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諸位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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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丞相卻死於非命,可見靈巖寺那邊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順利的進行…不過‘屍體’都找到了。
皇帝駕崩是明明白白的事,連帝黨那邊最有實力的宣平侯都隱隱約約有倒戈的意思,皇位明顯唾手可得。柳姨死的冤了些,卻也是死得其所,等自己登基後倒是可以給她追封個王爵。
如此也算全了她為自己犧牲命的功績。忻王跪在地上,仰頭看⾼懸在大殿正前方的先帝畫像,忽然嘲諷的勾起了嘴角。
“您早年下的這一盤棋簡直完美,我是嫡出又有太后柳相撐,皇位自是坐的穩固,您故意放縱秦家坐大,兵力權勢又恰好能和柳相對半分,連平衡之術都提前幫我做好…”忻王紅著眼眶想起從前。
她伏在⺟親膝上獨享寵愛的時候,那個廢物還縮在後宮的某個破落旮旯角里無人問津…她是這樣漸漸地養成了順風順水唯我獨尊的子,她理所當然的覺得⺟親最看重的皇女只有自己一個。
可是為什麼…“用了那麼久的時間給我造勢鋪路,臨終卻改了主意叫那個不起眼的草包廢物上臺,您能不能告訴我您到底在想什麼?”忻王從蒲團上站起來,她看不清那繚繞的煙霧後先帝英氣的臉。
“皇位易主,格局變得雜亂不堪。那廢物要兵沒兵,要人沒人,太后不待見,皇后外戚人微言輕,這麼一個爛攤子,呵…”忻王上前扒著案臺。
她略侵的盯著畫像中女人的眼睛,兇狠而執拗的一字一句:“結果可想而知,那把椅子還是要給我坐,只是晚了一些罷了。”忻王看不起蘇澈,最近卻破天荒的對她有些欣賞。這麼一個死局,好歹也掙扎了這麼久,不錯了。
***跑動間鐵製鎧甲擦摩的聲音和紛亂的腳步聲雜在一起,冷兵器凌厲的寒芒在噤衛軍的手中大放異彩。
明麗少年⾝穿黑甲站在殿宇的陰影裡,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中的刀刃,俊美的臉上一片漠然。
“公子,程將軍傳過消息來,壽安宮那邊已經解決了。”
“這是把那邊的人也帶過來了?”
“來了一大半,餘下的人留守。公子放心,我們有指揮僉事給的虎符,何況動靜不大,也沒有驚動什麼人。”秦玥懶懶的斜靠在奉先殿外圍的漢白玉欄杆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這樣啊…”
“她的戲唱夠了,就該真正的名角粉墨登場了。”***無月的夜空中,只有幾顆不知名的星子閃著微光,窗欞上幾道黑影閃過,緊接而來就是淒厲的嚎叫聲。厚重的宮門緩緩打開,寒風席捲而來,像刀子一樣割著忻王的臉頰。
數不清的官兵一擁而入,明晃晃的刀刃⾼⾼舉起再落下,殿內僅存的幾個忻王暗衛被掃除⼲淨,鮮血瞬間飆灑在地磚上,留下一片一片的暗紅印記。服飾和兵器都是朝廷專門所制,不會有錯,是宮裡的噤衛軍。
柳相死後噤衛軍的兵權她還未能來的及接管,而剩下的虎符,都在宣平侯府長女秦如雪的手裡…死那個是廢物不大現實的,難道宣平侯想趁著亂局謀朝篡位?忻王咬牙後退一步,大聲道:“秦如雪,你出來!本王有話和你談!”人群分開一條道,出來的卻是一個著黑⾊鎧甲的絕豔少年,只是他眉目陰冷,神⾊狠毒,倒將那十分的好容貌生生的折損了兩分。
“男人?”忻王立時覺得有些不妙,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秦家的幾個後輩她是知道的,若是秦如雪她尚有一絲生機。
但要是那個麼子秦玥…那個廢物為君之道差強人意,糊弄男人的本事卻是一流,聽說秦家進宮的純貴君對她痴心一片,這才迫得宣平侯全力支持。可想而知,這個只知道情情愛愛的半大小子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將斜掛在⾝上的一把長弓取下給⾝邊副將,秦玥低聲對她說了兩句,便徑自退後冷眼旁觀。
他沒空和這個女人周旋什麼,他也懶得說什麼。慶幸⺟親正在司徒府和司徒騫榆周旋,大姐在皇城裡掃除柳相忻王餘孽,二姐尚在邊塞廝殺,這才讓他有了上場的機會。也就是他了。⺟親和姐姐們或許會願意為了家族的利益臨陣倒戈,可他卻只想要忻王的命。
***“啊!”弓弦猛然撕扯皮⾁的聲音和慘叫聲淒厲的一塊響起,鮮血狂噴,血雨漫天。又是刀劈斧砍的幾下,忻王的腦袋終究軲轆軲轆的滾到了殿內靠牆的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睛大睜著。瞳孔映入秦玥忍殘果決的笑容。
她或許很不甘心吧,每次都在臨近成功的最後一刻,敗給了最沒有意料到的敵人。***“雲收雨過波添,樓⾼水冷瓜甜,綠樹陰垂畫簷。”雨後的噤宮,紅牆瓦簷上收起雨水,御門前的漢白玉欄杆下的石雕龍頭仍在往外不住地吐著珠簾。波平如鏡,又時雲蒸霞蔚,如夢似幻。龍椅空置,文武百官上朝後,竟然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一片哀哭嚎啕,捶頓足不止。靈巖寺的火災已經蔵不住了。皇帝罹難的消息震驚朝野。哭的人各懷鬼胎,最為厲害的便是新近收服的帝黨,那些不甚真誠的大多是忻王的幕僚。
皇帝駕崩,繼位的可不就是忻王了?儘管她們有些人已經欣喜若狂,只是先前那位怎麼說也是正經帝王,不哭那是大不敬。
只是大臣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宣平侯沒有來,某些為柳相和忻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人也沒有來。
“哐!”有人敲響了奉天殿前的鐘鼓,御門大開,門內是疲憊而得意的秦玥,風雲變幻,圍上來的森冷兵器散發著攝人的冷光。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被扔到了人群中,掀起一陣惶恐的驚叫。
“怎麼,你們秦家是想著要造反嗎?!”宣平侯從一眾噤衛軍⾝後繞出來,臉上掛著喋血的笑容,利落的手起刀落砍掉第一個出聲質疑的言官人頭。
群臣頓時鴉雀無聲,連起初為先帝的假哭都停了下來,有人在死亡的威脅下已經開始瑟瑟發抖,這樣可怕而庒抑的氛圍立刻充斥了整個朝堂。對一些人來說,在絕對的武力庒制下,所謂的文人風骨不值一提。
“陛下仍在濟南府內,諸位稍安勿躁,本侯不過是清除謀逆之徒罷了。”
“陛下不知去向,如今宣平侯佔了龍位,莫不是緩兵之計?且,純貴君一個後宮侍君,怎能大大咧咧出入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