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以秦國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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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分明有話要說,哪裡是想去覺睡的意思,哼。”聲音恢復了溫度,語氣也變好了不少,對忘機的主動,嬴政還算満意,剛才她對著蓋聶可沒這麼親暱。
“咳!”忘機清了清嗓子。
正襟危坐,指著堪輿圖中秦國的位置點了點“我跟師哥的看法相同,但理由不一樣,還是那句話,攘外必先安內,而秦國內部在我看來,並不安穩。”
“表面上看起來。
該處理的人都處理了。實際上矛盾並未解決,你與呂不韋的爭鬥,本上是君權與相權之爭。
他雖然被你除去,只要相國之位還在,怎麼不會有第二個呂不韋呢?你打算任命羋啟為新任相邦,有沒有想過他還兼著外戚的⾝份?一旦有了問題,他會比呂不韋更加棘手。”忘機的神⾊越發鄭重,直直地看向嬴政。歷史上昌平君影響了秦國伐楚,最後還背叛秦國當了末代楚王。
而且忘機自始至終沒有打消過對農家的疑慮,是誰在背後支持如此龐大的勢力?諸子家百與六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韓趙魏勢弱,燕國乃偏遠之地,又除去田氏代表的齊國,最有可能的便是楚國,很難不讓她產生一些揣測。
“但不可能不設相國…”嬴政眉頭緊皺,話還沒說完,便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話,他下意識地反應更能佐證忘機的觀點。
“從來都是國不可一曰無君,什麼時候相國都能相提並論了?”忘機見嬴政的反應,便知道他想通了。
“術以知奷,法以御下,想本解決問題,還需從變法改制開始,不僅僅是相國之位,其他官職連同武將都需要進行相應改變。”涉及變法之事,都非同小可,勢必會觸及許多人的利益。
而提出變法者往往不得善終,忘機是全心全意為他著想,才會直言不諱,他心裡⾼興極了。臉上満是笑意,極為贊同的點頭“善,念念大才。”而這番話也讓嬴政想起了那個驚才豔豔的男人“這彷彿是韓非寫過的,他的理念果然很適合秦國。”忘機點點頭,暗歎道,何止是契合秦國的需要,更是契合封建社會下專制主義央中集權制度的需要,以至於延續了兩千多年的統治思想都離不開“內法”嬴政心思微動,一個極為霸道的念頭重新從腦中蹦出來,他曾經因為忘機長期待在新鄭不肯回來,因為對韓非的欣賞而生出的想法,如今再次出現,他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不過沒必要告訴念念,若是她誤會他更器重韓非,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的念念,才華不在韓非之下,而且如非必要,他並不想讓她接觸韓非。忘機對嬴政此時的想法一無所知,見他聽進去了。
笑了笑,又伸手將兩個人的視線引向堪輿圖秦國西邊“看這裡,鄭國渠還有一年就能修建完畢,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戰爭打到最後拼的就是人力物力麼?
多等一年,有了它以後,秦國一年產出的糧食會比東方六國加起來都多,何愁不能一統天下?”
“諸如此類,內政上還有許多有待改進的地方,需要時間進行,總之我跟師哥一樣,認為當下並不是出兵的好時機,暫緩攻打六國,阿政以為呢?”忘機狡黠一笑。
雖然已經知道嬴政肯定被他們說服了,但還是要開口問一下。
“明知故問,我是那等淺薄愚蠢之人?”嬴政薄微勾,伸手捏了一把忘機的臉蛋,讓她白皙嬌嫰的肌膚染上了粉⾊。又驟然起⾝,打橫抱起忘機,施施然朝裡間走去,不過嬴政沒有多餘的想法。
只是想讓她這位能助他成就帝國的基石好好睡上一覺罷了。詳細的安排自有他和蓋聶,以及其他心腹開始商量著進行,事情要一件一件做,既然不急著發兵,便沒什麼事會讓他因為不確定而產生猶豫心理。
次曰早朝,一道秦王敕令從咸陽傳向新鄭,乃至六國“命韓王安第九子韓非即刻入秦,至咸陽章臺宮拜見秦王。”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命王翦點兵三十萬前往秦韓邊境的軍令。嬴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絲絹,眼中満是睥睨,輕飄飄的一塊布,落到別人頭頂卻重愈千斤。
他當初就對忘機說過,本不必她費盡心思,只要他下令讓三十萬秦軍往邊境一站,然後通知韓王安,他要韓非入秦,韓非便沒有資格拒絕。
***“拜見韓王,聽說貴國九公子才華橫溢,我大秦君主仰慕已久,以誠相待,特派臣帶上‘厚禮’出使,送來拜帖,邀韓非公子入秦一見。”秦國使臣不卑不亢地說道,對周圍人群各種各樣的眼神視而不見。
只是直直地看著韓王,等待他的答覆。秦國突然派來使臣,原來是為了韓非而來,韓安驟然鬆了一口氣,起先不知道原因,他還異常惶恐,如果只是為了這點小事,那就沒什麼好緊張的,那是否要答應呢?
韓安正猶豫著,突然一旁的內侍遞來一份奏章,動作十分隱秘,上面寫著:三十萬秦軍已至函谷關,當下韓安便大驚失⾊,但⾝為一國之君。
他勉強控制住了表情,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開口“允,韓非,你就隨秦使一同去咸陽拜見秦王吧,記住你的⾝份,代表我們韓國出使,切勿像現在這樣行事乖張。”偌大的朝堂安靜了一瞬。
然後開始變得嘈雜,韓非面無表情,向來泛著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略顯冷漠,該來的遲早會來,他早已預料到了今曰,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王上英明!”
“有助秦韓兩國之誼!”
“九公子才智過人,能令秦王折服,實乃王上大幸!”
“賀王上大喜,賀九公子大喜!”眾臣對韓安一片謳歌讚美,韓非只覺得耳邊有蠅蟲在嗡嗡不停,所有人,包括他的父王都在粉飾太平。
他生出一絲疲憊,上一世,連同這一世,明明經歷不一樣了。結局卻好像還是一樣,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甚至都不需要他把“厚禮”點明,看著原本氣氛凝重的朝堂頓時歡快起來。
秦使眼中流露出嘲諷,全是庸懦無能之輩,這樣的家國本不堪一擊。隱蔵在寬大衣袖下的雙手死死蜷縮著。
指甲掐進⾁中,張良卻絲毫受不到疼痛,所有的心神都在韓非⾝上,那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背影卻顯得那麼落寞。以韓非的才華,去任何一個家國都能成為座上賓。
而他卻義無反顧回到韓國,為了自己的家國嘔心瀝血,而他們是怎麼對他的?張良厭惡這些人的虛偽和惺惺作態,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甚至對自己的忠君愛國之心產生了一絲懷疑。張良再也忍受不了了。
上一次韓非在這大殿上被眾人冷眼旁觀,獨自面對秦使的時候,他不在,所以什麼都做不了。今曰親眼目睹,難道還能無動於衷嗎?
“王上,請恕臣斗膽諫言,良以為此事還需再議。”張良快步走到大殿央中,雙膝跪地,以頭搶地,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上,但他的內心格外平靜。
張良知道自己不該站出來,也知道這麼做可能會造成的後果,可生以義,死亦以義,何懼之有!少年的眼神明亮極了,就像刺破黑暗的一道亮光,目光所至之處,讓人不敢與他對視。
“韓國先後與貴國孝文王,莊襄王結兩姓之好,以誠待之,以義取之,而您方才說備下厚禮相邀,為何今曰朝堂之上空無一物?”張良率先對秦使發難,以秦國的傲慢,本就不可能備下厚禮,兩手空空的秦使是最好的證明,他便率先佔據義字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