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又看看翁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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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們走過去了。後面還有一波人。翁沛內心叫苦不迭,又怕遇上院裡認識的前輩,只好一避再避。
最後一批走下來的人只有五六個,腳步聲和談話聲都禮貌地放輕庒低了,但因為他們談時夾雜大量類似某個行業術語的英文,她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
她看見那幾個人從二樓走下來,中間的人西裝筆,個子⾼挑,似乎在仔細聽左手邊的男人解釋著什麼,眼皮微垂,腳步略有停頓,然後又繼續邁開步子走下了樓梯。
彷彿是遇到了什麼讓她害怕的事物,翁沛不自覺往後退了退,幾乎躲到柱子的陰影裡,可是眼睛卻一刻也無法從那個人的側臉上移開,他們走下一樓大廳,東面a1座電梯的門“叮”的一聲開了。
兩個法院工作人員過來和那個人握了手,也不知道在談什麼,幾個人前後擁簇著他往東正門方向走,期間他竟然回了兩次頭,她心想。萬幸的是,一次也沒看見角落裡的她。
翁沛在原地等了五六分鐘,確定停車場那裡應該都光走了。這才抱著資料盒走出去,她把車子開到江邊,讓十月的江風把⾝體和腦子都吹得涼透,突然清醒了一點。
盯著江畔led廣告屏上的男演員變化呈現的臉,開始懷疑是自己過度勞累產生的幻覺。回到家,滕書漫正在客廳地板上做瑜伽,夕陽從她背後照過來,脖頸和肩膀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後脖子那裡的頭髮沒梳好,飄蕩出來的幾縷髮絲都照的分明。
翁沛扔開車鑰匙,脫了鞋子走過去,看見客廳的桌子上放著許多營養品,就問:“有客人來過了?”
“我姐姐和姐夫。”滕書漫的回答無波無瀾,繼續做自己的瑜伽。
翁沛知道她有心事,自己也不是刨問底的子,就抱著膝蓋在她⾝邊坐下休息。滕書漫這件瑜伽服肚皮那裡是敞露的,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明顯的胎動,應該是胎兒的腳丫子,以一個很靈活的速度從滕書漫的肚皮上鼓過去。
翁沛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它踢你誒,你疼嗎?”滕書漫雙臂張開,在做天鵝頸的舒緩運動,說:“疼疼就習慣了。”
“你也不是那麼討厭小孩的嘛,”她趴過去聽了一下“好活潑啊這位寶寶。”滕書漫笑了一下:“你怎麼什麼都能和和氣氣對待?它又不認識你,傻乎乎的。”
“出生後就認識了。小孩子很可愛的。”她把臉挪開,滕書漫伸手在她額頭一摸,說:“你怎麼額頭和臉這麼燙?”翁沛在瑜伽墊上躺平了。
仰天長嘆:“工作太累了。這幾天又沒有睡好,可能發低燒了。”***家裡的退燒藥過期了。滕書漫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塊退燒貼幫她貼在了額頭上。
“隔壁在裝修嗎?”她借了滕書漫的洗腳桶在泡腳,膝上擱著筆記本電腦,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桶裡的水浸沒小腿肚,水溫保持著40度,燙得背發汗,但是人舒服多了。
“可能吧,”滕書漫看到茶几上正在充電的機手屏幕亮起來,提醒她說“你的機手來電了。”翁沛伸長手去拿機手,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一滑,差點掉進泡腳桶裡,她嚇得不輕,手指抓住筆記本電腦,把它擱到一邊,然後去拔機手的充電線。來電顯示是“陶珩悠”她劃過接聽鍵,同時用力將充電線一扯。
“撲通”一聲,泡腳桶裡的水花濺出來,水中機手屏幕漸漸黑下去,泡腳桶裡波紋還在蕩著。翁沛呆滯當場。滕書漫摸著大肚子,緩緩說:“上個月我的機手也掉進去過,本來想提醒你來著。”機手徹底罷工。
她只能在電腦上處理文件,忙到夜裡十二點多才提到內部系統審核。給師父發送完附件,想起今天在法院看到的人,就手欠登上了自己以前的人私郵箱賬號。太久沒有登錄過,需要重新驗證,機手又在一邊躺屍,無法接收信短,只好選擇密保問題。【第一個問題:⾼中班主任的名字?】翁沛在鍵盤上敲字,輸入:【李荔】【第二個問題:⾼中學校的全名?】翁沛惑,心想這都是什麼中二密保問題,果然是⾼中生的郵箱。
她繼續輸入:【x省c市第二中學】第三個問題跳出來,黑⾊的宋體字排成一列,無聲發問:【最喜歡的人的名字?】她毫不猶豫地關閉了網頁,掐掉檯燈,上覺睡。生病的人做的夢也總是昏昏沉沉,夢裡都是那年夏天初次見到段餘寧時候。
他後退幾步,一隻手接住網球,慢慢轉過臉來。轉眼又是他的畫室,飄窗下的亞⿇蒲團枕著長髮和短夢,他不想睡午覺,一直在自己耳邊絮語。窗外皆是蔚藍,海水裡少年的蝴蝶骨。
他在水中回過⾝來輕輕吻她,水中看天空都是盪漾,在熱到幾乎融化的那個夏天,她自夢中醒來,抱著被子坐起⾝,不顧自己出了汗,渾⾝黏膩,只伸手擰亮那盞小檯燈,打開筆記本電腦。第三個問題依然那樣問道:【最喜歡的人的名字?】像一道闖不過的關隘天險。
翁沛輸入那三個字,她知道沒有其他的答案了。下下策也是上上策。驗證果然通過,綠⾊的勾在屏幕上出現不到兩秒,就跳動到登錄界面。登陸之後。
她看了一眼收件箱的未讀郵件,拉到列表最下面,無一例外全是垃圾郵件,她又點開那個角落裡的發件箱,那些幾年前的郵件全部顯示已發送,全部顯示已讀,刷新後還是顯示已讀。
電腦屏幕發出幽幽的光,雙目變得模糊,她在眼淚落下來之前合上了筆記本電腦。掀開被子下要去倒水喝,卻聽到客廳裡傳來奇怪的動靜。
翁沛心中警覺,抓起臥室門後的衣架杆,躡手躡腳打開門走了出去,她一邊回憶著在法官學院上課的時候跟法警同志們學的那幾招防⾝術,一邊控制著自己哆嗦的腿往聲源方向靠近。沙發上有個⾼大的黑影。
正在翻找著什麼,絕不可能是滕書漫。
“大膽⽑賊…”她大喝一聲,朝著那個黑影一子揮了下去。
凌晨兩點,小公寓的燈還亮著。翁沛跟個小生學一樣坐在單人沙發上,給斜對面的男人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年輕男人正襟危坐,面無表情。
他把西服外套和襯衣都脫掉了。露出精壯的⾝軀,肩背上腫起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拜翁沛的法所賜。翁沛紅著臉道歉,他也不作表示,最後還是滕書漫將塗抹跌打藥酒的手一巴掌拍在那人背上,冷冷道:“說話。”裴燃被她那一掌拍的差點吐血三升,轉過頭去看她,又看看翁沛,最後從牙縫裡客客氣氣擠出三個字:“知道了。”翁沛內心混響:還真是一副打死都不會變的公子哥脾氣啊…要不是看你長這麼帥,分分鐘把你給居委會大媽三堂會審。
內心混響還沒結束,滕書漫就替她教訓了這位半夜擅闖民宅的公子哥。滕書漫擰緊了藥酒瓶子,手指在他後肩腫紅的地方一按:“你什麼態度?”裴燃倒昅一口冷氣,肩膀都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