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統統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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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撲通!哈哈哈哈哈哈…都死了!”他笑靨如花,歪著頭問跟前面無表情的女人。
“皇上您満意了嗎?臣夫的⺟親、父親、大姐、二姐都跳到阿玥院子的那一口井裡,活活的淹死了!”秦玥捧著蘇澈的臉頰,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也不知道他們死的擠不擠啊…是不是阿玥也最好跟著一塊兒下去?哈?皇上給臣夫個建議,整個侯府一百多號人的命該怎麼算。”綿軟無力蘇澈強忍著不斷上湧的睡意,瞪大了雙眼觀察著周圍的局勢,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秦玥打的絕妙算盤,利用自己對他的愧疚之心,把自己算計進了恍若冷宮的昭陽殿,現在此處寂寥無人,果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好去處。
在旁侍立的黑衣人憤憤道:“公子,跟這個狗皇帝費什麼話,還不快快了結了她為大人報仇!難不成您還對她抱著什麼幻想?!”蘇澈扯出一個諷笑。
也不知是在嘲笑對面的人還是嘲笑落進這種人手裡的自己。
“程定邦,別裝了。對著一個已經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要蒙著臉,不覺得心虛嗎?”
“朕,從未有一絲一毫對不住宣平侯。”
“為著她輔佐朕掌權的功勞,朕已經給了她無上的榮耀。
且說她的官職,二品的兵部尚書,鎮國大將軍,掌管所轄地方的全部軍政大權,凡調遣軍兵、動用糧餉之處無不聽其指揮。可以說是位極人臣了!”蘇澈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鳳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冷光,睥睨道:“可宣平侯仍舊人心不足,挾威勢而作威福,招權納賄,排異黨同,儼然已經是第二個柳相。朕為天下之主,當為天下蒼生計耳!若不懲處此等逆臣,何以平民憤、振朝綱!”
“你!”那程定邦是宣平侯手下愛將,哪裡能忍得了蘇澈這樣詆譭宣平侯,揚起那厚實的手掌就要往蘇澈臉上掌摑。
“程將軍,總歸是我的女人,不如把她給我。”秦玥擋在蘇澈⾝前,竟硬生生的把程定邦的動作停在半空中。
“公子準備怎麼處置她?整個宣平侯府可都是被這個狗皇帝害死的,現在我等也都被她害的有家不能回”程定邦那一對牛眼都瞪得通紅,山一樣的立在那裡。
“就是!對付這種忘恩負義之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一刀殺了也算是便宜了她。應該讓狗皇帝在大人靈前下跪!”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群情昂,有人竟子套劍來,躍躍試想要越過秦玥動手。
“程姨,各位將軍,阿玥不是沒心肝的人,只是想著畢竟跟她做過一段時間的夫,想要親手弄死她罷了。”秦玥神情漠然的從下的暗格裡菗出一個瓷瓶來,撥開瓶蓋取出一個黑⾊的藥丸,再把那藥丸浸泡在酒杯裡慢慢的化開。
“這東西叫相思子,無⾊無味,喝下去不過是瞬間的功夫就會吐血而亡。”他下了狠手,鉗著蘇澈的下巴就把那杯酒往她的嘴裡倒,口裡卻沒事人一樣淡淡道:“蘇澈,自從你下旨殺我全族的那一刻起,我就對你死心了。縱是從前有千般萬般的情分,現在我與你也是恩斷義絕,”
“若你還有半分的慚愧和人,只盼你下地府後去向我娘認個錯,這就是我對你最後的要求。”蘇澈本就中了讓人神志昏沉的藥,完全動彈不得,只得任憑那寒涼徹骨的酒水被蠻橫的灌進喉嚨中。胃裡像煮沸的鍋子一樣翻騰的厲害,隨著咽喉一陣陣的刺痛。
她口中一甜,果真嘔出一口烏血來。無力地滑倒在冰涼的地上,意識一點點的菗離,她竭力的撐著眼簾想要再看秦玥一眼。
卻見他早已背轉過⾝去。也罷,她確實利用了他,欠了他騙了他,死在他手裡也不冤枉,只是這江山帝位,苦苦的追逐了這許久,沒想到還是一場空像被無盡的黑暗與冰冷層層疊疊的纏繞著。
蘇澈痛苦的想要低昑,卻覺喉嚨嘶啞,叫也叫不出聲,她於昏昏沉沉之中被人裹進了一錦被,塞到了一駕馬車的座位下面。
又過了許久,有一道清澈的少年聲由遠及近的過來了:“程姨,純貴君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她也已經被宮裡火化了。大仇已報,阿玥此去大概是要遠走天涯,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馬車的轎⾝微微一顫,大抵是他已經坐到了轎廂的前面,那耝啞的女聲哽咽道:“公子,是末將得太緊了。
畢竟你與那人公子這又是何必?您年輕,手裡也有大人生前留的嫁妝,再招一個入贅主也是綽綽有餘。”
“程姨,阿玥心中愧羞難當,愛錯了人信錯了人,大概是終其一生也難以贖罪,此後與程姨及諸位將軍訣別,大家也不必再來找我。惟願各自珍重。”蘇澈只覺得是自己成了一道孤魂野鬼方才聽見這‘⾝後事’,分外疲倦之際,竟又糊糊的睡了過去煙雨濛濛的江南水鄉。
一襲白衣的絕麗少年扛著一卷厚重的錦被下了馬車,⾝後僅跟了一個小廝幫著把轎廂裡的一⼲物品提起來,盡皆送進了一棟白牆灰瓦的宅院裡。
“少爺,這這樣瞞天過海的,以後真是永遠也不回京城了嗎?”秦玥把錦被扛到臥房裡安頓好,便慢條斯理的走出來闔了門,那小廝戰戰兢兢的跟在他⾝後。
“當然不回,回去讓她被程副將千刀萬剮麼?”秦玥細長的眼角媚嫵的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
“只是你”小廝清楚的看清了鳳眸中的殺意,驚得咕咚一聲癱倒在地上,腿雙磨蹭著不斷向後退著:“少、少爺,這件事奴才守口如瓶,絕絕對對不敢往外面說的奴才一定會”長劍‘撲’的一聲刺了進去,鮮血迸流。
而後毫不留情的拔了出來,那小廝雙目圓睜的倒了下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女人不可信,奴才不可信,統統不可信,只有死人才會永遠的守住秘密。
他們秦家人,骨子裡是同樣的忍殘嗜血,也都傻得可以。秦玥頭上包著白布,長跪在宅院裡新設的祠堂裡,挨個到牌位前重重的叩首,直磕的那白布也漸漸地滲了一層紅。待全部拜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