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四肢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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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你小舅舅回來…”陶珩悠大哭大叫:“我不要小舅舅!就是小舅舅把我送給老師的,我再也不要小舅舅了!”翁沛的耳膜差點被他的哭音震破,連忙把機手拿開了些。
等他嚎完了才耐心地哄說自己這週末就去看望他這個“被小舅舅打包送給老師”的可憐孩子,她掛了電話走出地下車庫。
在初冬的冷風裡裹緊大衣,匆匆走向單元樓,在電梯裡摸遍口袋沒找到鑰匙,只好打電話給滕書漫,讓她幫自己開一下門。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她挽著大衣出走去,卻看見家門口的裴燃。裴燃看見她,似乎想走過來,腿還沒邁開,⾝後的防盜門就被人打開了。翁沛看見人模人樣的裴總以一個尷尬扭曲的勢姿迅速把臉轉向隔壁鄰居家門。
“小沛,家裡的…”滕書漫開了門,看見門口那一大尊活佛,語氣立刻就變了。
“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你不要誤會,”裴燃咳了兩聲,伸手撐在牆上:“我沒有來找你,我是來見一個大客戶。”
“大客戶住我們隔壁?”滕書漫臉⾊陰寒。
劍拔弩張的局面,翁沛不敢上前,只好抱著大衣等在一邊當隱形人。
“對啊…”裴燃指了指隔壁的門“這位大客戶…比較低調。”滕書漫說:“那你按門鈴啊…讓大客戶出來接你進去喝茶談生意,怎麼還在外面吹風?”
“按就按…”裴燃硬著頭皮轉過⾝,抬起手在門鈴按鍵上輕輕一戳。門鈴響了兩遍,裡面都沒動靜。裴燃暗暗舒了口氣,朝著她二人微笑:“好像沒人在家,我看我還是下次再來吧…”他說完要走,門鎖卻“咔噠”一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前幾天還在裝修,今天竟然就搬進去住了。翁沛好奇這位新鄰居,也歪著頭往裡面望。這好奇一望,就望見了不該望見的人。
段餘寧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她⾝上,注意到她張望的勢姿,嘴角微彎,眼睛尤其好看,瞳仁深黑瑩亮,似古井中望見溶溶月影。翁沛怔忪,因為他這個笑。
穿淺灰⾊休閒服的他似乎沒有白天那麼陰鬱冷淡,燈光落在他的頭髮上,依稀還是那個來她臥室門口送牛的少年。
“你按的門鈴?”段餘寧問裴燃。
裴燃虛驚一場,開始即興表演:“是啊…段餘寧,我…特地來找你!”段餘寧笑道:“我可沒有告訴過你,我住在這裡。”
“你昨天打電話讓我來找你的,你都忘了啊?”裴燃把他的肩膀一搭,兩個大男人卡在門框裡“先進去,先進去再說,外面太冷了。”他把段餘寧的家門帶上,還不忘對滕書漫說:“你也快進去吧,外面風大。”在廚房準備做飯的時候,滕書漫說:“我覺得他在騙我。”翁沛笑著頭搖,仔仔細細地擇菜:“你⼲嘛把他鎖在門外?我上來的時候看見他在那裡走來走去,怪可憐的。”
“看了心煩,”滕書漫的手在肚子上摸了摸“眼不見為淨。”廚房的照明燈忽然一閃一閃,翁沛仰起頭,問道:“燈是不是壞了?”
“啊是了。剛才就想和你說的。”飯後她下樓去便利店買新的燈泡,回來路上突然意識到段餘寧是住到了自己隔壁。莫名的惘然與低落席捲而來,她走到小區花壇邊坐下。十一月了,這一叢繡球花還稀稀落落開著,她每天早晨下來跑步都會經過花壇。
其實也算某種意義上見證了它凋零的過程。翁沛坐在花叢後面,抬頭望了望黯淡的星河,她回想著自己糊塗度過的這些年,下意識把燈泡當成小球來拋接著玩。
五歲家門口差點淹死,十五歲遇見一隻叫琪琪的狗,十九歲有個很喜歡的人離開,二十一歲那盆小多⾁枯了。二十二歲在加班中度過,二十三歲還沒到…有個以前很喜歡的人又回來了。
“坐在這裡不冷嗎?”⾝後乍然響起一個聲音,翁沛嚇得手一滑,燈泡啪嗒砸到地上滾遠。
她蹲下去撿那個塑料袋子,塑料袋是黑的,她夜盲看不大見,雙手在地上摸了好久。旁邊伸過來一隻手,那人提醒道:“在這裡。”黑燈瞎火的。
她抬起手要去接那個袋子,卻只摸到他的手腕。冬天裡他的手腕肌膚溫暖,她略略失神,問道:“段餘寧?”見那個人沒有回答。
她又接著說:“你把燈泡還給我。”段餘寧把她扶起來:“燈泡碎片會扎到手的,你怎麼就在地上亂摸?”
“看不見。”翁沛靜了靜,如實回覆。
段餘寧沉默片刻,替她擦掉手掌心的灰塵,說:“我幫你再去買一個來。”翁沛縮回自己的手:“不用你買。”縮得不夠快,還是讓眼淚滴下來,滴在他的手指上,她帶著碎燈泡回到家裡,在滕書漫的瑜伽墊上坐下。滕書漫把紙巾盒子扔進她懷裡:“擦擦,哭得跟花貓一樣,”翁沛抱著紙巾盒子,菗了兩張紙捏在手心,卻沒有擦眼淚。滕書漫睨她:“對門住著你的老情人是吧?”
“不是。”滕書漫一邊做著簡單瑜伽一邊說:“剛才他眼睛都黏你⾝上了。我又不瞎。”翁沛抱著膝蓋,把臉埋進去:“他好煩。”滕書漫嗤的一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鬧什麼彆扭,但是我記得他以前對你還好的。
記得上學的時候有一次體育試考跑一千八百米,我是跑得最慢的,跟你們落了有兩圈,我看見段餘寧在終點等你,所有人跑過去都沒人接,就你有人等著。就你被他接住了。”
“後來我痛經暈倒,還是你們幫忙救護,送我到醫務室的是不是?我隱約有印象,場離醫務室那麼遠,段餘寧一個人又背又抱的,累慘了吧?一直沒能當面和他道聲謝。”滕書漫難得有溫柔神⾊:“我那個時候還羨慕你們的,你雖然傻傻的,但是段餘寧肯對你好啊…情竇初開,喜歡得很認真。”翁沛說:“那是因為他剛好沒談過戀愛,”又補充了一句“到了教學樓那裡,抱著你去醫務室的是裴燃。”滕書漫道:“難怪當年我醒來看見的人是他。”翁沛爬起來去洗了把臉,回到客廳加入滕書漫的瑜伽訓練課程。
“我不能想了!我還有好多卷宗和材料沒有看!我要勤奮工作,鍛鍊⾝體!我要成為堅守司法一線的鐵人!”滕書漫稍微抬了抬一條腿,她的體態很美,四肢修長,即使是孕懷也沒有浮腫多少:“這位鐵人,我看你是真的傻了。我這是專門教授孕婦的瑜伽課程,你跟著我做鍛鍊不到什麼的。”
“沒事,我和這位小朋友培養培養情,”翁沛摸摸她圓鼓鼓的肚子“漫漫太偉大了。孕育生命是很辛苦的事情,小朋友長大後要對媽媽好一點啊。”滕書漫說:“這孩子不會在我⾝邊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