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有不懂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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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大概是二零零幾年。他們班上最好看最富有的男孩子裴燃還和翁沛同桌的胞姐滕書煙處於熱戀期,裴小少爺翹了最後兩節課就為了去給滕書煙一個驚喜…
在放學鈴打響時,教學樓下空地上亮起許多星星燈與圓球燈,裴燃一手抱著大巨的玩偶兔,一手拎著價格不菲的蛋糕盒,大聲喊“滕書煙同生學曰快樂”翁沛記得那是個很冷的冬季,難捱的生活使得明朗朝氣的少年少女都格外靈動奪目,滕書煙被人扶著從輪椅裡站起來。
趴在欄杆上朝下看,教學樓外壁上的路燈燈光灑在她的⽑線針織帽上,被祝福的人笑起來側臉有甜美的梨渦。
一群人鬧哄哄湧過來又湧過去,翁沛蹲在課桌邊收拾剛才被他們撞倒的書,一雙⼲淨的球鞋就停在了她面前。
“被欺負了?”
“沒有,自己撞到了桌角。”少年時期她總是用這樣拙劣的謊言來對付段餘甯,翁沛承認自己就是逆反心理,她不想在學校裡還接受段餘甯任何多餘的幫助。段餘甯卻笑了一聲:“我都看到了。”
“那又怎麼樣?”他在翁沛面前半蹲下來,拇指指腹從她的側臉輕輕刮過,停在青了一塊的下頜處,似乎是在嘆息,像嘆一件陶瓷藝術品的碎裂那樣惋惜的語氣:“都淤青了。”外面走廊上還有人來回走動,課桌椅的密度和窗戶的⾼度並不能遮擋住兩人,翁沛瑟縮了一下:“外面還有人。”段餘甯卻把手伸到她的後頸去了。
那陣子他為了練吉他把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翁沛只覺他的手指尖順著自己的脊椎骨劃下去。
帶來一陣顫慄,她都準備好了推開段餘甯,結果他竟然只是替自己翻了一下外套的帽子,然後收回了手。翁沛愣在原地。
“回家吧。”段餘甯率先站起來,徑直走出了教室。翁沛不敢再磨蹭,往書包裡塞了兩本書,小跑跟上他。
⾼一年級不強制晚自習,所有的教室都關了燈,翁沛有點夜盲症,走在平地上都會疑心自己踩空,走了沒幾步就,兩人就拉開了距離。段餘甯察覺到了。特地停下腳步等她。
然後只顧著低頭走路的她就像只小兔子一樣撞了上來。段餘甯抬手擁住她:“當心點。”今年女孩子們流行穿一種⽑茸茸的寬鬆外套,翁沛也有一件,帽子還垂著兩隻四不像的動物耳朵。
“帶機手了嗎,打開手電筒給我照照路。”段餘甯搖頭搖:“沒有。把手給我,我牽著你走。”
“不要讓人看到了…”翁沛四處張望。段餘甯把她的帽子拉起來罩在她頭頂上:“這樣總行了吧。”走到沒有燈的那兩層樓道里,段餘甯終於露出來接小兔子放學的大尾巴狼的真面目,轉⾝把她按在牆上親。
近乎黑暗的共公環境給了他們全安和放肆的機會,兩個人貼得極近,翁沛推開他:“疼疼疼,你不要庒到我的。”
“怎麼一天到晚都在疼?”段餘甯的手從她服衣下襬伸進去,知道冬天手的溫度比較低,所以只是隔著校服幫她弄“要不要改天陪你去看看醫生?”
“看過了。”翁沛說“醫生拍了片,說就是發育中的常見問題,沒什麼⽑病。”段餘甯“唔”了一聲:“所以你這幾天都沒穿衣?”
“昨天穿了的,所以今天就沒穿,”翁沛被他的有點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好了。現在不疼了。待會兒讓人看到…”話音剛落,樓道里就響起腳步聲,是從下面爬上來的動靜。段餘甯替她拉好服衣,從口袋裡掏出機手,打開了手電筒。翁沛在後面擰他上的⾁:“太過分了,之前還說沒有帶機手。”兩個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下樓。
那個穿著白羽絨服的小男生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冬天的傍晚寒浸浸黑沉沉的,段餘甯和她隔了五米遠,一前一後走著。
路燈慘白,道路斑駁,每個月有那麼一兩天,校門口也會泊著私家車,楊叔站在車旁等著他們出來,然後接兩個孩子去和段恆吃一頓飯。
但更多時候她是和段餘甯騎車回家,小城不大,通不算擁堵,生活很悠閒也很輕鬆,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段餘甯問她這學期的競賽名額爭取到了沒,翁沛有些苦惱:“競賽的數學題還是有點難的,我解題的速度太慢了。不一定能參加。”
“老劉給你們做練習的那套卷子嗎?”段餘甯戴著黑⾊的口罩,聲音被削弱了一些“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前方的紅燈倒計時十秒,他聽見翁沛回答道:“不用啦,學習委員借來了陶珞學長⾼一的數學筆記,拿去複印後發給我們,我這幾天有在認真研究。”段餘甯沒什麼反應,提醒她:“綠燈了。走吧。”***⾼中三年她寄住在段餘甯家中,一幢三層樓的小別墅,家裡唯一成年的就是段餘甯養的的秋田犬以及一個飛行家長…他同父異⺟的哥哥段恆,那時候他們基本不談。
或者換一種說法,白天在學校裡段餘甯當她是空氣,夜晚卻會把她堵在書房的角落接吻。事情是如何進展到這種荒謬的地步,翁沛也捋不清了。
只記得開頭應該是自己收到一封匿名情書,夾在課堂練習本里,而那天夜裡段餘甯正好幫她輔導功課,一翻開就看到了。面無表情地丟給翁沛。翁沛打開一看,樂開了花。
回自己房間找了個空的首飾盒裝起來,這是她上⾼中以來收到的第一封情書,雖然寫信的人連名字都沒有落下。她倒在上讀那首幼稚的情詩,秋田犬擠開門跑進來朝著她搖尾巴。
“你的馬尾辮/是舂天的垂柳/風動,垂柳拂過水麵/也拂過我的心湖…”翁沛心想,真是好羞聇的一首詩。
她把那張紙對摺兩下,塞進首飾盒裡。吃過晚飯出門去散步,翁沛牽著那隻秋田犬在公園的人工湖畔亂跑,段餘甯慢呑呑跟在後面,在秋田犬帶著翁沛撒歡跑過⾝旁的時候。
他伸手把人和狗都攔了下來:“瞎跑什麼?”翁沛臉有些熱,在路燈下說話呼出白氣。
“琪琪要跑的。”她把鍋都推給狗。段餘甯接過她手中的牽引繩:“回去吧,前面有人。”
“有人又怎麼…”她忽然明白過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湊過去問他:“難道是情侶在…kiss嗎?你看見啦?”段餘甯乜她一眼:“看見了又怎麼樣?”他穿著厚厚的衛衣,頭上有呆⽑被風吹得翹起來,少年氣十足。翁沛悄悄紅了臉,腦子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