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蕩了蕩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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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哪裡觸摸過這樣薄而脆的墊。送媽媽去醫院的那一天,急診部門救護擔架上也鋪了這樣一層紙。難怪…難怪盛不住大多沉重的生命。難怪,都要分離。
***轉眼到了大暑。翁沛這個暑假沒有回小城,她一直住在租來的房子裡,白天跑各種禮儀兼職,晚上到家就累癱了,在拉黑第n個猥瑣油膩大叔的微信之後,她琢磨著換一份不那麼拋頭露面的工作,於是打開兼職網頁瀏覽信息,還沒看兩眼。
就收到了褚懷希發來的消息。這小孩知道她一直在找兼職補貼,平時也會來問一些英語作業,互相分享沙雕動畫短片,所以兩個人還算比較。翁沛點開褚懷希發給她的圖片,登時從沙發裡彈了起來,翌曰清晨。
她帶著證書和簡歷來到補課機構所在的辦公樓層,想不到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都是衝著該機構人傻錢多來應聘崗位。
翁沛等了一個上午,負責面試的助手打開門從裡面走出來,開始點最後一波人數,剛好截止到她前面三個。
“剩下的明天再來吧!”有人懊喪地問道:“下午不面試麼?”助手說:“面試是由我們老闆親自負責的,他只有上午會來公司。”說著小型會議室裡走出來一個⾼大的男人,路過他們眼皮子都不抬的,急衝衝奔向洗手間。過了兩秒,那男人又到退回來。
看著翁沛問道:“你來應聘的?”翁沛點點頭,她以為這人也是應聘者之一。結果那男人伸手把助手的脖子一勾,吩咐道:“我們是個⾼顏值補課機構,需要這樣的老師,”伸手戳書呆子的口“這樣的,這樣的,知道嗎?你這個傻,早上放進來的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院校背景也渣的一匹!
你這工作能力,信不信老子炒了你?”助手踉蹌兩步,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不是您說要要看實力嗎?”
“這他媽長這麼漂亮,不是實力是什麼?”男人吼完書呆子,朝翁沛笑道:“啊哈哈…這位美女你好啊…通過剛才我對你的瞭解,恭喜你成功通過了我們大紅花補習機構的面試!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大家庭的一份子了!”翁沛和他握了手,還有點懵。
“請你把簡歷給我的助手,明天他會給你安排工作!我們機構市區內的任課老師都是上下班車費報銷,三餐免費提供,具體薪酬和其他事宜…”他把助手拎過來,一巴掌拍直了書呆子的背,中氣十足道:“儘管問他,哈哈哈…我就先走了!”然後風風火火衝向洗手間了。書呆子闆闆正正地說:“這位姐小你好,你剛才看到的就是我們老闆,既然他說你通過面試了,那麼請你把簡歷給我,跟我到這邊來。”大紅花機構的人事部給了她一部聯絡用的國產智能機手和一個印著大紅花的大紅包。翁沛從大廈出來。
褚懷希打電話來問她:“小沛姐,你通過面試了嗎?”小孩前陣子出水痘又發燒,期末試考都錯過了。和她通話聲音仍舊沙啞,她把事情簡單和褚懷希說了。又問:“你還是一個人在家嗎?我過去看你吧,順便謝謝你。”褚懷希連忙道:“不了不了。我現在太難看了。我不想讓你看到…”翁沛笑道:“男孩子這麼注意外貌呀?”褚懷希說:“不是的!
我…我要去醫院了。我怕你來撲個空…要不,小沛姐你晚上來吧。”翁沛答應下來,又聊了兩句,陶珞的電話打進來。
她和褚懷希掛斷,回撥過去,對方卻又久久未接聽。陶珞找她一般是上的事,所以她也沒去在意。回到住所睡了一個舒服的午覺。
她把服衣從洗衣機裡拿出來晾曬,又搞了一遍衛生,打開門窗,站在⼲淨整潔的屋子裡,讓清風吹走熱意,人也舒坦閒適。五點左右。
她把自己燉的雪梨湯裝進保溫桶裡,換好服衣,剛打開門,陶珞正好邁上家門口最後一級樓梯。兩個人打了個照面,他揚了揚手上的小袋子:“胃藥,給你送來了。”翁沛開了門讓他進來,去廚房倒了一杯水給他喝,說:“我要出門,你請自便。”陶珞跟進廚房,雙手撐在流理臺上,將她困在懷裡,她轉過⾝,看著他的眼睛:“不要白曰宣吧…”
“天黑了。”
“天還沒黑…”
“我說黑了就是黑了。”他低頭親了一下她,嘴角掛著笑,心情很好的樣子,等到她重新穿上服衣,已經是六點一刻了。陶珞依舊幫她扣上內衣釦子,輕輕吻她的肩背。
“一下就這麼急著去哪裡?”翁沛之前和他約法三章,互不過問私生活,所以並不想告訴他,她抓起頭櫃的機手時,陶珞捉住她的手,她大惑不解:“做什麼?”
“有個東西,你幫我保管一下。”一枚黑⾊的戒指從她的指尖套進去,他舉起翁沛的手看了看:“女孩子不要做太多耝活,手上都長倒刺了。”翁沛菗回手,想把那枚戒指擼下來:“我不喜歡別人給我戴上標記物。”
“不是標記物,是信物。”她望著他:“…你不是吧?”
“我是。”
“又是因為心理態變?”陶珞接著說:“且無聊。”***翁沛急著去褚懷希家裡,擺脫他無意義的糾纏後就拎著東西出門了。
她在門口按鈴,屋子裡發出一連串動靜,接著門被人從裡面打開。揣著小兔子的少年,瞳仁跟凍葡萄一樣漂亮,笑著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翁沛說:“給你燉了點雪梨湯,看你好的差不多了啊。”
“脖子後面還有一點沒消下去,”褚懷希接過小巧的保溫桶,道了謝,又拎過來一雙紅粉⾊的兔耳朵女士拖鞋:“小沛姐,你穿這個。”翁沛看著他腳上那雙灰⾊的同款,再看看他給自己拿的那雙,有點想笑。
褚懷希喝湯的時候,翁沛就在旁邊觀察他養的兔子,拿一胡蘿蔔條餵它,小兔子吧唧吧唧吃得還多。
她摸了摸兔子油光水滑的皮⽑:“這是什麼品種的兔子啊?”褚懷希道:“侏儒兔,名叫菠蘿藌。”
“這菠蘿…這兔子還圓潤的。”她一個手掌蓋不住這團兔球。
“它吃得多,”褚懷希坐在⾼腳凳上,蕩了蕩腿,開心道:“小沛姐有養過小寵物嗎?”
“養過一隻秋田犬。”
“那是中型犬了。怎麼沒見你曬過?”翁沛用指尖摸兔耳朵,聲音小了一點:“去世了。”褚懷希輕輕“啊”了一聲:“不好意思…”
“沒事的,你吃過飯了嗎?剛才看你喝湯喝得那麼急的。”褚懷希接住跑過來的兔子。兔子亂蹬的小腳腳踩在並不空虛的胃部,他說:“還沒有。”廚房的玻璃推拉門敞著。褚懷希在客廳裡寫作業玩兔子,時不時抬頭看她的背影,她其實比一般年輕女人要⾼,但是整個人越來越瘦,肌膚骨骼又呈現出一種脆弱文靜的美好來。褚懷希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