲灩動人。

正準備出門時，帆布包的手機響起，定眼一看，來電顯示是蘇沐秋。

“喂，奈奈，你出發了嗎？”

“準備出發咯，怎麼了？”奈奈邊穿鞋邊接電話。

蘇沐秋衝葉修比個ok的手勢，放鬆的呼了口氣，簡單的說明了來意，話語中透著可憐兮兮的姿態“拜託拜託，幫我把榮耀卡一起帶過來吧？早上出門忘記帶了。”

“這種重要的東西你都忘了，哼哼，沐秋，事後你得請我吃好吃的！”奈奈調侃他，順勢宰了他一頓。

“沒問題，到時候你帶上葉修，我帶上沐橙。對了，沐橙在屋裡，你敲門，讓她給你拿，我先在那個十字路口等你，路上慢點。”

奈奈看向窗外的傾盆大雨，圖方便索穿上雨衣出門。蘇沐秋的出租屋不遠，步行五分鐘就到，與蘇沐橙打好招呼後便開始趕路。

池奈奈的父母在她不記事的時候就過世了，靠著僅存的房子與積蓄，從小與池在這座城市相依為命。池年事過高，勞作不易頻繁，為了補貼家用，奈奈時不時打零工，與蘇沐秋兄妹兩人就是在附近雜貨店打工認識的，相當於半個青梅竹馬。後來，知道蘇沐秋兩人是孤兒院出身，互相來往更為密切，情也越來越深。

直到5歲那年，蘇沐秋與葉修的相遇打破了循環往復的子。

有了志向相同的夥伴，兩人對‘榮耀’的研究興致好一陣子。奈奈慨連連，對於蘇沐秋，別的不說，關於‘榮耀’的熱愛隨著年齡只多不少，兩人黏在一起的時間比奈奈跟蘇沐秋的時間還長。

由於幾人的磨合相處與忙碌，奈奈漸漸斂去了對蘇沐秋的心思，因為蘇沐秋不敢開口，因為葉修的主動。久而久之，奈奈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被葉修所引，水到渠成和葉修男女朋友關係眨眼間過去叄年。

面對這一切，蘇沐秋沉默的把對奈奈的念頭埋在心底，不出一分心緒。

眼看快到了十字路口，奈奈撥通蘇沐秋的電話“沐秋，我馬上到了，你穿什麼衣服。”

聽聞，蘇沐秋輕笑，說道：“下雨天人少，站在馬路邊就我一個人，我已經看到你了。”

“裹得跟頭熊似的。”

“欠揍，你一天不氣我，心理不安是不是。”奈奈氣得直撅嘴。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路口的行人燈閃爍著綠光，奈奈加快腳步穿過馬路，躲進蘇沐秋的傘下，將卡遞給他，順便在他口輕錘一拳。

“哼，這是報剛才的仇。”

“誒呦誒呦，痛死了。”蘇沐秋捂著口狀受重傷的模樣，手癢的捏著奈奈粉的臉頰回應她。

就在等奈奈準備反擊，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來，餘光瞥見失控的轎車向他們襲來，奈奈頓時腦中一片空白，雙腿彷彿在地面生了似的，動彈不得。平時洋溢著笑容的面孔變得蒼白無比，這時，蘇沐秋反應迅速的扔開傘，攬住奈奈嬌小的身軀用更為寬闊的軀體擋住巨大的衝擊力，奈奈下意識的抱緊，用力的指尖泛白。

“唔！！”

伴隨著金屬刮擦與骨裂聲，兩人翻倒在地，一股股的劇痛襲上全身，躺在柏油路上地奈奈吃力地睜眼向蘇沐秋望去，只見他早已失去意識倒在血泊中，此時，眼中的世界都是紅。

這一刻，耳旁司機的驚呼尖叫聲，路人的呼喊聲都漸漸遠去，世界彷彿止了一般，身軀與大腦的強烈疼痛令奈奈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