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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一直想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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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自己。陶瓔是舂天裡玻璃窗外的蝴蝶,而她是那一整片柔和舂光。蝴蝶會飛走,而舂光會在人間荏苒重逢。第二天。

她的合租室友來了。這是週一的清晨,她一手扶著牆剛剛穿好⾼跟鞋,門鎖就被人用鑰匙轉開。

翁沛有預會是她那位神神秘秘的室友,不由得站直了⾝體。門被人推開,一個鵝蛋臉的年輕女人穿著寬鬆的t恤裙,把一件小小的行李往玄關推。兩個人打了個照面,均愣在原地。

“你是“周漫”?”

“翁沛?”滕書漫先回過神來,她依然是清豔如花的樣貌姿態,‮頭搖‬嘆息著笑:“世界這麼小,難怪躲都躲不了。”翁沛幫她提行李進來,看她扶著很累的樣子,就又倒了杯開水放到桌上:“喝點水,我去上班了。你…”滕書漫接過水杯,說:“謝謝,你去上班吧,我沒帶什麼東西,收拾起來很方便的。”

“那晚上再見。”滕書漫點點頭,看著她出門。翁沛在市中院呆了一天,下班後去超市買了一些菜。回到家看見滕書漫坐在陽臺上的吊椅裡發呆,殘陽如血,她的側影彷彿是從畫中拓下,沉默寂靜,毫無生氣。

她出聲打破滕書漫的凝思:“晚飯要不要一起吃?我買了好多菜回來。”滕書漫說自己也會炒幾個菜,願意一起來幫忙。兩個人在廚房忙活了小半鐘頭,陶珞來探望,帶了紅酒和鮮花。

飯桌上卻沒有開那瓶紅酒。陶珞離開,翁沛去送他,他的車停在地下車庫,兩個人都喜歡飯後散步消食,就邊走邊聊。陶珞說:“你好像和她認識,我本來還想勸你搬家,畢竟和孕婦一起住不方便。”

“難怪…”翁沛伸出一手指撓撓臉“我就說她的體態怎麼好像圓了點,剛才和我一起處理海鮮的時候還跑去吐了。明明沒有很腥。”

“真的沒關係嗎?”翁沛很天真:“沒事的,我們是⾼中同班同學,而且她一個孕婦孤⾝在外,肯定有家裡人會找來吧?”陶珞不再說話。

他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又降下車窗:“聽說市中院是加班集中營,你多注意休息,別傻乎乎拼命工作,”說著手抬起來,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聽見沒,小菜鳥。”

“啊好疼…學長你真是…”

“記住了嗎?”她捂著額頭跳開:“菜鳥記住了!記住了!”陶珞說:“我走了。”

“路上小心,”她俯⾝湊過去,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謝謝你,學長。”***同年九月,翁沛跟隨刑一庭的師父去了一趟經濟開發區法院。

開庭審理的是一起投寄虛假炭疽桿菌案件,被告人把聲稱有炭疽桿菌的包裹寄到區‮府政‬,隨後被警方第一時間抓獲。

因為有‮府政‬部門的幫助而且被告人認罪態度良好,辯護律師又是老江湖,案子很快就判下來,翁沛看過判決書,審判組給被告人爭取了最大程度減刑。

師父在刑一庭呆了快十年,帶過無數個法官助理,對法律文書寫作能力有種偏執的強調與重視,一聽完庭審就讓翁沛據判決書給出的罪名類比十年內結案的故意傳播恐怖信息罪的案子寫一份萬字以上的案例綜述。

而他老人家揮一揮衣袖,帶走幾個朋友去吃火鍋,明天回來審閱。翁沛被他丟在這基層法院苦哈哈地查資料,遇到了在此處實習的褚懷希。

褚懷希是路過檔案室門口看見的她。踩著小凳子往書櫃上放置檔案盒,手伸得老長,制服襯衣下襬都被扯出來,露出一截‮白雪‬纖細的⾝。

檔案室不是隨意可以‮入進‬的,所以他只能在鐵絲網外看著她費力取下一沓卷宗,幾卷還掉落在地,她來回跑了兩趟,撿起最後一卷時抬頭望見了外面的他。褚懷希轉⾝就走。

走到法院門口,他的目光停在那片綠化叢上,又改了主意,打算和她談一談。天全黑透,翁沛終於走出來,經濟開發區一到九點就沒有公了。

但是附近多得是新興第三產業的小公司,上下班的都是年輕人,共享單車投入使用回報率⾼。褚懷希和她一起掃了單車騎上路,她自小就有點夜盲症。

這一帶路燈又時好時壞,車子騎上路歪歪扭扭。褚懷希看到了,就說:“我在前面給你開路,我把‮機手‬照明燈打開,你跟著我的燈走。”翁沛按了按車鈴,尷尬道:“車鈴好像也壞了…”

“沒關係,聽我的就好,我幫你注意路面情況。”竟然還順利騎到了路段平穩開闊的商住區,褚懷希用一隻手抓著車把手,另一隻手則是握著‮機手‬給她照明地面,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偶爾會有一兩聲清凌凌的車鈴聲在前方響起。

她低頭看了看非機動車道上的自行車陰影,又去望樹叢裡漏下的蕭疏月光,視線落到前面褚懷希的背影時,心裡打了個突。曾幾何時也有這樣著風的涼夜騎行,少年的背影又是多麼像當年的段餘寧。

到了從前她租住的居民小區,褚懷希把‮機手‬照明燈關掉,說:“請你上去喝杯酒。”少年在她看不見的時光里長大,手臂都不再瘦弱蒼白,抓住她的自行車車把手,屈起一手指,在她的手上意味不明地點了點:“去嗎?”翁沛心中升起怪異的難過:“你還在和我生氣啊…都這麼久了…也莫名其妙的,我想問你到底是因為什麼?”

“上來,我告訴你。”那間屋子如今住進原主人,租客留下的裝飾陳設卻沒怎麼變過,客廳遮光的還是那片米白⾊簾子,牆壁上掛著一幅她忘記帶走的油畫,畫的是舂天的櫻桃樹。酒過三巡,褚懷希說:“我之前很喜歡你。”

“我知道的,”她垂眼看著茶几上東歪西倒的易拉罐“我都知道,門口的蛋糕也是你送的。”

“那天你沒有鎖門,我送蛋糕給你,我想著…你要走了。我會不會從此見不到你了…然後我就看見你們在‮愛做‬。”翁沛臉⾊如常:“那又怎樣?”他怔了一會兒,說:“你還有過別的男人嗎?可以一起上的那種。”她手心握著一張紙巾,是剛才用來擦倒到褲子上的酒的。紙巾折迭在手心,又被她的手指捋開展平,她聲音輕輕的:“有。”褚懷希端起那罐酒,仰頭喝了一大半,喝的太急,把眼眶都灌紅了。

“別喝了。”

“我沒那麼容易醉,也不會讓你來照顧的,你放心,”褚懷希說“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老是盯著我的眼睛看?”翁沛失笑:“原來你都發覺了。”

“你不是喜歡我吧?”

“不是。”褚懷希眼睛看向別處:“我就知道。”

“懷希,”她把那張紙放到茶几玻璃上“我以前遇到過一個男孩子,你們的眼睛很像。”

“我每次看到都會想,怎麼瞳仁會那麼純黑清亮…真好看啊…是一雙會出現在夢裡的眼睛。”褚懷希轉回臉:“你夢到的是他,不是我,我的作用可能只是讓你夢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