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舌尖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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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餘甯十項全能,把紅綢木片扔到了特別⾼的樹枝上。旁邊的姐小姐眉開眼笑道:“扔得越⾼,願望越會實現呢。”翁沛在木片上寫了幾個字就要擲出去,段餘甯雖然站那兒詮釋什麼叫玉樹臨風一少年,但是眼角的餘光往自己手裡瞥了好幾回了。意思就是想看她到底許了什麼願。翁沛十分耿直,抬手一拋:“我要考一個牛的大學!”話音剛落,那木片就擦著樹枝的縫隙,鑽過同胞的空子,在橫出來的枝⼲末梢掙扎了一下,砸到了大樹底下西北方向站著的一個手持相機的年輕人頭上。
***樹下拍照的人轉過臉來。大約是山上更冷些,他的神情目光一樣降了溫。翁沛跑過去,他已經彎下替她撿起那塊木片,遞還給她:“可以讓工作人員幫你掛上去的。”陶珞伸過手來,一截蒼白的手腕從大衣袖口露出來。
腕上戴著一串純粹黑⾊的手鍊,冷香水的味道不知是從那裡鑽出來的,糅雜了人類⾝上的暖和氣息,莫名有點催人心生慵懶睡意。
“謝謝學長…剛才真是對不住!”翁沛雙手接過木片,向陶珞鞠躬道歉。陶珞沒什麼反應:“你們來旅遊?”這話卻是對她⾝後慢慢踱過來的段餘寧說的。段餘寧走近了。抬手捏捏翁沛的後頸。
“路過而已。”陶珞笑了一下:“從山頂路過?”段餘寧熱愛和他互懟:“對啊。可巧看見你跟個望夫石一樣杵那兒。等誰呢?”陶珞揚了揚手中的相機:“一個朋友。”這個朋友還是個女朋友,名叫葉堇,長相甜美純清,⾝材辣火。四個人坐著索道車下去的時候,她坐在陶珞⾝邊伸手扎頭髮,發繩找不到了。
借了陶珞手上那串手鍊把栗子⾊的長卷發被盤起來,露出白皙的脖子和耳垂,耳朵上掛著的一串頗有特⾊的不規則長耳墜。
翁沛很嚮往她這種輕女的風情,多看了兩眼,那個女孩衝她笑,修飾精致的眉眼好似水晶花。
陶珞的父親在這裡的大學當教授,葉堇就是這所學校的生學,格很有趣,走在路上把頭枕在陶珞肩上,不一會兒又放開他的手,笑著來挽翁沛的胳膊,說請他們去吃飯。翁沛暗自咋舌,心道,段餘寧竟然沒騙我。
本來她和段餘寧計劃好了去江邊的花園餐廳,後來臨時改變主意,四個人坐在古雅小酒樓的屏風後麵點菜。
菜單配合用餐環境印成奏摺,看得翁沛眼睛都花了。小酒樓後面隔了一條河就是博物館,葉堇興致地帶著他們三個逛展覽。館中暗門多,又不時傳出古老神秘的音樂,好好的博物館愣是給設計出鬼屋的意味。
翁沛路痴的很,看⾝後周圍都是人,就在過一段底下是暗河玻璃棧道時抓住了段餘寧的衣角。
前面的人似乎轉了一下頭,石壁上洞孔中放了指甲蓋大小的指引燈,綠⾊的光束從他下巴和⾼領⽑衣領口淌過去,只一剎那,他又轉過臉去了。翁沛在心裡嘀咕,段餘寧這又是跟我裝什麼⾼冷,早上還給我暖手呢。
難道人面前不好意思了?那我走過去就放開他的衣角,免得他尷尬。過了那段烏漆嘛黑的路。
她就鬆了手自己走。前方漸漸有自然光透進來,泉水聲和琵琶聲從垂簾外響起,竟是走到了館外的庭院。
翁沛盯著⾝邊的雕花窗子看,冷不丁被人拉了一下手臂,轉頭髮現是段餘寧,他說自己看見那裡有個七層塔形狀的木質小機關,要帶她過去玩。
那一排排的木塔擺在桌上供遊客把玩,段餘寧從小摸遍他哥的建築模型和圖紙,拆解到了第四層,旁邊的小熊人偶給了獎勵了他兩顆薄荷糖。
他把兩顆糖都給了翁沛:“你不是說口渴麼?我去給你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解渴的東西,你別亂走。”翁沛知道他不吃這種小玩意兒。
而街道外面的便利店又有一段距離,就自己拆開一顆吃了,這時候旁邊的三五個遊客拍起手來,原來是陶珞把木塔的機括全部開解了。
那木塔從中間分開,裂成一朵五瓣蓮花形狀,一枚古樸的黑玉石戒指從底座中心被⾼舉起來。
穿著玩偶服裝的工作人員請他去旁邊登記姓名和聯繫方式,說如果方便的話,邀請他和木塔的設計師見一面。葉堇把戒指拿起來戴在手上,對他說:“就當是送我吧。”陶珞在表格上填了自己的姓名和聯繫方式,用的是假到不能再假的假名,翁沛還注意到他是用左手寫的字。
葉堇欣賞了好久那枚戒指,回頭對⾝後的翁沛說:“翁同學看愣了?”她笑起來很溫暖,眉眼又有一抹生動風情“他父親是我們學校園林專業的老師呢,這種小玩意兒他一天可以拆十來個。”翁沛愣愣地點頭,又聽她問自己:“這枚戒指我戴著好看嗎?”面前的手細白若削蔥,指尖做了幽綠的美甲,像雨水落在森林,她沒仔細看那枚戒指,反而想起了過道里的綠⾊指引燈。
“很適合你。”翁沛說。
葉堇微笑,把戒指摘下來,還給走過來的陶珞:“不要了。拿走吧。”陶珞一點也不惱,平靜地收下了。
“段餘寧人呢?”他開口問道。翁沛連忙說:“他去附近買礦泉水,讓我們原地等一下。”三人去水榭那裡的美人靠坐著等,葉堇把揹包丟給陶珞,去上洗手間了。翁沛趴在美人靠欄杆上看湖面,沒看到鯉魚。扭頭髮現陶珞正舉起手裡的單反,鏡頭對準的正是自己的臉,她吃了一驚:“學長?”
“蜻蜓。”他示意她不要動。翁沛之前還對他有過一陣子少女懷舂的心動,所以這麼被他的鏡頭對準難免臉紅,只是也不好不配合,只好靜靜地保持那個勢姿兩三秒,覺到臉上的熱意褪盡了,他的鏡頭也放下了。
她舒了一口氣,抬頭去看蜻蜓,只看見水榭頂的蓮花紋路。
“飛走了。”
“啊?”翁沛有點懵,他把目光從水面轉回來,落到她臉上:“你在吃什麼,薄荷糖?”翁沛點點頭,把口袋裡的另一顆糖掏出來遞給他。薄荷糖是透明包裝的,上面印著藍⾊的英文字⺟,陶珞的指尖在她掌心劃了一下,那顆糖就地消失了。
“謝謝。”他看她一眼,又垂眼去拆那顆糖。包裝紙稀里嘩啦的被捏著折起來。又在他手心展開,皺的不成樣子。翁沛嘴裡的那顆糖吃了一半了。聽到他問道:“你和段餘寧兩個人出來旅遊?”呃這個…翁沛把薄荷糖從口腔左邊過渡到右邊,舌尖掃過,嚐到冰涼的甜意。陶珞抬眸看了她一眼,往椅背靠了靠:“不回答也沒事,隨口問問。”那一眼反而讓翁沛想起,代表登峰造極的純粹東方美學的藝術品,尤其是骨相這個角度苛刻的評判。葉堇返回後,沒買到礦泉水的段餘寧也舉著糖葫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