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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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文物組正式開始拍攝，按照原先的計劃粱盡並不會出鏡，但為了保證藏品的完美修復，經過許館長遊說後，粱盡也會參與拍攝，只不過鏡頭不多，主要以拍季窈和鍾耘為主。

  冬黎對此樂享其成，現在是看臉的時代，粱盡入境節目組就相當於掌握了“量密碼”，有足夠的噱頭引觀看節目。

  冬黎坐在大棚裡盯現場，手裡拿著一個對講機，衣著休閒，拖地長褲搭寬鬆T恤，腦袋上戴了一頂遮陽帽，就連胳膊上也套著一對冰袖，注重防曬的同時，人也看著利落颯。

  早上起時冬黎就偶痠背痛，她就隱隱察覺到生理期將近，等到下晝時分痛加劇，她立刻從隨身背的托特包裡翻出一盒布洛芬，就水嚥下一粒，又不放心地貼了一個暖寶寶，一口一口喝著熱水。

  每次痛經都像是去鬼門關走一遭，冬黎心情煩躁，強迫自己不想這些糟心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

  夏天太陽毒辣，節目組的人坐在大棚裡，雖然有幾個大風扇循環地吹著，但大家還是覺得悶熱無比，美術組的老師看見冬黎熱得通紅的臉，自己手持的小風扇遞給她，“去室內待著吧，你這又冷又熱的，太難受了。”

  冬黎的脊和小腹畏寒怕涼，但其他地方就覺到燥熱難受，又冷又熱冰火兩重天，她笑著搖搖頭，接過她的小風扇，“還可以再堅持堅持。”

  即使冬黎非常認真地做好了準備工作，但痛經仍舊沒有放過她，沒過多久，她的小腹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重拽著，好似要兇狠地將她的子宮撕裂。

  冬黎難受地弓捂著肚子，注意到監視器裡攝影師拍攝的畫面不夠全面，她連忙通過對講機讓攝影師進行緊急調整，她的聲音沉緩有力，聽著與平常無異。

  好不容易撐到拍攝結束，冬黎想趁著痛經沒有再一次發作之前，趕緊回酒店躺著，她知道自己臉非常難看，為了保持都市麗人的形象，她去洗手間補塗口紅，重新換上一件清的T恤。

  剛走出博物館偏門，沒有任何預兆，冬黎忽然眼前一黑，一陣劇烈的下墜牽引著她往地上砸去。

  頭暈目眩，浮浮沉沉。

  但非常幸運的是：漂浮不定的浮萍忽然尋到了著陸地。

  冬黎已經快要半跪倒在地上，但突然出現一個人架住她的咯吱窩，把她撈起來。雙腿發軟，腦袋頭暈眼花還在持續，冬黎幾乎是癱靠在他的膛裡。

  她深陷在痛苦和難受之中，一股清冽的淡香湧入鼻息，悉的，令她心安的。

  “謝謝你，粱盡。”冬黎虛弱地說著，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難受得抬不起頭。

  男的體溫一向比女的高，冬黎寒涼的手指覆抓在他的手臂上，粱盡本能地輕蹙起眉頭，她怎麼冷成這樣？

  冬黎全身都在冒冷汗，同時還伴隨著洶湧的嘔吐，酸水湧上來，她噁心地抬起頭，枕頭粱盡的胳膊連連假嘔，不適洶湧地攻擊著她，但冬黎卻什麼都沒吐出來。

  粱盡的眉頭始終緊蹙著，右手虛環放在她後，左手卸下她肩上的包，他垂首凝視她的臉，頭髮糊蓋住了她的半張臉，他站在守禮這邊，可等她噁心再度襲來，粱盡還是僭越地伸手，替她撥了兩下她臉頰邊的頭髮。

  “冬黎姐，組長，你們在幹嘛？”季窈、鍾耘就在這當口，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驚疑地看著他們相擁的畫面。

  “冬黎身體不適，我扶她一下。”粱盡注意著冬黎的動向，解釋道。

  季窈遲疑地問：“冬黎姐，你一直反胃想吐，不會是懷孕了吧？”

  鍾耘震驚地打量著粱盡和冬黎，磕磕絆絆地問：“孩子不會是組長的吧？”

  “……”

  冬黎這會又飆冷汗又頭皮發麻，小腹還撕拉脹痛，但她不得不打起神，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

  她好笑地睨了他們一眼，“我痛經得厲害，粱盡經過好心扶我一把，你們思維不要那麼發散。”

  季窈耳朵瞬間漲至通紅，她有點兒月經羞恥，此刻尷尬地想用腳趾在叄環內摳出一棟別墅，她的目光不自然地亂轉，發現鍾耘也侷促地看向別處，但粱盡的神沒什麼變化，正憂心地看著冬黎。

  她又重新看向冬黎，看見她勉力從粱盡懷裡退出來，渾身散著不舒服的氣息，但她眉眼坦蕩大方，並不覺得“月經、痛經”這事上不了檯面，需要藏著掖著。

  季窈發現她額頭沁著汗珠，擔憂地走過去，“冬黎姐，你沒事吧？”

  “沒多大事，熬過這一會就好。季窈，胳膊借我扶一下好不好？”

  季窈連忙把胳膊支到她面前，冬黎抓住她的手腕，冰冰涼涼的觸傳過來，她下意識地皺起眉，心疼地看著冬黎。

  冬黎被因心疼而皺得圓巴巴的臉逗笑了，“沒關係的，一個月就一天，忍一忍就過去。”

  “嗯。冬黎姐用的什麼香水？淡淡的真好聞。”

  “男香，銀山泉。”

  兩位女士走在前頭，鍾耘和粱盡緩步跟在身後，他們聊著工作上的事情，走了十多分鐘，走到了公寓樓下。

  在距離博物館不遠的地方，建立了一棟辦公樓和一棟員工公寓，工作大家一般都會住在公司公寓，分別之際，季窈回過頭，問粱盡，“組長你沒事的話，要不送冬黎姐回酒店？我還有點事送不了。”

  “不用這麼麻煩，我就住在旁邊的酒店。”冬黎現在肚子疼得並不嚴重，臉也好了許多。

  粱盡已經走到她們身旁，“走吧，送你到門口。”

  冬黎望了一眼他朝前走的背影，跟季窈和鍾耘說再見，跟上他的腳步。

  季窈知道她自己應該瀟灑轉身走人，可她的目光卻牢牢地粘在那兩人身上，那兩道原本一前一後的身影，因為粱盡特意緩步逐漸變成了並肩同行。

  現在是晚高峰時期，街頭人來人往，摩肩擦踵人生鼎沸，可粱盡和冬黎的背影好似自帶結界一下，與他人隔絕開來自成一對，尤其是粱盡肩上還揹著冬黎的特託包。

  好像一對神仙眷侶。

  澄白的天漸漸變得昏暗，磅礴大氣的橘夕陽緩緩下沉，季窈還沒生發芽的情愫也隨著落沉沒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