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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啊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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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他不動聲地扒開了副駕前的儲物箱,從裡面拎出了一瓶酷似香水的體,在他們各自身前噴了噴。

  桑逾馬上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樟樹味,似乎還混合了薄荷和其他的香料。

  和一般的驅蚊水比起來要更加淡雅,一點兒也不刺鼻。

  江憬噴完以後,剛把這瓶驅蚊水放回去,旋即就被桑逾悄無聲息地拿出來看了一眼。

  瓶身上是潦草的字母符號,乍一看像是英文,仔細看才發現似乎是俄文或者法文。

  反正她看不懂。

  江憬見微知著,笑著問她:“喜歡嗎?喜歡送你一瓶新的。”

  桑逾靦腆地笑了笑,難為情地說道:“怪好聞的。”

  出了桑珏這檔事後,桑逾眼可見地沉穩了不少,看起來真的像一個溫婉端莊的姐姐了。

  江憬忽然覺得不該把她當小女孩看了,他想,若是今後要送她禮物的話,不能再送些糊小孩兒的小玩意兒了,香水就很適合。

  算一算歲數,她已然年滿十八,是個成年人了。

  夏夜本不能用萬籟俱寂來形容,陣陣蟬鳴與蛙聲匯成了有些聒噪的響樂。

  這聲音綿長而刺耳,擾亂人寧靜的心緒,桑逾一時亂了神,不知所措地問他:“哥哥想跟我說什麼?”

  她開口時本是想叫他江憬的,可這兩個字到了嘴邊,就像燙嘴似的,還是叫“哥哥”來得順口。

  江憬也不賣關子,開誠佈公地說:“桑珏剛才說的那些話,就算她自己認為是真的,也未必是真的,可能是被她的記憶美化過了,不可全信。到現在她還在為自己狡辯,仍舊不知反省,藉著博取同情顯得她佔理,實則有很多細節都經不起推敲。如果你輕而易舉就原諒了她,不僅會讓她覺得只要夠慘就能逃避懲罰,最後還會傷害到你。”

  桑逾當他是要說什麼,原來是這個。

  她想了想,對江憬說:“哥哥,我知道你是非分明,看起來圓滑世故,骨子裡其實是快意恩仇的。但是阿逾覺得,這世上的過錯往往不是一個人導致的,最後出了事卻推出做事的人來負責,這便是世上最大的不公。多少罪惡的起源都是不公?世人說世風下,道義衰敗,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來評價的,是誰給了他們評價的權力,他們又可曾將自己算在其中?”

  江憬發現桑逾真的長大了。

  過去都是他為她答疑解惑,做啟蒙的引導者,而今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見解,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力圖與他平等地探討。

  再不是從前那個臉看他一眼都會臉紅的小姑娘了。

  他是由衷地到欣,不自覺地彎起了角。

  車裡的光線太暗,桑逾看不清他的神,自顧自說著話:“阿珏她是有錯,但是罪不至淪落到自生自滅,曝屍街頭。我們需得承認,她這個年紀,心理和情緒都需要被照顧。那天她差一點就要鑄成更大的錯,我阻止了她,她對我說的一句話讓我回去想了好久。她說,你和媽媽一樣,只是怕她連累我們罷了,都不是真的關心她。”

  江憬隻字不言,在一旁洗耳恭聽。

  桑逾抬眼望向她:“你聽出什麼了嗎?她是缺愛才會一步步變成今天這副樣子的。那一晚我輾轉難眠,她這句話不斷在我腦海裡迴盪。因為她說那句話的一瞬間,我知道她前半句話說的是對的,後半句是我們該做的。路人可以冷漠,但是作為家人,怎麼能硬下心腸,見死不救呢?”

  她情之所至,發自肺腑地說:“哥哥,阿逾自認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一個誤入歧途的小女孩改過自新,在阿逾眼裡比救人一命更為重要。只是在這件事與理想之間,實在很難抉擇。”

  說著說著,她的語氣裡就摻雜了深深的無奈。

  當然,她也藏了些許小心思在話裡,靜默兩秒,小心翼翼地望著他的神,明知故問,“所以,你不會怪我把她給你了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敢情前面說了那麼多,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轉眼五年,小白兔已經已經具備變成小狐狸的潛質了。

  江憬原本很嚴肅的在聽,聽到這裡的時候心領神會,寵溺地笑起來,沉片刻,對她說:“我們從邏輯上分析,如果她能對你產生巨大的威脅,那她就不是單純的愛犯錯的壞小孩了,而是無可救藥的恐///怖///分子,沒有被你救贖的價值,也不可能被你成功救贖。如果她能棄惡從善,改過自新,雖然你能解除她帶來的威脅,但那時候大概率也與你的理想失之臂,她拖不拖累你都無關緊要了。我想你堅持理想也不只是為了自己的前程,這就是救人還是救眾生的問題了。”