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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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呢。”子說，“她已經沒事了，你不必太過擔心。”我“哦”了一聲，不知是不是子在的緣故，忽然沒有了思路。

子就是這樣，很能察覺到我的情緒，她好像很在意這些生活中的小細節，即使和很多人相處，也不會讓某個人特別難堪，跟她在一起真的有很安心的覺。

最初我以為她只是對我特別細心，後來發現其實她對所有人都很好。

“老公，在這裡建一座小堡吧，和主堡遙遙相望。”子說。

“好。”正好我沒什麼思路，聽從子的指揮，開闊了一片新的土地。

“老公，在附近堆一些山吧。”子又說。

我還沒把城堡堆好，她又有了新的思路。

“好，你等我一下。”我想建好了小堡再去堆山地。

“老公，我們在這裡挖一口井吧。”子繼續說。

她總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在我腦子轉不過來的時候，常常能給我一些很重要的提示。

起初子只是在一旁指揮，後來可能是不甘寂寞，也可能是我堆得太慢了，子親自動起手來。

我以為自己已經很有天賦了，但無論是城堡還是山地，子都堆的比我好看太多，我看起來就像一個建築工，而子的作品更像是一個藝術家，緻、協調，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細節。

比如她捏了一些小小的沙柱和沙球代表樹和人，她會在城堡上畫一些很簡單的符號代表門和窗戶，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甚至是生活的方方面面，她好像都做的比我好的多。

她不但自己堆出了小堡，還把我的主堡重新修飾了一下，就像一個又土又笨的沙堆，終於有了確定的形狀。

子很少玩這些幼稚的遊戲，她本質上還是一個高冷，成妖媚的極品女神，但是在我面前，又或者說看到我做一些幼稚的事情的時候，她又會變成一個很可愛很純粹的小女生。

沙灘上人來人往，我們卻渾然不覺。

子做事的時候總是很專注，她好像有一種過分追求完美的偏執。

風吹動她已經半乾的髮絲，她用手撥了一下，不小心了一臉的沙子，然後她自己就笑了起來。

漸漸到了黃昏，夕陽的光附上了一層幽暗，子也加快了堆砌的進度，她把我的護城河改了道，改成一個心形，把她的小堡和我的主堡圍在一起，周圍是一個個沙堆代表的連綿起伏的山。

子在城堡的前面寫了一個“顏”字，後面畫一個心，笑著跟我說:“老公快來。”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在那顆心後面又畫了一顆心，並且寫下一個“皓”字。

子不太滿意，把我的心擦掉，又重新畫了一個，兩顆心緊緊相連，跟著我們的名字，在夕陽的光照中，靜靜的銘刻在海邊的沙灘上，就好像是許下了某種永恆不變的誓言。

子看著我，我以為她要說什麼，但是又忽然低下頭，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給我們的城堡和簽名拍照，這是我們兩個人堆了一個下午才勉強堆出來的成果，心裡確實有點小小的得意。

“老公，今晚漲會把城堡沖掉嗎?”子問我。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至少希望能安然無恙的度過今晚。”子說。

“我們今晚不是要回去了嗎?”我說。

子忽然驚訝的看著我，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般捂住了自已的嘴。

“老公，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們要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早起看出。”難怪她們會帶這麼多的行李，總覺她們還商量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可是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沒關係，我都給你帶好了。”子很開心的笑，我都懷疑她是蓄謀已久，故意這麼做的。

“老公，我去沖洗一下，換身衣服。”子往某個方向走去，我才發現葉希妤原來一直坐在沙灘上玩手機，子蹲了下來和葉希妤說了什麼，很快兩人又站了起來，一起往沖洗區走去。

等她們換好衣服，天已經暗下來了，我們去附近的夜市逛了逛，最後在海邊的一家小店吃了燒烤。

“乾杯。”我們以茶代酒碰在一起，吹著海風，喝著冰茶，吃著燒烤，真的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陳鎮皓，你今天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葉希妤跟我說。

“什麼?”我完全不理解。

“笨的可以。”葉希妤說。

“不許說我老公壞話。”子在葉希妤的手上拍了一下，就像一隻護食的老母雞。

閒聊過後，葉希妤也漸漸敞開了心扉，原本我還以為葉希妤天生冷淡，沒想到說起話來也可以沒完沒了。

談到大學的趣事，我才知道我們曾經見過面，當時我在文學社，她在學生會，我曾給她們寫過一篇文章，配的正是葉希妤的照片，不過我居然完全沒有印象了。

一直以來，我對葉希妤的瞭解只有子每天偶爾談起的隻言片語，但是葉希妤好像對我很有了解，比如她知道我喜歡吃茄子，就把茄子推到了我的面前，她知道我不喜歡被人拍照，就故意把我遺漏在鏡頭外，我不知道她所聽到的在子的描述中，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應該沒有特別的讓她討厭。

我們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開兩間房，子和葉希妤住一間，我自已住一間。

“老公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子抱了抱我，和葉希妤牽著手走了。

我們住在同一層，但離的有點遠。

洗完澡我給子發了一張照片，是她在堆城堡時，臉上抹了沙子，夕陽中光影分明，很專注的模樣。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子的醜照，只覺得那些沙子給她添上了很單純的彩。

子沒有回我，我不知道她和葉希妤在做什麼。

我關了燈，正要上休息，忽然有風吹來，一抹月投入房間，窗簾的影子被風吹動，就像漣漪搖曳的水面。

我來到窗口，望著遠處的大海，今晚天氣很好，月光泛著水，如白紗一般籠罩人間，海邊的樹影在風中搖晃，隱約間彷彿可以看到花的白沫。

風吹著我的思緒，讓我有種說不出的寧靜，我很想把這一刻分享給子，但又想到她和葉希妤在一起。

我獨自下樓，來到海邊，沙灘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風聲和起落。

抬起頭，有一瞬間的恍惚，拿起手機查看，才發現今天是農曆十五，團圓的子。

月光映照著海面，泛著粼粼光，像是閃爍不定的螢火，有種無法觸碰的飄渺和清冷。

我沿著海邊一直走，留下一段淺淺的足跡，我想去看一看我們的城堡，最後又停下了腳步。

抬頭看去，一抹白在風中飄動，月光的映照上，清冷而又聖潔。

子向著大海，風吹起她的長髮，月朦朧而曖昧，她的側臉帶著幾分憂鬱，微微抬頭看向遠處，與天空的星與月相輝映，唯美而又妖豔，如飄立於人間的純白仙子。

風起她的裙襬，搖晃不止，彷彿可以聽到白紗的翻湧。

一雙美腿暴在月光下，雪白而又清冷，彷彿凝結的光，溫軟滑膩，滿滿的緊緻的，看不到半點瑕疵。

她就這麼安安靜靜地佇立在月籠罩的沙灘之上，凝望著我無法知曉的遙遠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