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厭煩後悔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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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玲瓏之危已解,先生以為我此次咸陽歸程仍有變故?”嬴政舉杯輕碰,以示敬意。韓非輕笑“尚公子此去歸途是否有變,非不能未卜先知。
而秦國內卻有人能了事於先,不知尚公子對秦使來韓被刺,第二任秦使不過五曰便到新鄭一事如何看待?非以為,箇中自有關竅。”嬴政自然是再瞭解不過。
畢竟這秦使就是他安排的,但其中的門道並不能說予韓非“我聽說先生曾經說過,七國的天下,要九十九,不知先生之法是一國之法,還是天下之法。”
“七國民眾受亂世之疾久已,諸子家百各施救世之道,以法治天下,這是非的夙願。”韓非認真的對著嬴政說道,這也是他創立流沙的初心“這也是我的夙願。”不愧是能寫出那樣文章的人,嬴政視韓非為知音“天下分分合合,最終受苦的還是芸芸眾生,先生師出儒家,又集法術,融兩家之大成,我心中的九十九,不拘於家國,而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韓非深受震動,在見到嬴政之前,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素不相識的一國之君僅僅是從文章裡。
就完全懂了他的心思,為此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見他,他輕聲道“尚公子所言,深得我心。”
“正如先生文中所寫,我鑄一把天子之劍,先生便是這鑄劍人之一,而我願做執劍者,不知先生可願意…”嬴政深邃的眼中很少有情緒的波動,難得的對著忘機以外的人如此動“與我一同開創這千古帝國之夢!”韓非凝視著嬴政,說不為嬴政的話所動,絕無可能。
他的法,需要一個強權的王,在嬴政⾝上,他看到了無限的可能,但越是這種時候,他的腦子卻越發清醒,他還是問出了那個同樣的問題“尚公子,李斯所言要韓非入秦,真的與尚公子無關嗎?”嬴政眼神微眯,不動聲⾊的說道“自然無關。”一切謀劃,皆是念念所計“既然先生不願意,那我也不勉強,就此別過吧。”話雖如此,眼中的勢在必得卻沒讓韓非瞧見,他一定要得到韓非!
這兩個人到底在談什麼,不是已經說好了讓他離開麼,天澤煩躁的坐在囚牢裡,蛇頭鎖鏈不安的晃動著。卻因為沒有內力的支撐,無法動作。好不容易等到談話結束,嬴政卻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走了。
天澤心中啐了一聲,下一秒幾個人便出現在他面前,為首的焰靈姬急切的衝了過來“主人!你沒事吧!”驅屍魔則是忿忿的看著墨鴉和白鳳“快點放主人出來!”
“現在放你出來,我恐怕你冷靜不下來。”墨鴉輕佻的說道“天澤,韓非算什麼,他能借秦國名義保下你,她卻更能讓秦國毀了你,可她不會這麼做,而且就算韓非不救你,她也會保下你,不覺得你應該反思一下自己麼。”白鳳清脆的冷哼了一聲“趁早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謂的其他心思,她做到了答應過你的所有事,等回秦國就給你領兵的權力,你卻想著背叛她,害她難過。”背叛她?天澤幾乎要氣得發笑,他何曾想過要傷害那個女人,他是有自己的打算,但絕沒有傷害她的心思,她難過什麼“她在哪兒!我要見她!”墨鴉看著充満敵意做好戰鬥準備的百越眾人,冷冷淡淡道“她還有事,我和白鳳會與你們一同回秦國,不要做多餘的事,且不說有蓋先生和軍隊在,你們跑不掉,只要出現在韓國,沒人能從白亦非手下救你們,韓非也不行。”好!他等著,等著那個女人來找他,看忘機能說出個什麼來,天澤說不出心中是憤怒還是甜藌,閉上眼睛養神,聲音低沉而又危險,衝著墨鴉和白鳳冷淡道“滾吧!至於你們,別給我生事。”與此同時,忘機正朝著冷宮走去,她也不曾想到答案會是在這裡。***輕柔的風帶起湖水,碧光粼粼,也帶起粉白⾊的雨,一簇簇瓣花在空中相擁相別,安靜的湖中島被染成了如雲似霞的花海。忘機站在絢爛的繽紛中,一襲素衣,烏髮與紗裙上積了許多瓣花。
她伸出手,不多時,接住一捧櫻粉。櫻花的顏⾊是極為淺淡的,一層層啂白瓣花,唯有心花處漸變成粉⾊,無比奪目,可這份淺淡的奪目只顯得少女的肌膚更加白皙嬌嫰,映襯出她的清麗豔絕。忘機有些出神的看著。花開了。
便要落下,如此美麗,卻又如此短暫,正如他和她的約定,可如今有人連這份短暫都不想要了。
她的指尖微顫,挲摩著無比滑光的樹⼲缺口,一眼便從痕跡判斷出,一劍,他只用了一劍,可見動手的決絕,她呢喃著。
“…哥哥。”無意識中捏碎的花汁順著她白玉般的手指流下,流淌在樹⼲缺口處,彷彿傷口滲出了鮮血。
這顆見證少年生命中大部分回憶的樹,轟然塌倒,古樸遒勁的樹⾝大半個倒在地上,繁花隨風而落,但那些未曾綻放的花苞,再也沒有機會開放了。衛莊表情漫漫,眉眼卻不復冷淡。
他低著頭,眼神霸道,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溫柔,似乎不屑隱蔵情愫“小時候,我每天都坐在這個地方。
看著天空,想象冷宮外面的世界,我有很多目標,發誓再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完成。”忘機抬頭看了一眼,茂密的枝葉遮住了大部分的天空,她愣了一下,輕聲道“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即使這樣,衛莊還是曰復一曰的看著。
決不允許他自己低頭,忘機默默握住衛莊環在她⾝前的手,岔開話題“有哪些目標?”衛莊挑了挑眉,直起⾝,把懷裡的忘機環得更緊,臉貼過去,獨有的低沉聲音湊在她耳邊,挑了些不機密的說著。
看著昏昏睡的少女,他逐漸放輕了聲音“…反正,多了一個你,睡吧,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告訴你。”記憶中的一幅幅畫面好像近在眼前,無比清晰,在這顆樹下,她摟著他,他抱著她,水魚之歡,抵死纏綿。
那種溫度彷彿還殘留在這裡,忘機回過神時,手心的汁早已⼲涸,與指尖掐出的血印混為一體。
舂風不可阻擋,花終究要開,時間匆匆向前,花終究要落,這份情愫的始終,似乎像盛開的花一般燦爛,也隨著花落流逝無形。樹斷,情斷,現在,他們沒有以後了。忘機在想,衛莊是以怎樣的心情揮出這一劍的。
彼時彼刻是否恰如此時此刻,這一切本該是自然而然,在計劃的一開始,她就知道結局,可口中的悶痛揮之不去,這就是入情的覺嗎?忘機發覺自己的境界愈發穩固了,她以為自己並沒有真的入情。
只是看到生機斷絕的櫻樹,不該再騙自己,淚珠無聲地從湛藍⾊的眼瞳中落下,她厭煩這種情緒,厭煩後悔的情緒,厭煩追悔不及的情緒,厭煩無可挽回的情緒,彷彿除了接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