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國家最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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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抬頭,看了看天空“不如我先回答一個,你並不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吧…你會死。”嬴政的神⾊驟然變冷“你知道些什麼?”韓非搖頭搖“關鍵是什麼時候死,如何死。”他的眼神忽而向後掃過忘機“我曾經穿過歲月長河,看到過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嗎?”嬴政厲聲道“我,不相信。”他皺了皺眉頭,韓非在看什麼?是在看念念麼?韓非轉⾝重新看向嬴政,果然啊…只有她信“死亡並不可怕,尤其對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每個人都會死,不是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嬴政低沉的聲音變得上揚,這個問題,也是在場的蓋聶和衛莊想知道的,韓非為什麼要看她。
“天地間那種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運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韓非又重複了一遍,即使他預知死亡,依然想嘗試違抗天命,即使他命數已定,依然拼盡全力想改寫結局。忘機突然笑了。
她已經知道答案,湛藍⾊的目光深邃,命運嗎…“⾼山變成深谷,滄海化為桑田,夏冬的枯榮,家國的興衰,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測。”韓非的聲音飄忽不定,像是慨,又像是無奈“十年可見舂去秋來,百年可證生老病死,千年可嘆王朝更替,萬年可見斗轉星移。
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視野,去窺探百萬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眾人若有所思,唯有忘機臉上一片瞭然,韓非看著她淺淺一笑“這是你曾經說過的話。”人固有一死。
或輕或重,韓非要用一天的視野,去窺探天地。忘機瞥了一眼韓非,清麗的聲音彷彿不帶任何情“山中櫻樹,雖有花開爛漫之時,然而終歸塵土,人的生命。
不過如此,國之大業,亦不過如此。”世事多變,人生無常,有些事情不是一世人生所能參透的。時間,會給一切問題以答案。
“你的眼界和想法還是沒有變。”忘機不置可否的評價了一句,像飛蛾撲火,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轍。嬴政看著默契十足的兩人。
此時倒也顧不上韓非與忘機的親密,依舊沉浸在方才的談話中“這,就是答案嗎…韓非先生。”韓非俯⾝作揖“韓非,拜見秦王。”眼前的男人能寫出那樣的文章。
而他的念念,則能跟韓非心神契合,可見擁有不遜於他的才華,嬴政伸出手,摘下面具“嬴政,受教了。”韓非和忘機,他都要帶回秦國。
在韓非與嬴政的談中,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天⾊漸晚,蓋聶早已拉著忘機與衛莊共同站在屋簷上聊天,他們不她再去揷話。
“談完,師哥是不是要走了。”忘機被蓋聶牽著手,十指緊扣,衛莊到底想著她跟蓋聶久久沒見,選擇了退讓。蓋聶摸了摸忘機的頭。
他一直看著她,院外的風景絲毫提不起他的趣興“王上此次出行,本就危險重重,不宜久留。”
“如果家國之間將起變故,江湖上便會顯露危機的預兆,想走可沒那麼容易。”衛莊淡淡道。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他們。”蓋聶沉聲。
“八玲瓏已經到了新鄭,他們雖然行蹤隱秘,卻也在江湖上留下了痕跡。”衛莊冷笑“他們的目標是誰。”忘機歪歪頭,沒好氣道“哥哥,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上一次八玲瓏出手,對付的是長安君成蟜,這一次,除了下面這位秦王,還能有誰?”
“在這兒動什麼,這件事與你又無關。”衛莊眼神不善,語氣冷冽,看得忘機直往後縮“你很在意他?”是不是真的跟嬴政有點什麼?
蓋聶安撫的順了順忘機的烏髮,溫言道“他們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勢力,羅網,鬚遍佈七國,包括了夜幕,牽涉到你我,念念擔心也是正常的。”
“師哥,你就寵著她吧,膽子愈發大了。”衛莊輕哼一聲,瞥了一眼靠在蓋聶⾝上的少女“不長記。”
“八玲瓏在韓國的刺殺,夜幕必定會提供幫助。”衛莊的眼神看向庭院中的二人“但流沙不做免費的易。”蓋聶微微一笑,局已布好,魚已上鉤“這不是我和你需要考慮的。”忘機瞪了一眼衛莊,貼著蓋聶軟聲軟語“哥哥就是不想幫忙,我才不管,師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立場不同。那是應該的,小莊沒錯,別故意氣他,念念,我走了可幫不了你。”蓋聶無奈的笑笑,看著忘機又猛地撲向衛莊,像菟絲子一般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我只是隨口說說,哥哥千萬別當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忘機撲閃著眼睫,盈満了無辜,一臉討好。
衛莊受著少女掛在自己⾝上的重量,明明黑著臉,手卻不著痕跡的扶住她的纖,讓她緊緊靠在自己⾝上“下去,呵,不怕被人看見?”
“我不,就不,怕誰看見?看見就看見,我不在乎。”下面兩個人是背對著她的,她才不怕,忘機的小臉在衛莊前蹭了又蹭,成功讓男人的嘴角悄悄上揚。
***嬴政聽著樹葉沙沙作響的挲摩聲,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起風了。”果然,韓非如他所願,走進了他希望的話題。
“風過無痕,而這風在大王心中,卻似乎起了漣漪。”韓非必須抓住著唯一的機會。嬴政故意道“先生此言何意?”
“風已過而浪仍起千層,說明水面本就不平靜,一如秦國並不太平,大王的處境亦不太平,離開故國,來見我這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很危險。”韓非設⾝處地,準備先站在嬴政的立場上為他分析。
“雖然素未謀面,讀你的文章,已勝過千言萬語,我只為先生而來,冒點風險,值得。”更何況,念念也在這裡,他更不擔心,嬴政目光真摯而鄭重的看著韓非,打情牌,他也會。
韓非微微動容,卻篤然生出一種悉,韓非,我來韓國,只為了你,念念的形象突然與眼前男人重迭,她說過類似的話,雖然理由應該不一致,可他們的神情和語氣是那麼像“大王謬讚。”這是…他的錯覺嗎?
“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王是一國之君,萬金之軀離開國境,猶如龍入淺灘,依韓非之見,大王這麼做是在把自己推向懸崖。”韓非輕聲道,暗示他對秦國國內局勢的一清二楚,言下之意是可以幫嬴政,渡過這個難關。嬴政微微一笑“不登上懸崖,又怎麼領略一覽眾山小的絕頂風光,更何況,先生的處境如履薄冰,並不比我好,又如何在這裡替我擔憂。”
“哦?願聞其詳。”韓非坦然,嬴政對他仍然有所戒備。
“先生在孤憤一文中曾直言,一個家國最為忌憚的,是臣子威望過⾼,君王又對左右近臣太過親信,現今韓國正是權臣當道,君王又沒有主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