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在一起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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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她不過氣了?他問她:“和我在一起讓你很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應該…”過往積庒的舊賬頃刻間爆發。
他徒然拔⾼聲調,打斷她:“你要和誰在一起才不累?你哥,還是…你前男友?”她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在說什麼?”
“嘉怡,我就問你一遍,你認真回答我。”他咬著牙問:“你是不是,和裴嘉洛在一起過?”她見鬼地瞪著他,沒有說出一個字。
“我明白了…”有了這麼多天的心理鋪墊。在這一刻倒也沒有痛心到要死要活,更多的是一種不實真的荒謬,他問她:“嘉怡,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就像一個笑話?”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那段過往,但她已隱隱有覺,她不想再騙他,因而沒有矢口否認。
她疲憊道:“家傲,很多事情都不是那麼簡單非黑即白的,走到今天,好像事事都是我們的選擇,又好像事事都有一條既定的軌道,由不得我們選擇。”
“你是說和我在一起,是你⾝不由己嗎?”他眼裡泛起了淚光。嘉怡手指放在膝蓋上。她鬆了又緊,她不知道該如何讓他明白他們是怎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因為真要說起來,又的的確確事事是她咎由自取。這個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同⾝受呢?不過都是一顆真心換另一顆真心。
她的這顆心蔵著。將他的心拒之門外,又有什麼資格責備他無法與她共情?
“家傲,生活不是計算題,很多事情都難以算得預料明白,我想說的是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都有很多無法預料的…”
“我懂,我都懂…喜歡過我是真的,但只是想玩玩而已,從沒想過要和我結婚,對不對?”
“家傲!”她聲音急而短促,此刻他真想發一些瘋,找一條宣怈的出路,可他就像困獸,他悲哀地發現他在她面前,連想發火都不由自主地想會不會嚇著她。周家傲喉頭髮堵,眼眶發酸,執拗問她:“嘉怡。
最後一個問題,我和他,你到底愛誰?”她看著他,張開了,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你”字。周家傲哈哈大笑起來,實在忍無可忍,飛起一腳踢飛了腳邊的包,庒著聲音道:“四年了。純屬我自作多情,耽誤你的青舂,實在是…不好意思。”衝頂的怒火要將他燃燒殆盡了,他發著抖,轉⾝就往門口走。嘉怡立刻起⾝:“家傲!”他卻沒有回頭,一刻不停地走了出去。
嘉怡還穿著家居服,她匆匆回房間披上件外套,又給他拿了件棉衣,急忙追出去,他的步伐很快,僅僅這麼一會兒,他已經走了有百來米遠了。路旁被環衛車推開的雪堆已經壘起半人⾼,然而地面還是又落了腳踝深的雪。
嘉怡跟在他⾝後一路小跑,天溼路滑,一腳深一腳淺,她眼看著他越走越遠,急得都要破音了。
青年倔強的背影終於還是停了下來。冰冷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們頭頂,臉頰,脖頸,呼出的熱氣遮蔽了眼前小半個世界。嘉怡終於走到了他⾝後,她踮腳將外套披在他⾝上,哆哆嗦嗦說:“不冷嗎?”這一刻周家傲想起了幾年前,他義無反顧地從國內飛到加拿大來找她,她看著他,紅了眼眶,問他:“不冷嗎?”至少在那一刻,她也是真心的吧?他緊緊閉了閉眼睛,回過頭看她。
他依然熱烈的愛她,可這份愛意已經有了比地裂更大的罅隙,再往後走,也不過是徒勞的精衛填海,他站直⾝體,聽見自己聲音冷酷道:“嘉怡,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雪花旋轉著飄進了他們眼裡,冰得眼皮發顫。
“啊?”她這樣輕輕地說。周家傲眼睛死死睜著。不敢眨一下眼,他說:“我通知你一下,我們沒有以後了。”說完這句,他掉頭就走。
那天天很冷,凍得他轉⾝一瞬間,眼淚下來了。總有人說任是有錢人的特權,這句話錯了。任是被愛的人的特權。不再被愛的那一刻,即便富埒陶白,也沒有任的資格了。
他們的情從他開始,由他結束。老天爺,這算不算…有始有終?***後一天,周家傲又回來了,他敲開了門,冷冰冰說:“我來拿行李。”嘉怡給他讓開位置,輕聲道:“好。”明明是那麼悉的兩個人,僅僅一天之隔,就變得那麼生疏,她在一樓喂貓。
他在閣樓收拾行李,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他就兩套服衣,一些件證,他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嘉怡抬頭看向了他,他抿著,神情帶著一種生硬的冷意,他道:“家嘉我想帶走。”其實那一刻他是希望她拒絕的。可她只是稍微愣了愣,然後說:“好。”好,又是好!他咬緊了後槽牙,看著她去拿貓包。邊拿,她邊道:“你是要託運回去還是隨⾝帶回去?”他沒回答。
嘉怡等了等,只好又繼續道:“家嘉要辦健康證明,可能還得等幾天,要不你先回去,我再把家嘉單獨託運回去?”周家傲想問她,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留戀,一點點不捨得嗎?可他覺得這話問出來又是自取其辱。
他冷聲道:“可以,你安排好了發消息給我。”
“嗯。”話說到這,就已經沒什麼再好說的了。周家傲拎著箱子大步走出了這棟房子,走得極其灑脫。
直到聽到了⾝後關門的聲音,他才停下了腳步,他站在那棵他和她救下家嘉的樹下,抬頭看了很久。
那個夜晚,她給他扶著梯子,一聲聲喊著:“你小心一點兒,要是夠不著就算了。”他攀住樹枝,鑽進枝丫裡,大咧咧說:“沒事兒,就是爬個樹,你看著。”樹枝颯颯作響,她緊張道:“真的,你別爬了。要不算了。它自己會下來的。”他一把揪住了家嘉的脖頸,在它張牙舞爪地掙扎裡把它逮了下來。嘉怡一開始是不太同意把家嘉帶回來的,因為這附近車來車往,鮮少有野貓出沒,她覺得家嘉可能是有主人的,二來家嘉實在太活躍,它攻擊強,齜牙咧嘴,叫聲又淒厲,實在是請個活祖宗進家。是他堅持想把家嘉帶回來,最後還是聽了他的,嘉怡同意把家嘉留下了。
它是他要留下的,如今他要帶它走,她也沒有二話。可養了這麼多年了,就算是冷血動物也該養出情了,她怎麼能…這麼絕情。
回憶一幕幕閃過,他又紅了眼眶。低下頭,蓋彌彰地拉緊了拉鍊,那個十六七歲,穿過整個場朝愛的人跑去的少年。
在還沒満二十歲的這年,拖著行李箱,朝著她的反方向遠離了她的世界。嘉怡蹲在門後,一下一下捋著家嘉肚子上的⽑。
“你看看你,自從入了冬,就不愛動彈,都胖成球了。京北那邊天氣比多倫多好,冬天沒這麼大風,要是天晴了。你還能出門溜達溜達。”
“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你了。你的玩具我都給你寄回去,你要是想我了,就玩會兒玩具。”她低聲說著。一滴眼淚驟然落了下來。
“真怪哎,在一塊的時候嫌你⿇煩,要分開了。倒也難過了起來,”
“你爸爸他…比我負責,比我還疼你,你跟著他,不會吃苦的。”她抱起家嘉,走到了窗邊,他已經走了。只留下幾道足跡和行李箱的輪轍。四年半,近五年,接近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她不是很會表達情的人,在一起的時候,的確是他付出更多。四年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