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膝蓋微微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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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的時候他什麼心思都沒有,怎麼現在偏偏想起了剛才抱著她的覺,肢柔軟,烏黑的髮絲遊蕩在他的脖頸間…伏念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又變回了那個沉逸端重的小聖賢莊大師兄。
只是那份從容,在看見少女朝他們嘆氣,收斂起剛才有些咄咄人的態度之後,多了些不同於平常的波瀾。
“算啦,補償就不要了。如果換成是另一個人在這裡,應該會對你們說謝謝吧。”忘機半是無奈,半是真誠地說道。
“至於怎麼回家,我住在客棧裡,當然是光著腳走回去咯,知道你們儒家規矩多,可是我不在乎呀。”忘機不想利用這個看似很合適的機會入進小聖賢莊,還是那個問題,⾝份⾼低不同,但並不代表伏念和顏路對她的計劃沒有幫助。***客棧?光著腳?
走回去?伏唸的眉頭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她那雙腳上一丁點兒薄繭都沒有,衣物的面料也十分華貴,一看就是貴族出生,這不是符不符合禮儀的問題。
而是…本就不該這麼做,有失⾝份。海灘上的礁石硬堅溼滑,小路上的礫石細小尖銳,回桑海城不知道要踩到多少危險的東西,恐怕只需要一點點力道,就能劃破她腳底那嬌嫰的肌膚。
在白雪的肌膚上留下各種各樣的傷口,一路上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看見她裸露的雙足,真是過分天真,又不知矜持。伏念不可能讓她光著腳走回去。
但首先,不能去城裡給她買,先不說太遠,就說句不謙虛的話,桑海城中許多人都認識他,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即使自己問心無愧,也難免連累小聖賢莊的名聲,然後,小聖賢莊倒是離得近,但並沒有女子的繡謝。
再說,以伏唸的敏銳,只一會兒就對忘機的個有所瞭解,待他們一走,她恐怕轉⾝就跑了,或許,讓她穿他的謝?不…不行,於禮不合。
伏念拱手行常禮,沉聲道“姑娘,不管前因後果,你都沒說錯,我們的確有過失,自然該承擔責任,勞煩你等一下,我僱一輛馬車送你回去。”
“這裡人跡罕至,只有小路,哪裡有馬車能到呢?而且,禮不下庶人,我恐怕受不起伏念先生的一拜。”忘機似笑非笑道,讓他賠禮道歉的時候,態度冷硬,不讓他補償了。又把姿態放得這麼低。
“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話,穿我的鞋吧。回去的路不好走,全是碎石和樹枝,很容易劃傷腳的。”顏路用無比純善的眼神微笑著看向她,突然開口道,耳朵依然帶著微紅。
不止伏念看到了忘機的玉足,顏路觀察力細緻入微,更不會錯過,甚至為了想怎麼讓她回去,比對自己的鞋子大小,又來回多看了幾眼,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心緒波動格外的大。
而忘機先前的驟然靠近,更是讓他意識到,她與美好的四時之景的不同之處,她是人,是更加鮮活的人,比之景⾊更加人心絃。顏路總是說一些十分體貼的話,表現得極其善解人意,忘機不捨得對這樣的人反相譏。
他總是向世人展示、分享他欣賞的美好,殊不知他本⾝就是最為美好的存在,尊重一切生命的豁達態度,即使她不認同,也會敬佩。
“那麼你呢?”忘機沒有表現出排斥和反對的態度,這讓顏路眼前一亮,臉上好像帶著光,澀羞的笑意中帶著些許不好意思“小聖賢莊離得很近,就在山上面,我可以讓師兄揹我回去。”見忘機一臉懷疑和不信任地看著伏念,顏路有些著急“師兄行事穩重,只是素曰寡言,所以看起來嚴厲。
其實對我們一點都不嚴苛,反而處處關心愛護,愛之深,才會責之切,姐姐千萬別誤會他。”
“既然如此,何必那麼⿇煩,不如你直接揹我回官道上?”忘機捂著嘴輕輕笑著。一雙翦水秋瞳勾直勾地看著伏念“反正這裡沒有別的人,你也心如止水,只視我為需要你施行仁義的對象,並沒有別的意思,對吧?”這下換成顏路小心地看了一眼伏念,這位姐姐的子實在太隨心所了,就連他也不能保證伏念不會因她的無禮而生氣,溫言道“那…讓我背姐姐出去。
然後陪你等馬車吧,是我讓師兄來救你,才會有後面的事,應該由我來負責任。”雖然顏路一直叫忘機姐姐。
但那是基於忘機比他略微年長的模樣以及她默認的態度,但在⾝⾼和體量上,十二歲的顏路不遑多讓,比忘機略⾼些,肩膀也更寬闊結實。
忘機直接伸手捏了捏顏路的臉頰,望著他呆愣的模樣,眼睛眨了眨,語氣愛憐“顏路弟弟,你的脾氣太好了。行了。不戲弄你師兄了。我就是見不得儒家把個個弟子都教成不知變通的老古板,說話做事都是一個樣。
你呢,就不一樣,我很喜歡喲。”顏路這下不是耳朵染上薄紅,是真真整個白皙的臉龐都變得緋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要知道儒家思想含蓄內斂,一個禮字從他入門起學到現在,無論什麼樣的情,誰都不會去烈的表達。
他⾝邊所有的人表達自己的想法,也都是極為溫和的,真是從未遇見過忘機這般大膽肆意的人。
“師弟,你去僱一輛馬車,用我伏家的名義。”伏念用不容反駁地語氣開口道,顏路什麼也沒說,點點頭就往小聖賢莊去了。
海邊自然而然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臨近曰落,太陽將遠處天邊的雲彩染成了金紅⾊,靠近他們的頭頂依然是一片碧藍,由遠及近的,由深變淺的漸變⾊彩,彷彿代表著兩個人心中不同的距離。
“上來。”伏念輕聲道,他靜靜地看著忘機,在斜斜打過來的落曰餘暉照映下,她的昳麗似乎更加驚心動魄,更加具有攻擊,披散著的青絲被海風吹得微微凌亂。
“什麼?”忘機愣了愣,夾雜在風聲裡的兩個字讓她彷彿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可伏唸的神情告訴她,並沒有聽錯,她下意識地理了理遮擋住視線的秀髮,湛藍⾊的眸子倒映出眼前青年認真無比的臉龐。
“不是讓我揹你麼?”明明是反問句,硬生生被伏念穩重的聲線說成了陳述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忘機好像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絲絲隱秘的笑意。
“我…”忘機剛剛開口,便被伏念打斷了,他皺了皺眉,質問道“姑娘雖然不是君子,但行事十分坦蕩,若真的以平常心看待,何故如此?”這分明就是剛剛自己說過的話,現在卻被伏念用在她⾝上,忘機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好好好,我自然是無所謂。”聞言,伏念走到忘機面前,背過⾝子,膝蓋微微彎曲,半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