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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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答應了?”伏念眉頭微挑,這可不像他所瞭解的她的子,頓時生出了些許事情超出計劃之外的好奇,心下開始思索起來,他和顏路作為小聖賢莊裡。
除了荀子以外地位最⾼的人,對忘機發出的非正式和正式邀請都被她拒絕了,而他們的師叔荀子雖然與她同輩,但與她師傅好,她不可能自持⾝份讓荀子出面邀請,在這樣的前提下,忘機說會來拜訪小聖賢莊。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主導地位不同,主隨客便,客隨主便,二者相較而論,忘機要的是小聖賢莊不得不邀請她,而非她不得不前來拜訪。
“多少有些爭強好勝了。好歹是出⾝天宗,競非要庒儒家一頭才肯來。”伏念搖頭搖,眼中多了幾分笑意“什麼時候?”
“姐姐這般肆意自信,也正合天宗隨心所之道。”顏路臉上也帶著笑意,點點頭“派人盯著學宮就知道了,不過…姐姐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師兄能答應。”伏念神⾊淡淡,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有些意味深長“要求…她專門與你提的?”
“姐姐的意思是,那天讓我去即可,就不勞煩師兄大駕了。”顏路輕咳一聲,一雙鹿眼純良而無辜。
“不成規矩,你也跟著她胡鬧?若我不去,豈不是失禮至極,讓世人如何看我們小聖賢莊?”伏念衣袖一揮,語氣満是不贊同,顏路摸了摸頭,小聲為忘機找補“姐姐她應當不是這麼想的,並非有意讓儒家失禮。”他當然知道忘機並沒有什麼惡意,伏念古板老成的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悅愉,她只是單純的不想搭理他,如此,便更不能讓她如願了。***“師兄,若非你執意趕來,恐怕我們就要錯過這場精彩的辯合了。”顏路十分嘆,雖然是儒家大敗,他卻並不覺得可惜,大約在場弟子更是無人有異議吧,實在是輸得心服口服。
“那曰相遇,寥寥數語,我便知她乃驚才絕豔之輩,不過你也無需灰心,道家上下能與她相提並論的也不多。”伏念眼中的欣賞之意多得像要溢出來一般,語氣中笑意満満,與素曰端莊自持的模樣相去甚遠。
正是寂靜無聲,満座群儒閉口不言之時,伏念不緊不慢,款款而談,聲音清厚方正,精當有力“一個家國的疆土被他國無理強佔,君主諸侯如果不全力相爭。
他國便會得寸進尺,有才能的大夫,如果不奮爭成為家國的上卿,家國就不會強大昌盛。人人皆有私慾,但只要各自的慾望合乎情理,天下就不會產生動亂。”
“因而,當今天下的動亂之源不在於各有所,各有所爭,而在於非義之爭。
禮樂教悔能做到剋制私慾,使言行合乎於情理,所以儒家贊成‘禮’,是為追求太平與昌盛。”伏念說罷,走進大廳,頓時無數人的目光落到了他⾝上。
他微微彎作揖,不卑不亢道“伏念代家師,邀請忘機大師前往小聖賢莊一敘。”
“天地之分,陰陽相對,儒道有別。”忘機起⾝,目不旁視走到伏念⾝邊“儒家有你,不錯,倒也不算失了傳承。”再辯下去,不過是各行其道,儒家是現實主義,道家是理想主義,其實誰也說服不了誰,也不能證明對方是錯的。
二人並肩而立,左邊的人⾝量⾼大,暗⾊的服衣內斂端方,及冠束髮,面容周正,不失禮度。右邊的人容顏姣好,如雪後初晴般明媚,又如孤⾼的雲可望不可即。
一個沉穩如山,一個灑脫如海,儒、道兩家的氣質一覽無餘,一陽一陰,一靜一動,彼此的風采相輝映,若是隻有其一。雖然同樣出眾,卻達不到眼下這種莫名諧和,宛如形影不離的奇妙覺。
“大師兄,忘機大師,請,馬車已經備好。”顏路站在門口,朝二人行了一禮。
“原來是道家的⾼人。”
“她就是那位忘機大師!”
“伏念先生可算替儒家掙回了不少面子。”眾人竊竊私語著。一臉敬畏,目送三人離去,經此一辯,道家忘機的名聲勢必傳遍整個桑海城,乃至七國中的各門各派。
馬車很大,坐下他們三個人綽綽有餘,儒家用來接待忘機的是兩匹馬拉的車,這方面伏念他們當然不會出錯,她坐在車內閉目養神,倒也不是真的累了。
只是睜開眼就要看到對面端坐著的伏念,她嫌⿇煩。
“姐姐,喝點水吧。”顏路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忘機,他的手極穩。雖然馬車略有顛簸,也沒有灑出半滴。
“子路,不可失禮,大師是我們儒家的貴客。”伏念望向二人,淡淡道“要注意稱呼。”忘機一下子睜大眼睛,先是笑著接過顏路手中的杯子,然後瞪了伏念一眼,沒好氣道“我都沒說話,你急什麼?
是否失禮,也該由我來說,輪不到你,更何況…你可不是儒家那些老古板,更失禮的事情不也做過,呵,沒資格說顏路弟弟吧。”
“更失禮的…什麼事啊?”顏路疑惑地看向忘機。
難道就是導致師兄和姐姐之間氣氛古怪的事?忘機一時語塞,情急之下,倒忘記了顏路還不知道。
她該說什麼?告訴顏路那天是伏念揹她過去的?抬頭對上伏念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更不想說話了。輕哼一聲,默默地喝了口茶。
“伏念自認為行事坦蕩,只視姑娘為需要施行仁義的對象,並沒有別的意思,因而也不覺得失禮。”伏念看著忘機的嬌俏靈動的模樣,盯著顏路好奇的目光,神態自若,絲毫看不出那天的緊張失態,當然,在他背上的忘機更是完全不知曉,難道伏念真的不在意?是她自己糾結過了頭,想多了?可方才的眼神又不似作假。
他笑什麼?忘機狐疑地看了伏念一眼,要真是這樣,那她也全然拋之腦後了。可以用平常心來對待“如此便好。”忘機擺擺手,態度已經平常了許多,向伏念解釋道“我從小在道家長大,生就不像你們儒家弟子那般在意條條框框,什麼⾼啊低啊大師啊之類的,都是世人眼中賦予的尊卑等級。
今天叫一句大師,或許明曰便看不起你,所以我就是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又與顏路弟弟一見如故,所以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用尊稱。”這樣的想法,只能說一句,不愧是她,世間有多少人能視權利地位為無物?但最讓伏念在意的,還是那一句沒有外人,所以他對她來說,也不是外人麼,呵,莫名地生出了一絲悅愉。
“忘機,如此稱呼可好?”語速有些慢,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伏唸的眼神認真而鄭重。忘機競從那低沉的聲音,從自己的名字中聽出了一絲繾綣的味道,她放下茶杯,輕聲嘟囔了一句“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