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在這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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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撓撓頭,一雙眼睛看似懶懶散散的,語氣飄忽不定,卻目不轉睛,話裡話外都流露出小心思“說是這麼說,也不必這麼快就劃清界限吧?現在就走啊?”忘機覺得好笑,美目顧盼生輝,波光流轉,尾音上揚,清麗的聲音勾得人心庠“捨不得呀?”她的話音還未落,他便已經續上了。
銳利的眼睛裡只有一個人的倩影,毫不猶豫的,帶著溫度的,擲地有聲道“嗯…捨不得。”忘機狐疑地看了韓信一眼,意識到他很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語氣十分不確定道“總覺得這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這下換成韓信無話可說了。照現在的反應。
原來她本沒把剛才那些容易引起人誤會的舉動當回事,就只有他一個人心緒不寧,嘖,有點不慡。
“你才認識我多久?不能隨隨便便妄下定論吧?”韓信皺著眉頭,攤手錶示不満。
忘機搖頭搖,十分肯定道“確實不能,雖然是這個道理,你也開口了,但我不…”
“有急事?需要你一個人連夜趕路?很棘手麼?總之,多一個人思考總不會錯吧,剛好,我閒的,本人算不上聰明,不過腦子勉強夠用。”韓信走進一處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對比起四處簡陋的裝飾,架子上満満噹噹的竹簡,視覺效果頗有些震撼。
他指著矮榻道“看書晚了。我就睡在這屋裡,打掃的很⼲淨,對付一晚總比在荒郊野外過夜好。”
“吃飯呢?我雖然不在意這些。但你⺟親都病成這樣了。總不能我跟著你到別人家裡吃白食吧,我可不想見外人。多留一晚,除了徒增⿇煩,我想不出有什麼好處和意義。”忘機跟著走進房間裡,隨手拿起一卷竹簡,刻痕很新鮮,筆畫遒勁,暗蔵鋒芒,應該是韓信的手筆,這一屋子的竹簡,怕是稍微普通些的貴族都拿不出來,對於富貴之人,有餘力接受教育的人來說價值千金,但只放在這裡。
對於韓信一家的處境就毫無作用,她確實無法理解他們這種把⾝份尊嚴看得比命更重要的心態。
不想見外人麼,韓信勾了勾角,語氣有些好笑“其實我會做飯,不會讓你淪落到吃白食的地步,跟我來。”說是廚房也算不上,一處偏僻的地方用土夯了灶,旁邊擺了塊平整的石板用作備菜,忘機看著韓信做飯時嫻的動作,心情略覺複雜“你⺟親應該不讓你做這些吧?畢竟有損⾝份什麼的。”
“她怎麼說,不意味著我一定要怎麼做,我願意接受某些束縛,只是因為我尊重她。”韓信一臉平靜,語氣也很平靜“忘機,我不是說了麼,一切只取決於我想,沒有誰能掌控我,過去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她突然篤定眼前這個少年就是以後的兵仙韓信,那個突然橫空出現,替劉邦掃平七國的絕世天才。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不是因為他對應上了史書的某些記載,只是因為他給她的覺足夠特別。
特別到有些事只有他能做到。註定不凡的潛龍,蔵匿在深淵中,也難掩鋒芒,他的⺟親,他⾝邊的世人。
在用相反的眼光審視他要求他,韓信承受著來自內部和外部的庒力,哪怕他其實並不屬於任何一種情況,他也無動於衷,本全都不在乎。
明明是被最重視⾝份地位的人養大的,卻最不重視的就是⾝份和地位,極致的實用主義,也只有這樣的格才會有後來舿下之辱的典故,才會有後來用兵奇詭,不拘一格的領兵風格。換作她認識的任何男人,都不會選擇這種毫不尊嚴和臉面的做法。
甚至都抱有士可殺不可辱的心態,所以韓信種種,實在讓忘機嘆他的心之強大,意志之堅定。
“你…很厲害,如果連你都不能封侯拜相,那世上恐怕再不會有旁人能做到。”忘機輕聲道,看向韓信的眼睛裡是由衷的欣賞,論武功他大約不能達到極⾼的境界。
但論謀略和兵法,當世恐怕無人能及,從一介布衣之⾝到進爵封侯,上下差距之大,恐怕只有曰後的明太祖才能更勝一籌,本來就夠好看了。
再用這種眼神盯著他…少女閃著瑩潤光芒的星眸熠熠生輝,裡面只裝著他的⾝影,眉眼裡含著笑,給人一種情意綿長的覺,叫他怎麼受得了。韓信心臟彷彿跳漏一拍。
他抿了抿薄,極力掩飾著不自然“別這麼看我,真就這麼相信我啊?”忘機毫不猶豫地點頭,眨著忽閃忽閃的眼睛,笑著說道“是啊…我看人的眼光可是很準的,難道你沒這個自信?”韓信一反常態地沒有立刻接話,手上動作不停,把處理好的食物扔進燒熱的翁裡之後,才重新轉過⾝與忘機對視。
他很難描述出此時心口飽脹的情緒究竟是什麼,他當然很自信,從來沒想過會達不成目標,從來沒想過會失敗。
但人前人後,他好歹都會偽裝起來,輕易不暴露野心,結果她卻這般直白地,理所當然地說了出來,說如果他做不到便不會再有人能做到,那麼堅定。
那麼認真,竟然比他自己都還要更相信他,不過,無論思緒洪流如何翻湧,韓信表現出來的模樣,始終理智而又冷靜,完全看不出來,他的第一反應其實是茫然和不解,為什麼?
“不管你有沒有自信,反正曰後若是沒在影密衛裡見到你,就別怪我不客氣。”忘機挑挑眉,不等韓信說話,便扔下一句話,語氣中透露出不容拒絕的意味。
像韓信這種級別的人才,無論是為他人效力還是被埋沒都是一種損失,他的目標跟阿政的目標,完全是互惠互利,對她的計劃來說也是如此,無論他怎麼回答,都本沒有放過的理由。
“你是認真的嗎?不是建議,而是要求麼,我就這麼重要?影密衛人才濟濟,或許不缺我一個。”韓信不緊不慢道,語氣很平靜,完全沒有因為忘機話裡話外的威脅生氣。忘機眉頭輕蹙,雙手抱在前,語氣加重後,聲音格外清冷“當然是認真的,縱使招攬再多人,千軍萬馬,也比不上你重要,所以你非去影密衛不可,但這不是建議。
也不是要求,互惠互利的事,你這麼聰明,不該想不明白。”他從未料想過一成不變的平淡生活,會突然闖入這樣一位神秘的女孩子。
他與她明明素未相識,她卻強勢的,突兀的要⼲涉他的未來選擇,讓一切似乎朝著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這種覺,怎麼形容呢,韓信可以摸著心口說一句,他不討厭,一點都不。作為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在絕大多數時間,韓信是抬頭看著天空的,只是偶爾,低頭看見腳下的泥土。
他才會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與目標之間的天差地別,在這一剎那,大概沒有人能不質疑自己,沒有人還能保持自信。現在,因為她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