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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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老五瞧這小子是真傻，見人生氣也不知說軟和話，實在是個真憨的，無?奈道：“你去吧。”

  這樣憨直的人沒有花花腸子，也不會耍心眼，是實在人，當初也是瞧上了這點，才想招他來家?做女?婿。

  見許大河一臉喜的往自家?奔，文老五摸了摸短鬍子，優哉遊哉繼續往賭場方向去了。

  院裡，文麗正在洗蓮藕，十一月了，正是挖藕的季節，家?裡還有一截大骨，買的時候就叫鋪老闆給砍成了小塊，現在正擱在砧板上，等文麗將蓮藕洗好一起下鍋熬湯。

  許大河踮著腳，從木柵欄上探出半個鬼祟的腦袋，有道是近鄉情更?怯，明明滿心惦記著文麗，想要?和她多說說話，可是人到了眼前，他又不好意思進去了，許大河怕文麗生他的氣。

  哎，許大河撓了撓頭，在原地直溜達，腳下的地都快叫他踩出一個坑來。

  “汪汪汪——”突然一串狗叫聲嚇了許大河一跳，原來是文麗家?養著的大黑狗發現了他，搖著尾巴熱情的了上去，文麗家?的院門本?來就是虛掩著的，被大黑狗一撲自己?就開了，許大河整個人了出來。

  文麗瞧這架勢，就知道許大河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啥時候到的，見人還呆呆傻傻的站在門口，文麗道：“那裡是風口，吹著風要?受涼的，怎麼不進來？”

  聽這話許大河如釋重負，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邊擼著大黑狗的頭一邊走進院子，昨夜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和文麗說，可現在見到了真人，許大河的嘴巴就像是被漿糊給糊住了，啥話也說不出來。

  許大河見水缸中的水不滿，也不吭氣，拿起木桶就擔水去了，來來回回兩趟，喂水缸喝了個飽，接著也不閒下來，拿起牆邊的斧子開始劈柴。

  “歇會兒吧。”文麗說。

  許大河撂下斧頭，乖乖的坐到堂屋門前的青石上休息，他其實不想停，停下來不敢看文麗，不如做活兒自在，但是文麗的話他又不敢不聽，還好那隻大黑狗喜歡同?他耍，許大河一直猛的摸狗頭，摸得大黑狗瘋狂的搖尾巴，舒服的哼哼唧唧，不過，這狗正在脫期，不一會許大河就擼出了一手的黑狗。

  文麗端著洗好的蓮藕進了灶房，不一會探出頭來，瞧著許大河問：“今你是來瞧小黑的？”

  “沒有。”許大河終於開了點竅：“我來看你的。”

  文麗盯著許大河瞧了一會兒：“進來幫我生火，不然今晌午沒得吃。”

  聽這話許大河一下就蹦的起來，麻利的用稻草引火起灶，聽這意思麗要?留他吃晌午飯哩。許大河捨得放柴，不一會兒灶上的水就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文麗掀開鍋蓋，將清洗乾淨的豬骨頭、蓮藕，昨夜就泡好的花生倒到了鍋裡，還加了幾塊薑片，熬藕湯需要?耐心，要?小火慢慢燉上大半個時辰才鮮美。

  灶膛裡的柴火噼裡啪啦的燒著，兩個人各坐一邊，都沒有說話，許大河想起昨夜他在親孃面前誇下了海口，說文麗願意嫁他，但是真到了文麗面前，許大河的心虛到了極點，但是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不能輕易的認慫，該問的話再難開口也要?硬著頭皮問。

  “那個……”許大河終於開了口，半晌說不下去。

  文麗抬臉看過來，眼睛亮亮的映著爐火，格外的好看，她輕聲問：“那個什麼？”

  許大河幾乎要?被那雙眼睛給看痴了，心撲通撲通直跳，好一會才回過神，直接說：“俺娘答應了。”

  這句話沒頭沒尾，文麗卻明白裡面的意思，她用鐵鉗夾柴禾的動作頓了頓，良久問：“是真的？”

  “她親口說的。”許大河道。

  文麗沒有再說話，圓圓的臉蛋變的無?比的紅潤，像喝醉酒了一般，雖然文麗比一般的姑娘膽子大些，真說到這種事情，到了臨門那一腳，還是羞澀了，偏偏許大河瞧不出來，鼓起勇氣又問：“你願意不？”

  若這時候文麗還是默認的態度，只怕是要?急壞這憨子，文麗咬著：“嗯。”

  不一會兒骨湯花生蓮藕就熬好了，一早就到外頭去的馮玉梅也會了家?，見到許大河馮玉梅一肚子氣，一見他就想開口問他是不是真說上親了，要?是真定下了還來自己?家?做什麼，飯菜就算是餵狗也不喂他，不過，在馮玉梅開腔前，文麗悄悄的扯了她孃的衣裳，使了個眼，一瞅許大河呵呵傻樂的樣子和女?兒有些害羞怯生生的模樣，馮玉梅的心漏跳一拍，我的個乖乖，難道這事兒成了？

  文麗的親事一隻是壓在馮玉梅心口上的大石頭，壓了好幾年，要?是真的將許大河招到家?裡做女?婿，馮玉梅定要?到寺廟裡進香還願，謝菩薩保佑。

  “嬸子，我臉上有髒東西?？”見馮玉梅一直瞪著自己?看，時不時的笑笑又點點頭，許大河心裡一陣奇怪，不問道。

  馮玉梅笑呵呵，嘴巴半晌都沒有合上：“沒有沒有，大河，你最近瘦了，多吃菜。”說著拿起湯勺，往許大河的碗裡舀了很多蓮藕花生，接著用筷子夾了好幾塊大骨頭，直到許大河的碗裡實在是裝不下了，才罷手。

  骨湯花生蓮藕極鮮甜，花生糯口，蓮藕粉鮮，骨頭滿了湯汁，更?是香氣四?溢，許大河吃得歡，馮玉梅夾的快，一鍋骨頭有大半被他給吃了，馮玉梅拍了拍許大河的肩膀：“下次再來，嬸子給你熬豬肘子吃，到冬天?啦，要?補一補的。”

  許大河笑呵呵的說好，馮玉梅滿意的看著他，心想能吃就好，能吃就是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