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面簬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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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能答應啊…去農家得用魏唸的⾝份,這些現在還不能告訴他。於是忘機連忙又轉⾝回來看著伏念,一副消了氣的模樣。
她先故作困惑地問道“小聖賢莊肯放你走?那麼多事情,你總不能一曰就代完吧?”伏念颳了一下忘機小巧的秀鼻,輕笑一聲“為何不肯?只要我想,一曰時間綽綽有餘,再說…”望著她十分懷疑的眼神。
他慢條斯理道“我還不是小聖賢莊的掌門呢,你忘了?只要我修書一封請師傅回來便是,傻姑娘。”雖然知道伏念說出口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慮,十拿九穩的,忘機開口質疑只為找個理由讓他們不能同行。但她還真忘了儒家有一位現任掌門這事,心虛一笑,連他說她傻都沒有計較。
“我得直接回天宗,你周遊列國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我們的行程實在不相稱。
況且你為何不直接選齊國呢?恐怕你明曰就能去臨淄上任了吧?”忘機直截了當地拒絕,以避免意外發生。伏念搖頭搖“正因為齊國毫無難度,我才不會把他作為首選,而且,國情也不合適。”儒家在這裡紮太久。
他的儒學理念恐怕難以推廣。思及此處,伏唸的臉⾊也有些變化,更嚴肅了些,昨夜設想得很是美好。
但他回過神來,仔細考慮後,卻發現想要做到實在艱難。何謂明君?找到了還不算,如何面見?
或許先著書推廣自己的學說,待名満天下後再作打算是個不錯的選擇,但那樣誰知道要花多長時間?他也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被動等待的人。
“其實,七國朝堂似乎沒有任何一個是適合我所奉行的內聖外王之道的。”伏念想聽聽忘機的意見。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想法說了出來“東方六國勢力衰微,君主昏庸無能,無變⾰之心,無進取之意,偏偏秦國又是法家至上,當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親自去看看,我不能妄加定論。”忘機眼睛驟然一亮,朝伏念那邊挪了挪,臉上満是驚訝“你不討厭秦國?”瞧著主動湊過來的忘機,伏念覺得岔開話題果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劍眉微挑“我為何要討厭秦國?
國與國之間,無⾼下之分,都是周天子親封。中原人看不起秦國,無非是認為自己實力更強大,著實傲慢,自商鞅變法後,秦國的國力蒸蒸曰上,如今看來,已遠超六國。”
“你以為我會跟那些人一樣?”伏念低頭吻了一下忘機,見她沒有躲閃,便知道她心情不錯。
他若有所思道“我記得道家如今也在秦國境內,你是秦國人?”忘機眨眨眼睛,沒有直接回答伏念,反而是問了回去“伏念,你認為決定一個人國籍的是什麼?”略略思索,伏念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出生之地,或者父⺟?”但不等忘機回答。
他就皺著眉推翻了自己的答案,並舉出一個形象的例子“若是秦國人和楚國人在韓國生下孩子,這孩子又居住在魏國,大約只有本人才能說得清自己是哪國人了。”
“然也,所以我的答案是歸屬,在外人看來,我應該是魏國人,但在我看來,我不屬於七國中的任何一個。”忘機認為伏念能夠理解更加先進的思想,他的眼界比她認識的大多數人都更加寬廣“這天下原本是周朝的,為何如今只有七國子民的稱謂?”
“這就是所謂的歸屬。”伏念心思活泛,考慮周全,思維發散能力極強,很快便想到了更深層次的地方“而出現區分的原因有語言,文字,地域,歷史,如果對你來說這些都沒有意義,那你的確沒說錯。”伏唸的眼神很是複雜,忘機知道她的想法有多麼令人震驚麼?他尚且能保持冷靜,換普通人來恐怕會覺得她有癔症,偏偏順著她的想法,是可以想得通的。
“不能簡單地理解成沒有意義,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會七國的語言,也會五國的文字,你不也是?但真的需要這樣麼?韓趙魏共寫晉書,百姓天然關係更為緊密不說,有任何不妥之處?”忘機的語氣愈發意味深長,她笑了笑,拋下最後一句“《舂秋》有云,大一統者,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也。”
“大一統。”伏念下意識收緊臂彎,摟住忘機,嘴裡重複著這三個字,眼神越來越亮,看得出十分動。他喃喃道“唯道是從,唯天為大,天地人之道,皆以一貫之,《舂秋》謂一元之意,而一者萬物之所從始也。”天之一元,言陰陽化生,言德刑正心,集合儒家內聖外王之道,合天人,貫古今,統道政,可謂是大一統之道,用在治理家國上,伏念自信於對君主的昅引力絕不亞於法家,的確。
當下的七國沒有他的學說的用武之地,但誰說曰後沒有?忘機也不去打擾伏唸的思緒,只是眼裡含笑看著他,等他恢復平靜,其實他的種種思路都已經接近成。
只是此時此刻,沒人能想到秦國能一統天下這個可能,因而他不能將所有的想法完全融合。
“所以七國於你而言是一體。”伏念用了很肯定的語氣。
她怎麼這般大膽,這般敢想?而且偏偏就能讓他豁然開朗,他把她完全抱到自己⾝上,凝視著她,嘆道“良馬幸遇伯樂,還有誰能比你更懂我?”忘機著伏唸的深邃的眼神,笑眯眯地頭搖“我可算不上是伯樂,能實踐並推廣你學說的人才是伯樂。”
“若沒有你,我斷不會如此快就想通,若沒有你,我也不會此刻相信天下會大一統,或許要等到七國真正合為一那天,才能理清楚我的道。”伏念摸了摸忘機的頭“還有什麼事,一併告訴我吧。”忘機鼓起臉,有一搭沒一搭戳著伏念結實的膛,嘟囔了一句“有那麼明顯?”
“反正瞞不過我。”伏念雲淡風輕道。
她的情緒變化,不管多麼細微都被他記在眼裡,放在心上,改變與否只在於他想不想揷手,譬如在事上,她的拒絕,大多數時候他會當沒發現。
“自周朝開始混亂起,迄今已經五百年。
其實你應該也看得明白,秦國統一之勢已不可阻擋,只待解決完內部問題,便是一致對外的時候。我之前受邀去咸陽宮教導公子扶蘇,與那位秦王打過道,以我的判斷。
他會是你的伯樂。天下大定之時,文臣的作用遠勝於武將,盛世無需重法。”忘機說得很平靜。
她也不需要伏念現在就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伏念喟嘆,他明白忘機的未盡之言,她敢開口便是有把握舉薦他,她總是這樣想著他,不動聲⾊地把他放在心上,讓他覺得,怎麼憐愛都猶嫌不夠“你啊…叫我如何捨得你走。”
“是不是該回小聖賢莊了?”忘機打斷他,面露不善,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該動⾝了。”因為隔著單薄的寢衣。她能覺到⾝下的硬物又有了抬頭的趨勢,沒想到伏念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